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尖叫是金兰和雪儿同时发出的。不同的是,金兰是紧张害怕的叫出了声,而雪儿则是愤恨的大喊了一声。两声尖叫很是管用,很快便召来了叶府的守兵,肖飞等人也迅速到场。“怎么回事?”“孟伯母不见了!”已经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见孟伯母身影的雪儿和金兰差点没给急哭了。都怪她们,该陪在孟伯母身边的,凭白相信什么小丫头,让一个大活人,竟在叶府就这么的消失了。“除了孟夫人,还有没有其他人不见了?”此时,叶子奇的叔叔叶明心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场景,不禁一皱眉头,问道。“还有一个小丫头,唤作紫凤的,也没见着她人。”“把这几个丫头都唤醒!”士兵们上前把晕厥在地上的几个丫头唤了起来,一下子看到这许多人围在这里,不禁吓得这几个丫头直有些哆嗦。“是你们几个负责给孟伯母洗浴的吧?人呢?”金兰一见她们有些清醒,便急急的问道。几个丫头面面相觑,终于,有个胆大些的回话道,“回少夫人,是我们几个负责侍奉洗浴的。可是,刚来到这里,准备试水,给孟夫人宽衣时,就感觉后面受了重重的一击,之后,便人事不省了。至于孟夫人……奴婢该死!”现在再追究她们的死罪又有何用,孟灵终是丢了。“紫凤呢?她跟你们一起的吗?”“是啊,刚来时还见她的,怎么这会儿……”“该死!”到底是紫凤打晕了众人,绑走了孟灵,还是紫凤与孟灵一起,都遭到了绑架,虽然一时还很难断定,但孟灵不见了,是事实了。堂堂的叶府,居然能把人给丢了,也真够颜面扫地的了。可现在这还不是问题,问题是,对方既有能力绑走人,为何偏偏只选了孟灵,绑走一个痴痴傻傻的人,有什么用处呢?“秦漫修呢?怎么没见他?”叶子奇环顾了一下四周,质疑道。“是啊,他不是刚才说要来陪孟三嫂的吗?该不会他也被……”袁非担心的说道。“你们说什么?刚不是叶大哥派人来让他入宫了吗?他还来问我要走了图。”金兰的话一出口,众人便是一阵沉默。“快去,看看秦漫修出府没!”叶子奇赶快命令道。难怪他在前厅一直问兵马分布图的事情了,唉!都怪自己多嘴,凭他的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出图就在何金兰身上保管着呢?这可如何是好,他居然真拿图去换他的母亲!下人很快就来回报,说刚见秦漫修匆匆的出了大门。“你们怎么不拦着他!”这个秦漫修在叶府就没安生过,这次也是!叶子奇真是越想越气。可是想想凭白对下人发的这火又十分没来由,他们怎么会知道秦漫修的目的,又怎么可能拦他呢?于是,强行压了压火气,问守门人道,“他朝哪个方向去了?”“回,回二少爷,他出门就朝东边走了,也没说去哪里,小的们,不知啊!”“秦漫修!”沉默了好一阵子,雪儿终于再次愤恨的大喊了一声。这已不是第一次了,为何他有事就不能坦诚的说出来,一定要选择自己承担呢?拿兵马分布图去换母亲,他到底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啊!把图交给周可,那他对周可来说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周可又怎会再留他性命?他都可以杀,那又怎么可能有再留孟灵的意义呢?“周可要兵马分布图吗?哈哈!”“叔叔,您没事吧?现在您还笑得出来?”对于叔叔没来由的几声大笑,叶子奇听着都有些慎得慌,虽说叔叔心系朝廷安危没什么错,可毕竟,秦漫修是去送死啊!“哈哈,为何不笑?你不觉得,他这已经是穷途末路,准备背水一战了吗?”“是又如何?秦漫修要真把兵马分布图交到他的手上,那他可就是如虎添翼了!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如此一来,岂不是他对我们了如指掌,而咱们对他,却一无所知吗?”“一无所知?不会吧?他依靠的,无非是西夏和辽的兵力。如今,西夏的王爷就在宋境,昨儿皇上还说起与西夏通商之事,对他们的贸易有这么大的带动作用,他怎么会笨得现在发兵,连自己都困在其中?至于辽,估计会有些动作,可毕竟想要入关还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如此一来,岂不是周可在孤军奋战,那咱们还怕他作甚?”“是啊,叔叔现在也分管一半马军不是?他就算能,也只能调动一半,不足为惧。”“可问题是,辽若是也同时有动作,他又知晓兵马分布,很难讲对大宋不构成威胁啊。”林义听叶明心和叶子奇两叔侄分析当下情形,到底还是担心大宋的命运,不禁插了一言。“就算他有兵马分布图,能这么短的时间交到辽的手中吗?皇上早就下令要严守各个关卡,一经发现可疑人物,立刻扣留审问,他今日绑架孟夫人,定是已探知明日皇上要对他有所动作,所以举事,应也是在明日之时。辽就算动,也需花费些时日不是?不成熟的举事,结局只能是自取灭亡!更何况,秦漫修,会把图交给他吗?”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番,漫修拿走了图是真,去见周可也肯定是真,可至于会不会拿真图冒险……凭众人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做这样的蠢事的。想来,战事这边便又放心了许多。“叶叔叔说得都对,可问题是,秦漫修呢?孟伯母呢?为了大局,就不管他们的死活了不成?”雪儿目前关心的只有秦漫修一个人,那些什么辽啊,西夏的作战大计完全引不起她半点的兴趣。“他,会尽力救,但是,不保证……”在国家大义和个人小义上,如果能都保得住自然是好,可是如果非要选择其一的话,这位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叶叔叔当然会选择保大,雪儿理解,却不能接受。因此,就在叶明心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雪儿转身就大踏步的走了开去。“雪儿!”金兰流着泪水在后面呼唤,可雪儿连头也没有回。漫修,是他的。别人不关心他的死活,她关心。肖飞来后便一言未发,此刻,也只静静的,跟着雪儿往外走。秦漫修,哦,苏漫修,他得救。不只因为他是雨薇的亲表哥,更因为,他也是自己的好兄弟。“报!”就在雪儿和肖飞走出人群时,见一士兵来报,手里还拿着被烧焦的纸的一角。下意识的感觉会不会和漫修的事有关,雪儿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怎么回事?”“回大人,这是刚在秦漫修的房间中发现的。可能因今夜风大,房中火烛被意外吹灭,这个,没有烧干净。”“是什么?”雪儿风一样的又冲了回来。看那被烧剩的一角,写的竟是个什么“山见”。“什么山见?这是他们约定的地点对不对?前面这是什么字?这像个日字的。这里有叫什么日山的吗?”“不对,你看这个‘见’字写得多大啊,这个‘日’字应该只是上个字的一部分。”“什么字底下是日字,春?音?杳?昝?到底是什么字啊?”“他出门朝东边走了,东边有什么山?”众人沉默了一阵,突然,像得了什么灵感一般,异口同声的说道,“观音山!”得到答案的雪儿转瞬间便没了身影,观音山,她不允许漫修再出事了。她更不允许,漫修再独自作战了。且说漫修到达观音山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了。远远的,他便看到了山崖边上被两个士兵看守住的母亲,心重重的一沉。“将军,他来了。”对于秦漫修的到来,很远周可便看到了。因为身受内伤,此时爬山上来都有些气喘吁吁的秦漫修在他看来完全不具备任何威胁。“东西呢?”在秦漫修站到周可面前时,这个万人敬仰的二品马帅也开始做起了市井上的交易。“先放人。”“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讲条件吗?现在,我可以随时杀了你,照样能拿到东西。”“周将军尽可以试试,我既能来,肯定就有十足的把握。”“哦?”周可眯起了眼,审视着这个看似柔弱,却一身傲骨的秦漫修。可是,就算再有傲骨,这场游戏的主宰是他,周可怎会容秦漫修成为游戏的主人,引导游戏发展的方向呢?于是,微微一笑,道,“把孟灵推下去!”母亲所在的位置是个山崖边,这漫修上来时便看到了,也知是周可威胁他的一个手段,可万没想,周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决绝。“慢!”就在两个士兵要推神志不清的母亲下山时,漫修妥协了。论狠,他始终斗不过周可的。“图在这里。”漫修从怀中掏出了兵马分布图,很不情愿的交给了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