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然而起,那丝丝缕缕的热气,从玉瓷茶盏中慢慢腾起来,好像那云雾一般。一缕缕光线穿透过林间隙缝,落在道场上。偶尔一阵微风轻轻拂过,片片落叶悄然滑落而下,伴随着光线一起落在道场中。白蒙缓缓提起茶壶,为自己斟满一杯热茶,仰头看着天空,幽幽的一声笑:“你们都是在天庭之中领了仙职的大仙,我若让你们前来相助与我,未免有点强人所难。只是,终究也有不少年的交情了,若是沙场相见,那便又该如何是好呢?”中黄丈人冷笑一声,又呵呵的笑,随即更是哈哈大笑,道:“你且休要担忧我,我与那赤松子交情不浅,与你的交情也不简单,我既然敢派少阳帝君前去相助与你,自然已经表明了心意。只是,眼下时候还未到,相比那赤松子,我也不求个大仙位,眼下所得能够保全,已经足可让我心满,若是还要有所求,那何处才是一个尽头呢?倒是眼前的五岳大帝,你也别多问了,容他们寻个安妥之地,避过这场劫难,那岂不是很好?”白蒙叹息一声,道:“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若是能够躲避,我又何尝不想呢?老祖已经言明在先,此番恶战就是大轮回之征兆,胜者可留,败者俱亡,至于那两不相帮者,自然也没有资格躲过劫难。若是换你来坐在我的位置,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可以领自己的门生避过大劫难,又岂会轻易让那未曾出力的也随你一同渡过劫难?”东岳大帝一听的这话,神色未免有些犹豫,沉默良久,才站起身来。和白蒙抱拳叹息道:“我等五帝在天庭之中也有自家的位置,既然这千年圣战只能选择一方,那我们也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万望天帝长寿久安,我等这便先行告辞了!”白蒙取酒站起身来,道:“他日再见之时,就是你我相决胜负之时,到了那时。生死都不由自主,莫要怪我手辣,这里饮下这杯酒,若是日后有所得罪。还望五帝能够谅解!”东岳大帝也从桌案上取了玉爵来,饮下爵中之酒,仰天叹息一声,将那玉爵丢落在地上,转身告辞而去,其余四帝也显得无比尴尬地起身,随着东岳大帝一同离去。中黄丈人依旧是一声冷笑。和白蒙道:“天帝,你也休要为此伤神,各有各的造化,我、赤松子和西昆真人早有定论,此番大战,必定要和那东木公分个高低,亦要助你一臂之力。只是,我们本来以为是个争夺中央天帝大权的争斗。此番才清醒。竟是一个继承老祖衣钵的生死大战,可悲可叹又可喜可贺啊!”白蒙哈哈大笑,拍掌道:“此就是痛并快乐,想我们都活了这么些年。仔细回头一看,却也不觉得都做了些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幸好,眼前就一件大事,值得我们以死一搏!”中黄丈人默然不语,继续取了美酒,缓缓饮下去,似乎有些犹豫不决,又似乎早已看穿了生死,一切都已经不再那么重要。本来是要和五岳大帝搏个彩头,以助酒兴,却是将他们逼走了,白蒙心中也有些感叹,百万年交情,一朝毁去,谁个不觉得遗憾。然而,千山万水过那独木桥,如今哪里还有退路,亦或者可以说一一老祖可曾留给自己半分的退路。什么统御三界九天的六御啊?在那老祖的眼前,照旧还不是没有半点退路,没有一丝丝可以自己选择地空间吗?和六波天约定的时辰终于到了,白蒙从赤松子手中接过那玉石锦盒,一踩那菩提灯,心中略有些忐忑不安的飘然飞上天去。在他的身后,赤松子和黄灵子各自驾着红黄二色仙云尾随。三仙径直飞向三十三天外地上清境玄都玉京仙府,一路扶摇而上,到了仙府外,却见上清境也云集了不少不相关的仙家,十之八九都是前来看热闹的。这些仙家一看到白蒙,便纷纷涌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白蒙究竟炼了什么法宝。白蒙淡笑不语,眼看前方大道被挡个水泄不通,他却吹了一口仙气,化了一缕狂风,且将诸仙都吹散开,才哈哈大笑一声,直接领着赤松子和黄灵子飞入上清境中。入了上清境,倒是立刻寂静下来,只有几位有资格进入此地的大仙,他们身份尊荣,不是天地星君,就是山河元君,比起外面那些看热闹的杂门小仙,倒是更有些礼度。白蒙和这些大仙一一问礼,侧是有一群仙家脱颖而出,却是北阴酆都大帝和东南西北、终秧那五方鬼帝,这些都是玉帝的嫡系,白蒙如何也没有料到,他们也要来看个热闹,只怕多半是要替那玉帝来探探自己地虚实。不待白蒙开口,北阴酆都大帝已经先行一步迎上来,和白蒙作辑道:“好些年头没有见面了,西方天帝!”白蒙微微一笑,终究是还没有正式开打,人家既然行礼问好,也不方便给个冷脸,他只能答礼道:“确实很久未见,如今看来,大帝的气色还算不错啊!”北阴酆都大帝笑道:“天帝的气色也很不错,早前就听说天帝和六波天主帝君斗法,天庭广有猜测,不少仙家都说天帝胜算不大,我却独独看好您。”白蒙哈哈一笑,道:“那真的要多谢大帝的赏识了,可说真话,我当时也是无奈之举,天界谁不知道六波天的炼器本领,可以算的是独步天下,我哪能胜他,例要让大帝失望了哦!”北阴酆都大帝描了赤松子一眼,一语双关道:“有赤松子这样的大仙相助,天帝有何事不能成地?以我看来,胜算还是很大。天帝就不用谦虚了!”白蒙依旧是淡淡一笑,转身就要离去,和这北阴酆都大帝说再多,也都是些废话而已。北阴酆都大帝却似乎不想让白蒙如此轻易过去,反而一转身,重新站在白蒙身前,又作了个辑,道:“天帝既然是带着法宝前来。不妨让我等先过过目,也看看天帝眼下地本事”如何?”炼器不是小道,若是炼器强悍,其他的本事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北阴酆都大帝急不可待地想看看白蒙炼的什么法宝。用心自然再清楚不过。北阴酆都大帝地眼神好像那绵里藏针,温和之中却暗藏杀机。白蒙的眼神却淡然若定,他侧是无所谓,就在这里开打,十之八九是他占便宜,何况这北阴酆都大帝哪里是他的对手。讥笑他吗?白蒙摇了摇头,这等的大罗金仙虽然也有几分本事。可真要和自己扳手腕,未免有些自不量力了。纵然是自不量力,也不应该去讥笑他,明知道不是对手,仍然露出了杀意,可见这家伙有多么效忠玉帝。多可爱的大仙臣子啊,何必去讥笑他自不量力呢?白蒙淡淡拂袖,化了一道春风。竟将身为大罗金仙的北阴酆都大帝轻轻推开。北阴酆都大帝还要再来挡路,白蒙却道:“此地不宜动手,你也休要自寻其辱1你家主子都不敢挡我地路。莫说是你了!”北阴酆都大帝面红耳赤,却忽然收了那些杀机,道:“天帝误解了,我只不过是着急,想看看您究竟炼了些什么法宝而已。”白蒙冷笑,又是一拂袖,却刮了一阵天煞罡风,宛若是千万铁刀刺空而去,惊的六位鬼帝慌忙跃到半空,堪堪躲过这一记绝杀。黄灵子一直不吭声,此刻才道:“米粒之光,也想与日争辉,回去禀告你们家主力,就算是想试探,也派那勾陈来,别的仙家经不住试探!”要说这北阴酆都大帝,本领已经算是不小,真要动起手来,至少能和赤松子斗个不相上下,可在白蒙面前,多少要矮半截,心中也寒。若是这北阴酆都大帝真不怕死,例也能在白蒙手中撑上几个回合。白蒙也是冷笑,看了那北阴酆都大帝一眼,道:“玉帝还没有这么笨,不至于派你来试探我的深浅,多半是你自己冒失,何必又何苦呢?”北阴酆都大帝怒道:“你这玄帝,好个无理,我不过是好心问问你那炼地什么法宝,看你是不是六波天的对手,你不领情就罢了,我……!”他话还没有说完,却见白蒙脸色渐渐阴寒,不由得为之语噎,慌忙领了其余五位鬼帝匆匆离去,再也不敢回头望。见他狼狈离去,白蒙不由得冷哼一声,正要再入那玉京仙府,却是又有仙人上前跪拜。白蒙低头一看,却是昔日十二天子中的萤火子,此子本来已经在天庭谋了个南方荧惑火德真君的大仙位,虽然有点屈才,总算也是保住了性命。萤火子百感交集的念了声“师父!”,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白蒙神色未免有些冷淡,自己回乾坤山早有十余年,霹雳子、云雀子都早已回来拜见过,轩辕子即便贵为玄教大帝之尊,也早来拜见过。早年的十二天子,下界轮回之中,有五位已经查明,却都已经遭了东木公和王母娘娘的毒手,烟消云散,魂魄都未能留下来,天龙子、天丹子、天麒儿、天昊子和金蟾子在白蒙以混沌精元调养下,勉强补了空缺。轩辕子、石姬儿、霹雳子、鬼谷子和云雀子已经算是归位,当年仅排在轩辕子之后地龙空子,则在紫薇大帝的苦苦周旋下,终于保全了性命,如今还在扬州神县苦苦挣扎,白蒙也派了金灵子亲自下界去救助。只有这萤火子一直隐在太白金星身边,至今也没有表态,白蒙以为他已经决心跟随玉帝,前番就有了让蚩尤取代他名缺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而已。十二天子的名声,昔日还在五极战神之上,如今更是有轩辕子登上大罗金仙之位,可谓白蒙门下众生中的精髓所在,皆有登上逍遥金仙的天资。如今倒好,五极战神还能勉强保了性命,八大元帅只是白蒙自己毁去一位,十二天子例却血洗一便,还能残留的不过七位。萤火子犹豫良久,才道:“弟子如今有仙职在身,不知该如何是好,还请师父点化我!”白蒙长长吸了口气,心中已经下定决心舍弃这位曾经伴随自己十万年的弟子,只幽幽地答道:“好自为之吧,若念师徒之情,你早该回来,犹犹豫豫,回来还有什么意思呢?”说完此话,白蒙也不再犹豫,冷然踏步而过,领着赤松子和黄灵子向前而去,渡过那云台彩鹤桥,步入玉京仙府之中,任萤火子独自跪在那里。穿过玉京仙府地廊道,黄灵子叹息一声,道:“孰能没有过错,师兄何不再给他一次机会,谁个又怕死,谁个没有犹豫过呢?”白蒙摇了摇头,道:“五极八帅皆是旧部,都是我往日降服的妖邪,若是有所动摇,那也正常,故而,牛魔王他们观望良久,我也不怪他们,还是一一招来。然而,十二天子不同,皆是我悉心**而成才的,若他们也有观望之心,那不要这弟子也罢了。拿他和石姬、轩辕子一比,实在是令我生厌!”此时,西昆真人已经领着数百位金童玉女前来迎接,待白蒙走近,西昆真人便笑道:“天帝须要有个堤防,那六波天也炼了一根仙针,奇妙无比,只怕是不容易胜过,我家师父让我提醒你,现在回去将那人参果儿都吃掉,还算为时不晚,再过些时刻,那就可只能仰天苦叹了哦!”白蒙大吃一惊,道:“他炼的是什么样地法宝,天尊竟要说这样的话,你可莫要吓我!”西昆真人道:“岂敢吓唬您呢,确实是我家天尊的原话,至于那六波天究竟炼了什么样的仙针,我倒还未看到,只是我师父见识了下,据天真皇人师兄说,师父是赞不绝口,还说六波天在炼器一道上的造诣,可算是不再她下了。若是能有这般的评价,我料想天帝只怕是不容易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