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版*****乔乔当然只有听话的份,微微松了松心神,眼前便又是一黑,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葡萄香气,已经回到了现实中,她慌忙从抱枕堆里站起来,打算体悟功法。可是,她还如何体悟呢?仓皇的扶着葡萄架子,摇得还未熟的葡萄落下枝头,她在皇宫的时候都是随心所欲,感觉来了就练几招,想不起来,就去干点别的,从未真正逼过自己去想出点什么东西,现在怎么办?“你现在要保持平和的心态,不要着急,这样不行。 ”小醉的声音传来。“可是我怎么能不急,我担心——”跟她说了这么多,她怎么还不明白?!小醉气道:“光知道担心有什么用!”她没用!心想太多,却一事无成,有心无力,只得任人摆布,偏偏又关心则乱,乔刚才还开开心心的,一想到眼前,又颓唐的跌坐在地上,眼前漆黑,脑袋空白。“乔乔,你不要东想西想的,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自然会好的。 ”很少开口说话的水精也冒出一句。“是啊是啊!”小宝连忙附和。“喔。 ”乔乔轻声应道,随手拾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没事做,只得发呆。过了一会儿,“咿呀!”一声。 小一爬到她肩膀上,乔乔抬手盖住它,小家伙也不动,只伸出两只细细的小胳膊抱住她地手指,她甚至能在眼前清晰的回忆起小家伙此时半眯着眼的样子,每当这个时候,房冉总是不惜成本的拿出糖。 把它从自己身上引开,一大一小。 乐此不疲。这么爱吃醋的人,怎么会舍得把她交给别人?房冉是爱自己的,自己也是爱他的吧?房影呢,他要得是什么?谁来告诉她,真相究竟是什么……“真相不是一句清不清楚就说得清地,也要你相信才行。 我相信我的主人,你。 相信小宝它们,乔乔,你相信谁?”她相信谁?乔乔愣了一下,第一个反应是想说,她相信房冉,但想想,又犹豫了,她相信房冉对她地真心。 但其他的,她似乎并不那么肯定。 那么,她相信自己?不,她总是在自己判断和选择中摇摆。“你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别人。 ”小醉下了结论。乔乔默然。小醉似乎很失望,隔了很久才继续道:“你这样的心态。 是会走火入魔的,到时候心神不守,灰飞湮灭都有可能。 你这个样子让人很伤心知不知道,我们都这么相信你,你却不相信我们,不相信自己。 ”“小醉,我——”“现在我告诉你,我是你的灵宠,我不可能对你撒谎,否则。 形神俱灭。 你会不会信呢?”“相,相信啊!”“是吗?”小醉说完。 便沉默了。理智告诉她,小醉说的没错,但她还是会下意识的去怀疑,她知道这样不对,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再这样了。 可房冉不在身边已让她方寸大乱,她又开始习惯地去怀疑,它是如此的顽强,抹不掉除不尽,劝慰无效,它来自于一种名为苦中作乐的悲观。从她知道要嫁给一个不知在何年何方的人时,她已经习惯了猜测想象,自娱自乐的日子。 脑袋里跟所有同龄的女孩那样,幻想着最美的结局,最后在摇摇头告诉自己,这些轮不到她。 这么多年来的思维惯性,不是说放下就放下地,即便后来房冉想方设法的去除她心病,她也是小心翼翼,反反复复。 她甚至还会在心底幼稚的想象,如果某一天房冉说,这其实是骗局,其实他已变心,她该如何微笑的去说,哦,我知道了,就这样吧。她敢斩钉截铁的说她爱房冉,可是她不敢全心全意的相信他。她曾责怪房冉不相信她,所以才不把事情都告诉她,现在想来,是她地表现,让他没有底气才对。 她总是在怪别人告诉她的不够多,可是事实上是,告诉过她的,她又听进去几分?妈妈说她是不会有安全感的小孩,冬天天冷,她要把自己包的很紧;到了夏天,同样要开着空调,盖着很厚的被子才能入睡。是她自己把圈子设的太小太小,才一直出不来吗?乔乔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双手茫然的伸出去,她找不到方向,感觉不到黑白,只能在荒凉无人的世界里,徒劳地想抓住她抓不住地东西。“啪!啪!”她似乎踩到了地上堆叠的枯枝,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摔了下去,没有想象的疼痛,她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知道不是房冉,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揪着来人的衣襟,大哭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在围城里困得太久太久。来人揉着她的头发,却没有言语,一直等她哭得安静下来,才带着她飞了起来,落到屋里,把她安放在椅子上,给她身后垫了软垫,拉住她的手握了一会儿,又松开。乔乔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抽噎着,过了一会儿,屋子里响起笛音,不,声音要比笛音脆上几分,开始断断续续的吹了几个调子,像是在找音调,然后慢慢的吹起了小曲,听着让人觉得很舒服,仿佛山涧里水流的哼唱。从那之后,房影再没有说过话,除了给她做饭,其他时候都在吹着曲子,她醒着,他吹,她睡觉,他还在吹,像是在告诉她,他随时随地都是在的,就这样过了两天,乔乔平静接受了这种相处方式。有时候听着他的曲子,抱着小一发呆;有时候她也会伴着他的曲子,拿着树枝,在屋外里舞几招自己悟出来的招式,她悟出这些招式往往很突然,身体会不受自己控制去接住她根本看不着的落叶,或是斜着飞出去,如入无人之境的穿过墙壁,再原路倒飞回来。 不过刚开始只是偶然,但以后她想再重复,倒也容易,只要她能回忆起,之前自己心神触动的感觉。房影吹奏的曲子留了个尾音停了,“吱呀”,推门进了厨房,开始洗菜做饭。 乔乔摸索着,听着声音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kao着门槛,静静的听刀剁着案板,菜下锅,发出“哗”的声音,接着香味便传了出来。 他和房冉一样了解自己的口味,不同的是,房冉只会带自己去吃,自己是不会做的,但房影不同,他会做菜,手艺谈不上好,但是自己想要的味道。 而且,他并没有弄什么荤菜来给自己吃,这一点乔乔很满意,这座古皇城已经沾染了太多血腥,没必要为了口腹之欲,再添上一笔。正想着,一双筷子塞到她手里,然后顺势把她带到饭桌旁边,乔乔握着筷子,坐下扒了口饭,对方夹了口菜放进她嘴里,是清炒榆钱叶子,放了不少油来和,不涩。 她嚼着菜咽下去,又扒了口饭,这次喂的是菌菇。“好吃。 ”乔乔突然开口。对方的筷子顿了顿,收了回去,等着她继续说话。“不是说我的眼睛过两天就可以看见的吗?”对方的筷子又抵住她的嘴唇,轻轻应了声:“嗯。 ”没有下文。乔乔张开嘴,把菜吞了,又塞了两口饭,再细细嚼了咽下去,张开嘴,又吃了口菜,低头扒饭,屋内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等她咽下最后一口饭,房影没有吹曲子,而是帮她收拾好东西,又朝她身上披了件什么,乔乔伸出手摸了摸,是件厚绒袍子:“我们要出门?”他没回答,不过倒是有人吭声了,语气稚嫩:“房冉,你决定好了?”房影动了动,挽住乔乔,听不出什么情绪:“先帮她解开眼咒。 ”莫非她是他被挟制的筹码,这是演的哪出戏?乔乔一时竟没想出什么门道来,只听那稚嫩的声音又说道:“不行,先说好的,她能看见的只有我,她是我的!”这样任性的语气,感觉熟悉的少年嗓音,让乔乔立刻意识反应过来此人是谁,是昆仑神圃那个来历不明的墨衣少年。 他们怎么会认识,看样子还达成什么协议似的。 又有人要来演出戏吗,不知他是导演,还是配角?乔乔转了个方向,展颜一笑:“眼睛长在我身上,我想看谁看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