“啊……”一声大喊,赢去芜从噩梦中惊醒,从**猛的坐起身来的他伸手在额头上一抹,凉瑟瑟竟然是一把冷汗。定了定神,赢去芜尚未来得及看清自己身处何地,一道惊喜的女声就在他的耳边响起。“军师大人,您醒了啊,怎么起来了。”“恩。”赢去芜应了一声,好半天才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那ri与司马羡于峡谷分开之后,他策马朝之前司马羡与他说起的信都军驻地奔去,奈何疾风虽然是一匹宝马,但是七ri不停息的飞奔也让它吃不消,奔出不到十里之后,疾风一声长嘶,前腿一跪,便倒了下去。一样疲惫不堪的赢去芜没有任何准备,刹那间被摔出好远,摔得七昏八素。好一阵子赢去芜有了站起的力量挪到疾风前面时,却发现侯傲雪最喜欢的这匹马已经是动也不能动了,一匹宝马,就此终结了一生。伸手在地上抓起两把泥土撒在疾风雄俊的身躯上之后,赢去芜明白自己是绝没有能力将疾风埋葬,只能撒上两把土尽尽意思而已。从马鞍上吃力的取出水囊,猛灌了几口恢复了体力之后,赢去芜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必须走,峡谷那边,司马羡还在等着他去搬救兵。但是他本来就是一介书生,又有嗑血之症,不免气虚体弱,平时调养得当,到也还看不出来,但是几ri的被追杀的劳顿颠簸,使得他方才走了里许路,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我怎么在这里。”赢去芜听得那女声叫自己军师,心知已经安全了,吐了一口气。“军师大人还是躺下吧。”那女子凑上前来,伸手扶住赢去芜,扶助他躺了下来:“回禀军师大人,您昏在路边,被巡视的军士发现了,抬回军营救治,却发现了您身上的令牌,这才把您送到这里来。”“你是?这里是?”赢去芜连着抛出了两个问题。那女子嫣然一笑,弯腰把一个枕头垫在赢去芜的头底下,让他舒服点,又掖了掖被角,这才笑道:“奴婢名叫燕如,是西梁宋太守派来伺候您的侍女,您现在在西梁太守府内,您先休息一下,奴婢去叫大夫来。”“等一等……”猛得,他想起了自己的目的,猛的再翻身坐起,燕如之前细心替他掖好的被子也掀到一边去了。燕如正说着要转身出门,赢去芜却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吓得她花容失sè,连忙快步靠上前来,扶住赢去芜,道:“大人您要干什么啊,你想要什么,吩咐奴婢就是了,干吗要这样呢,大夫说您劳累过度,气虚体弱,要静养休息,可千万乱动不得啊。”“调兵,调兵去救司马队长没有,去了没有。”赢去芜反手扣住燕如的双手,大声吼了出来。可怜燕如虽然是这宋太守府内最能干的侍女,但是哪里经得如此惊吓,吓得全身乱颤,好半天才懂得挣扎着说道:“奴婢只是小小侍女,奴婢不知道,大人您想知道,奴婢这就去请太守大人来。”“还不快去。”赢去芜猛然放手,喝道。“是是是。”燕如慌忙不迭的答应了,连忙转身跑了出去,由于惊慌,跨过门槛的时候还因为被门槛绊了而踉跄了一下,好在她及时扶住了门框,这才稳住了身形,提着裙子,快步跑了出去。西梁太守宋中原一头热汗跑进安置赢去芜的上房之时,赢去芜已经坐在**发呆了。挥了把汗之后,宋中原整了整稍显凌乱的衣冠,上前拱手行礼道:“下官西梁太守宋中原,见过太尉大人。”赢去芜在信都的官职是太尉,虽然只是个虚衔,一般人也大多称他军师,但是宋中原方才听说赢去芜在发脾气,匆匆赶来之时生怕惹恼了这个可以说是信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军师,所以厮见之时用了太尉这个不常用的称呼。赢去芜此时一冷静了下来,发呆也只是在回忆着自己到底说没说出司马羡之事,此时宋中原进来,正好解他心中之惑。赢去芜一手撑住那不知为何显得无比沉重的头,一手撑在床沿,挣扎着要下床来,一边动作还一边说:“宋太守不必多礼。”但是宋中原哪里容的下他下床,连忙蹿上前来阻止道:“军师不可,快快休息,您身体尚虚,不可多动。”“无事。”赢去芜嘴上虽然说无事,但是他实际也没有拒绝宋中原的好意,没有下床,一旁的燕如也机灵的凑上前来,把一个大靠枕枕在了赢去芜的背后,好让他能顺服的靠在床头与宋中原说话。“我只是想问,你们出兵救援在峡谷抵挡的司马队长没有,他生死如何。”赢去芜说道。宋中原定定的看了看赢去芜,没有说话,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悲伤。“难道……”赢去芜惊惶的猜测着,旋及像是想否定什么似的痛苦大喊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宋中原无声的看着赢去芜,眼睛内居然有了一丝不应该出现的怜悯,他低声说道:“我得知消息去军营中看军师之时,校尉方雕方大人已经带人去峡谷那边了,您在昏迷之中还不停的呼喊着要去救司马队长,但是……”“但是怎么……”赢去芜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被角。“但是为时已晚,方校尉率人赶到之时,司马队长已经……已经死了,身中二十一刀,旁边还倒了五具尸体,应该是那些追杀军师的人。”宋中原叹了口气,垂目道:“军师昏迷了三ri之久,司马队长的遗体,以与昨ri,入土为安了。”赢去芜全身一震,满脸的痛苦神sè。他对司马羡虽然时常颇有微词,但是他也知道,司马羡是为自己的安全着想,而且七ri的逃亡之中,司马羡多次救他,而且还几次用自己的身体为赢去芜挡刀子。这叫心肠本软的赢去芜如何不感动,此时听得司马羡死去,而且是为了保卫自己而死,赢去芜心中的哀伤悲痛实在是无已言表了。此时他反而冷静了下来,用一种不同寻常的冰冷的语气说道:“可查清楚那些杀手的来历。”宋中原搓了搓手,道:“回禀军师,在那几具尸体之上,发现了中山国的令牌,看来应该是中山的杀手。”“严德。”赢去芜双目shè出厉芒,恨声道:“我赢去芜与你势不两立,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