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幸为夫……冷夏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因为这句半真半假的话顿时僵住了,凤眸眨了眨,不是她想的那样吧?这难得的愣怔模样,看的战北烈心情大好,满心的郁闷不翼而飞,黑漆漆的俊脸瞬间回复红光满面。他凑上去,在她唇角轻轻一啄,将她头上带着的金冠取下来,青丝瞬时倾泻而下,流泉一般铺展在肩背上,战北烈抚摸着她顺滑的发丝,鹰目眯成了一个月牙,笑道:“说说而已,别伤着闺女。”冷夏牵起唇角,一边解着龙袍一边随口道:“这倒不会,怀孕前后三个月不行,其他时间……”话音戛然而止,看着战北烈“刷刷”放光的眼,冷夏那个悔啊,直想一口把舌头给咬了去!大秦战神那原本弯成了月牙的眼,顿时变成了牛目,“叮”一下睁的老大老大,闪着幽绿幽绿的光,“媳妇,其他时间?”冷夏望天,打死不承认,正色道:“其他时间也要小心!”男人似乎对于这件事,天生就有一种匪夷所思的敏锐度,他一副大灰狼诱拐小白兔的和善模样,嗓音轻飘飘柔和:“唔?”冷夏闭眼装死,这反应落在战北烈的眼里,无疑就是默认了。虽然战北烈不了解这些,不过在战北烈的心中来自外星的母狮子,自然对这些会有了解,尤其是那个神奇的世界,比这里要先进个百倍不止。百分百相信媳妇的大秦战神,心花怒放的俯下身子,避过他心心念念的“小冷夏”,在长而卷的睫毛上印上一吻,这一吻轻轻缓缓,不似之前的惩罚,缱绻而缠绵,渐渐向着鼻尖、唇角游移,最后落到红如朱砂的唇瓣,轻轻含住,辗转反侧。这种极具暗示,外星人冷夏自然懂。她轻叹一声,开启牙关,回吻着棱角分明的唇,同时双臂勾住了他的脖颈,模糊不清的道:“要小心。”大秦战神脑袋狂点,简直想要仰天狂笑了,吃了六个月的斋,终于有机会开一次荤……哪怕是肉沫,也是好的!炙热的气息在空气中流动着,渲染的四周旖旎一片。玉手缓慢的解开墨色衣袍,眯着那健硕的胸膛,冷夏用力一推,翻身跃起,位置变换!凤眸中水汽点点,俯视着身下的男人,朱唇一扬:“皇夫,朕会好好宠幸你!”薄唇勾起个挑衅的弧度,战北烈眉眼狂烈,嗓音暗哑,含笑应和:“谢皇上。”指尖一弹,红烛湮灭……一夜大战,筋疲力尽。冷夏睡的迷迷糊糊,素手往旁边一探,竟是冰凉的。凤眸缓缓睁开,就见原本应该躺着的人,正端坐在床榻一侧,眼巴巴的瞧着她的肚子。那目光,全神贯注、如胶似漆、难分难舍,真是扒都扒不开!她浑身酸痛,疲累到不行,再看看外面的天色,窗格外一片漆黑,静谧到没有一丝的声音,还是深夜。冷夏打了个哈欠,拽了拽某人的胳膊,迷蒙道:“怎么还不睡。”某人眼眸呆滞,缓缓伸出手,轻轻放在她腹部上,试探性的碰了碰,那小心翼翼,仿佛稍一用力这圆滚滚的肚子就会化为泡影。半响后,大手实落落的抚摸在上面,才见他满足的呼出一口气,咧开嘴角,牙齿锃亮,不可思议道:“媳妇,我竟然真的要当爹了!”冷夏叹气,懒的理他,闭眼,睡觉。奈何这睡觉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极难,尤其身边有一个让人心头冒火精神崩溃的战北烈!自她闭上眼,那人就一直发出各种稀奇古怪到难以联想的笑声,间隙处自言自语着什么……悄悄竖起耳朵仔细听,终于听见了他的小声咕哝:“老子不是在做梦吧?”红唇一勾,冷夏真心觉得,对于战北烈,一定要用非同一般的手段!啪!一声脆响!玉手闪电般挥出,一巴掌拍在那张傻不拉几的俊脸上,冷夏睁开眼,看着那被拍的晕头转向的男人,点头道:“不是做梦!”战北烈鹰眸弯弯,摸着脸上那个清晰的巴掌印,乐的见牙不见眼。方才一觉醒来,看着母狮子大腹便便,他还有一种做梦的感觉,竟然真的要当爹了?然而直到此时,他才真的确认了,脸上那清晰的痛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不是做梦!战北烈“嘿嘿”笑着,乐的像个傻帽,终于一阵翻腾,躺下搂住媳妇,一手轻抚在她的腹部,咂了咂嘴满足道:“睡觉!”他的这个满足,一直持续到天色渐亮,东方翻起了鱼肚白。冷夏醒来的时候,枕边人的嘴角依旧挂着弯弯的弧度,睡的像个孩子。外面一阵轻缓凌乱的脚步声,小宫女窸窸窣窣的说道:“皇上还没有起来么?”随后两下轻轻的敲门声,兰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上,该早朝了。”这声音即便不大,警醒如战北烈依旧听到了,缓缓的睁开了眼,第一件事就是咂了咂嘴,一脸的惬意。昨天晚上开了荤,吃了个酒足饭饱,更加上确定了他真的要当爹了,此时的战北烈,周身洋溢着幸福又满足的气息,一张俊颜光耀璀璨。冷夏瞧着他那副餍足的德行,翻了个白眼,应了声:“进来吧。”房门被轻轻推开,兰芷走在最前,身后跟着数个捧着龙袍,金盆等物的小宫女,浩浩荡荡的跟了进来,齐齐请安:“参见皇上,参见皇夫。”战北烈脸上那惬意的笑容,顿时因为这句“皇夫”僵了僵,古怪而扭曲的定住,半响才撇撇嘴,适应了。冷夏在宫女的侍奉下,将上朝的龙袍穿戴好,洗漱完毕,一身威仪的朝门外走去。走到一半,转头看向同样穿戴完毕,一身清爽俊朗跟在后面的某人,眨眨眼问:“你也去?”战北烈剑眉一挑,理所当然:“你不是说有我看着?”冷夏想到昨天那个保证,再次有了咬掉舌头的**,看见某人缓缓眯起的危险鹰眸,立马点头:“自然是!”大秦战神这才满意了,大摇大摆的跟着西卫女皇,朝着金銮殿走去。金銮殿。冷夏端坐于尊贵的黄金龙椅之上,凤眸朝旁边飘了飘,莞尔失笑。旁边略微下方一点的位置,设了一个稍小的御座,其上战北烈大洋洋的倚着,泰然自若,分毫不自在都没有。而下面的群臣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了,一个个脑门冒着大汗,眼皮狂跳,嘴角**。好家伙,哪有西卫的早朝,大秦的王爷来参加的道理,尤其是还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冷夏点了点头,太监尖细的嗓音瞬时萦绕在大殿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礼部尚书迈出一步,双手执笏,恭敬启奏:“皇上,东楚和南韩使节到来,礼部应以何种规格招待?”冷夏和战北烈同时皱了皱眉,这样的事竟然需要在朝堂上询问?略一思索又明白了,从前的卫王刚愎自用、独断专行,又是个极为残暴之人,也就养成了这班臣子事事询问的习惯,圣意难测,若是只凭他们自己做下决定,到时一旦和皇帝的心思相悖,莫说相悖,哪怕只是有一丝的偏差,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轻则罚俸打板子,重则下狱丢小命!更有甚者,抄家灭族的先例也不是没有过!冷夏看着礼部尚书躬身等待命令的模样,柳眉微皱,淡淡问:“爱卿认为,该用何种规格?”礼部尚书沉吟片刻,斟酌道:“回皇上,依微臣之见,此次使节是为贺皇上登基而来,代表的是两国帝王,理当以最高规格的礼仪接待,并由微臣全程陪同,以示诚意。”他顿了顿,接着道:“除此之外,应为东楚使节备下回礼,以答谢两座城池相赠。”说完这番话,礼部尚书弓着身子,紧张的等待着冷夏的答复。冷夏唇角一勾,点头道:“就这么办,卿家执掌礼部多年,论经验丰富,远非朕可比拟,若无大事,大可自行斟酌。”礼部尚书一愣,随即轻叹一声,连连点头躬身应是。直到了这一刻,百官才算是真正的放了心,女皇登基之前那番手段可是他们亲眼看着的,不论是对皇后还是三皇子,杀伐狠辣,毫不留情,原本心中一直存有少许担忧,只怕这新帝和上一任卫王一般,是一个残暴而独断之人。没想到,非但不是他们所想,更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计。那简简单单清清淡淡的两句话,其中含着的深意可并不简单,不吝啬放权予百官,大方承认自己的经验不足,哪一个帝王能放下那所谓的天子颜面,做到如此?众臣将热切的目光投向龙椅之上,那表情淡然,凤眸清冽的女子,有些老臣苍老的眼里,甚至已经蓄了泪。苍天有眼,西卫终于盼来了一个明君!冷夏眨眨眼,轻咳一声,即便如她一般淡定,在这些一把年纪的老臣火辣辣的目光下,也不觉有些别扭。一撇开眼,就看到战北烈赞赏自豪的目光,含着笑意盈盈落在她的身上,那意思:不愧是老子的媳妇!对于这种自恋又傲娇的眼神,冷夏坚决回以白眼一个。片刻后,兵部尚书周寅迈出一步,手持朝笏,问道:“皇上,南韩的大军依旧没有回朝的势头,频频集结在南云关练兵,探子来报,前日里更是在练兵之时越过了边境线,以微臣看,这是南韩的一次试探,若是我军再忍让下去,恐怕没个几日,韩军就要大规模来犯了!”既然知晓了女皇并非刚愎之人,他也放开胆子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冷夏点点头,周寅分析的不错,西卫新皇登基,难免朝纲不稳,这个时候,正是南韩进犯的最佳时机,若是这次西卫依然放任,那么接下来可就不是试探那么简单了。她冷冷的抿起了唇,凤眸中一丝杀气闪过,正要说话,一直观察着她神色的战北烈已经暗叫不好,率先出声:“此事,交给本王解决!”群臣脑门上的汗又流下来了,这烈王,真是越来越过分,旁听就算了,还敢插言。不过腹诽归腹诽,他们也是不敢出声的,毕竟战神威名传遍天下,一个惹毛了他,当场把人咔嚓了都有可能!纤眉一挑,冷夏望过去,以眼神问:你解决?战北烈鹰目一瞪:你想御驾亲征!不是询问,不是试探,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冷夏,只看她方才那个表情,眼中那丝杀气,他就已经笃定了母狮子的想法,该死的,挺着个大肚子,还敢给老子冒这样的主意!别说让你御驾亲征,就是想一想,都不行!冷夏有些心虚的撇开眼,她方才的确是起了御驾亲征的主意,哪知道还没说,就被这人看了个透彻。这人,简直就是透视眼!大秦战神恶狠狠的瞪着,龙椅上明显凤目闪烁,还强装淡定的媳妇,心里已经在思索着,回去以后用什么样的法子惩罚她。老子的闺女都在肚子里六个月了,不让她爹知道就罢了,还想带着她去犯险!朝臣中,最前的郑寇师朝战北烈拱了拱手,问道:“不知烈王说的解决,是何办法?”战北烈剑眉一蹙,半响,大爷一样的吩咐道:“笔墨纸砚!”在冷夏点头同意之后,小太监抬着张案几上了殿,备好了宣纸狼毫,站在一侧规规矩矩的为他磨好墨。战北烈执起狼毫,沾了浓郁的墨汁,大手一挥龙蛇笔走,片刻后,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印章,盖在了宣纸上满满的铁画银钩的大字之下,随手的弹了弹纸角,满意道:“就是这样。”冷夏挑了挑柳眉,从龙椅上站起,“呼”的一下,原本还在案几旁的战北烈,已经蹿到了她身边,扶着紧张道:“胎气!胎气啊!”冷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被他硬生生的扶着,走到了案几边,在满朝武好奇的眼神中,朝着宣纸一瞄……顿时黑了脸!她俏脸乌青,忍不住磨了磨牙,阴丝丝的问:“就这样?”战北烈严肃点头:“就是这样!”两人这番对话,让百官再也忍不住,齐齐围了上来,瞄向宣纸……只见那宣纸之上,是一封给韩国太后花媚的信,大意如下:老子媳妇怀孕了,你丫要是不撤兵,让她一心烦动了胎气,老子就带着大军踏破了你的南韩,这次,就不只是抢下四座城了!唔,不如直接让南韩姓了战?或者慕容也可以!咔嚓咔嚓!金銮大殿上出现了一座座石雕,满朝武齐齐石化,果然是大秦战神的风格啊!世人皆知,当年战北烈挥军入韩,连夺四座城池,夺下之后立马班师回朝,在南韩义愤填膺的国书上,只有他霸道俾睨的六字回语:有本事,抢回来。南韩自然是不敢跟大秦战神抢的,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将这口鸟气咽了下去,而这件事,使得南韩一度成为了整个天下的笑柄。如今,这**裸的威胁书信再送过去,估计那花媚非得一口血喷出来!想明白了这些的武百官,齐齐捋着胡子,揉着心口,对着空气深呼吸一口,缓缓吐出……爽,爽啊!不过爽归爽,问题又来了,就这么一副威胁信送过去,南韩就会退兵?好吧,他们承认战神之名让人闻风丧胆,可是就这么简单就退了兵,这也……太扯了吧?看着众人半信半疑的目光,战北烈撇撇嘴,将宣纸在桌案上一拍,吩咐道:“快马加鞭送去南韩!”这话说的,要多自然,就有多自然,好像根本就是在大秦的朝堂上,好像他吩咐的全部都是他的臣子。更让百官崩溃的是,立马有两个小太监,颤巍巍的小跑过来,将宣纸叠好递给负责的官员,那官员更是恭恭敬敬的捧着宣纸退下了,准备吩咐专人送去西卫。直到这虎不拉几的书信被虎不拉几的官员带走,百官才回过神来,看着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黑的女皇,齐齐一拍脑门。哎呦喂!丢人,太丢人了!冷夏黑着脸,龙袍一拂,大步走出了金銮殿,前方传来她冰冷的嗓音:“散朝!”战北烈一个激灵,媳妇生气了,这还得了,顿时高呼着“胎气”,一个箭步蹿了出去。冷夏大步走在前,其实她生气,不是因为战北烈在她的朝堂上指手画脚,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她,否则今日那书信也不会写了。她气的却是,当初战北烈许了东方润六座城池,为的就是不打破天下的平衡,扶持出一个看似能和大秦抗衡的东楚,不让大秦成为众矢之的,而如今,为了她,明确的摆出了大秦和西卫的关系,只要这封书信一到达南韩,立马就会引起东楚和南韩两国的忌惮。东楚和南韩会联起手来,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到时候,西卫的地势远离东楚,而方才经历过大战、消耗过巨资军费的大秦,却是在南韩和东楚的包围之中,所要面临的,就将会是两国的联手夹击!冷夏大步朝前走着,突然,身后猛的覆上一个火热的身躯,结结实实的环抱住她。两只铁臂紧紧的箍住她的双臂,到了肚子那里,却是轻轻缓缓,生怕伤了一点,这样的小心翼翼,直让冷夏满腔的怒火,“哗”的一下,尽数浇灭。尤其是这人,做的一切,从始至终,都是从她的角度出发。在战北烈看不见的地方,她轻轻勾了勾唇角,随即板起脸,冷冷道:“松开。”身后的男人将脑袋埋在她肩颈中,可怜兮兮的撒娇:“媳妇……”冷夏一个激灵,虎躯一震!这声轻唤,那个缠绵,那个悱恻,那个婉约,那个千回百转,那个蜿蜒曲折,那个噬人心骨……他叫的不寒碜,她听的都寒碜!浑身的汗毛“刷”一下,齐齐站立,一根根站的挺拔,站的笔直,站的金枪不倒!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上,战北烈的脑袋左右蹭了蹭,含糊不清的道:“无妨,就算是两国合起火来,大秦也不是软柿子!”她叹气,反驳:“大秦方才经历过大战,国库又从来不充实……”战北烈一口咬下去,冷夏说到一半的话立马顿住,听着他低沉的嗓音道:“唔,大秦要是灭国了,老子就来你的后宫,全职当你的皇夫!”冷夏翻了个白眼,也不再纠结,这也只是她的推测,即便真的如此,到时二对二,究竟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想通了这些的冷夏,转过身勾起战北烈的脖子,缠绵如水的吻了上去……“哎呦!哎呦!”几声苍老的轻呼从远处传来。下了朝的老臣们,向着这边走来,远远就看见大庭广众相拥在一起亲热的两人,齐齐惊呼着捂住眼睛,满脸写着大大的四字谴责:有失体统!尤其是那皇夫,太也不知检点!战北烈若是听见了这些老臣的谴责,一定满头雾水,明明是你们女皇先吻上来的。不过对于朝臣们心中所想,他并不知道,也就更不知道,他们的脑中冒出了一个大胆又实际的想法,这个想法,直让他在得知的时候,被气了个七窍生烟。不过此时,他只大臂一伸,将冷夏整个儿的抱起,爽朗大笑着朝养心殿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