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应该是娄聃岳在此的办公室。同下面的那间会诊室一样,也是华夏国传统风格的。大红木桌子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及镇纸、笔洗等物,并没有电话、电脑之类的东西。桌子后面的大书架上放满了书籍,其中还有不少是线装本。娄聃岳请两人坐了下来,关了房门,又为秦漠阳号起了脉。秦漠阳见他先是搭自己左手脉搏,然后又换右手,来回轮换了几次,眉头越皱越深,最后拧成了一个疙瘩,心想:“这会没别人在,他也用不着摆神医的架子了。不过他这样弄来弄去,难道还真能看出点什么名堂来?”正疑惑间,感到腕中气息跳动。再看娄聃岳,已经闭起了眼睛,似是碰到了极为费解的事,在苦苦思索原因,便问道:“理元丹能治我的病么?”娄聃岳嗯了一声,依然闭目思索。“那是以前的理元丹好呢,还是现在的好?”“以前……”娄聃岳说了两个字便顿住了,睁开眼说:“理元丹只是因个人体质略有差异,功效是一样的。”“哦。”秦漠阳点了点头,问道:“这么说,白蜡封的和红蜡封的都一样了?”“白蜡封?我们的理元丹一直用的是红色蜡封包装。你不会是买了假药吧?”“是不是假药我不知道,不过是你亲手卖出来的。”娄聃岳面露异色,上下打量了秦漠阳几眼。秦漠阳微笑道:“娄医师难道忘了?或者,我还是应该称呼你乐丹道长?”“原来你就是那个小孩啊!”娄聃岳恍然大悟。“可不就是我么。”秦漠阳盯着娄聃岳说道。娄聃岳便是当年卖药给秦漠阳爷爷的那个道人乐丹。他本姓娄,用卖药的钱开了理元堂后便还了俗,将道号倒过来当了名字。十多年来,凭着他师父传下来的一些药方,将其经营得颇具规模。当年卖药时,秦漠阳年纪还小,对那个道人样貌的记忆很模糊。前天他在学校附近的理元堂登记时见了娄聃岳的照片,并没有认出便是当年那个落魄老道,只是觉得两人应该有些关系。娄聃岳这些年来容貌变化并不大,甚至比起当年看上去还要年轻精神许多。秦漠阳见了他本人后,脑子中那模糊的印象便浮现出来,在听了娄聃岳的几番高谈阔论后,基本肯定了两者是一个人。娄聃岳长吁了口气,摇晃着脑袋说道:“怪不得,怪不得啊,这就对了!”梁晓雅一直静静坐在一旁,听两人的谈话似乎是旧识,心里不由有些欢喜,觉得秦漠阳得到好药的把握又大了一些。这时见娄聃岳像是想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忍不住问道:“什么对了?”娄聃岳抚须微笑道:“他体内受到金、火元息的交攻,原本非死不可,可是居然活了下来,着实让人费解。原来是服过理元丹,这就不奇怪了。”秦漠阳和梁晓雅听了都是心中一惊。秦漠阳没想到娄聃岳居然能准确地看出自己的病因。梁晓雅虽然对娄聃岳的话不是很明白,却听得出秦漠阳竟然差点送命。“我这种状况,大概要多少颗理元丹可以治好?”秦漠阳问道。“这个嘛,不好说。”娄聃岳沉吟道,“或许七八颗,或许十几颗。这还要看你的恢复情况。”“这么说来,你现在的理元丹可比以前的差远了啊。”秦漠阳原本就是随便一说,没想到娄聃岳听了后长长叹了口气,再无余话,算是默认了,就问道:“如果是你以前卖给我爷爷的理元丹,有多少可以治好我的伤?”“有一、两颗足矣。”秦漠阳心想:“怪不得他能弄这么多药出来卖,原来是残次品。梁晓雅这时也听明白了一些情况,插话问道:“那能不能配一、两颗以前那种药呢?”娄聃岳面现难色,说:“现在药材不好弄,很多东西花钱也买不到。要按以前的方子配药,恐怕两三年都难得凑齐药材。”秦漠阳倒不心急,说:“只要你现在配的理元丹有效,时间长些也无所谓。”“那是当然。”娄聃岳听秦漠阳这么说,似乎是放下了心,欣然道:“要是没有令祖,也就没有理元堂。说起来我和令祖也是故交了,你放心好了,我会为你好好调理配药的,定教你复原如初。”“那可多谢了。”秦漠阳说。“多谢娄爷爷。”梁晓雅也跟着道谢。娄聃岳抚须笑了笑,对梁晓雅说:“小姑娘,来,该你了。”“不用了,我身体挺好的。”梁晓雅说。娄聃岳摇了摇头,说:“你身上是否也如脸上这般?”梁晓雅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非常难为情的点了点头。秦漠阳和梁晓雅同学这么多年,虽然以前交往及少,但从没见梁晓雅穿过短袖。补课的时候,偶然见到梁晓雅手腕以上的一些肌肤,的确和她脸上一样,又黑又黄,而且还有很多小疙瘩。听娄聃岳这么说,便问道:“她这是一种病状么?”娄聃岳点了点头,对梁晓雅道:“你身上、脸上恐怕不是一生下来就是这样的吧?”梁晓雅说:“我记不大清了。听我父母说,我四岁前好像还不是这样的。”娄聃岳又点了点头,说:“来,我给你号号脉。”他这一回给梁晓雅号脉用的时间比秦漠阳短多了。不过片刻,便说:“你这是中了火炎寒毒。”“火炎寒毒?那是什么毒?能治么?”秦漠阳问道。梁晓雅也露出急切的目光。娄聃岳说:“这火炎寒毒乃是极热而至寒的一种毒,本身便有阴阳两性,用调理元气的方法是行不通的。而且她中毒虽然不深,只伤及腠理,但时日太久,要想治好不太容易。不过她的症状对身体并无碍,容我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