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芸萱有些惊愕的望着他,漫修却不知所以然。“我就这么多了,雇顶轿子很贵吗?”“你问过船家了?”“什么?”“我是说,你去问问船家,到你想去的地方需要多少钱。”漫修摸了摸头,不知芸萱此言何意,但他还是去问了,比较幸运的是,去安徽泗县,他的钱刚刚够。船家开始催促漫修上船了,因为船马上就要开了,可这位客人还是久久不肯上来。漫修在等之前见的雨清和雪儿,把芸萱一个姑娘家独自放在码头,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你走吧,再不走,等他们来了,你还能走的成吗?”芸萱看出了漫修的好心,不禁有些感动,对他刚才威胁自己之事也原谅了。“再等等,怎么还没来?”就在这时,却听不远处有人在喊:“他在那里!与那姑娘站在一起的便是!快抓住他!”与姑娘站在一起的?快抓?漫修下意识的向喊话的方向望去,竟然是百花馆里的打手!看着那几个正向他跑来的打手,漫修不自觉的拉着芸萱就往船上跑。就在他们刚上去还没站稳,船便开动了。而此刻,远处有两匹马也一前一后风尘仆仆的朝这边赶了过来,正是林雨清和雪儿。百花馆那几个刚追上来的打手气得直在码头岸边跺脚。而急速下马往船这边跑过来的雨清虽看到了船上的桃花和芸萱,却无能为力,终究是晚了一步!这时,雪儿也在后面累的直喘粗气的跟了过来,还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姐…姐…姐姐在船上!”雨清与雪儿都很清楚,芸萱对于船是有极度的自闭症的,自从得知其父母是在坐船时双双落水身亡之后,便落下了这个病根儿,只要坐船,无论大小,都会莫名其妙的喘不过气来,好的时候会吐个一塌糊涂,不好的时候则会人事不省,找大夫来才抢救的过来。因知道了她有这个病,所以杜家出门是从不坐船的。今日,竟被那逃犯硬拉上了船去,且不说芸萱的病了,这逃犯究竟要做什么,要带芸萱去哪里?雨清打听到刚开走的船是开往安徽泗县的,途中会在永城和宿州两处停靠。而下一班船,明日此时才有。永城离开封最近,若是现在就抄近路、快马加鞭的去追,说不定能在船到达永城时便追的上。可问题是,雪儿怎么办?雨清待要先送其回家,又恐错过了追芸萱回来的机会,可带她去,又怕已丢了芸萱,万一雪儿再出个什么闪失,自己就无颜再活在这个世上了。无奈,雨清只有劝雪儿一人先骑马回家,可请她先不要对杜大人说芸萱被绑架之事,省得大人操心。可雪儿哪听进他那许多废话,只说:“你想自己一个人去救姐姐!不行!姐姐是你我二人共同弄丢的,救也得你我二人同去!”“危险,不行!”“事不宜迟,还是赶快上路吧。迟了姐姐还不知会遭遇什么呢!你认识路,你在前。我去了肯定不给你添麻烦就是,说不定还能给你帮上大忙呢,就别啰嗦了!”雨清待要再说什么,看着雪儿势在必行的样子,又顾及着时间,便只得同意。又恰遇兵部的人也来此搜寻,二人便让捎话给兵部侍郎杜大人,说出城多玩几日,勿须担心!随后便上马,飞奔至永城码头。就如林雨清预料的,他们到达永城码头时,从开封开出来的那船恰就停靠在岸边。二人欣喜上船寻人,结果,找了个遍,却独不见芸萱和桃花的身影。打听得知,有位姑娘一上船便呕吐不止,后来竟晕厥了过去,旁边的公子一靠船便把她抱下船去了,走了没多大一会儿。不用问,那姑娘便是芸萱,那所谓的公子便是那可恶的桃花了!与别处不同的是,此处靠码头的是医馆和药房多。只因过去一度曾经在此处流行过疫情,如今疫情早已没有,但曾经的医馆和药房却都留了下来。雨清和雪儿把周围所有的医馆和药房都问了个遍,只有一位大夫说刚有位公子买了些安神的药走了,问往哪个方向去了,竟是不知。雪儿急了,但雨清却冷静的安慰她道:“没关系,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他在永城,芸萱也在。芸萱晕厥了过去,自然不会走路,他要么会自己走,要么会选个住处安顿的,既然他肯买药,就证明芸萱是安全的,买了药下一步会做什么呢?”“哈哈,煎药!”“对,他又没有器具,又没让大夫给煎,想住的地方要么是客店酒楼,要么就是平常的住户人家。他刚才抱着芸萱,料必不会走远,又是自己来买的药,应该就在这周围了,且以这医馆为中心找找看,料想要找到他也并非什么难事!”雪儿点头恩了一声,便和雨清开始挨家的打听了起来。打听到桃花和芸萱的下落比他们想象的要容易的多,因为漫修只当自己坐上了离开东京城的船便是安全的了,料那百花馆的打手们在没得到馥郁指示之前也不会擅自行动,便疏忽了,竟还会有人选择快马加鞭的来追船。因为芸萱晕船晕的太厉害,漫修只得提前在永城下船,并找了家最近的客栈,可是,他去的时候,已经只剩最后一间房间了。也好,因为漫修在付过两个人的船费后,身上所剩无几了。在安顿好芸萱后,漫修又打听了最近的药房,抓了安神的药,回去拜托客栈的伙计帮着煎一下。由于漫修和芸萱是最后一间房的客人,芸萱昏迷着,漫修又长相出众,因此,小二记的是特别清楚。于是,在一锭大银的**下,小二毫无保留的将漫修二人的信息和盘托给了前来打听的雨清和雪儿。一间房间,芸萱还昏迷着!这不由让雨清和雪儿心里都忐忑了一把。二人三步并作两步,上得楼来,找到了小二告知的房间,二话没说,便闯了进去。结果,进去的一幕,还真把他们给惊住了:只见芸萱躺在**,桃花上身的那件绣花蓝底袄却扔在了地上,只穿一件白色的衬衣,而这样的桃花此刻正坐在床边,在给芸萱解上衣的盘扣儿!这个天杀的**贼!雨清一个箭步就冲上去,把桃花的手反掰了过去,将其拿倒在地,桃花疼得直喊放手,雨清却拿得更使劲了。雪儿赶忙去看了姐姐,姐姐还在昏迷中。还好,盘扣儿只被解开了一个,幸亏找来的早,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雪儿气得冲到了桃花跟前,上去就是一个耳光,立时漫修便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痛。“你们听我说……”还没等漫修说下去,脸上便又接连挨了几个狠狠的耳光,打的他只觉头晕目眩,眼前直冒金星。“林哥哥,把他交给我!这种人渣,不能轻饶了。”就在林雨清放手的那一刻,漫修却本能性的踉踉跄跄的奔到了房门边,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开门,林雨清便挡到了他的面前,而此刻,他的头也被强行按在了门棱上,还没等漫修反过神来,便挨了连拳带脚的一顿好打,这次可不同上次,简直要他的小命了。这还不算完,漫修的双手也被三两下的反绑了起来,拴在了门棱上。这个雪儿也是够狠的,虽说是用自己刚才脱下袄时摆在桌上的腰绳儿捆的,却简直要勒断手腕了,漫修不动都疼,更不用说活动一下了,不禁暗暗叫苦,怎么刚逃出百花馆,就遇到这么两个主儿呢,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这个畜生!说!有没有对我姐姐做过什么?”雪儿要气疯了。谁知漫修连头也没抬,直接把她的问话当空气了。雪儿又狠狠的打了漫修的头一下,“不开口是吧,好!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说着,雪儿便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一把匕首,竟是刚才在路上打听时顺便买的。要不是林雨清及时将她拦下,那对准了漫修心脏的匕首一准儿便会插进去的。“他对姐姐无礼,你竟还帮他?”雪儿的火没发泄出来,便转嫁到了林雨清身上。“我不是帮他,你可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为了这种人,你值得去给他赔命吗?”这话倒说到雪儿心坎上去了。确实,就这么杀了他,自己还成了杀人凶手,凭什么!于是,雪儿便安静了下来,但显然还是气呼呼的。“那你说,怎么办?”“我来处理就好,你去看看芸萱吧,照往常,也该醒了。”雪儿狠狠的瞪了漫修一眼,转身去看姐姐了,还是没醒。“我不管你过去做过什么,也不管你跟别人有什么恩怨情仇,但现在躺在**昏迷着的那个女子并没有对不起你,甚至看你受伤,还好心想要帮助你。连这样心慈的女孩儿你都不肯放过,这样去伤害她,未免也太禽兽不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