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小小的城市，大大的梦想

19小小的城市，大大的梦想沃尔沃S60快速行驶在扬州城内，在这个小小的城市，人们都起得很早，每天六点半，路上行人便已经很多。学生们背着书包，年轻人骑着电单车，将整个城市点缀成了勤劳的海洋。在沿海的城市里，有着与华中以及西南等地不一样的风貌，那就是这里的市民工作的节奏感会快很多，很少人会懒散的在朝阳漫漫之中，停下脚步来享受这种轻松，他们都在埋头，或者为了自己的生活，或者为了自己的梦想，努力地完成眼下的工作。唐琪很喜欢小城市的感觉，“没想到师父竟然在这么精致的一个城市里面长大，这个城市给我的感觉非常安静，但是却非常忙碌，对了师父，你现在是要带我去哪里？”坐在唐琪旁边的谈秦能够呼吸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暗叹小妮子几日不见之后，却是让人感到成熟了不少，不再像当日刚领进自己手下时候，像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而更像待人采摘的熟玫瑰，“我现在带你去吃早饭，算是给你这次旅行起草一个最美丽的开端。”唐琪噗嗤笑道：“师父啊，要不要我给你一个惊喜？其实，我这次来是准备常住了，以后不回长沙去了。”呃，谈秦听到这个消息有点吃惊，道：“你没搞错吧，你不是才大三吗，在这里常住，那边的学业怎么办？”唐琪笑道：“放心吧，我已经办好转学手续了，以后就是扬大新传院的一名刻苦勤劳的好学生了。”谈秦有点无奈道：“可不可以告诉我理由，如果理由不合理的话，我现在就把你踹下车！”唐琪腆着脸笑道：“嘿嘿，看来老师真的有点生气了啊，放心吧，我转学是家里知道的，而且定力支持我的。”谈秦心中呸了一口道，“相信你的鬼话，我就是白痴了。”唐琪吐了吐舌头，钻进了宽大的风貌里面，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这般可爱的猫咪模样，谁还能舍得去发火。谈秦还是叹了一口气道：“唉，真拿你这个狐狸精没有办法。”唐琪嘿嘿一笑，知道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谈秦从来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但是对待自己身边的人却是有着足够的包容，这也是唐琪第一眼看到谈秦，从心底里面就开始依靠他的原因。有些人天生就有安全感，他们长得非常魁梧，但是还有一些人的安全感是藏在骨子里面的，需要通过日常交流才能细细地评出来。而谈秦就是属于后者，在唐琪的脑海里，始终记得那一日被陆三水带走的时候，一身硬骨，属于记者的独特傲气。在所有人的脑海里，对扬州的第一印象，便是“烟花三月下扬州”，传闻最多的便是秦淮名妓，但事实上如今的扬州红灯区绝对没有一二线城市那般猖獗，最主要的原因是城市人口决定了各种人群的聚集度，如果扬州的人口达到北京的一半数字，恐怕天上人间那样的大型娱乐场所也会林立，所以唐琪来到扬州之后要求去逛妓院的要求，被道貌岸然的师父谈秦立马给拒绝了，并且声色俱厉的强调，小姑娘千万不能碰黄赌毒，否则的话，秧子长歪了的话，那就扶不正了。没有了妓院，富春茶楼便是必须要来的地方，这里算是扬州如今市井文化比较集中的地方，在这里面逗鸟的老头或者唱扬剧的戏子，算是社会中的另类，他们是古代维扬文化的传承者，从他们的身上可以呼吸到与众不同的生活气息。点了三笼汤包，要了两斤锅贴与三碗豆浆，三人开始乐悠悠地品尝早餐。“不太习惯这里的口味吧？我还是劝你赶紧回长沙或者成都吧，一点辣椒都没有，你能活得下去吗？”谈秦给唐琪夹了两个锅贴，非常正经地劝着小妞。唐琪快速地将那两个锅贴放进了嘴巴里面，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之吃完，笑道：“才不要，真好吃，再给我来两个！”海子憨厚地一笑，将两个锅贴夹到了他的盘子里面，谈秦非常无语，因为海子的表情，完全已经将之当做未来的弟媳，令人肉麻的是，眼神中竟然散发出类似慈父一般的关爱。富春茶社最有特色的便是戏台表演，这上面经常会出现本地或者外地的名家，但是表演基本都以民族文化为主。埋头吃了一会儿，擂台上开始有评书班的表演了。今天他们三人的运气不错，竟然轮到了著名的扬州评书人徐达老先生在上面讲书，今天的评书内容很简单又不一般，是在说《水浒》。简单在于，这本书徐达恐怕已经能够倒背如流了，不简单的在于，要把众人都耳熟能详的书，说出精彩来，那需要画龙点睛。徐达开始评书了，这一段却是“鲁智深拳打镇关西”，算是被评说得最多的一段，但是就当鲁智深刚出场的那一刻，却见徐达嘴巴微动，竟然发出了滔天的雷声，在这雷声的造势之下，然后粗犷的鲁智深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谈秦虽然不懂评书，但是却知道徐达就凭刚才那两手，已经堪称表演艺术界的高手，比起什么中国达人秀上的无数民间高手，厉害了不止万倍。之后徐达算是吹拉弹唱全部来了一手，一段很短的文字，观众们竟是被他牵扯着过完了二十分钟。谈秦心中暗惊，像京剧、评书这类传统的文艺节目，一定要看现场，如果不开现场的话，那么就少了艺术大家言传身教时候的感染力。徐达表演的二十分钟里面，场下观众竟然是如痴如醉，比起看电视或者看电影而言，却是有多了无数想象。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哈姆雷特，同样的道理，每个人的心中也都有了一个鲁智深。不过，徐达上场十几分钟之后，却是进入了一个空档期，戏台上一时之间，却是动静全无，让大家感到有点诧异。这时候让唐琪感到很诧异的是许戈竟然站了起来，笔直地走向了戏台，笑问工作人员道：“请问这里有没有二胡？”场下原本排的节目今日却是因为演员突然发生了意外，出了岔子。工作人员一脸怀疑道：“你不会是想要上台去表演二胡吧？”谈秦笑道：“你就决定吧，是让我上，还是让台子空着！”工作人员一咬牙，“上吧！”并不是任何人都胆敢上台的，如果这个家伙是一个没有什么实力，就当做一个笑料罢了。工作人员一方面这么想，但是另一方面却是从谈秦笑容里读出了一些自信与可信。看到谈秦上场，海子有点兴奋，叹道：“已经有七年没有听过他拉二胡了啊！”唐琪在一旁吃惊道：“七年没有弹，他能行吗？”海子慈爱地望着唐琪，笑道：“行！没有我家谈秦不行的。”唐琪若不是看在海子一脸纯真的表情下，绝对会因为这个涉黄的话，向他甩一巴掌，不过这时，谈秦开始拉自己的二胡了。“滋噶。滋噶！”谈秦很专业地在调弦，他和自家爷学二胡的时候，曾经听过最多的一句教导便是，别人就是再大师，你在摸二胡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调准适合自己的音。拉二胡和做证明题一样，需要有质疑精神，更重要的是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要忘掉其他的旋律，弹出自己的心声，那样才是真正的拉二胡。在磨叽了一番和场下有点嘲笑之后，谈秦开始进入了自己的状态，如同写欧阳询的字帖一般，他眼神放空，将自己手中的二胡当做了一条路，而自己的手慢慢地在这条路上勾勒出看似与瞎子阿炳雷同却又更加精彩的故事。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是拉二胡每个人的心声。每个人胸中都有两条泉水，一条在天上，一条在心间，当心中的月亮与天上的月亮完全一致的时候，那是一种精彩，而当两个月亮看上去一样，却又会因为泉水波动发出轻微荡漾的时候，那又是一番别样情调。二十岁的年轻人拉着六十岁人才能体味的二胡靡靡之音，场下的观众从一开始的喧闹逐步地走向了随后不可抑制的淡淡欢快抑或忧伤。唐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泪，她似乎看到了台上这个年轻人在半年的时间里面，走过的那些坎坷，被自己的情敌整蛊，从晨报无冕之王跌入谷底，被自己的上司当做挡箭牌，被自己的同事看作苍蝇，避之不及！但是为何这样的男人还敢站在台上，表现出这种洒脱，不怕别人讥笑，也不怕别人高看，只是在波澜不惊而又荡气回肠地演着属于自己的人生音乐。而在海子的眼中他似乎看到了数年前的谈秦，脸上始终带着自信，眼中总是狡猾与奸诈，胸中出了谋略还有对兄弟的义气。当他从火车站接到谈秦的一瞬间，心中忍不住揪了一下，虽然看上去谈秦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但是熟悉他的海子却是知道，谈秦是饱经风霜之后，才回归故地的。海子一直没有问谈秦究竟在长沙发生了什么，那是因为他知道，谈秦能够自己走出来。有些人需要倾诉，但是谈秦却不需要，他总是通过自己的调节，让自己的越来越强大。通过倾诉会让自己的内心变得脆弱，谈秦从来只相信自己才能医治好自己。二胡声从喧闹中开始，却从寂静中结束，过了半晌，大家才开始股动自己的手掌，为台上的年轻人鼓掌，同时在打听这是从那个剧团里面出来的家伙，竟然如此优秀。谈秦走到了眼泪汪汪的唐琪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小妞，咱们走吧！”海子憨憨地笑了，自己的表弟终于站起来了，终于诚心诚意地又恢复了那猥琐的骗死女人不偿命的花花公子模样。唐琪很感动，谈秦一首二泉映月送给了她在这个城市的美丽开端！而对于谈秦，何尝不也是一个开端！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