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香笑了笑,娇媚得如夜间的杜鹃花,“有没有碰过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所有人都认定了你我有过事实。我现在被赶出府,人人喊打,已无去处,你若不愿收留我,我便去县衙找秦如风,说你顾裴准备把我抬进顾府当姨娘!这后果是如何,你自己想象吧。”顾裴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无耻,当下气得脸色愈发的发青,“你——”他先前已然因为与予香之事得罪了秦如风,如果再让他知道,他前脚才将予香踹出府,他顾裴就马上屁颠屁颠接了她回府,不得将他列为头等敌人才怪!明日司空大人就要来了,假若秦如风在他面前说了他的不是,那他这辈子的前程,便是彻底无望了!纵使此刻下身胀痛得厉害,急欲扑回**发泄**,可一想到自己唾手可得的前程,便再也做不到冷面铁心将予香赶出府去,甚至为了安抚她又不能让他人知道她在这儿,他连只是敷衍她也不能。深深吸了吸气,低头见身体再无异样,又恋恋不舍地回头瞥了一眼榻上被他包裹得严实的女子,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认命地迈开脚步向予香走去,咬牙切齿道:“你随我来!”予香见自己得逞,嘴角的笑意放大,紧随在他身后向外面走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终是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却见那被他用被子包着的女人,此时已拉下头上的被,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美丽眼睛,竟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那对澄澈的眸子闪着一种她看不清楚的深意。予香不禁疑惑,她以前不曾见过这个女人,她为何用这种眼神看她?“看什么?顾某要锁门了,予香姑娘还是快些出来吧。”顾裴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进一步深究的思绪。予香回头看他,似笑非笑,“你要把她锁在这里?怎么,这小姑娘是你强行掳来的?看不出来啊,顾公子也做这等鸡鸣狗盗之事?”顾裴脸色冰冷,“你管的太多了!”说罢,不耐烦地拉过她的手臂往外用力一拽,甩开手后,面无表情地关门落锁。予香被他用力甩到一边,险些站不稳,嘴角一拉,冷笑:“一直以为顾公子是惜花之人,敢情这名头都是在外虚传的啊!”顾裴瞥了她一眼,不掩眼底的厌恶,也不接她的话,直接道:“你随我来,我给你安排一间房,你暂且在这里住下。但是,我警告你,以后别踏进这院子半步,否则,你别怪我翻脸不留情!”予香跟在他身后向前走,闻言眉头一挑,怪里怪气道:“哟哟,听顾公子这意思,莫不是我以后要是踏进这院子,你便要将我给偷偷杀人灭口了?”顾裴冷哼,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意,“你明白就好!”予香笑笑,没再说什么,却又忍不住回头往身后渐远的院落望去一眼。……等顾裴安置好予香,赶回顾府的时候,天空已是透出了些许稀白。当在顾府门口看到薄清屏久候多时的马车时,顾裴愣了一下,迟疑地跟着引路的侍童,向顾府后院走去。薄清屏坐在他的院子里,正跟着他的奶娘学沏茶。看到他走进来,薄清屏忙放下手里的茶盏,站起来迎过来,对他嫣然一笑,“顾郎,你回来了!”顾裴对她显得有些殷勤的笑容感到有些怪异,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缓缓向她走近。他在庄子所设的看守虽谈不上多严实,但也绝算不上是疏漏,故而阿欢先前才一直没有办法逃出去。可就在昨儿她去了一趟之后,当晚阿欢就逃出去了……若非恰巧让他给撞见了,这会儿早就不见人影了。所以,他不得不怀疑,是薄清屏在暗中帮的忙!“今儿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薄清屏张了张口,似是想起什么,回头对奶娘温和一笑,“奶娘,我有私密话要与顾郎说,您可否先出去一下?”奶娘闻言,脸上露出了然的暧昧笑容,朝他们弯了弯腰便出去了。待奶娘关上院门走远,薄清屏这才走到顾裴跟前,伸手轻柔地弹去他肩上的露水,笑得温柔,“顾郎一整夜的去哪儿了呢?怎似忙昏了头,连今儿司空大人要抵达阳城这么重大的事儿,都给忘记了?”顾裴这才猛地想起这事儿来,当下对她的怀疑对薄欢逃跑的愤怒什么的皆抛诸脑后了,伸手握住了她的肩,“清屏,你可知他们什么时候到?我是否应该到城门外去相迎?”薄清屏笑笑,“我爹昨儿先他们一步回来了,派去的探子今早也回了信,说是大抵是晌午时分到,到时候顾郎随我爹等人前往城门相迎便是。”“晌午,晌午……”顾裴嘴里叨了几遍,猛地拍手,一脸的激动,“好!我这就去准备!”待转身离去,却被薄清屏拉住,“如今天色才刚刚亮,离晌午还远着呢,而且这些天来,顾郎你不是一直都在忙这事儿,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哪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昨晚你究竟上哪儿做什么了呢,怎的都昏了头了呢?”经她这么一问,他又想起薄欢企图逃跑的不开心事了,仔细端详她的神色,似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莫不是真的是阿欢自己逃走的?见她紧盯着自己,仿佛不得到答案决不罢休,顾裴有些讪讪地摸了摸头,局促地说道:“既然你昨儿已经去见过阿欢了,想来事情的缘由你也了解得差不多,这几天来你一直为我的事奔波操劳,我也不好再瞒你了。清屏,我收留阿欢,纯属是因为同情她一个弱女子被人赶尽杀绝走投无路,我是有意收了她,但也只当养一个外室,绝不会让她进顾府来,更不会让她威胁到你的地位的,你一定要相信我!”薄清屏勾唇一笑,一脸的善解人意,“阿欢她长得好,你会心生不舍,我也能理解。你昨晚,便是去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