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而谈秦正是在做这么一件事,虽然这么多年依旧在小区里面每天打拳跑步,但是比起自己的表哥海子而言,明显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跟在明显放水的海子后面跑了十几公里之后,谈秦终于躺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而海子则跳进了旁边的湖里面,开始练起了明天既定的招式。如今的谈典镇恐怕只留下这一条干净的湖了,这个时间点过了看荷花的时间,但是一个个莲蓬却是长势喜人。谈秦每当看到海子与水搏命,心中总会想起那电视剧中大侠的人物,若生在古代,海子这厮就是一条混江龙。“你说爷当年为什么不让我练拳。”谈秦一直在好奇这个问题,爷能够把海子造成一个人形怪兽,怎么没有将自己这块璞玉给好好雕琢一番?海子憨憨地笑道:“当年我问过爷,爷说,你是个练武的废材,让你碰了武术,也高不成低不就的,还不如让你把时间放在其他上面。”话说得还真够直接的。一辈子做好一件事就足够了。爷曾经语重心长的跟自己这么讲,但是谈秦知道没有做到,相反,他去往逆行道上越走越远,年纪越大,知道的越多,也越杂,不过后来爷知道也拉不住谈秦,毕竟人生是要他自己来走的,如果完全按照爷的路线来走,那就是爷自己再活一回了,看清楚这一切的老人,索性不闻不问,只顾着自己在酒缸里打滚,醉生梦死。虽然谈秦没有像海子这样每天练拳,但是大学的时候也练了一点自由搏击,所以算不上一个废材。不过这也是因为谈秦小的时候就跟着海子跑,打下了根基才练下来的。但在海子和自家爷的眼中,谈秦那三两下子,完全就是花拳绣腿,就是十个谈秦加起来恐怕都不是一个海子的对手。像海子这样的虎人百年之间恐怕只能出得一两个,爷曾经评价过,就是当年高手如云的民国江湖,海子如今的一身武功也能算得上宗师级别,可以到上海滩或者大广州开宗立派了。爷虽然疯癫了一些,但是眼光绝高,这方圆五十里恐怕没一个人敢否认。“你现在还每天在洗水?”谈秦摸了摸拆了白纱布的拳头,上面有点伤痕,但是没有那么痛了。“嗯!”海子认真道。谈秦口中的“洗水”,并不是简单字面的上那种洗澡、洗脸,而是每天用肉体砸水,这就是谈秦的爷在海子五岁那年便传授的“水牛劲”。别小看洗水,每一重都有一个境界的要求,传说到最高境界,可以用一股真力将一条河劈开一道口子。每次谈秦问海子达到什么境界,他总是傻笑,但是如今的他像电影《太极张三丰》里面李连杰那般搅动水流,涨裂一口大缸的本事,还是轻而易举。谈秦叹了一口气,海子还真如爷所说的,一辈子只做这么第一件事,每天雷打不动要到水里面泡上一个小时,从推水开始直到劈水,一双手被水泡掉了的皮,最后成茧,恐怕他也是天下第一人。当日在火车上看到的老蛇是一个手上功夫甚为厉害的高手,但是如果遇上海子,谈秦却是有绝对信心,不会超过十招,便会被海子强行拿下。曾经村子里面来了一群关中一带的盗匪,他们以捡破烂为掩,实则偷窃抢掠无恶不作。谈秦清晰地记得一天晚上,爷带了海子去那个匪窝,回来的时候,海子一身的伤,但是骄傲地说了一句:“那十几个关中汉子要不是没有一个能站得起来了,恐怕明天就要屁颠颠地滚走了。”谈秦望着潜进湖里的海子,道:“有空给我讲讲你在军校里面的事情吧。”海子过了一会儿,从湖里面翻了出来,手上抓了一把莲蓬,笑道:“好,只要你愿意听!”回到了家中,谈秦换上了一身正装,便往市区去了,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看看扬州大学,顺便见见那个让老魏口中的死党奉化教授。与海子走在扬州大学是另外一种感受,谈秦笑道:“真是不应该带你出来。”海子挤出了标准式的憨厚笑容,道:“为什么啊?”谈秦道:“两米的巨人相当少见,你太打眼了。”海子则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神情,憨笑着。让海子留在了学院外面,谈秦一个人走了进去,问了几个人,才找到了奉化的办公室。但是进去了之后却是没有见到人,于是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一个小老头模样的瘦高中年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那架势竟然没有发现坐在一旁的谈秦。谈秦也没有说话,硬生生地坐在旁边又等了半个小时,看到小老头中年人眉头舒展,抬起头诧异地看到自己,才笑道:“您好,奉教授,我叫做谈秦,老魏的学生!”奉化取下了挂在鼻梁上的眼镜,认真地打量了谈秦一番,哈哈笑道:“你就是那个因为郴州银矿被当地晨报给开除的那个谈秦?”呃,自己的伤心事却被奉化如此笑谈,谈秦有点汗道,“那的确是我!”奉化道:“那篇报道我看了,你确实写得很好,能在地头蛇插手的情况下,作出那样的报道已经很了不得了。”谈秦并不知道郴州银案的两万字报道已经在私下里面被新闻界风传了,不过他知道奉化对自己的印象不错,所以也有点开心,谦虚道:“唉,不过最后还是被卡擦掉了。”奉化不知是在安慰谈秦,还是在自说自话道:“如今被卡擦掉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作为一个新闻人有没有理想,有没有那种信念与勇气。这么说吧,你看上去现在是一个失败者,但是若干年之后,你起身看看,在学界的话,会有无数人把你当做传奇。”谈秦笑道:“有时候别人可以高看自己,但是自己却要始终保持一颗敬畏的心。”奉化认真地看着谈秦,道:“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想要聘请你来到新闻与传播学院,做一名园丁,当然你这个园丁浇灌的花草已经有点大了,这也意味着这项工作并不简单。”谈秦道:“放心吧,奉教授,再茂盛的花草,我也有信心能够灌溉好。”奉化却是嘿嘿一笑,这让谈秦回想起自己的师父老魏,招牌式的***荡,真是令人兴奋啊。奉化的眼神一闪道:“虽然自从结束单身之后,我已经不再动那些花花草草了,但是如果以后有机会,让我带着美的观感去触碰那些新鲜世界,千万要记得招呼一声啊。”谈秦哪里还看不出其中的骚*情,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故作严肃道:“如果一旦奉教授发现我没有将合格的花花草草带给你审阅的话,你可以理立即终止我的讲师身份。”一阵**内敛的哑语过后,奉化满意地点了点头,低声道:“以后私下里就喊我老奉吧。”奉化其实是一个挺幽默的人,虽说四十多岁像一个小老头,但是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他是扬州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的副院长,也是传播学领域的泰斗,所以对招聘一个有社会经验的讲师还是有着一定的权力。看到了高大威猛的海子,奉化啧啧称赞了一番,然后亲自带着谈秦去了教师宿舍。教师的宿舍和学生的宿舍安排在一栋楼里,六层楼,有双栋,寝室一间间的连在一起,男女生当然是分开的,而男生算是在女生楼的后面。一般年轻的教师都住在里面,方便工作,也方便课余“生活”。大学的女生已经不似高中或者初中那般含苞待放,就当谈秦偶尔间走过,便看到一些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向老奉打招呼,看到老奉那一脸沉醉的模样,谈秦羡慕万分。海子对于谈秦一定要搬进教师宿舍有点不满,但是最终还是拗不过,便一个人回去,帮谈秦搬行李了。教师的宿舍明显比起当年自己大学生活的时候要好很多,跟一般的三星级宾馆一样,每间房间都安排的妥当,只要带着自己的一些私人物品,便可以直接入住。奉化与谈秦讲了一些要办理的入职手续之后,接了个电话便离开了。谈秦看老奉的神情,恐怕是家里查岗了。“你好,我叫刘学同,也是新闻与传播学院的教师。”一个大学一米八零左右的家伙伸出了自己的手,长相比较普通,看样子也就三十二三岁。谈秦微笑着与之握手道:“你好,我叫谈秦,是新来的教师。”刘学同笑道:“久仰大名了,呵呵,其实早几日奉院长便开始筹办你入职的事情了,所以我也被提前告知,成为你的室友。”谈秦暗叹,这次欠老魏的情太大了,没想到奉化其实已经早就定了自己,对自己这般照顾,恐怕再回湖南的时候,一顿醉酒是少不了的了。“对了,你会打篮球吗?现在学院里面正好在开展教师篮球赛,你也知道全国的新闻与传播学院一向都是缺少男同胞的,我看你的身高还不错,应该会两手吧。”刘学同挺诚挚地道。谈秦没敢直接答应,一方面自己虽然打过篮球,但是却不是那种很变态的类型,如果答应得爽快,到时候上场连球都碰不到,那岂不是很丢脸了,“大学体育课玩过吧,算不是上精通。”刘学同笑道:“能运球那就成,以后咱们是室友加队友了。”谈秦一向坚信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所以他在看到自己的球队之前并不想表明自己的立场。他正想与刘学同告饶,这时候,却见奉化从旁边走了过来。听了刘学同说谈秦要加入篮球队,奉化的脸上立马眉飞色舞,道:“啊,哈哈,谈秦,你真是个好同志啊,欢迎参加新闻与传播学院篮球队,我是你们的队长。”刘学同指着坐在板凳上壮如山峰的女人道:“那个是教练,俺们奉院长的妇人。”或许因为奉化和刘学同的双面夹击,谈秦原本运转的脑袋顿时不会动了一般,他如同木偶人一般被牵扯着,一直没有说话,没敢说话,石化了一般。望着猥琐的奉化,憨憨的刘学同,还有粗壮如山的篮球女教练,以教师的身份重新进了大学,却不知是进了天堂,抑或地狱。谈秦只能接受了,而且万分希望有一群美女来及时拯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