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严教授气得脸色铁青，使劲地拍桌子。“安静，安静——这一科你们都想补考吗？”蓝蔻，真的好勇敢，愿意陪苏辛拉一起受罚。而我，没有那种勇气站起来。有她在苏辛拉身边，我也应该觉得快乐。我愿意把喜欢苏辛拉的心藏起来，只要他幸福，就够了。我远远地看着他，远远地祝福，也是另一种喜欢吧。蓝蔻，请你一定要让苏辛拉幸福！“阮晴……有人找你！”我朝窗外看过去，是米希亚。我有些不安地走出教室。“我要和你决斗！”米希亚闷闷地说。“什么？”“决斗，我要和你决一死战！我要为我的爱情战斗！”“米希亚，爱情不是这样的……”“不用你教我，我就是要和你决斗！晚上八点‘星期五’酒吧见。”“决斗去酒吧干吗？”我实在不明白。“你来就是了。不来的话，我……我剪掉你的头发！”汗，怎么她和苏辛拉威胁人的方式都这么与众不同。到底要不要去呢？去谈谈也好，好好地和米希亚谈一下。吃过晚饭，我换衣服准备出门。还没去过酒吧，不知道是怎样的。要穿什么衣服呢？这些娃娃装太稚气了吧，还是穿卡其色的裙子吧。看起来成熟点。“兜兜，袋袋，你们在家乖哦，如果主人我没回来，你们一定要帮我报仇哦，嘻嘻，感觉像拍武侠片！”提着手袋经过音响店——哇，HY出新碟了！赶紧冲进音响店。我已经听过介绍了，HY的新专辑叫《一个人长大》，是一个女生的心事，一个女生的成长。看过V，非常舒服。现在新碟终于出来了。赶紧掏钱买了一张。滴滴。有短信。“看见HY的新碟，买了给你，你不在家，放在你的桌上。”云哥哥说。啊。云哥哥也给我买了？我才买了呀。不晓得老板让不让我退，算了，拿去送给米希亚吧。或者她也喜欢HY。“云哥哥，谢谢你，我在外面。晚点回家。不要担心。”“好，如果要我接你，打电话给我。”“不用，就在附近。”“嗯。”15酒吧的灯光真暗（第一次来这里，心情紧张又喜悦）。“恐龙！恐龙，穿得很土的那个。别看别人，说的就是你！”汗……我转了转身子，终于找到了声音的发源地。那是米希亚吗？好时尚呀，穿露脐的吊带衫，有长长流苏的低腰牛仔短裤，耳坠戴了一边，紫色的羽毛。“米希亚……”我欣喜地迎上去。“切，别一副找到组织的表情，我和你可是情敌。”她坐在吧台，端起一杯酒仰头就喝了进去。她看起来很不开心。“米希亚，我们谈谈。”“好，你把康瑞云还给我……”她斩钉截铁、言简意赅地说。“可是，云哥哥……也不是我的，他是我哥哥！”“靠，又来这句！你当我傻瓜？”米希亚激动起来——有杀气。她喝酒还真厉害，一杯一杯，眼睛不眨地就灌下去，看得我目瞪口呆，这样喝酒的方法太离谱了。“就算我不和云哥哥好，云哥哥也不一定喜欢……也有可能……也有不喜欢你的可能……”我已经语无伦次了。真的不想伤米希亚的心。“好。喝酒！”我终于明白米希亚决斗的方式，原来就是一杯一杯地喝酒。刚才看她的架势已经了了，她肯定是酒场高手。“我不会……”“喝！”周围已经有一片起哄声。“米希亚，我们可以做朋友呀，不要这样，好吗？”“喝！”“好嘛！”我端起面前的酒杯，来不及“分析”这酒的度数，一仰头喝完。真辣，整个心肺都烧了起来。不过，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喝。因为我爱吃辣椒呀，所以就像吃很辣很辣的辣椒罢了。米希亚在面前摆了许多杯子，倒上酒。“划拳！”“不会……”“小蜜蜂？”“不会……”“靠，你是不是年轻人？这么老土？”“不会小蜜蜂的就不是年轻人吗？”我小心地问，眼前怎么有这么多来回晃动的影子？“你欠扁？”米希亚把拳头挥到我鼻子前。“剪刀石头布，总会吧？”“会。”“好，开始，输了的人喝酒！”“剪刀……”“布……”我不知道我输了多少，只感觉在不停地喝酒，周围有很多的喝彩声，欢呼声……头好晕，天旋地转……米希亚的脸也有了重影。感觉有人一把拉过我，又拖又拽地把我拉出酒吧。我浑身很软，根本走不动，那人干脆拦腰抱起我。“你是？……苏辛拉……”我凑过眼睛，迷蒙地看过去。“苏辛拉……苏辛拉……你去哪里了？”眼泪漫了上来，心里好难过，觉得好悲伤。“你找死呀，跑到这里喝酒？”他的声音可以用“震耳欲聋”来形容。“辛拉……该我们出场了，你别管她了！”是古斐。“你去顶着，我要送她回家。”“怎么对蓝蔻说？”“随便啦……”迷糊着清醒过来，趴在一个人的背上。是苏辛拉。我赶紧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这样温暖的背，是他的吗？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疼痛，如果早知这样就不该去喜欢，可我的心为什么就不听话呢？苏辛拉的名字在心上辗转着，让我抵抗不了。“你哭了……”他轻轻地说。“……没……”我不愿意承认。“和康瑞云吵架了？”“没。”“那为什么？”“不为什么。”“为什么和米希亚拼酒？要是我晚来一会儿，你非出洋相不可！”“啊，不会吧！”我不记得了……当时是什么状况？“康瑞云那么重要吗？不让他担心，你一个人默默忍受这些……”“云哥哥为我付出更多，我不希望他为我担心。”我真的没有做什么，米希亚也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才会这样痛苦，她在刁难我的时候，心里肯定也很难过。“你很……非常喜欢他？”“是，喜欢云哥哥……”话没说完，苏辛拉一把松手，把我丢到地上。疼，我的屁股，这家伙下手可真狠！我是喜欢云哥哥，喜欢自己的哥哥有错吗？苏辛拉，难道要我说我喜欢你吗？说了又怎样？你会和蓝蔻分手跟我一起吗？“你这个女人，真想把你丢到海里喂鱼去，我真是疯了！”苏辛拉头也不回，转身跑开了。“苏辛拉——”他没有回头，把我扔在了路边。坐在地上，我抱住膝盖，就那样哭开来——妈妈，我想念你！妈妈，你能告诉我，要怎样才能不喜欢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吗？妈妈……天空有很多星星，它们在眨眼睛，它们没有心事，它们的喜欢，可以说。夜里的风吹呀吹，就着许多的眼泪。纷乱的心事，让人疼。16“阮晴，你回来了……喝酒了？以后别喝了……”是爸爸。他一定在等我，虽然他总是严肃着脸，从不表扬我也从不批评我，但我知道，爸爸是爱我的，他只是无法面对我，因为是我让她深爱的妻子离开。想到这，眼泪又落了下来。兜兜袋袋也睡着了，这两个小家伙好悠闲。“晚安！”我轻轻摸摸它们的背。打开抽屉，拿出蓝色的笺纸。苏辛拉，我喜欢你。我在笺纸上写下这一句，然后轻轻地折成星星的样子，塞进我的贝壳里。这是我一份慎重又忧伤的心事，只能藏起来。晚上做了好多梦，混乱极了。第二天．头疼……晕，喝酒的结果还会头疼，怎么没有人告诉我？挣扎着爬起来，看看闹钟，天，都八点了。睡过头了，今天是妈妈的生日，我还没准备礼物呢！怎么办？买束康乃馨。拿了零用钱出门。哦，今天晚上还有苏辛拉的演唱会，他一定会很耀眼吧。“老板，康乃馨，新鲜吗？”“新鲜……新鲜得不行……像刚出炉的蛋挞。”汗……老板的形容词用得实在不好。我只能想着我抱着一堆热气腾腾的康乃馨。“恐龙——”米希亚脆脆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答应，不是承认自己是恐龙了？“喊你呢！康瑞云的手机号给我啦——”声音娇滴滴的。“这个……我问问云哥哥同意不……”“你真的想讨打吗？”马上换声道——凶巴巴地说。“米希亚，如果云哥哥要给你，他自然会给。我不想让他为难……”“你！”她边说边上来抢我的康乃馨，一把扔到地上，用力地踩。唉，我的康乃馨。只好再买一束了。“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米希亚叉着腰，气呼呼地说。晕，到底谁和谁过意不去呀？“米希亚，如果喜欢云哥哥就要让他感觉到你的喜欢。如果他不喜欢你，那么即使心里再难过再疼痛也要祝福他，他幸福才是重要的，不是吗？”我的声音竟然哽咽起来，我也要祝福苏辛拉，只要他幸福就好了。“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像很幸福的样子。康瑞云不是那么爱你吗？”“云哥哥把我当妹妹样疼爱……”“那你喜欢的人，是康瑞云吗？”“……”我喜欢云哥哥，他对我的好我一生都记得，但是这样的感觉是妹妹对哥哥样的。“那个苏辛拉好像喜欢你哦！”“什么？”我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