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无意之失

“锁门？”孙浩言辞闪烁的说道，“锁……锁什么门？”“没听见吗？停尸房的门！”赵文声音很大的问道。“你听我解释……”孙浩知道自己不能隐瞒，急忙想给赵文解释。赵文哪儿听得进去？孙浩锁了门，看守大叔出不来，又怕黑，结果在里面自己给自己吓死了！“孙浩！你难道不知道他怕黑吗？你将他锁在停尸房，他一个人在里面不敢出来，结果就给吓死了！你看他坐在这里死的，你不要告诉我他是被别人杀死的！名侦探！你就是杀人凶手！”赵文的歇斯底里让孙浩非常意外，他没有看见过赵文发脾气，更没有看见过他激动成这样。他想解释，但是赵文脖子上的青筋直蹦，孙浩知道他若是多说一句，他指不定会给自己动手。赵文咆哮一通，孙浩一语不发，这样让他一通火发了之后，渐渐的冷却下来。他看着在地上的看守大叔，问道：“怎么办，你说！”孙浩准备开始漫长的解释：“你听我说。首先，我承认门是我锁上的……”“等等！你明明知道里面有人，明明知道他怕黑，你为什么要锁门？你想监视那个偷骨髓的人，你大可以将他叫出去，你不要伤及无辜……”“我求求你，在我解释完之后再说话好吗？赵文，现在已经出人命了，你就不要和我吵架了，先听我解释，该我负责我孙浩一点不推辞，我自己是做什么的，我清楚，我懂法律，所以不要说我是杀人犯，顶多现在我算个嫌疑人……”“快解释！我不想听你的法律术语，别欺负我不懂。”“昨天晚上我给大叔说过，我一点半的时候会来停尸房，我知道他怕黑，所以我说这句话就是为了给他壮胆，让他在断电之后不至于害怕。一点半左右，我切断了医院的电路，为的是将医院的监控真正变成一团黑，因为有我的监控器在，我不愁拍不到，而且，医院的监控器也拍不到我进出的画面。医院里到处一团黑，会引起小小的混乱，这个时候那个来偷盗的人，也正好摸黑进入停尸房——因为，医院的应急电根本不能接通到停尸房这栋楼的电路，我已经做了手脚。”“接着，我进入停尸房来叫大叔。我进去的时候，大叔不在停尸房。我还去太平间里面看了，我怕他困在里面，他曾经给我讲了他被困井下的事，所以，他对黑暗的恐惧我是知道的，我不光找了，还叫他了，但是我没有找到他。于是我又出去，出去之后刚好碰到巡夜的保安，那保安问我干什么，我说我有急事来上班，但是找不到看守大叔。巡夜的保安说，他刚刚看见一个人出来了，就在我出来前的几分钟时间，我就以为大叔已经出了停尸房。”赵文听到这里说道：“我明白了，巡夜的保安看见出来的人是我，大叔出来买烟，到了门口才发现医院都停电了，那时候还没有启动应急电，他又退了回来，我看他烟瘾犯了，就出去给他买烟，那个出去的人是我。大叔压根儿就没有出去。”“可是我到处找了，真的没有看见他。”孙浩信誓旦旦的说道。“厕所你找了吗？”赵文提醒道。孙浩恍然大悟，并且追悔莫及：“我真的忘记厕所了。唉！我哪儿都找了，就是没有找厕所。再说，我那么大声叫他，他不可能没有听到吧？”“他对黑暗恐惧，还有夜盲症，他的感官在黑暗中都等同于退化了，所以，他可能没有听到你的喊叫。唉……”“是我太大意了，我真没想到厕所……”孙浩自责不已，“大叔，当真是我害了你……”“现在怎么办？孙浩，这是你的责任。”“赵文，我马上就去通知后勤部说大叔在停尸房死了。但是，请你不要把锁门的这件事说出去，好吗？我求求你，我不是故意的。”孙浩说道，“他死在自己的岗位，会有赔偿，医院会给他做好善后，会给他的家属一大笔钱。但是要是知道是我的无意之失，造成了他的死亡，那么不但他没有赔偿，我还会被追究法律责任。人都已经死了，你就放过我，好吗？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你……”赵文不做声，他觉得这样对大叔实在不公平。“赵文，我还要调查停尸房被盗骨髓的事，这件事关乎你我，你就忍心让我去坐牢啊？”孙浩继续哀求，“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就过去了。再说，昨晚你也来过这里，在停电之前你就来了，那么你也有嫌疑啊……”赵文有些生气，孙浩这是在威胁自己？他没好气的说道：“你知道你来做什么吗？我是来通知你，医院的监控录像并不是只有监控室才能查看，还有一处连接在院长的办公室里，我来告诉你，行事要小心！”孙浩听罢，十分感动，他握住赵文的手说道：“好兄弟！既然你那么担心我，你一定不想让我受牵连是吗？我求求你，只要这件事你不说，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真的，我发誓！”赵文泄气了：“你把你的设备拿下来藏好吧。趁现在还没有来修电路……”孙浩三下两下就将设备取下来，然后说道：“你先出去等我，我现在就去报告后勤部，然后，我们一起去看昨晚的成果！”赵文走出了办公室，孙浩又在后面喊道：“你等等，赵文！”赵文停下脚步，孙浩走过来将偷拍设备塞到他的手上，说道：“你拿着，万一我一会儿被叫去警局问话。你出去找个地方等我的电话。”“你的电话倒是告诉我啊！”赵文心想，若是早保存他的电话号码，昨晚也不至于闹成那样。孙浩告诉了赵文他的电话号码，赵文走后，孙浩径直走向了后勤部的办公室。赵文出去以后，找了个早餐铺子坐下，他想着孙浩去后勤部报告大叔死去的事情，也不会耽误很久的时间，他点了两份早餐，自己一边吃一边等着孙浩。他一点胃口都没有，如同嚼蜡。看守大叔的死，让他觉得非常自责。同时，他的大脑里一片混乱，他不知道昨晚和门卫打过架之后，他为什么会在停尸房的铁门外睡得那么死，那么香。他没有喝酒，当然那时候也没有困意，和门卫打架之后憋着一肚子的火，他哪儿有心思睡觉？就算有心思睡觉，也不会在深秋的夜晚露宿啊。看守大叔的死，明明是和孙浩有直接关系的，但是自己经不住孙浩的哀求，竟然答应了他，将事情包庇过去。他知道自己不说，孙浩是绝对不是说出去的，孙浩是安全了，但是自己的良心，将一辈子受到谴责。尽管自己的一辈子将不会太长。深秋的早晨，赵文在早餐铺子，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竟然有一种深冬的感觉，冰冷刺骨。他等着孙浩，一直等到早餐凉透，孙浩也没有给自己打电话。他忍不住将电话打了过去，电话是通的，但是打了三四次，一次都没有接。孙浩不会遇到麻烦吧？他那么聪明狡猾，一定不会有事的。早餐店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终于，老板开始收摊打扫了。“年轻人，你还吃吗？”“不用了，你可以收走了。谢谢。”赵文付了钱，穿过马路，重新走进了新兴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