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肖雪”成了各大媒体的焦点,成了搜索引擎的热点,打开电视机,是肖雪的新闻,打开报纸,是肖雪的新闻,打开手机,微信上也是肖雪的新闻。脱离了网络,走到大街上,她是人们的谈资。肖雪无处不在。主流媒体的头版头条,无一不是关于她的消息,她让脑死亡患者死而复生的事,像一颗*爆炸引起的轰动。而一些杂志副刊,没有主流媒体报道的那么客观,而是捕风捉影,甚至自己编造新闻,来博取大众的眼球。于是,关于副刊杂志散播的一些消息,也在坊间流传:说肖雪是徐远志的亲生女儿,这不算狠,更狠的说她是徐院长保养的二奶,被送到外面镀金回来帮助徐远志。所以,任你用什么办法来挖墙脚,肖雪都不会离开新兴医院。另一个种说法,说肖雪并不是凡人。而是上天派下来拯救人类的神仙。这一种说法纯属扯淡,但还是有年老迷信的人相信。还有一种说法,说但是肖雪用了邪术,将那三十名病人死而复生,这“邪术”相当于湘西赶尸,靠的是一种神秘的力量,将这些人控制起来。造这个谣的人说,等着瞧吧,那些死而复生的人,活不了多久的。毕竟他们的肉身已经死亡,早晚会腐烂。赵文不关心这些小道消息,他在拥挤的公交车上,被动的接受着电视机里播放的新闻,新闻里播放的是记者招待会的片段,肖雪像一个女王一样,对一些记者不专业的问题不屑一顾。后面的报道说,她还是没有透露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治疗了那些脑死亡和瘫痪病人,她说,一切真相她将写下论文,昭告天下人知道。之前徐远志不是说记者招待会上,肖雪会告诉所有人她的治疗方法吗?他们合起火来又骗了人家媒体一回。有人抱怨他们的食言。但是换做任何一个人,会轻易的将自己的劳动成果拿出来与人共享吗?新兴医院势必会得到更多的关注,这才是徐院长的初衷。刚回到家,赵文的手机又传来短信提示音。他拿出来一看,又是之前那个号码,短信的内容还是那句话:后天医院组织的郊游,你一定要来哦。赵文赶紧将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一声之后被挂断,然后又是关机。是谁这么神秘?还是在戏弄自己?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有接到医院要组织郊游的通知。一进家门,他看见了让他心酸的一幕:母亲正捧着电饭煲,用勺子在吃里面的剩饭。他急忙走过去,才发现电饭煲里的剩饭是冰冷的。母亲一定是饿坏了。“赵武!”他大喊了一声,赵武这几天停职,他答应了自己,在家里好好的照顾母亲,他怎么能让她吃冷饭呢!屋里没有人答应,他进赵武的房间一看,以为他在睡懒觉,但是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人却不见。他给赵武打电话,电话也是关机。他去哪儿了?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妈妈一个人留在家里。赵文急急忙忙给妈妈煮了一份米粉,吃着吃着,她含含糊糊的说:“冷,我冷。”他又去给妈妈找毛衣,找来找去,发现她拿到这边出租房的衣服都是单层的,厚一点的衣服还在家里。母亲被惊吓的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这时候她会不会已经忘记了呢?“妈,厚衣服在家里。我们回去好吗?”她想了想,然后说:“回去还有虫子吗?”她居然还记得!为什么别的事情转眼就忘,偏偏这虫子在她的记忆里抹不去呢?一定是当时给她的惊吓太大了。“那你吃完饭,我就回去给你拿。你不要到处乱走,好吗?”“武,我什么时候乱走了?我乖乖的,我哪儿也不去。”她委屈极了,嚼着半口米粉仰起头问道。“妈……”赵文感觉到鼻子一酸。回到自己的家楼下,赵文觉得不对劲啊!以前的下午,这里下面的小花园都有许多老人在跳舞,打太极拳,舞扇子,但是今天下去却异常的冷清,一个人也没有。抬头一看,以前的阳台上晾晒着衣服,堆积着杂物,但是现在阳台上也是空空落落,什么都没有。这栋楼已经没有人住了?早听说这里要拆迁,动作还真快!但是自己并没有接到拆迁的通知,至少也该通知一下业主吧。他走向筒子楼,下面的铁门上,挂了一把巨大的锁。以前这里都不上锁的。他想去附近的楼问一问,但是去了之后才发现,附近的三栋楼,也是铁将军把门。要是拆迁的话,自己拿不拿家里的东西倒是一回事,但是拆迁的具体事宜,赔偿问题,他可是一无所知,拆迁办这么马虎?没有经过业主的同意就把房子给人家挖了?街道办离这里并不远,但是眼看着就到了下班的时间,赵文几乎是飞跑着去了街道办办公室。“唔……”一个正在收拾着要下班的中年妇女答应着,然后惊讶的看着赵文,“你不知道吗?”“对呀!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都不通知我,就要拆迁,这不合理吧!我家里的东西都没有搬呢!”“谁家的东西搬了你告诉我?”“敢情你们拆房子还不让搬东西啊!”“不是,我是问谁说的要拆迁?”中年妇女说,“有人告诉你要拆迁吗?”“没有。不过三栋楼里一个人没有,大门紧锁着,不拆迁是干什么?”中年妇女愣了愣,没有说话。这时候从里面的办公室走出来一个老头,赵文认识,大家都叫他刘爷爷,他在街道办负责清洁卫生,为人非常随和。“赵武,来给你妈妈办低保啊?”刘爷爷热情的问道。“刘爷爷,我是赵文。”赵文说。“哦,我到死都分不清你们两个。”刘爷爷笑着说,然后神秘的拉过赵文,悄声问道:“文儿啊,我问你,你为什么那么早就搬出去?你是不是有先见之明,还是你发现了什么?”“什么先见之明啊?”赵文被问得稀里糊涂。“你不是领着你妈妈去外面租房了吗?好端端的自己有家,为什么要去外面租房?”刘爷爷低声说,“你告诉爷爷,是为什么?”“刘爷爷,上次我妈妈跳楼你知道吗?当时我就吓坏了,她情绪不好,顶楼又没有防护栏,所以我就另外找了地方住,离我上班也近一点。”“文儿啊,算是老天开眼让你赶上了。幸好你走了,不然啊,你现在就在医院躺着呢!”“为什么?”“你不知道吧?你们那栋楼,自从你走之后,就有许多人中了毒……”赵文打断问道:“什么毒?煤气?”“不是不是。”刘爷爷叹着气,说道,“一开始,是几个小孩子,在下面的小公园里玩耍,身上好像是被虫子咬了,长了疙瘩,大人也没有在意,但是第二天起来上学,才发现身上的疙瘩都长到酒杯那么大了。于是啊,家长就把孩子送到医院去,在医院里孩子们都昏迷了……”“到底是什么毒?”“医生查来查去,也查不出来啊!检查孩子的血液,血液也没有问题。”刘爷爷说,“孩子们陷入昏迷以后,那疙瘩还是越长越大,越长越大……随后的几天,在小公园里玩的大人们,也开始出现这样的症状,进了医院之后也是昏迷不醒。唉……”“是不是花园里的花草有毒?”赵文想了想说道,“有的花草毒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