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被死亡

歪楼植物园的早晨，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虽然已经是深秋，但是植物园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样子，好像季节在这里永远停留在初夏一样。空气很宜人，带着泥土和甘露的气息。徐朗慢慢行走在植物园里，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玻璃器皿，正从翠绿的植物叶子上采摘露珠。他的动作很专注，很小心，晶莹剔透的小露珠顺着叶子滚落，无声无息的引流到了玻璃器皿里。他太专心了，以至于身后尾随着一个人，他也没有感觉到。他慢，身后的人就慢，他俯身采摘，身后的人就站着不动。直到他转弯，才发现身后的人，他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了，冯叔叔？跟着我有什么事？”冯老看着他手上的器皿，不解的问道：“你真有雅致，还在这里慢腾腾的收集早晨的露珠。”“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埋头苦读？我就不能有雅兴了？”徐朗反驳道，“多么明媚的早晨，你愁着个脸有意思吗？”“我的意思是，小木刚刚离去，昨天那个哭天嚎地的人，转眼就忘记了伤痛……”冯老沉痛的说。“生死有命、节哀顺变，这些话你没有听过？你觉得我天天抱着小木的遗体哭，这才是我的悲痛？”徐朗不以为然，“看样子，冯叔叔昨夜是一夜未睡啊！”冯老确实精神不好，顶着黑眼圈。“没事，你那不是失眠，你那是正常的。”徐朗说，“往后，睡眠对于你来说，是很浪费时间且毫无用处的事情。你不需要休息，有时候，仅仅是打个盹而已，就这样。不要那么看着我。”冯老无奈的看着徐朗。“对了，顺便要告诉你，今天早上，警方在南郊发现了一起车祸案，车祸人亡。”徐朗神秘的说，“你想知道车里面死的人是谁吗？”冯老一下子紧张起来，他害怕徐朗对自己的儿子冯伟下手。徐朗慢条斯理的说道：“放心，我不会对你的家人如何。车里面死的人，是你。”看着冯老一脸的恼怒，徐朗解释道：“你若不死，警方和你的家人就会不休不止的找你，找你！找到你为止，我讨厌有人打乱我的计划，来和我争抢我的成果。所以，你死了，一了百了，他们不会怀疑的。”“你又用这个卑鄙的手段，如同顾盼盼死亡一样。”冯老知道外界一旦有了他的死讯，徐朗更加不会放他出去。“你与顾盼盼不同，顾盼盼是自杀，你是他杀。”徐朗说，“而且她对我来说，是收藏，而你，是我的合作伙伴。”冯老对徐朗经常性的歪理邪说已经习惯，他知道如果要反驳他，他一定会说更多无耻的话出来，所以，他不打算将谈话继续下去。“出了这个门，你就自由了。你为什么不想逃跑了？”徐朗好奇的问冯老。“你不是说在外面我已经死了吗？”冯老无奈道，“你虽然大敞着门，但是，我已经走在绝路上了。”“不是绝路！是另一条非同凡的路。”徐朗满意于冯老的表现，他将玻璃器皿收好，对冯老说，“我要出去一趟，回研究院去参加会议。你可以什么也不做，不过我告诉你，实验室在三楼。”徐朗离去，冯老回到楼上，路过三楼的时候，他在大门口徘徊了一下，最终没有进去。四楼是资料室，许多房间的门是打开的，可以看见里面陈列的书架和文件柜。冯老走进去，随意拿起书架上的书一看，书名叫《植物论》，接下来他查看的几本书，都是与植物有关。走进隔壁的房间，里面陈列着许多植物标本，许多都是冯老从未见过的物种。标本室的隔壁，是一个培养室。里面有些潮湿，有许多高高低低的框架，上面放着器皿，里面培养着种子。有的好像是刚刚种下的样子，有的已经发芽，还有的长出了嫩绿的叶子。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正常。常人若来看，这不就是植物园吗？没有什么异常。但是谁能知道，它表面正常平静，里面却藏着汹涌澎湃的玄机。他不关心植物，也不想翻看那些书。另一侧的休息室里有电视机，他来到这里一天，好像与世隔绝了许久。他打开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放着新闻。徐朗说得没错，早间新闻里确实报道了南郊发生车祸，车被烧得面目全非。几个警察抬着一个同样被烧得黑乎乎的人下来，那个焦炭被送上了一辆救护车。但是新闻里全程并没有说死者是谁。不过冯老可以肯定，既然徐朗说那个死者就是自己，那么，他一定是做足了手脚，那个人的样貌特征，服装打扮，已经DNA检测都会同自己一样。他不敢去想，当冯伟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有多么悲痛。他无奈的关掉电视机，正在这个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停了下来，有些诧异的问道：“冯医生，你还在？”冯老苦笑道：“赵文，你不是也在吗？我们能去哪儿？”赵文走进去，不解的说：“可是我们是自由的，我可以出去，怎么了，你不能吗？”冯老无奈摇头：“我已经死了。就在刚刚的新闻里，我出车祸死了。”赵文懂了，他笑笑说：“我知道了，跟顾盼盼一样。”“你也见到了顾盼盼？”赵文一耸肩：“对呀，挺好的。她现在不用担心其他什么了，每天就游来游去，多好……”冯老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文：“你现在变成这样了？”“不好吗？”赵文反问道，“我们拥有超能力，形如飞燕，你觉得没有做人类那么好？”“我宁愿做人，慢慢的变老，慢慢的死去。如同四季的更替，人类也要经历成长和死亡，那样的人生才是完美的人生。”赵文摇头道：“怪不得徐朗对你还是不那么满意，他说你带着人类的仁慈，这一点已经深入你的内心，无法改变。如果要评价你，你也是一个失败的例子。顾盼盼是，你是。她失去了语言和表达能力，能思考，但是却吐露不出来。你呢，你具备了语言能力思考能力，表达能力，但是你却具备了一个作为异种的致命点。”冯老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不禁对这个赵文刮目相看，他问道：“我的致命弱点是什么？”“感情。”赵文说，“感情就是致命弱点。而且你的感情还那么善良，这将为你带来灾难，你懂吗？”“我的灾难在认识徐朗的时候，已经开始了。”冯老说。“那么你就要学会残忍。你要把人类当成你的异类，有他们，就没有你。有你存在，他们就应该灭亡。我们同人类，本身就不能存在于一个星球。”“你确实够残忍……”赵文哈哈大笑起来。他得意地说：“你知道吗？我现在的身体已经完全蜕变出来，我将拥有人类的身体，不被他们发现。但是我却拥有着异类的基因和特异功能，我的视力和听力以及嗅觉，都是人类的几百倍。”赵文说着说着，语气慢了下来，他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用鼻子嗅来嗅去。“你在做什么？”冯老看他突然发生异样，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东西。“这里有另一种气息。”赵文说道，“我闻到了，这里有另一个人，女人……”冯老讽刺的笑了：“这里除了我们两个雄性之外，哪儿有什么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