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义母显威

说完转头向新赐的泉王府看去，只见府门楼高大，比玉华宫强了许多，上挂新制的金匾，上书三个甲骨文，石头不识字也知是泉王府三字。府门大开着，站着不少官吏。他扶着两位太夫人走向府门前的石阶，那些官吏慌忙下阶跪下，有一人朗声道：“司空府主事叩见太夫人皇驾。”石头又是一愣，才知这些不是泉王府的人。舒太夫人笑道：“都起来吧。”官吏们起身恭立。“请太夫人和泉王殿下验收府第。”那个府吏头恭说着，敢情这些官是收拾完王府等在这儿交接呢。与两位老妇迈步进了府门，石头一看府内楼阁林立，翠绿其间，大气而又不奢华，的确是个清爽的好住处。不由赞道：“挺好呀。”“泉王殿下，府第己修缮完毕，发给您的两套车驾和百件军甲均己在府内，请您验看。”府吏恭敬的陈述着。石头对这些不懂，扭头看向两位太夫人。舒太夫人笑道：“不必看了，大王用印交接吧。”石头点头，从军包里取出皇子宝印，别的印都包在一块背着呢。府吏忙取出一文书用手托到石头面前，石头哈下印底在文书上用了印，府吏恭谢后收好文书率众走了。石头送走了官吏，站在府门向里看着空荡荡的王府，他有点蒙了，不会只有他和两个老太太在这儿吧，这个王爷当的好别扭呀。忽听府门外有动静，他回头向外一看愣住了，只见府阶下跪了十多个衣裳破损的男人，都眼巴巴看着他，恍似一群要饭的。正奇怪，忽又有八个人走了过来，石头一看这些人有穿官衣的，也有披甲的，前面两人竟是鲲刚和一身千兵长甲衣的鲲生，他的心一紧，意识里竞有种不愿见鲲刚的感觉。鲲刚上了府阶，皮笑肉不笑的拱礼道：“贺喜殿下顺利封王啦。”石头强笑道：“谢皇叔，请入府一谈吧。”鲲刚不客气的迈步进了府门。进了府门他突的怔然止步，眼光意外的看着两个太夫人。石头刚要介绍，却听舒太夫人冷哼了一声，道：“这是谁呀？不懂规矩吗？”鲲刚等人一激灵，互相看看慌忙跪下，鲲刚拜道：“外支皇族鲲刚率族亲兄弟鲲生叩拜皇太夫人。”“罢了，都起吧。”舒太夫人冷肃的说着，神态语气充满威仪，与前判若两人。鲲刚告谢后才起身恭立，那模样象小兵见到大帅似的不敢不敬。这一变化令石头愕然，又有些讶异好笑，想不到鲲刚见了义母如此的老实，自己竟接回这么有力度的祖宗。他那知皇族宗法大于一切，鲲刚见了皇族太夫人身份的女人敢失礼，传到宗人府立刻就会被抓去，轻则杖刑，重则剥夺一切的成为穷苦的贱民。说起来石头从幽禁到封王的一切过程鲲刚都知道，他也知道了石头转危为安是各大势力不再阻挠的原因，也知道了是利益均分的结果。这结果意味着他倾尽力量的努力有了成功的回报，他从一大早就在泉王府不远处的酒店等着，一听手下回报石头到府了，立刻兴冲冲的来了，到这里来收取他该得的成果，那些象征权力和财富的府印。可是欢喜而来，一头却撞了个包。舒太夫人又冷冷道：“鲲刚，让你的属下出去。”鲲刚忙吩咐手下退了出去，只留下了鲲生。他心里莫名其妙，这里怎会有皇族太夫人呢。剩下了五人在府内。舒太夫人冷道：“鲲刚，我知道大王有今日你们居功至高，可我这老妇功劳也不小，没有我们去说动太宰大人和大司马大人开恩相助，你的努力将会一无所获。”鲲刚这才恍然，强笑道：“原来是两位太夫人出了大力。”舒太夫人冷道：“你知道就行啦，现在你来了，我也明白你的心思，大王不是忘恩之人，会给你们应得的。”“是是。”鲲刚说着斜了石头一眼，石头报以无奈的苦笑，他也想不到这老太太会管这些事，完全一副她做主的姿态。“大王，请将府印帅印给我。”舒太夫人又发了话，石头只好解下印包交给两位太夫人。两位太夫人费力的打开，选了三个大印，分别是府宰、府司马和一颗兵帅印。舒太夫人目注鲲刚道：“鲲刚，我想大王可能是答应将这些府官全由你做主，但我提醒你一下，当今陛下英武神明，任何事也瞒不过他的，你若全权用人掌管泉府封地，那你的死期也不远了，陛下是不会让你将他的儿子玩于股掌的。拿着这颗府宰大印吧，它足以让你显贵而又安生的过一辈子。”鲲刚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接过府宰大印，恭礼道：“谢太夫人赐印。”又恭敬的给石头跪下叩头道：“臣鲲刚拜见大王。”明知石头是假的皇子，拜的神情却是周全逼真，石头忙上前挽扶道：“皇叔快请起。”鲲刚起身肃立一旁，恍如石头真是泉王。舒太夫人又笑对鲲生道：“鲲生，你是愿做四品兵帅统军一方，还是愿为统策五城府军的五品府司马。”鲲生一呆望向鲲刚，鲲刚咳了一声笑道：“鲲生，你不是最喜统军护国吗。”鲲生点点头，恭敬道：“鲲生愿为泉府兵帅。”舒太夫人一笑将那颗兵帅印给了鲲生，鲲生拜倒谢恩，又口称大王拜见了石头。石头忙挽扶起鲲生，他并不知兵帅和府司马有何优缺。封地府吏最高五品，兵帅却是四品官，如立了战功会升为三品殿帅，统率的也是战斗力强劲的正规军，而府司马统策的是地方的守军，数量上高于兵帅却是分散的，每城两三千人，是正管却受到很多官吏分权，并不象兵帅那样令下如山倒，不过府司马生活上可以享受许多，毕竟是和平的地方官。舒太夫人又正色道：“鲲刚府宰，你即然追随了大王，应该清楚你的职责重大，大王过两月就会赴紫羯国为质，目前急需的就是打点的礼金，我希望你尽快赶去封地接管政务，稳定住局势。除了礼金的准备还有另一件大事，就是协助鲲生兵帅急速的抽精丁建军，你们己不是外人，我实言相告，大王能转危为安是用许多的泉府军政换来的，四支兵帅军只有鲲生兵帅是自己人，今后大王只能指望你们两位一文一武的辅佐，如果没有其他大事牵绊，希望两位今日就起程，抢在太宰大人和大司马派任的人之前赶到泉府封地。”鲲刚和鲲奇对望一眼，眼神相对中己有了默契，一齐恭礼道：“臣遵命。”石头在旁暗自讶异这舒老太太厉害呀。鲲刚又面对石头拱礼道：“大王，臣临行有些私事想向您禀告。”石头心里明白，笑道：“有私事，去那边的亭中说吧。”鲲刚和鲲奇又向两位太夫人告了罪，与石头去了府内园林中的一处云亭，舒太夫人面现忧色的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与妹妹芷太夫人互挽着向府门走去。到了云亭里，石头谨慎的四下看了一遍，才正身急切道：“两位大人，那个人找到了吗？”鲲刚没回答，一双眼睛却阴沉的盯着石头，仿佛想看穿什么。石头惶惑道：“大人，你怎么不说话呀。”鲲刚一挑眉，冷道：“你做上了权贵的泉王不是很好吗？”石头心一懔，揣测鲲刚是什么意思。面上惶恐道：“大人，您别再吓小的啦。小的就是想做下去，两月后一到紫羯国就全完了，您快些将人找到，小的好去泉府追随鲲生兵帅大人，小的以后能做个千兵长廷尉就非常知足了。”鲲刚面色稍缓，多了几分忧色，皱眉道：“那人我至今也未找到，我们目前必须先去泉府封地理事，只能在这里留些人继续找。”石头哦了一声，鲲生忽道：“皇兄，依我猜测皇子己获封为王，这消息散出去后那人必会来王府，目前我们人手不足，此事又最忌张扬，最好留两个心腹在王府守候，如果两月还无消息，只有请风兄弟继续为泉王去紫羯国。我看风兄弟打扮一下，再装装病应该没问题的。”石头吃惊道：“让我去紫羯国，这不行的。”鲲刚却笑了，伸手拍拍石头的肩头，和气道：“风兄弟，事关生死，此事只能这么预计着走下去，若真的是你去了紫羯国，你尽管放心，我会倾力让你在那里享尽富贵的，一旦找到正主，立刻将你换回来，鲲生兵帅会始终留一个千兵长廷尉给你的。”鲲生立刻点头道：“兄弟放心，廷尉是千兵长副职，我会对将官们说你挂职在京都王府，绝不会任用别人的。”石头无奈的拱礼道：“小的多谢两位大人。”鲲刚笑道：“风廷尉，你现在可不是平民，称呼可以改了。”石头一愣，忙拱礼道：“卑职明白啦。”鲲刚与鲲奇相视一笑，脸上都轻松了一些。他们也是忧心呀，心里都将那个十九皇子骂成了蠢蛋中的蠢蛋啦，这么长时间从边境到京都就是找不到他，一旦败露那可是杀身大祸，现在用石头顺利封了王，虽然比预计的收获少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石头愿继续冒充皇子去紫羯国，让他们可是大大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