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痛打流氓

酒醒且罢，亢奋后的低潮。谈秦摸了摸胸口的锦囊，总感觉在发热，是自己产生了错觉，还是因为酒喝迷糊了，全身在发烫？喝酒之后的人总是麻木的。谈秦并没有与单姐去“加班”，因为单姐说今天有点不“方便”。女人嘛，每个月总有不方便的时候。不方便还喝了那么多酒，不会照顾自己的女人啊。且当这个借口是真的吧。夜晚有点凉意，谈秦不知不觉地一个人走到湘江边，每当看到波光粼粼的湖水，他便会怀念大学时候那种轻松惬意，揽着前任女友在江边某处的草坪上，黑灯瞎火，躺着看天空，悄声在耳边说话，不会在意路人怎么看待自己。现在，隔三差五的在夜店鬼混，虽然他总是保持底线，秉持着不会伤害别人的理念，对于感情一直收放适当，但是人与人交往多了，总会出现一些纠葛。谁说不伤害别人，就不会伤害自己呢？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变化是对还是错，或许已经不再相信爱情了吗？呵呵。谈秦只能嘲笑自己。两三点的湘江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在下坡找了个地方放了一通长水，谈秦感到更加轻松了不少。路边高大的伪风车上闪动着霓虹灯，将他眼睛照得迷糊。夏夜的江风有点微凉，再加上酒醒后的寒意，让他感到有点HOLD不住。下了潇湘风光带，胸口的锦囊越发滚烫，终于让谈秦觉得有点不对劲。三四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朝自己走了过来。这年头和八十年代的香港不同，砍人已经不是下黑手，而是要明着来，先骂一顿，再揍你一顿，最后吐口吐沫蔑视你一番。谈秦远远地看着罗斌走在最前面，冷笑一声，俯下身子，找了一块适中的石头放在手里，背在身后。“小子，你还认得我吗?”罗斌气焰嚣张，瞪着双目，整张烧饼脸几乎快要贴到谈秦的脸上。谈秦退后一步，用另外一只手在鼻前扇了扇，道：“认得如何，认不得又如何？建议你以后说话注意点，酒味都盖不住你的口臭！”谈秦并不是怕事的人，他知道，在长沙这个地方，你越是胆小，越会被欺负，越是软弱，越会被人看不起。谈秦早已不愿意做那种刚毕业那会畏畏缩缩的滥好人。罗斌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大骂一声，“靠，兄弟们上，给我干死这个小子。”后面的四个小年轻久经战阵，毫不犹豫，立马从怀中抽出了半截长的钢管，朝谈秦招呼而来。唰，银色的钢管似乎因为长期饱染血迹而显得有点阴森可怖，一个呼吸之间便横扫谈秦的腰间。打架，要反应快，这是最基本的，什么马步稳不稳，抗击打能力强不强，都是扯淡。谈秦那日之所以在SQ百货门口被击伤，一方面是因为没有料到对方会向自己出手，所以一时大意，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个攻击自己的保安，当真是强悍，反应超快，一击必中。这家伙就算没有杀过人，废过几个是肯定的。其实，谈秦自己心中一直被动地压制着无明业火，所以才决定今天去酒吧放松一番。而当看到罗丽柔的时候，便更是有意地挑衅，也算是想间接发泄自己心中的闷火。今天之所以不粘着单姐，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也猜到那个被唤作罗斌的粗莽汉子会来找自己的麻烦。谈秦对人性还是有着相当了解的，做记者察言观色，什么样的人，只要一句话，便能猜出大概是什么样的个性。钢管到了谈秦的腰间，谈秦猛地朝前跨了一步。这一步看似简单，实则很难，是经过长期近身搏斗才能练出来的本能反应。因为一般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往后躲避，谁敢这样贸然冲上前？谈秦敢！他一下子钻进了其中一个小年轻的怀中，右手抓着的石头这时候突然出现，猛地拍向那个小年轻的脑门。卡擦，石头并不是很坚硬，竟然一下子被拍碎了。而那小年轻却是本能地放下了手中的钢管，抱住头，躺在地上一边疼嚎，一边不停地抖动身体。鲜血慢慢地从头颅上冒了出来，在路灯的照耀下，妖异非常，又显得太过于血腥。谈秦这般勇猛，吓了罗斌一跳，但是他却没有害怕，在长沙有个说法，从明德中学出来的都是英雄好汉，哪里没有见过流血。罗斌是曾经明德中学的大哥，什么凶险的战役没有见过，看到哥们还在动，还知道叫，便知道没丢掉性命，那就可以了。“先收拾了这小子！”罗斌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匕首藏在手心，决定给谈秦来点狠的，必须要放点血。谈秦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警备万分。这时候另外一个小年轻扑了上来，手中的钢管高高举起，论气势，足够吓倒任何没有经验的人。但是谈秦练过自由搏击，却见一矮身，躲过了钢管的劈砸，右脚微微抬起，往那小年轻的小腿部位狠狠地踩了下去。扑通，小年轻软趴趴地倒了下去。这一计狠辣至极，不过谈秦显然没有准备收手，迅速地站起了身子，右脚狠狠地往那年轻握着钢管的手腕狠狠一踩。这人顿时也废了，抽搐着身体，一会儿摸手，一会儿摸脚，痛苦地呻吟。“没想到你还是练过的。”罗斌知道今天这场堵斗情势不是很好，自己带来的几个兄弟都是打过群架的狠角色，在不动声息地几分钟，便有两人打得倒地不起，那是相当尴尬。不过罗斌也不是怕事的主儿，怒吼道：“一起上，宰了这小子。”说完，罗斌手一抖，军匕出现，带着森然的杀气冲到了谈秦的面前。而还有两个小年轻手脚却也很快，扑到了他的右侧。谈秦知道罗斌最凶险，不退反进，猛地向前一步，右手肘部成弓，狠狠地格在了他的手腕处。罗斌感到手腕处一阵酸麻，匕首情不自禁地掉了下去。随后便看到谈秦手掌搓成了刀，往自己喉下狠命一击。不过，这时两个小年轻的钢管也硬生生地砸到了他的身上。疼痛，但是谈秦却是没有停住自己的手段，擒贼先擒王，只要把罗斌拿下，其他人却可不攻自破。捂着喉咙，罗斌倒了下去。这时候旁边的两个小年轻，继续甩着管子朝自己砸来。谈秦冷笑一声，仿佛丝毫没有因为刚才钢管砸到身上，而感到丝毫不适。而且他看得清楚，已经能够感觉得出对面的慌张。谈秦依旧秉持着近身的原则，侧身，转步，如同流水一般华丽顺畅，将其中一人手中的钢管夹在了腋下。同时腾出一只腿，在另一人的腿部，狠狠一扫。却见一人倒地，一人有点惊恐地抓住手中的钢管进退不能。简单的上步冲拳，谈秦右手狠狠地砸在了最后一个站着的小年轻肚子上，三秒钟之后，那人如同棉花一般瘫软在了地上。谈秦往远处的一辆悍马车望了一眼，然后拍了拍手独自离开现场。“罗姐，这小子很不简单啊。五个人还没到一刻钟，就全部被撂倒了。”长相并不年轻的家伙有点巴结地与后座的女子说道。后座的那个女孩不过二十出头的年华，比起前面司机座位上的那个家伙，看上去年轻许多，却是酒吧里面制止罗斌乱来的罗丽柔。罗丽柔冷笑一声：“不仅不简单，还相当的高明。那天进医院，我怀疑他是故意让人揍的。”老相的年轻人有点不理解笑道：“不应该啊，那家伙可是被打成脑震荡了啊。”罗丽柔道：“可能原本只是装作受伤，却没想到那保安廖哥这么狠，一下子用重了。晨报的人果真都了不起，这家伙倒是让我有点兴趣了，用苦肉计帮助自家上司，顺利地与广告部的那些人得到了应有的资源。当真有狠劲啊，用自己的伤势，让SQ百货不得不低头与广告部沟通，这一切都这么隐蔽，当真深藏不露。不过运气差了一点，今天却是被我们试出来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