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前方小径曲曲折折,通往那座叫不出名来的雪峰,我指着雪峰问生死薄:“那不就是屠龙岭吗,我听玉龙坡的车五说屠龙岭就在一座雪峰的后面。”生死薄没有说话,拿出鬼画符给他的那道符咒,攥在手心用力搓捻着,突然大喝了一声,‘啪’,双手重重的拍在地面,只感觉地面稍稍有些颤抖,随即黄土地上裂开了一道缝隙,一看竟是一道石门,在地底分作两旁,一口地洞赫然现出,里面漆黑无比,生死薄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我惊愕的望着那黑漆漆的地道,问生死薄:“这就是通往屠龙岭的路?那条小路又是怎么回事?”“你看到的那座雪峰不过是幻想而已,那条小路虽然狭窄,却异常平坦,只不过是偷渡者踩踏出的小路而已,并不是通往屠龙岭的道路。”生死薄说完转身跳入了那漆黑的地道。我向下望了望,有点胆寒,但看生死薄跳了下去,我也没了顾忌,也纵身跳了下去。脚刚一着地,就感觉浑身阴冷无比,生死薄不停的在墙面摸索着,试图找到照明的器具,但地道漆黑,我借着头顶的微光不住的观察着四周。看墙两侧刻满了古生古色的壁画,有些壁画已经禁不住岁月的打磨,脱落了大半,但却看懂了大概,画面上描述的皆是个面容刚毅的中年人,手持利刃,屠龙杀妖的凄厉壮阔场面。我猜想画上这人可能就是万隆寿庄的开山鼻祖——蒲万龙。若是以前见到此画兴许会视为神话,但那青龙我亲眼见过,也没有那么多的惊奇,李易恒都能驾驭青龙,何况蒲万龙。此时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看前方不远处的墙壁上正有一盏烛台,生死薄信步走了过去,中指轻敲了两下,长吸了一口气,朝那盏油灯吹去,只见那油灯竟逐渐燃起了蓝色的火苗。“这就是‘提龙灯’?”我瞪大了眼珠,看着那盏无火自明的油灯。生死薄定了点头,我凑过去一看,还他娘的真是提龙灯,这万隆寿庄可真富裕,来回出入的暗道中竟然都布置了万灯之母——提龙灯。《窥天经》载曰:提龙灯,万灯之母,吹弹可明,龙筋为芯,龙血为油,龙骨为钜,是为提龙灯。我听说王母娘娘都用此灯照明,没想到还没踏入屠龙岭,就有如此至宝,由此可见当年万隆寿庄之壮大。“这是蒲万龙的墓穴,他又是因屠龙而得名,墓道中有盏提龙灯倒也没什么。”生死薄徐徐说道。我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原来此处竟是蒲万龙的墓穴,若是没有那太乙明路符,任谁也找不到此处。此时再看头顶两扇厚重的石门正伴着巨大的摩擦之声,逐渐闭合,巨大的摩擦声把地上的灰尘震起老高。我捂住耳朵,紧跟在生死薄身后,看石壁两侧的提龙灯逐个亮起,照亮了整个墓道,但由于墓道曲折,加之前方的提龙灯皆是闻声则明,所以一时也看不清整个墓道的情况。只知道两侧又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室,石门半掩,有些石室内石床被褥皆陈列其中,有些则摆放着铜质的棺椁。这蒲万龙的墓穴简直就像一个大仓库,各种生活器具一应俱全,但厚厚的灰尘却在无形中诠释着他们的寂寞。墓道两侧的壁画也在不停的延伸着,多是记载着庄中大事,有一副壁画上不知画的是哪代的舵主,怒目圆睁,手持阔斧,身旁皆是身披铠甲的行尸,在那人的催动下,行尸都奔向黑暗的洞穴之中,再往下看去,见洞穴中一只巨大的猪头探出洞口,行尸大片倒地。但那怪兽头上也是伤痕累累,伸出了半个身子,正是猪首蛇身的‘猪首蟒’。后方一人手里挥动着粗大的铁链,套在了那‘猪首蟒’粗大的身子上,前方手持阔斧之人,好似怒目金刚,威风凛凛,让人不敢直视,纵身跃起砍瞎了那只猪首蟒的双目,一手拎着巨斧,肩上扛着铁索拖着猪首蟒庞大的躯体,吃力的行进着。一幅幅壁画活灵活现,让人自觉身临其境,墓穴深处的壁画较洞口的壁画腐蚀较轻,借着灯光,走马观花似的看了一遍,不禁肃然起敬。生死薄并没有特意观察这些,只是偶尔看向壁画,表情阴晴不定。这一路走来,还就数这墓道走的踏实。此时再向前方看去,墓道的尽头灯火通明,焚香之气渺渺飘过,生死薄抬头看了一眼,大步走了过去。我走过去一看,竟是一座巨大的石室,里面烛火通明,层层阶梯在顺着室底盘旋而上,石室两侧有规律的摆放着九口焚香铜鼎,正中赫然趴伏着一副金灿灿的棺椁,棺前香炉中还燃着残香,想是祭拜之人刚走不久。我听说皇储天子才立九鼎,这可能是在表明蒲万龙志向九州,可在这一方边陲立墓树鼎可真有点大材小用了,但好歹他当初也是这一片的土皇帝,见怪不怪。可还真没听说谁的棺材摆出来,让人每天俯首祭拜。就算死了也清净不了。生死薄眼放精光,不住的打量着四周,我心中却是疑惑,问生死薄:“这就是蒲万龙的棺椁?怎么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生死薄闷哼了一声,对我说道:“这棺椁只不过是尸祖而以,蒲万龙万万不会将自己的尸身摆在此处。”我不知这尸祖为何物,但光听名字,就知道比那尸王还要高两个档次。‘呼’,不知哪吹来一阵阴风,把石室内的红烛吹灭了大半,我赶忙问生死薄:“这又是怎么回事?”生死薄嘴角轻扬:“嗯,我二人身上都没有佩戴寿印,是那尸祖要饮血了。”生生死薄说完捋了捋胡须,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掏出忠魂,死死的盯着那副金棺,此时石室内的蜡烛大部分都被阴风吹熄,鼎中的香烟也摇摆不定,像是被供奉的神魔厌恶了乏味的香火。‘膨膨’,那副金棺的棺身不停的左右摇摆着,里面的尸祖好像不情愿独守空棺,挣扎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