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节绝杀勇者敢于面对任何强大的对手,却永远也躲不过暗处『射』出的冷枪。这似乎是人类历史衡久不变的规律。那些拥有显赫称号、头衔、荣极一时显赫无比的伟大人物,最终都是倒在卑鄙猥琐的阴谋伎俩下。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碾死那些像蚂蚁一样的家伙,却逃不过针对自己设下的陷阱。林翔现在的情况正是如此。他可以杀死强大无比的寄生士,却不得不接受被人威胁的现实……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桶里有爆炸装置,把里面的东西释放出来,不需要什么复杂的程序。”科尔尼洛夫从宽大的袖袍里取出一只小巧的黑匣,上面只有一个红『色』按钮。他淡淡地说道:“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做出太过激烈的反应。我们只想共同拥有这片荒野。”“这只是一种维持彼此实力平衡的必要保障。我们,其实可以成为朋友。”司契夫脸上满是谨慎、善意的微笑。“如果不想其余的庄稼地继续遭到破坏,就应该拿出足够的诚意,向我们提供一批食物。另外,作为今天无礼和嚣张态度的补偿,把这辆车留下。年轻人应该多运动,步行回家对你的身体发育很有好处。”满面讥讽的潘苔莱,笑得全身都在颤抖。肆无忌惮的笑声感染了旁边如临大敌的护卫,这种病态的思维进而转播到更多的旁观者身上。流民群里爆发出阵阵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欢喜的喊叫,无数不怀好意的眼睛,又重新投注在林翔和王彪身上。纯净如水的目光,飞快扫过视线里所有的人。黑『色』的眼眸和修直的眉『毛』,共同在林翔脸上形成一个很好看的微笑。他全身肌肉突然鼓起,身体以诡异的角度猛然跃出。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他的动作骤然加快到肉眼难以捕捉的程度。几米的距离一闪而过,如同鬼魅般窜到科尔尼洛夫面前,把对方死死捏在掌心的引爆控制器,转瞬变成了自己指间的玩物。震惊无比的流民们正要作出反应,林翔的身影却一阵模糊,再次从原地消失。瞪圆眼睛的潘苔莱,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伸手去『摸』别在腰上的手枪,却惊恐无比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正被一股来自脖子上的捏力控制着,从地面被用力拎起。就在他拼命扭动着身子,想要从中挣脱出来的时候,一只从正面袭来的巨大拳头,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嘭——”狂暴的撞击力量把潘苔莱的脑袋砸得粉碎,整个头颅爆成一团血雾,随后被无形的劲风吹得喷『射』而出,细密的肉渣和血水溅洒在旁边的科尔尼洛夫身上,把干净的布质长袍染成一片暗红。无头的身体仍然捏在林翔掌中,垂落的四肢在残存神经的牵引下,扭曲成无比怪异的角度。临近关节的部位,甚至还在有节奏地抽搐着。望着双眼圆瞪,目光中满是恐惧的另外两名长老,林翔漂亮的唇角流『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他伸展双臂猛然发力,当着所有人的面,十指分别抓紧尸体的左右两肩用力狠拽,把完整的人形残躯生生撕成两半。科尔尼洛夫目瞪口呆地望着浑身是血的林翔。他的心脏几乎都停止了跳动,喉咙中干得象是沙漠,而呼吸也变成一件无比奢侈的事。他终于明白,自己所谓的筹码和优势,在对方眼中根本就是玩具般的存在。这个年轻人与曾经遭遇的任何流民营地首领都不一样。他所拥有的不仅仅是必须的阴狠、毒辣、残忍,而且还有强大到自己无法想象的力量。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闷。这仿佛是一个信号,把深锁在人们内心的恐惧彻底释放出来。站在最前面的武装护卫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枪,却丝毫没有想要扣动扳机『射』出子弹的胆量。畏怯的女人面『色』发白,跌跌撞撞连连后退,被几只摆在地上的盆碗器皿绊倒,摔得头破血流。其间搀杂着惊慌失措的喊叫,器物碰撞的碎裂声,还有脚步来回奔跑发出的震动……阿尔泰斯基营地,陷入了一片混『乱』。“我不喜欢被威胁的感觉。”林翔低着头,以自上而下的俯视角度,意味深长地望着瑟瑟发抖的长老。“……你,你要杀死我们吗?”司契夫的脸白得可怕,与刚刚有所顿悟的科尔尼洛夫一样,潘苔莱的死带给他的不仅仅是恐惧和震惊。他终于学会改变彼此的身份和地位,以另外一种全新的方式进行交谈。“你们手上还有多少这样的核废料?”出乎意料,林翔又一次没有按照他的要求给出答案。微笑着把手里的两半尸块,直接塞进他和旁边的科尔尼洛夫怀里。“没,没有了。那……那是唯一的一桶。”战战兢兢的司契夫茫然地摇着头,下意识地伸手在温热的尸体上『摸』了一把,却抓到一截柔软绵滑肠子。林翔冷冷地看着他,把目光随即转向王彪。后者会意地点了点头,从厚『毛』毡上一跃而起,左右手不断地互握着,全身关节噼啪作响。他示威『性』地扭动着肩膀上青筋凸起的大块肌肉,像寻食的饿狮一样冲进围观的人群,抓住两个男人的衣领,重重甩进了帐篷。科尔尼洛夫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被扔进来的两名男子他都认识,一个是刚刚被打死,半截身体还抱在自己怀里潘苔莱的儿子。另外一个,则是司契夫长老的女婿。不断有人惨叫着被继续扔进帐篷。有男人,有女人,也有儿童。他们都和三位长老有或多或少的亲缘关系,在阿尔泰斯基营地,属于绝对的统治者。想要把这些人从普通流民当中分辨出来并不困难。他们身上的衣服干净、完整,相比面黄肌瘦的流民,他们的肤『色』明显要健康得多,身体也更加强壮,甚至可以说是肥胖。所有人都绻曲着身子躺在地上。王彪的力量很大,控制也很有技巧。这些人被扔进来的同时,腰、腿等关节部位已经遭受过拳头猛烈的撞击。不要说是逃跑,就连站直身体都觉得困难。林翔从长老与被抓出人前慢慢走过,用冷漠的目光仔细地检视着每个人身上的所有细节。他来回走了两次,才转过身,面对手足冰凉的科尔尼洛夫,认真地问:“你们手上还有多少核废料?”细细的汗珠从科尔尼洛夫满是皱纹的额头渗出,又顺着树根一样的纹缝顺滑而落。他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根本无力做出反应。只能像哮喘病人那样张开嘴,绝望地摇着头。对于这种无声的回答,林翔不置可否地瞟了他一眼,走到看起来年纪最大的一个女人面前,拔出腰间的m500,把口径惊人的枪管抵近她棕红『色』蓬『乱』头发的深处,在明显能够感觉到的颤抖和恐惧节奏下,用力扣动了扳机。“轰——”沉闷粗犷的枪声,淹没了周围人群的尖叫。枪口下彻底丧失生命力的身体,前倾着重重扑倒在地。虽然没有看清楚弹头从头部正面钻出的血腥场景,但是所有人都能够想象出那是一副何等恐怖的画面。“其它的核废料在哪儿?”林翔张开左手五指,抓紧一个半跪在地上中年男子的头发,把满面痛苦的他高高提至自己身前,低沉地问。“求求你,放了我的儿子。求你——”司契夫仿佛疯了一般,连滚带爬的从厚『毛』毡上扑了过来,苦苦哀求。“这不是我需要的答案——”震耳欲聋的枪声与冰冷的语音同时响起。脑袋被轰飞半边的中年男子,像沉重的沙包一样歪到在地。“你,你这个魔鬼——”双目一片通红的司契夫歇斯底里地哭喊着,他拼命摇晃着男子的身体。可是任他再怎么呼喊,也不会有任何反应。“拿出那桶东西的时候,你就应该考虑到会出现这样的后果。”林翔伸出细长的手指,把沾在衣袖上的半颗眼珠拈起,用力弹出很远。顺手又抓起一个吓得小便失禁的女人,枪口指向她白得像纸一样的脸:“其它的核废料在哪儿?”没有人说回答。司契夫和科尔尼洛夫已经奄奄一息,周围旁观的流民虽然有些恐惧,目光里却同时充满了兴奋与好奇。“轰——”,粗暴狂野的枪声。林翔的左手沾满了红白混合的浆末,黏黏的,很不舒服。顺手在接下来的另外一个男人背上擦了擦,抓住脖子高高拎起,继续着同样的问题。沉默,枪声。枪声,沉默。他朝转轮里压了两回子弹,地面躺下了整整十五具尸体。“咔嚓”,林翔手腕一抖,把带有温度的转轮从枪身上颠出,倒空弹壳,从口袋里又『摸』出五颗沉甸甸的黄铜弹头,顺序压进空置的弹槽。从剩下的三个孩子当中拉出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像刚才一样,把粗大的枪口指向他的头部。“不——”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意志彻底崩溃的科尔尼洛夫连滚带爬的扑到林翔脚边,用额头拼命撞击着地面,老泪纵横苦苦哀求:“求你,求你放过他吧!这是我唯一的孙子。你已经杀光了我的儿子和女儿,求求你,留这孩子一条命吧!如果觉得没有杀够,就用我的命,来平息你可怕的愤怒吧——”此刻,科尔尼洛夫早已放弃了所谓的尊严,他只能像狗一样语无伦次的诉说着自己的企求。如果时间可能倒转,他宁愿自己从未踏足过这片可怕的荒野。与这个比魔鬼还要冷酷的年轻人相比,自己所谓的倚仗和信心简直就是玩笑一样的存在。科尔尼洛夫已经看出——如果得不到足够合理的答案,林翔会毫不犹豫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也许是被他脸上绝望的表情打动,林翔缓缓松开手,把冰冷的枪管从男孩头顶挪开,掉转方向抵上科尔尼洛夫的脑门。森冷的语气没有丝毫改变:“其余的核废料在哪儿?”“……没有了,真的没有了。这是唯一的一桶。我向上帝发誓,向所有你能够相信的神灵发誓——”老人脸上满是亲人的鲜血,随着身体颤抖的衣服表面到处都是暗红『色』的黏浆。他神情木然地抬起头,几根银亮的发丝,在渐热的微风中凄凉地左右摇摆着。林翔淡淡地看着他,意义莫名地摇了摇头,用力扣下了扳机。坐在旁边的司契夫呆呆地望着这一幕,他如同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淹没所有愤怒和幻觉的同时,也熄灭了他内心深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希望。散发着浓烈硝烟气味儿的滚烫枪口,从侧面抵上了他的头顶。“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他?他没有说谎,那的确是唯一的废料。唯一,唯一的——”司契夫难以置信地望着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林翔。充血的眼睛里,释放出无可奈何的悲怆却又饱含疑问的目光。林翔英俊的脸冷得像冰,目光也没有任何波动。也许是觉得需要稍微一下对方的疑『惑』吧!他蹲下身,凑近司契夫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叹息着说:“我当然知道他没有撒谎。一个能用生命做交换的人,绝对不会再顾及什么所谓的秘密。”“那,那你为什么还……”“因为他必须死——”充满磁『性』的柔和嗓音,打断了司契夫最后的疑问:“只有所有统治者都死光了,才会产生新的权力阶层。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我本来不想这么做,正如你所说过的那样:“我们其实可以成为朋友”。这片荒野很大,我也非常欢迎多一个友善、温和的邻居。是你们自己堵死了所有的路。我给过你们和谈的机会,你们却用代表死亡的核废料砸烂了谈判桌……。呵呵!这能怪谁呢?”司契夫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懊悔、绝望、愤怒、企求……无数种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瞬闪而过。与此同时,他也清楚地听见子弹冲出枪膛,撕裂头皮,穿透颅骨,钻进自己脑袋里的声音……风,从泛绿的荒野上吹过。给令人躁热的高温里,增添了浓重的血腥气息。流民们围站在帐篷旁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这些已经成为尸体的人,曾经是流民无比羡慕和崇拜的对象。他们拥有最好的食物、衣服,可以随意享用自己辛苦得来的收获,肆意玩弄自己的妻女,凌辱自己的尊严。然而现在,他们只是一具具死尸,一堆连脑袋都没有的烂肉。接下来,我们的命运,又该如何?扫视了一遍四周,林翔转过身,朝着越野车的方向大步走去。所有流民都向旁边退开几步,给他让出了一条路。就在他拉开车门,跃身跳进驾驶室的同时。王彪也快步追了过来,从车厢里拿起装满子弹的突击步枪,朝着仍然呆站在帐篷里三个孩童努了努嘴:“他们怎么办?”林翔黑『色』的眼眸里先是闪过一丝本能的怜悯,继而很快被理智和冰冷所占据。他用力拧转钥匙,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发动机咆哮,一字一顿地说道:“斩草……要除根。”那是仇恨的根源,不可能留下。太阳,已经升得很高。地面上的『潮』湿被彻底蒸发,鲜红的血水渗透了沙石,留下一团团紫黑『色』的干硬泥块。嗅觉灵敏的苍蝇和蚊虫,从夜伏的阴暗角落里早早爬出,在累累堆积的尸体上空垂涎地盘旋着,形成一个个散发出“嗡嗡”声的小集团。越野车尾扬起的尘土早已平复。按照疤脸男的命令和指挥,流民们开始清理脏『乱』的确杂物和死尸。残忍和血腥早已震慑了这里每一个人。在流民们看来,浑身都是爆炸『性』肌肉,体格比暴熊还要强壮,尤其那道贯穿面部的疤痕,使其整体外形看起来狰狞无比的王彪,其实比林翔更加可怕。当下一批隐月镇民驾驶卡车到来的时候,这里将变成拱卫小镇的第一个附庸营地。玛特梁娜畏缩着身子,躲在一堆用毡布盖起的杂物后面。脸上如同刀刻般深邃的皱纹,弯曲组合成狡猾狐狸一样得意的笑。“嘿嘿嘿嘿!司契夫死了,科尔尼洛夫也死了。潘苔莱你个老杂种,用皮鞭抽老娘的时候,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桀桀桀桀,那个英俊的年轻小子的确心狠手辣。但是还不够,为什么不把这里所有的人全部杀光?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报复,好戏才刚刚开始。我要让所有干过老娘屁股的人,为你们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当然,还有那头本该属于我的漂亮母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