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谁允许他走了?”看着漫修来拉曹向金走,严成发厉声道。“严队长,如果我没记错,这军营里是有规矩的。新兵犯了错,自有队长处罚,您虽也是队长,但毕竟不是我们的,罚也要由姚队长来罚。您是没有权力直接进行处罚的。”漫修初来乍到,只当这里也是百花馆,紫嫣庄园,那么讲究规矩。他哪里知道,军营里,不仅招兵时混乱,管制上更是混乱,尤其他今天说话的对象,可是行营大人的妻弟啊!问题是,漫修并不知道,但估计知道了,当时的情况,他也会出来替曹向金说话的。“哟,兄弟们!来好玩的事了!”严成发嘴角往上一翘,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这时就听严成发身后的一个士兵喝道,“你知道我们严队长什么人吗?敢这么跟他讲话!”说着,就要去抽军刀。漫修也不服气,看他如此,也将手按到了自己的军刀上去,剑拔弩张之势已经形成之际,却见严成发摆了摆手,那手下的人立刻便松开了手中的军刀。“你叫什么名字?”严成发问向漫修。“陈涛!”“好!有胆识!我喜欢!兄弟们,咱们走!”严成发后面跟着的兄弟显然有些很不理解他们的老大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日里莫不说泼一身水了,就算挡了他的道都得被狠揍一顿,今日听着这番冲撞他的言语,却就这么算了!众人都为他极度的鸣不平,临走时,还都狠狠地瞪着漫修和曹向金。“你俩怎么还在这里?集合迟到了你们不知道吗?”同队的一个士兵跑过来叫他二人。唉!因为这一顿争吵,竟连累迟到受罚,真是太不值得了!果然,二人被罚围着场地跑完五圈。几千里地那!没办法,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理由,这是姚田的至理名言。与其多做无用的解释,倒不如乖乖的去做完被罚的功课,省得越累越多。于是,二人便没对姚田说起今晨与严成发之间的冲突,仍旧严格按照姚田的吩咐进行艰苦的训练。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相安无事。漫修也就渐渐淡忘了严成发的事情。如何能在这军营里打听出当年的一些蛛丝马迹,才是他要办的头等大事。这一日,姚田被突然外派了出去,因此漫修等人才好容易得了个休息日,自进来后第一天不用进行魔鬼训练的日子,真是值得庆贺的一件事。漫修正打算四处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老兵,问问当年的情况时,却见到了来找他的曹向金。“陈涛,你现在有空吗?”“恩,有空。什么事?”“帮我个忙吧。我刚得到信儿,说我娘托熟人给我带了些吃的用的,还挺沉的,让我叫一个人一起过去搬。你要是有空,一起过去,行吗?”“呵呵,我当是什么事,一起去便是。”曹向金笑了笑,二人一同前往了仓库门口。可是,仓库门口哪有个人影?莫非他们来早了?“你们说的就是在这里见面吗?”“是啊!奇了怪了!怎么不见半个人影啊!明明告诉我是在仓库门口见的,难道有事耽搁了?”“恩,也许吧。咱们再等等好了。”又等了一会儿,二人开始百无聊赖的在仓库门口踱来踱去。再等,却是有些焦急了,正在两人预备离开时,却见远处有个人,朝他二人走来。“这里,可是有个叫曹向金的士兵?”“这位大哥,正是我啊!”“啊!太好了!陈大哥有事,来不了了,让我帮忙把你娘带来的东西转交给你。”“如此,多谢这位大哥了!”“这位是?”“哦,他是我的同队好友,叫做陈涛。是我托他一起过来取东西的。”“哦,如是甚好,甚好!你们随我来吧。”那人在前面带路,把漫修和曹向金引到了仓库里面。可就当二人刚踏入仓库门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头。可是,再想转身离去已经晚了。哐当一声,仓库的大门紧闭了起来,原先躲在门后的两个人也一下子冲了上来,用麻袋将他二人分别套住,企图把他们按倒在地。漫修在军营里的这些日子也不是白呆的,立马回身就用胳膊肘捅了后面那人一下,又去伸手拔刀,可还没等他拔出来,就突然又上来了三四个人缠住了他,而后面那给他套麻袋的顺手拿出了一方手帕,捂在了漫修的嘴上。挣扎中,他却很快失去了知觉……凉凉的,是什么!漫修睁开了迷糊的眼睛,却发现自己和曹向金早已被脱得一丝不挂,都分别吊挂在一条粗绳之下,任人像荡秋千一样晃来晃去了。在半空中吊挂着的感觉,是说不出的难受,还有些发晕。想要喊出声来,可嘴里也被严严实实的堵着块布,连叫的权利都没有了。“大哥,他们醒了!”这么个用凉水泼法,如何能不醒来!漫修面前走过来一个人。由开始的模模糊糊到后来的十分清晰,眼前的这个人漫修并不陌生,正是之前见过的严成发,严队长。想不到竟如此小人,用奸计骗他们来此,还卑鄙的使用蒙汗药。自己再百毒不侵,对于迷药却还是一筹莫展的。“哈哈,我当你有多大的本事呢!还没抽出刀来就被卸了去,这样的兵也配跟我讲规矩!”比起一丝不挂的耻辱,现在漫修更多的却是愤恨。“哟,瞧他,生气了?”严成发不忘打趣到,其他的众士兵也都跟着哄堂大笑起来。“这是罂粟花吧,刺得还挺好看嘛!一个大男人家,居然刺朵罂粟花,你也够有品味的昂!哈哈哈哈!”“大哥说的对,我也听说了,有品味的才刺身,不光是罂粟花,刺满身花绣的都有那……”可还没等这士兵说完,便听啪的一声,一个结结实实耳光的声音。“你他娘的,知道个屁!”严成发本想拿这讽刺漫修的,却不想被手下人会错了意,倒成赞美他的了。一个巴掌,还是轻的呢!“呵呵,不用着急,这就到你们了!”说着,严成发从身边人手上取下了一跟藤条,“先打你们俩哪个好呢?你用脏水泼我,那起因肯定是你,就先打你吧!”曹向金怕的魂儿都快掉了,一个劲儿的直摇头,漫修也在旁边嗯嗯的抗议着,这里怎么说也是军营,他们怎么能这般大胆!“呵呵,怕了?老子就喜欢看人怕的样子,可好看了!”说着,曹向金那有些黢黑的皮肤上便被抽出了几道血印,要不是堵在嘴上的布,恐怕早就能听到曹向金悲鸣的声音了。“哈哈哈哈!这就是得罪老子的下场,以后长个记性,不要随便泼水,泼也要看看对象!记住了?”严成发拿开了堵在曹向金嘴上的布。曹向金赶忙连连称是。这个混蛋,漫修恨不得上前吃了他!“哦?你不服啊?”严成发说话的时候,漫修的眼神中射出一种鄙夷、愤恨的光来,这让严成发感到十分不爽。“哈哈,在这军营里,敢跟我讲规矩,敢公开顶撞我的,恐怕你是第一人了!现在,落在我手里,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好,爷就成全你。来人那,把他嘴里的布给我拿了去!”“大哥,您不怕他喊来人那!”“我呸!老子就要看看,谁敢来管!打人不听悲鸣声还叫打吗?跟我顶嘴,给我讲规矩?告诉你,老子就是这里的规矩!本来今儿想一块儿教训你和那曹向金的,既他命大,没过来,教训你也是一样!给老子记清楚了!要尊严?就别进这军营!进来了,可就由不得你了!”说着,严成发便举起藤条,狠狠的抽向了被捆住半空中根本一动也动不得的漫修。可谁知,无论他怎么用力的打,漫修竟然一声也没吭。只因他太过倔强,偏不肯让这严成发如意,边打还边能得到打人的快感。他这样,严成发便越发生气了,不过,也真如漫修所料,打了一会儿,严成发自己便觉无趣,也是累了,便停手了!而此时,漫修的嘴上都已咬出了血,身上,更是一道道的血印,被打得体无完肤了!“不要再打了,严爷,求您不要再打了!”一旁的曹向金看到漫修因自己受的苦,眼泪都下来了。严成发根本不去理他,自己打累了,对漫修的惩戒却没停止,一队十个人,还没轮到第四个人的时候,漫修便疼晕了过去。可是,很快,他又被一桶凉水泼醒了。严成发还命人继续去打,可下一个人本就胆小,生怕在自己手上闹出人命。真正出了人命,这位发号施令的爷可是绝对不会站出来给自己说一句话的,而自己,可是要以命抵命的!因此,虽也动了手,但下手着实轻了些。但看得严成发却十分不快了!“妈的,你不会挨打,连打人也不会!滚一边儿去!”严成发把那人赶走了,那人却像得到了大赦一般,赶忙躲得远远的。“看不出,你小子行啊!够能撑!到现在居然真的就一声也没吭!好!很好!太好了!跟我较劲是吧?爷还怕别人不跟我较劲那!还没打就求饶的那种多没意思,还是你这种好,打得久,有趣味!好!今儿爷就跟你较上了,不信打不了你开口,还打不死你吗?”严成发可没他身边的人那么胆小怕事,他认为什么事情都有他那当行营的姐夫给担着呢,杀个把士兵才到哪里!死了大不了伪造个现场,就说他是误坠井而死的,他姐夫是行营大人,谁敢去查!再一把火烧了,毁尸灭迹,谁又知道!“严爷,我替他向您赔不是,您要做什么我都会照着您的意思来的,求,求您了!”这话刚才在严成发命人打漫修的时候曹向金不知说了多少回,可严成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就一个字也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