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不在现场

刀吉一走，赵文的绝望铺天盖地而来，他一直以为自己足以坚强，一直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但是没想到，当真正面对这一刻的时候，他对世间是多么的留恋不舍。如果单纯的就变成一条虫也好，没有思想，没有思考，一切都以虫的基准去做事，跟人类毫无关系。但是现在，他却是长着虫的身体，拥有人的思维能力。能爱能很，能追悔，能怀旧……一副动物的外壳下面，藏着人类脆弱的心灵。这是多么令人悲痛欲绝的事情！悲伤之中，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大，越来越沉重，刚才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麻木，好像被注射了过量的麻药一样。他不知道下一刻，将要面对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变成一条凶猛无比的虫……赵文想流泪，想大哭一场，但是当大脑将“哭”这个信息发出去的时候，身体却不听使唤，眼睛里竟然没有一滴眼泪。这一边，赵文经历着非人的身心折磨，那一边，华五带着狱警来到了实验室人员住宿的地方。当华五挨次敲开每一间宿舍的门，查看人员的安危时，华五最担心的是冯老的宿舍里没有人，他越是担心，越是想一步靠近冯老的宿舍。好不容易来到冯老的宿舍，华五兴奋而害怕的敲了门，里面毫无反应。“实在不想打扰他老人家，但是又担心他的安危……”狱警非常有礼貌的说。华五不以为然的说：“那一定要看看，一定的。”但是反复敲了数次的门，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睡得那么沉吧？”华五说，“上面有一扇窗户开着，我看看。”华五爬上窗户，将手电筒的光射进去，卧室里的**，蚊帐是掀起来的，**的被套整整齐齐的叠着，那**根本就没有人！“里面没有人！”华五有些兴奋，“冯老不在里面。”狱警也感到很意外：“他不在里面，会不会出事了？”华五却想说，他没在里面，他怎么会出事，该是别人出事才对。一番检查下来，除了冯老，其余的实验人员都在里面安然无恙。冯老不见了。华五恨不得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刀吉。一方面，应了他们两人的猜测，另一方面，华五感到非常的遗憾，冯老一走，他们的研究就失去了兴趣。狱警慌慌张张的将冯老不见了的消息告诉了上级领导，他们虽然不知道冯老一行人到底躲在监狱里在做什么，但是却知道是在做非常重要的研究，平日里大家对冯老也是敬重有加，这个老头子不见了，监狱长突然感觉到事情可能会严重。华五兴奋的等待着消息，但是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冯老在晚上的时候，被自己的儿子接走了。华五非常不平，为什么他能悄悄出去，而其余的人不能？不是签订了保密协议，在事情完成之前谁都不能出去的吗？偏偏这个老头子可以开先例？最重要的是，冯老如果被儿子接走了，那么今晚上发生的一切就是与他没有关系了？这等于是推翻了华五和刀吉的判断。但是冯老确实被儿子冯伟接走了，原因很简单，今天是冯老的生日，也是冯老的老伴儿去世一周年的祭日。他出去，是征得了警局的领导同意，全程都有秘密保护，他的人身安全以及保密安全都是可以保障的。狱警刚才告诉华五，今天晚上他有两个同事莫名其妙的晕倒，送到监狱医务室一查，都是贫血的表现。“明明才检查过身体，这两个人都是正常的，怎么才过了两天，就出现了贫血的情况？”狱警表示百思不得其解。“在哪儿检查的身体？”华五好奇的问。“就在监狱医务室。”“你们监狱医务室就那水平……检查不出来什么的。”狱警不满意的说道：“你可以怀疑我们的水平，但是你不能怀疑你们冯老的水平。”“这跟冯老有什么关系？”“上一次的体检，都是冯老来帮忙检查的。”狱警的话让华五的心里一惊，冯老帮忙检查狱警们的身体，他是不是也在寻找一种特殊的血型来供自己使用？今晚他不在这里，但是不排除他会偷偷的溜回来。或者，像刀吉说的那样，他可以在无形中吸走人的血液，不留痕迹。说不定当天在检查的时候，两个狱警就已经中招。刀吉说，最高级别的吸血方式，就是意念吸血。只要心中一动那个念头，对方的血液就会被吸走。华五不相信刀吉的说法，刀吉的说法太玄乎，好像是武侠小说里的“吸星*”，甚至比吸星*还要厉害，吸心*好歹也要动动手，动动真气，而刀吉说的，仅仅是动动意念而已。华五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功力”，他对刀吉的说法深表怀疑。狱警离开以后，华五本来想去实验室守着赵文，今晚该他和刀吉值班。但是一想到刀吉已经将那唯一的一颗药丸弄丢，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药丸都没有了，守着赵文有个屁用！还不如回去睡一觉，等待明天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发生。华五折返回去，准备回到宿舍睡觉。宿舍的长廊里，灯光有些暗淡。华五经过冯老的宿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冯老的宿舍关着门，关着灯。转角处，他的宿舍到了。在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他感觉到有灯光一闪，华五急忙回头，冯老的宿舍灯亮了！但是仅仅是一刹那的时间，大约三秒钟的时间，灯光灭了。华五往前走了一步，他准备走近去看看清楚，但是又不想惊动里面的人，他干脆就躲在暗处，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冯老宿舍的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背对着华五，华五看不见他的正面。但是从后面看，那绝对不是冯老。冯老是老年人，背有些微微的驼，走路缓慢，但是这个人却身形板直，昂首阔步。华五觉得这个背影有些熟悉，但是却忘记是在哪儿见过。他正在回忆时，那个人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知道那个人消失，华五也没有想起来他是谁。他悻悻的打开门，当门锁打开的时候，一个东西随之掉落到地上。华五捡起来一看，是一个厚纸片，纸片上写着几个字：凌晨五点，食堂。他抬起手腕一看，现在是四点。这纸片上写的是什么意思？凌晨五点到食堂见面？还是凌晨五点食堂会有事发生？不管怎么样，华五是不想睡觉了。他胆大心细，富有挑战性，什么生死场面没有经历过？他不怕有人约他是想杀他，若是想杀他，还用得着写个纸条？应该早就找个机会下手了。俗话说，开枪不说话，说话不开枪。对方约自己，一定会有什么大事情。他准备到实验室去叫刀吉，走到一半的时候，华五停下了。叫上刀吉？刀吉总是一副自己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的样子，一副道貌俨然的样子。华五讨厌刀吉这副神态，他越是这样，就越加的衬托出华五的利欲熏心，以及势力。他去了，说不定又会给自己讲一通的大道理，什么人性什么善良之类的东西，他觉得刀吉某些时候愚不可及。华五现在只不过是觉得刀吉和他，还暂时存在着在一起的利用价值。他知道很快，两人的价值观就会让他们最终分道扬镳。所以，他为什么要叫上刀吉给自己添乱？华五径直往食堂的方向而去，时间虽然还早，但是依华五的性格，他会早早的去守着，他宁愿早到一个小时，也不会晚一秒钟。华五的身影消失在高高低低的树影里，这个时候，狱警们还在四处巡逻，华五路过的时候，免不了要盘查一番，他说自己去食堂等早饭，有一个狱警还以为他是一个神经病。华五没有回骂，他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五点钟的时候，食堂的师傅们已经上班在做早餐了，这是谁不长心眼将自己约到一个人多嘴杂的地方？会不会有人在搞恶作剧？但是强大的好奇心让华五没有停下来，他去了食堂，如他所料，食堂里亮着灯火，几个师傅在和面准备几百号人的早餐。看见他进来，都觉得诧异。“睡不着，出来逛逛。”华五尴尬的说，“你们忙，你们忙你们的，别管我。”师傅们只是用怪异的眼光看了看他，继续做事。华五也觉得自己像一个傻瓜。深更半夜的跑到这里来看几个师傅做面？说睡不着完全是个由头，还不如说自己饿了来得真实直接。等到四点半的时候，华五决定放弃了。这分明就是一个恶作剧，人来人往，灯光闪闪，这是暗中接头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