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苏辛拉……”我站在他的病床前轻声喊道。他背对着我躺着。我的苏辛拉还活着，他没有死。“苏辛拉……你，还好吗？”“辛拉，你开口和我说句话，好吗？”“我是阮晴，辛拉……”……“苏辛拉你现在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了，真的那么讨厌我了吗？”“你是谁？”苏辛拉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辛拉，我是阮晴……”“阮晴？我认识你吗？”苏辛拉转过身，茫然地问我。“我是阮晴……苏辛拉，你在惩罚我吗？”“阮晴是谁？我不记得了。”苏辛拉拍拍自己的脑袋，看起来非常疑惑。“辛拉，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小心翼翼地问，心里的难过要让我窒息了。难道，苏辛拉真的把我屏弃在他的记忆之外了。不要，不要忘记我呀！苏辛拉，我不要成为你的陌生人。“不记得了……真的想不起来了……”“辛拉，如果我让你那样痛苦，不记得也好，都忘记吧！”“那，那再见！辛拉……你要好好的，不要再受伤了！不要为我，再受伤……”“嗯。”“我走了。”我转过身，用指尖抹去滚落的眼泪。“握一下手，说个再见吧！”苏辛拉轻轻地说。“好的，祝你幸福！”我笑着伸出手。不管是否记得我，但苏辛拉现在决定不认识我，那我尊重他的决定，至少，这份记忆，我愿意，完整，完完整整地收藏着。那些片段，是我一生中，最宝贵，最宝贵的记忆了……“再见！”苏辛拉伸出冰凉的手紧紧地握住我。谢谢你，苏辛拉，给我快乐，让我感受到爱！那是我懵懂青春里最美妙的心事了……即便疼，也会幸福着流泪。苏辛拉握住我的手，一拉，我跌了下去，在他的怀抱里。“这个拥抱，只是礼貌。”苏辛拉在我耳边喃喃地说。“嗯……”苏辛拉的怀抱好温暖呀，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那样强健的心，在疼吗？你一定要好好守护着你的主人，不要让他难过了，知道吗？“你走吧，不要回头！”“嗯。”我站起来，离开那个怀抱，其实我好贪恋那里的温度呀！但我，离开了，一直没有回头。我的身后，是我深深喜欢的辛拉。他的目光，是锁，锁住了我的心。钥匙，遗失了……门缓缓地关上，眼泪扑簌着。原来爱情会让人这样疼痛。29“阮晴——”云哥哥在楼下喊我了。在玄关换上鞋我“咚咚”地跑下楼。“早呀，云哥哥！”我笑着跑过去。“哎呀！”我惨叫一声，摔在地上。云哥哥赶紧过来扶我。我七手八脚地爬起来，真是疼死了！“阮晴，拜年还早呢，不用对我行此大礼！”云哥哥呵呵笑道。“你想得美！”我朝他的胸口“挥”过一拳。“野蛮丫头。”云哥哥笑着蹲下去帮我系鞋带。“真是，居然会自己被自己的鞋带绊一跤，对你的崇拜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云哥哥取笑我。“云哥哥，谢谢你！”我看着帮我系鞋带的云哥哥，内心温暖。“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帮你系鞋带。还说谢谢？”“还有，手机……手机是你重新去买的吧！为了不让我难过，你从医院逃出去给我买一模一样的手机回来……”“阮晴，不要生气。”“怎么会呢，云哥哥对我最好了，我不会生气！”“嗯，我的公主上车吧，我们出发——”云哥哥揉揉我的头发。“惨了，云哥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今天要考试呢，忘记看书了。”“没事。做不了的题就全部选一个字母，总有蒙对的吧！”云哥哥回过头来笑笑。今天的阳光真好，忙碌的学生，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云哥哥，你出的什么烂点子呢，难道你的第一名也是这样蒙出来的吗？”“这不是针对你提出的作战方案吗？”“真不想考试，干脆我逃学吧！”“阮晴，不怕，又不是期末考试，如果挂掉一门课那才麻烦！”“嗯。”我们又回到各自的生活轨迹，延续着起初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改变……秋天来了吗？“摸摸我的聪明痣……”云哥哥笑着低下头来。我抬起手，轻轻地摸摸他的眉心，希望这颗聪明痣能让我临场发挥好一些。和云哥哥说过再见我回到教室。苏辛拉的桌位空着。“阮晴，考试的时候互相帮助哦！”刘丽眨着眼睛，神秘地说。“什么呀，怎么互相帮助！”“笨，对答案呀！”“不会吧，这是作弊呢！”我吃惊地说。“小声点，是我们两个的秘密。”“丁零——”上课铃声响了。我赶紧把书放进抽屉，检查一下钢笔有没有墨水。还有油墨味的试卷发下来，我一下就傻眼了。这些问题怎么这么生疏？它们一定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它们。幸好有很多选择题，我决定全部选“A”，像云哥哥说的那样，反正能蒙对几道吧。咦，怎么有个纸团扔了过来？我回头看看蓝蔻，好像是她扔给我的。“阮晴，你手上拿着什么？交上来！”教授一声“地动山摇”的呐喊，吓了我一跳。没等我交上去，教授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下来，“抢”走了我手上的纸团。那上面写的什么？我都没来得及打开看，教授的眼睛也太雪亮了吧！“阮晴，你竟敢作弊！”教授走下来，抓起我的试卷就撕掉了。“我没有……那不是我的！”我辩解……那纸团上写的是答案吗？“你当我是傻瓜呀！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教授冷笑着，全班同学都低着头，生怕“株连九族”。“真的不是我的！”“出去！你不用考了，真不晓得你怎么考进这所学校的！难道也是作弊进来的？”“我……我……我没有！”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教授这样主观。讪讪地走出教室。这下惨了，肯定又要被狠狠地批评了。“阮晴，你真是的，干吗写字条呀，这是铁证如山呀！我只是喊你对答案，你轻声地念给我就好了！这回你惨了。”刘丽一脸的同情。“可是，真的不是我！”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我呢？“云哥哥，我真的没有作弊，那不是我写的！”放学的时候，我对云哥哥说。“我相信你，阮晴。”“阮晴，成绩不好也不用作弊呀？弄虚作假，谁会喜欢你！”蓝蔻和古斐一起走出来，她一脸鄙夷地对我说。“蓝蔻，阮晴说她没有就没有！”云哥哥生气地说。“没有？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相信她！你们被她害得还不够吗？苏辛拉还有轻微的脑震荡，幸好他忘记了阮晴。阮晴，你就死心吧！以后离苏辛拉远点！”“蓝蔻，够了，走吧！”古斐拉着蓝蔻走开。“云哥哥……”“阮晴，不要在意，即使全世界都不相信你，我也会相信你！”云哥哥斩钉截铁地说。“走了，回家吧！”“好。”苏辛拉会像云哥哥这样相信我吗？他也会认为我是弄虚作假的人吗？“阮晴，你要勇敢哦！不要担心，有我在呢！”30“阮晴，你还好吗？心里一定很难过吧！”“放心，云哥哥，我是大力水手！我很有力气！”我比比胳膊，学大力水手的样子。“那就好。”楼下，有小孩在玩游戏。“找呀，找呀，找朋友……”他们欢快地唱着。“云哥哥，他们真幸福，没有烦恼！”“可他们总会长大，像我们一样，在长大过程中感受喜悦，疼痛，忧伤，还有爱。”“嗯，是的呀，每个人都会长大！”“所以在长大的过程里，让我们安静地感受。”云哥哥微笑着，拾起一个小孩丢过来的篮球，扔还给他。“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记得。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是呀。”“康瑞云，阮晴。”米希亚跑过来。“阮晴，听说你作弊被抓了？”她大声喊道。她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米希亚，你来干吗？”“康瑞云，大路朝天，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我，我来找阮晴的，担心她心情不好！”“我没事，谢谢你，米希亚！”“走，我们玩去！”米希亚挽住我的胳膊。“去哪里？”我警惕地问。“哎呀，放心啦，保证不带你去喝酒，也不介绍男朋友给你！”米希亚把手圈在我耳边说。“那……好吧！”“康瑞云，女人的聚会你们男人就不要参加了，快回去看书吧，把阮晴交给我！”“好吧，阮晴，有事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走啦，真是啰唆！”米希亚不耐烦地“拽”着我走。“等一下！”云哥哥喊住我们。“阮晴，这个……你要带着吗？现在没有手机用怕联系不上你！”云哥哥把以前送我那个手机握在手里，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递给我。“好，谢谢云哥哥！”我接过来，放进包里。我不想让云哥哥失望。“阮晴，你打算接受康瑞云了吗？”“什么？”“这个手机是情侣款，你现在拿着，表示你准备做康瑞云的GF了吗？”“……”“阮晴，不要错过。”米希亚难得深沉。可是，我不明白，她说的不要错过是谁？云哥哥？苏辛拉？我现在，只希望苏辛拉快乐起来，还有，云哥哥，不要再为我担心。“阮晴，去打个耳洞吧！”“啊……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