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邙临城还真小!唇角微扬,薄欢回头,看着柳茶殊手里捧着两大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兴奋地往她这边走来。“茶殊,走快些,我带你瞧人家耍杂技去!”薄欢抬手,向柳茶殊招手。柳茶殊闻言眼睛一亮,连忙加快脚步朝她跑来。结果,因为跑得太急,一个不慎竟与前面过路的公子哥撞到了一块儿,手里的冰糖葫芦更是蹭在那公子哥胸前的白衫上。柳茶殊还委屈呢,嘟起嘴咕哝,“把我的冰糖葫芦弄脏了……”当然那位公子哥更是愤怒,当下就骂粗话了,“我靠,你走路不带眼睛的啊?我的衣服……你他妈找死……靠,怎么又是你这个倒霉的乡巴佬!”说来也巧,这人正好是那天在皎月院被薄欢三言两语气跑的公子哥。但要说不巧也是不巧的,因为薄欢正是瞅准了他往柳茶殊的方向走去,这才故意出声叫柳茶殊赶紧过来的。这小妮子果然不令她失望,马上就给这厮蹭出了一大片冰糖。“我不是乡巴佬!”柳茶殊瘪了瘪嘴,更加委屈地回敬这位公子哥,“阿欢说了,你的祖宗才是乡巴佬!”她原本只是想向他阐述这个事实,可这话任谁听了不是在骂人的?这位公子哥马上又想起了在皎月院受到的耻辱,于是更加愤怒了,“你居然敢骂我,找死呢!”说罢,大手一挥,将柳茶殊手里的冰糖葫芦给扫到地上的某个角落去了……对于柳茶殊而言,糟蹋她最爱吃的东西,那就跟要她的命没什么两样,当下眼眶一红,举起粉拳就向他砸去,哭喊起来:“你这个坏蛋!你还我冰糖葫芦!你还给我!坏蛋!大坏蛋!”一下下的,拳头毫不客气地砸在那公子哥的胸前。要自己一个大男人当街被女人打,那公子哥肯定不干了,当下格开她的拳头,一巴掌就向她甩去,“你这臭丫头敢打我,我抽死……”“你想做什么?”举在半空的手臂陡然被人半路拦截,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声音,“一个大男人当街动手打女人,你这么出息,你那世代为官的祖宗知道吗?”那公子哥的太阳穴狠狠一跳,回头,果然是那个在皎月院嘲笑了他一通的见不得人的丑八怪!当下眼睛一红,带着一种不寻常的亢奋,“又是你这个丑八怪!”柳茶殊看到给自己撑腰的人来了,顿时哭得更加委屈了,指着那公子哥告状:“阿欢,这个倒霉的乡巴佬丢了我的冰糖葫芦,还打我!”长眼的都知道是她打了他,他要打她还没碰到人呢!那公子哥的眼角一抽,回头狠狠地瞪柳茶殊,“你这臭丫头,你说谁是倒霉的乡巴佬呢?”“谁应谁就是!”这小妮子可是很记仇的,还记得那天他取笑她的话呢。“……”“噗。”薄欢忍不住笑出声来,猛地用力将那公子哥推出去,然后慢悠悠地走柳茶殊的面前,将她护在身后。那公子哥被她推出去,脚下趔趄着往前扑去,围观的众人连忙往后退去,于是他没能被扶住,很是狼狈地摔了个狗啃泥。在众人的笑声中,他彻底震怒了!从地上挣扎起来,当下伸手指着自己带出来的几个家仆,“你们给我上!给我扒了这臭小子的皮!不要对他客气,打死算在我的头上!”被这两个乡巴佬弄得险些忘了,今儿出门他可是带了外援的!几个家仆得了主子的命令,二话不说,马上向薄欢扑去!旁边围观的路人生怕自己无辜受灾,纷纷往后退了好几步,不自觉地围城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将他们几个围在了里面。于是接下来,他们免费观赏了一场耍杂技……薄欢将柳茶殊推到人群之后,眸光一凛,几步上前,很淡定地迎上了几个不知死活扑上来的家仆。脚尖点地,猛地往上旋转而起,轻然脱离了地面,飘出他们攻击的范围——几个冲过来的家丁收势不住,“砰”的一声,自己人撞上自己人,很悲摧地捂着鼻子嗷嗷大叫。“你们几个废物还叫什么,快打他啊!”在一旁看着自家的蠢材家仆,那公子哥气得鼻子都歪了,咆哮。几个家仆重新振作,再次向薄欢扑去。这次薄欢没有躲藏,嘴角冷然一笑,待他们冲上前,几个手起手落,衣袂翩飞若仙间,几个家仆便落花流水狼狈不堪,抱着肚子惨叫,散落了一地……而薄欢一身白衣翩翩,一身整洁地站在那里,气质张扬而脱尘,仿佛误落凡间的仙人。若她手上还有一把折扇的话,定能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倜傥动人。突然,抬手,掀起挡在面前的黑纱,唇角微扬,斜睨着那公子哥,“听清楚了,我叫吴欢,要报仇的话,我随时恭候!”说罢,放下黑纱,脚步平稳地走向人群中的柳茶殊。“阿欢,你太棒了!我真是太喜欢你了!”柳茶殊这才激动地鼓起掌来。薄欢淡淡一笑,拉住她的手,“走,我给你买冰糖葫芦去。”“嗯!”直到她们转身离去,身后才隐隐传来众人交谈的声音,仿佛才刚刚找回魂魄。“你们刚刚看到了吗?这位公子帽子下的脸,不是丑脸,长得可俊了……”“不是俊,是美啊!艾玛,老子这是头回看到长得这么祸水的男人脸!”“这是哪家的公子哥?”“不知道呢,之前没见过……”……薄欢仿佛没听见身后的议论纷纷,重新给柳茶殊买了两串冰糖葫芦,便带着她就向前面的街道走去。可还没走几步,去路便被突然而至的三人给挡住了。魏霖依旧手执折扇,有的没的地摇着,嘴里啧啧轻叹:“我说阿欢,明知道自己这张脸不得了,就该捂严实一点嘛!你看因为你这一露脸,后面的大街都乱成啥样了?我要是这邙临城的巡察,定要把你给抓起来,免得造成大路堵塞!”薄欢没搭理他的话,只冷声道:“叫我吴欢或者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