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勒的做法虽然让雷火勃然大怒,然而但就打击敌人这一方面来说,却是有效无比。果不出雷火陈浩宗所料,在得知茅勒率“军”去援扶柳之后,严德当即将围困扶柳的军队拨了三万五千前去偷袭辟阳。严德得到的情报是说茅勒带了五万人前来支援扶柳,但是整个辟阳才四万军队,严德自然不会相信这个真实的情报。他认定茅勒是虚张声势,最多两万五人。辟阳则应该留下不到一万的军队,因此调三万五千军队就应该可以了,而且三万五千也是他能调动的上限,毕竟扶柳这边还是需要拖住雷火,不能让他看出破绽。就在严德庆幸自己计策得售,准备调动另一个十万人的军队去攻击信都的第二道防线昌安,石泉两城——严德估计只要能把这两城攻下,信都的王都信都城将无险可守,就等着自己去宰割了——之时,一道让他暴跳如雷的消息传了回来,前去袭击辟阳城的三万五千人几乎被信都军全歼,只有主将带着不到两千人狼狈不堪的逃了回来了。严德派出的奇袭辟阳的军队在茅勒的授意下,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攻进了辟阳城,不过是在留下了近三千具尸体之后。巷战也进行得异常的顺利,主持奇袭的中山将领都准备写呈给严德的报功表了。在占领了近半个城池之后,异变突起,chunri雨水本多,天气cháo湿,起火是基本不可能的,但是火偏偏却又起来了。在发现多处起火,且火极难扑灭之后,中山主将终于发现不妙了,在权衡利益之后,他终于决定退出辟阳城了,城池退出可以再夺回来,这样不明不白的被火烧死可是太冤了。但是退亦无可退,信都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军队早已把中山军队的退路给堵死,血战连场之后才有两千多人仓皇逃出,剩下的三万多人不是被火烧死就是被信都军队杀死,或者被俘虏,总之一句话,大败而归。这场大败等于是给一心想杀进信都,生擒侯傲雪,报断臂之仇的严德一记响亮的耳光,不仅面子不好看,而且肉痛。更让他痛心的是在扶柳的雷火茅勒挟辟阳之战余威,主动出击,使得中山六万大军被信都四万军队击败,连退三十里方才稳住阵脚,军心涣散,短期之内很难再对扶柳发起攻击了。jing心策划的对信都的进攻计划就这样被瓦解了,严德气得连斩两名大将,但是也不能挽回军心,只能退回中山,伺机再战。信都王府赢去芜居住的独院之中,赢去芜与侯傲雪正在研究辟阳扶柳之战的战报。赢去芜手持战报,正在思索些什么,而侯傲雪则在地图之上比画着,眉头忽紧忽松,想是正在想着战局。“傲雪。”赢去芜放下了手中的战报,低低唤了声侯傲雪,脸sèyin沉,似乎并没有为这一场胜利而感到欢喜。“嗯。”侯傲雪转过身,回头望着赢去芜,道:“去芜,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赢去芜叹了一声,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涩涩的说道:“没什么了。”侯傲雪何等人也,如何看不出赢去芜有心事,回头看了一眼比画良久的地图之后,举步走到了赢去芜的身边坐下,一手拉住了赢去芜,柔声道:“有心事就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怎么了,连我也不想说了。”赢去芜顺手握住了侯傲雪的纤手,苦笑道:“这场仗胜得固然是好,但是我心里总有点不舒服,一把火烧了半个城,辟阳以后要怎么办啊,还有那四万多的百姓,茅勒这次做得太……”赢去芜的话还没说完,侯傲雪便明白了又是赢去芜那颗有点泛滥的好心在作怪了。对于这次的胜利,虽然烧了半个城池让她有点心痛,但是既然已经胜利了,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被烧了半个城总比整个被中山夺去要好得多,至于茅勒为了驱使那四万多百姓努力赶路,及时赶到扶柳城而下令砍了上百人的脑袋示众这件事,侯傲雪更不会像赢去芜那样认为茅勒做错了,军令大如山,违令必然要受到处罚。虽然那些百姓是被茅勒强行征召,而非自愿的,但是……若是赢去芜还是侯傲雪的军师的话,侯傲雪自然会毫不客气的反驳,可是现在赢去芜非但是信都的总军师,还是她心爱的情郎,赢去芜现在情绪十分低落,若再加反驳恐怕会让他越发的不好受,于是侯傲雪有只能选择劝解赢去芜了。嫣然一笑,侯傲雪说道:“去芜,你不必如此,茅勒出身草寇,行事自不会想得那么周到,火烧辟阳虽然给我信都带来了极大的损失,但是总比让严德夺去的要好,何况损伤的只是财物,没有伤到信都百姓,最多我去和老丞相商量商量,免了辟阳几年的赋税,好让那里的百姓休养生息如何。”赢去芜苦笑了一下,道:“傲雪,对不起了,让你来担心我。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是只要想到那种惨状,心里总会是不舒服。”“去芜。”侯傲雪耐心开导道:“这些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谁叫我们生在这个乱世,要想避免这些事,唯有天下一统,国家安定方有可能,可是这个乱世,谁都不知道它何时了啊!所以,不要想那么多了,人生本如浮萍,漂泊无东西,谁都不能把握住自己的命运,多想也无益处。”“天下一统,国家安定。”侯傲雪一番劝解之言不经意的拨动了赢去芜心中一根藏得极深的心弦,天下究竟何时才能统一;这个乱世,到底何时才得了;百姓何时,才能真正的过上安居乐业的ri子,谁也不知道。赢去芜依旧紧紧握着侯傲雪的素手,但是眼睛,却呆呆的注视着窗外蔚蓝的天空。“报。”亲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禀报郡主军师,王府门外有一个自称是军师故人信使的人求见军师。”“我的故人。”“你的故人。”赢去芜与侯傲雪惊讶的对视着,过了好一阵子,赢去芜才说道:“傲雪,我先去看看。”“好。”侯傲雪一点头,看着赢去芜起身举步走向门外,喃喃说道:“故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