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明玉将熬好的粥端上给王爷、王妃、世峰公子,世绫小姐呈上后,便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边站立侍候。王爷拿起小勺,尝了一口那不烫不凉,恰到好处的粥后,对世绫那是一个大加赞扬。“呵呵,我们的世绫了不起啊,几日没见,这熬粥的本事可是长了不少啊!恩,好吃,好吃!这下子,看谁还敢说我们的世绫找不到好婆家!等着娶世绫的人啊,不得排成长龙才怪那!哈哈!”“叔叔,你又取笑世绫!”说着,世绫的脸微微一红,更加撒娇了。“呵呵,丫头,还懂得害羞了啊!”“呵呵,可不,世绫可是真长大了那。”张思宜话中有话,听得世绫不禁眉头一皱。“对了,王爷,您不是召见了张管事吗?这会子恐怕也在外侯了多时了。”粥已喝了个见底,张思宜很会挑时机的向王爷进言道。“恩,也好。世峰,一日没见世绫了,与她去说说这宋朝宫里的事吧。这丫头啊,最喜欢新鲜事儿了。”“是。”世峰和世绫告退,在出门时,见到了张管事,这可是张思宜家的人,他,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吧……世绫微微一皱眉,可也没逃过世峰凌厉的眼睛。“今天有什么事吗?”世峰警觉的问道。“回去再说。”世绫拉着哥哥回房后便把今日之事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世峰听后,起身来回的踱着步。“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就怕,他们会借题发挥,惹得叔叔更加迁怒于他啊!”“啊?不可能吧。错也是我的错,哪里关他什么事!”“世绫,你哪里真懂得叔叔的用心呢?”“不就是卿娘娘吗?恨不得把那凶手撕成碎片!可那凶手不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吗?秦漫修又没杀卿娘娘,叔叔怎么会……”“你还是不了解叔叔啊,你没见那日叔叔得知秦威妻儿都活在人世间时的那份激动吗?难道是为了仅仅是为庆幸他们都活着吗?”“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难道这点道理叔叔会比我还不懂吗?还能真杀了他……”“小,小姐!不,不得了了!”世绫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明玉又一次匆匆忙忙的闯入。“怎么了!走水了吗,这么急急火火的!”“小姐,不,不,不是!”“喘口气,说明白了!”明玉深呼吸了一口,然后迅速的说道,“是那奴隶秦漫修,张管事进去后也不知对王爷说了些什么,王爷盛怒而出,现在,王爷正在鞭打他呢,还说……”“还说什么?”“还说他是个下贱的东西,既然下贱,就要让所有的人都侮辱他,实现他的价值!”“什么!”一直不肯相信叔叔会做的如此狠毒的世绫,在听到明玉的禀报后,终于有些信哥哥说的话了。“还有……”“还有?明玉,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还有什么?”“还有,我走的时候,王,王爷已经拽着秦漫修先要回自己的屋中了……”“这话怎么现在才说!”身影一闪,明玉在屋中就见不到世绫小姐了。世峰忙也要跟出时,只见不远处一个身影闪过,世峰便停下了追世绫而去的脚步。那个身影,是他安排关注祁天晴情况的。这么急急的来寻他,定是那边出了什么问题,秦漫修这边……有妹妹一个人就足够了。于是,世峰一个跃身不见了踪影。可怜了报信的明玉,左看右看,最终还是选择了拼了命的往王爷的住处跑,她可不比自小习过武的世绫,只一会儿,便已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了。且说漫修,被那西夏的王爷狠狠的用鞭子抽打了一顿后,本就没有恢复的身子更加吃不消了。可偏偏,天生的倔强愣是让他一声也没出,这让李王爷更想起了曾经的对手秦威,以致出手更重了。漫修几乎是被拖着进的李王爷的屋子。本来在房中的张思宜还没起身说句话,就连同服侍她的丫头一同被推出了房门。可这次,张思宜却一点也没有生气,而是微微的笑了。得罪她的人,付出这点代价,只不过是一小碟开胃菜而已。多亏王爷推出张思宜,卧在地上的漫修有了一丝的喘息,可随即他便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了起来。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却仍无济于事的被扔进了一个大大的水桶之中,这是王爷在嫌他脏吗?身体不听他指挥的被拽上按下,瞬间水桶之中的冰凉之水便泛起了血腥之气,而漫修虽然被这水呛了个够呛,那冰凉之意却反而让他比刚才清醒了不少,眼睛适时的环视着四周,他要寻找自救的方法。在很早以前他就学会,人,必须靠自己的。可惜,他眼睛能及的,都不足以抵抗这武功高强、此刻又被愤怒充斥的眼睛血红的李王爷。更何况,他现在内伤外伤俱重,如果不能一击而中,那就不是能不能自保贞洁的问题了。终于被李王爷从桶中拽了出来,只一把,他本来破烂不堪的上衣便被撕了个粉碎,里面的天蚕丝衣在他的几番挣扎下早已嵌入肉中,真的,好痛。王爷好似是个解天蚕丝衣的高手,不同于沈云城的慢雕细琢,而是雷厉风行,只三五下,天蚕丝衣便也化为了地上断断的蚕丝,可是,身体上留下的痛却更加难以言表。烛台!桌子上摆着的一个烛台映入了漫修的眼帘。“贱人!我让你再犯贱!秦威的儿子,哈哈!”此刻的李王爷满面峥嵘,双眼凌厉泛红,仿佛要把漫修一口吞下去一般。内伤让漫修无法顺利调节呼吸,可是因这句话他还是再次有了喘息的机会。就在李王爷伸手再要撕碎他的下裤时,漫修集全身之力快速闪到了桌边。李王爷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光,看着漫修手中插有蜡烛的烛台,刚刚冲动的情绪反而有所安稳下来。懂得反抗,好!“你不会认为你手里拿的那件破东西能伤到我半分吧?”“伤不伤的到,得试过才知。”“哈哈!好,我倒要领教领教,威武将军,秦威的儿子,有何本领!”虽如是说,李王爷根本连比试的架势都没摆出来,反而一脸悠闲,显然他根本没把这个拿有攻击性武器的对面之人当做对手来看。看着漫修吃力的将烛台上的蜡烛拔下,露出带尖的烛台,李王爷不觉微微一笑,说道,“不过,还有丑话说在前头,你最好能杀了我,否则,仅这刺杀之罪一项就够你死一万次的了。”“刺杀是死,侮辱也是死,既然横竖都是死,如果是王爷,王爷会怎么选择呢?”“哦?构不成威胁,反而是个好机会!好!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只不过,你可要好好把握,刺杀成功了,本王先去阎王殿等你,失败了,你可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巨大的代价!”“王爷怎就如此断定,我这样做,就是为了刺杀王爷呢?”“哦?不是刺杀?那你倒是说说,你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是为了伺候本王入寝?”说到入寝,王爷的怒火不禁又升了起来,世绫!这个敌人的儿子!这个低下的奴隶!“李王爷,我知道您今天为何这般,您保护李小姐的心我也很能理解。但是,您可以惩罚我,却不可以当众默认李小姐的不端行为。她是您的亲侄女,您该相信她的为人的。”“你……拿着武器,只为了争取这说话的机会?”这么一刻,李王爷甚至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个敌人的儿子居然说可以惩罚他,但不可以侮辱世绫的为人!“王爷,我没有那么高尚。这当然是其中一点,刚看到这个烛台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哪怕用它伤了您,也要保住我的清白。”伤,他用的仅是个伤字,在那般疯狂的鞭打和辱骂后,他居然还没想要杀他。“清白?”“也许在王爷听来,这是个天大的笑话,我是男妓,还是奴隶,有什么资格谈清白?可,这是我的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王爷沉默了半晌,说道,“你是说,有人诬陷世绫?”“这点便需要王爷明察秋毫了。我能说的,只是,李小姐是个好人,我这个浊物,根本没有资格,也不可能去侮辱她的圣洁的。”“那刚才你又为何只字不语?”“王爷盛怒之下,我若那时当着众人的面说了,恐怕王爷就算日后后悔,那时也必会弄假成真。我早几日晚几日去阎王殿报道倒是无所谓,只恐李小姐落了别人口舌,那秦漫修就真的罪过了。”刚才的盛怒已然沉寂许多,想想自小看大的世绫,想想曾经挚爱的王妃哄逗世绫的场景,李王爷突然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和甜蜜。再看看对面伤痕累累,却仍执着的握着烛台不肯松手的敌人的儿子,一时间,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