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鸽子飞走,冷夏淡淡的扫了眼站在门外一脸好奇的萧凤,抬脚关门准备换衣服。门还没关上突然被一只芊芊玉手给拦住,萧凤探进脑袋,大喇喇的先她一步进门,上下左右的将她打量了一圈,“哼哼”笑道:“和北烈鸿雁传情?快给老娘从实招来!”冷夏撇嘴不语,知道跟这女人说什么都没用,绝对会被她曲解成各种暧昧的答案,懒得理她。萧凤还要纠缠,就见迎雪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手脚麻利的把一道道香喷喷的饭食摆上桌。“皇后娘娘,王妃,厨房刚刚把早膳送来,总管大人吩咐过多做一些的,现在不比往日,皇后娘娘要多吃点才好。”迎雪一边为两人布菜,一边轻声笑道:“那小厮还侯在门口,娘娘觉得哪些菜合口,等会奴婢吩咐下去,以后就照着这些口味做。”“不错不错,北烈倒是不小气!”萧凤撸起袖子一道一道的尝了,竖着大拇指连连点头,突然杏眸一转,贼兮兮的提议道:“咱们去城郊军营看看吧?”纤细的柳眉一挑,露出一个颇感兴趣的表情,她来到这个世界接近一月的时间,倒是一直没有机会去军营走一趟,正好她要训练那四百人,先去看看这里的训练方式也不错。还有林青,也不知道那小子训练一月可有进步。长安城郊。时值正午,骄阳似火,炙热的阳光透过密林的缝隙,在地面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两人一路缓步而行,享受着难得的清凉。突然,冷夏前进的步子倏地一顿,猛然伸手拦住一侧的萧凤,凤眸中一丝凛然的杀气闪过,面色冷冽的高喝道:“出来!”话音方落,那原本静谧而平和的密林突然变得一片阴霾,林中阴风呜呜呼啸如厉鬼夜啼,头顶大片大片的墨绿婆娑摇晃,发出沙沙的渗人声响,几只乌鸦自盘根错节的枝桠间惊起,扑棱着翅膀一哄而散。山风阵阵,林色阴阴,风云暗涌间,隐约竟是杀机涌现!短暂的沉默后,数十条黑影如鬼魅般从四面八方飞掠而出,周身杀气腾腾,将两人团团围住!为首之人一双毒蛇般的眼睛定定的端详着冷夏,闪过几分疑惑不解的光芒,这个一点内力都无的废物公主,竟能看穿他们鬼神难测的潜伏。在他的心里,此时对面的两个人已经是死尸一双了,在他们严密的围杀中绝无幸免的可能。正欲开口询问,那双毒蛇般的眼睛瞳孔骤缩!一个冰凉的东西自脖颈由前向后贯穿而过,那缩小的瞳孔陡然扩大,猛的喷出一口鲜血,血雾喷洒间至死也没明白,为什么那废物公主比他们这些杀手还要杀手,在她手上竟连反应的时间都来不及就丢了性命!一击得手,冷夏猛然后退,唇角扬起一个傲然的弧度,杀手就是要觑准每一个机会,不择手段伺机而动,轻敌是大忌,无时无刻都应保持高度的警惕,即便对方再废物,也该拿出狮子搏兔的重视!轻视一个杀手之王?简直可笑!凤眸在四下里缓缓扫过一圈,唇角噙着抹嗜血而冰冷的弧度,她好似黑暗中屹立的死神,浓重而阴冷的杀气透体而出,在她的周身疯狂的叫嚣着!突然,冷夏动了……脚尖一点,白色的袍角随风摇曳,在一众内力深厚轻功绝顶的杀手刺客间腾转挪移。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一击毙命!她的速度极快,所过之处一个又一个的刺客瞪大了眼眶“噗噗”倒下!没有激烈的对打,没有刀剑相撞的响声,有的只是手起手落结束生命,只是狰狞的杀气直冲苍穹!一地尸首,漫天血色!直到最后一个刺客倒下,冷夏悠然立于密林中央,一身肃杀,墨发飞扬!看着瞪大了眼睛呆立在原地说不出话的萧凤,冷夏微微一笑,唇角勾起一抹略显无奈的清浅弧度。萧凤一双杏目中情绪急速的变换,呆滞、惊惧、讶异、后悔、懊恼……突然,她狠狠的一敲脑袋,撒腿飞奔至冷夏身前,不顾她满身脏污而刺鼻的鲜血,猛然张开双臂紧紧的拥住她!“哎呀,老娘刚才就是被你吓着了嘛!就是一下下,就吓到了一下下,不准笑话我,更不准生气!”萧凤轻轻的抚着冷夏的头发,郑重道:“不管你是谁,是地狱罗刹也好,是黑暗死神也罢,反正老娘认定你了!”冷夏白色染血的袍角和萧凤火红的衣裙交叠在一起,淡淡的弧度,漾在唇边,深深的坚定,含在眸中……地面上血色弥漫,空气中腥味刺鼻,衣衫上脏污不堪,然而一双挚友就在这令人作呕的环境中紧紧的相拥……萧凤一双杏目定定的看着冷夏的眼睛,咧嘴一笑,道:“好姐妹!”冷夏凤眸含笑,正欲回话……突然,那眸色又是一冷,一把将萧凤扯过护在身后,面色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大喝一声:“暗卫何在?”话音刚落,树林中一阵沙沙作响,铺天盖地的杀气氤氲在密林之上,无数的黑影紧跟着从天而降,落地的瞬间蝗虫一般密密麻麻的涌来,不给她们一点时间!同一时间。长安城郊,军营大帐。战北烈看着飞回来的鸽子,嘴角忍不住的向上翘。直过了半响,才猛的反应过来,急忙将鸽子腿上的信筒取下,打开信笺。只见信笺上龙飞凤舞的七个大字下面,多了两个随意潇洒的行书,字迹飘逸如浮云出岫,一笔一划无不淡远清,却又隐含了几分冷傲凛冽之感,矫若惊龙,腾飞九霄!战北烈细细端详着回信,唇角翘起的弧度越来越高,胸腔微微震动发出低沉的轻笑声,声音渐渐扩大为爽朗满足的大笑,回荡在整个大帐内,狂烈之极。突然,大秦战神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张俊面上脸色古怪,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反过来在纸张上找了个遍,终于确信,这回信真的……只有俩字!一盆冷水当天浇下,鹰眸狠狠的盯着那两个字,“砰”的把信笺拍到桌面上,这个该死的女人!战北烈猛然站起,大步流星向外走去,突然步子一顿,回头瞥了瞥那被拍到桌子上的信笺,别扭的皱了皱剑眉。眸子一闪,飞速掠至桌案前,将信笺小心折好,珍而重之的放进胸前的衣襟里,如墨的鹰眸望向城内烈王府的方向,磨着牙唾弃道:“老子被你吃定了!”话音落,袖袍一挥,仿若一支离玄之箭向帐外飞速飚射而出。一阵脚步声传来,牧阳边掀开帐帘边禀报道:“爷,神医慕二……”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狂风自身侧呼啸而过,一时衣袍鼓荡发丝飞扬,待那阵狂风远去,牧阳呆滞的对着空空如也的大帐,呢喃着后半句:“到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