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我的话去做。千万要小心,金簪里面是有秘密的。只是,无论你们见到了什么,都不要再对外人说起,只请雪儿代为好好保管,我日后自去寻她。”漫修如是解释道。“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我保管不行吗?”“呵呵,杜大人怎么说也是三品大员,更何况还有和玉夫人在,没有人敢轻易去动的。这样说,你可是能释怀?”“少来,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即使我今日不出现,想必你也会想方设法去寻她的吧!”“天晴!”“好了好了,言归正传,我得了消息,如何去寻你?”漫修略微沉思了片刻。“你身上有铁丝之类的东西吗?”“铁丝没有,毒针就有不少。”“毒针也行,拿根长点的来,我用用。”祁天晴有些不解漫修之意,但还是取出给他了。“你去看那衣柜靠墙的左下角处,是否还有笔墨?”这是师娘之前为与山竹师父互通消息而特地准备下的笔墨纸砚,因怕妈妈发现,便藏得十分严实,而之后入住此地的人也没有注意那等死角,因此竟保留了下来,想不到现在还派上了用场。祁天晴取出笔墨后,只见漫修已用床单围住了身体,下床走到了桌前。“你,能打开锁链?”“呵呵,在秋水伊人的时候如果也会这本事,就不至于受制于你了。”“哼,想得美去吧。若不是我放你,你能离得开秋水伊人吗!”往事再次涌上心头,祁天晴看着现在的漫修,容貌依旧是那样的秀美,却似比之前更加多了几分坚强与果断,自己,到底还是喜欢他的,似乎,比之前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呢。研好了墨,漫修凭印象挥笔画出了周府先生的画像。“他是谁?”“在周府中,人人称其为先生。与你一样,也十分精通易容与用毒。而且,个头也差不多。”“先生?”祁天晴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句。“他在周府的地位其高,又好变容貌,因此,一般人不对他起疑心的。”“那别人又如何判断他是先生,还是外敌呢?”“这我也仔细观察过,他无论怎么变装,右手中指上似总会带有一枚绿色的戒指,而反见他之人,只要见到那枚绿色戒指便会恭恭敬敬。如果我没猜错,那便是他的身份,不如,我们这样……”漫修悄声附在祁天晴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说完后,祁天晴便大喜,“好啊你,幸亏你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不然,天下可就要遭殃了!”“多谢夸奖!周府的先生!”“好,我会尽快给你回信儿的!”“周可疑心很重,而且我也确实不太了解那先生的习惯,以及他所扮演的角色,所以,你得万事小心,不可轻敌。”“知道了。我做事,你放心!”在祁天晴的帮助下,床铺被弄得极乱,漫修的四肢又重新被禁锢住,而祁天晴所装扮的丑女二姐却又给另外两个丑女强行灌下了些什么。“你要杀她们?”“呵呵,不会。只是新研究出些药来,拿她们来试试,想必不久后,东京城里就会多两个疯女人,两个只爱和动物在一起疯狂的疯女人!哈哈!”漫修想,祁天晴口中所说的药大抵就是能控制人意志的那种吧,至于动物,少不了就是这位祁姑娘特意安排的,至于疯,与动物那般,恐怕没几个人能不疯吧!唉!祁天晴啊祁天晴,她们虽不是好人,但也非大奸大恶之辈,你这样做,是否太残忍了些呢?刚要出口劝,就听外面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响起,“女儿,好了吗?”“好了,妈妈!”祁天晴回头对漫修眨了下眼睛,“照顾好自己,等我好消息哦!”然后打开窗子,迅速将那儿女提前扔上了来时的马车,自己则又鬼魅般的回来,故意撕扯了几下衣服,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哟,怎么就你自己呢?”“妈妈可是没瞧见,我那姐姐和妹妹刚刚出去啊!”“哦?这倒是真没瞧见……”老鸨的眼睛闪过一丝不信任,这三姐妹可是出了名的花痴,缺男人,怎么会有人提早离去呢?“呵呵,妈妈,我们姐妹可真要好好谢谢你啊!没想到这次这个真够劲儿,我那妹子好久不曾尝鲜,以致开始没多久就撑不住了。我那姐姐也是,刚刚才喘口气,说先带妹子去马车上休息,让我取了银子与她们一同回家。算起来,还是我最中用那,哈哈哈!”祁天晴满口的浪荡腔儿,漫修在屋内听得连连冒汗,看来,论起演技,这才是位真正的高手。“哦,这样啊!那你随我来吧!”老鸨瞥了一眼屋中,见漫修还被锁在**,而**一片狼藉,似有几分满意之色。但随即还是又给了底下小厮一个眼神,意思是让他去确认眼前这位二姐说话的真实性。哼,看不出,疑心还是挺重的嘛!只可惜,我祁天晴早就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恐怕去看也只会顺着我的意愿走吧!祁天晴的嘴角上翘,显然,她又得意的笑了。而她,确实也有笑的资本。很快,那派出去看那两姐妹的小厮便回来复命,老鸨那热情的表情让祁天晴再次得意。不仅如此,还平白得了三锭元宝,秦漫修,可真有你的!没想到,你做奴隶,都能做到如此值钱的份儿上,只可惜,比我想象的差远了!祁天晴邪恶的笑容在脸上绽开了花,可在老鸨看来,那丑陋的二姐始终那一副让人多看一眼都恶心的臭表情,只想赶快打发了,免得晚上噩梦。祁天晴走了,下楼梯时却恰巧遇到了正在上行的沈云城。隔着几登楼梯,祁天晴看了沈云城一眼,而正与那眼神相遇的沈云城,不知为何,却因为对方的那个眼神,而有些心抖。那是蔑视吗?又或是冷笑?她不是今日来折磨漫修的其中一人吗?拿银子办事的一个丑女而已,为何会有那般的眼神?而且,还是针对自己?本来内疚的心更加纠结了起来,连这样的一个女人都瞧不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吗?沈云城一皱眉,急急的又向上走了两步,而当二人擦肩而过时,就在霎那间,沈云城突然身体僵硬。这个香气……“姑娘好走。”“恩。”对方没有多说什么,似出乎了沈云城的意料之外,而又在他的意料之中。不知自己该不该高兴,在这样的地方,见到这样的人。丑女走了,沈云城没有再回首张望,而是稳住脚步,走入漫修所在的屋中。一进门,空气中隐隐的墨味便更确定了沈云城的想法。他没有管漫修,反而四处寻觅了起来,当他寻出那一叠宣纸和刚用过放起的笔墨时,沈云城看到漫修的眼中划过一丝担忧之色。沈云城拿起宣纸的第一张,对空望去。上面隐隐的几点墨迹却足以告诉他,刚有人在上一张宣纸上画了一张人的画像。透过宣纸的一角,沈云城见漫修的眉皱的更厉害了。“那张图给她了?”漫修不知该如何回答沈云城的提问。在醒来后见到自己狼狈相的那一瞬间,他想和沈云城谈谈的想法也被搁浅,在漫修看来,沈云城,始终是站在周家一边的。就像今日,沈云城眼睁睁的看到自己喝下迷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备受身心折磨,他却袖手旁观。可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又给对方留下了把柄,不该想不到宣纸上的墨迹还是能印下去的。不该想不到,即使弄得现场在凌乱,也逃不过沈云城这般细心人的法眼的。该,和他说些什么了吗?“你真的相信,你的义父没有杀戈大人?”沈云城一愣,随即道,“你都听到了?”“我只想知道,如果他骗了你,你还会衷心保他吗?”“小姐在等你,先过去再说吧。”“想不到沈云城也有怕的时候,不,应该说有十分想回避的问题才对。”“你和她到底计划了些什么,我不想知道,可是,如果是对周府不利的,我不会客气的。”“就因为他是你的义父?你所谓的忠孝也只针对周府?那我不得不说,你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秦漫修,你现在的境况,似乎不适合说这样的话。”“哈哈!我还有什么?钱财?还是尊严?还怕什么?死亡?亦或是生不如死?自七岁之后,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为父亲洗清冤屈,查明真相。而你呢?一方面要维持你的忠孝,效忠周府,一方面又不肯舍弃那尚存的义气与良心。陷进如此的漩涡之中,说实话,我觉得你的境况,还不如我呢!”一语中的!沈云城的心一疼,他的确不如秦漫修,秦漫修至少有自己的信念,无论对与错,他都敢执着的走下去,然而他呢?左右为难,举步维艰,仿佛走到了多岔口的路口处,不知该如何选择一般。儿时,母亲去世后带给他的茫然,似又重新回访,这种压抑的感觉,他似乎越来越承受不住了。“帮我吧。如果能证明你的信仰是无错的,岂不更是件好事?”“要如何帮?”沈云城松口了,漫修微微一笑。“相信不久后,你们就会再见面的。帮她,安全的离开周府,就可以了。”“周府守卫森严,她私闯,一定会有去无回的。我,只是欣园的一个护卫。”“你还是他的义子,你说的话,没有人会不信的。”“好,那你总得告诉我,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现在,你需要带我去周欣然处复命,让她看看我有多可怜和绝望,不是吗?”秦漫修对着沈云城笑了笑,那笑容再次让沈云城心里一抖。秦漫修,他真该佩服的。之后,沈云城给漫修打开了禁锢其四肢的锁链,又递给了其来时的衣物。漫修静静的接过,一句话也没和沈云城多讲。可天知道沈云城现在内心有多纠结。乱了,真的乱了。义父和秦漫修,他居然选择了秦漫修!要真如秦漫修所言,要能证明将军与义父他们是无错的,是否也是个正确的选择呢?至少,不用在猜疑中度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