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真的象一片小小的雪花在人间蒸发了。妞妞留给了曲波。曲波对她倾注了所有的爱,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即使他真的有自己的女儿,也可能做不到象待妞妞那么好。妞妞——就是她梦里的漂亮女儿。他从没打过她,无论妞妞闯多大的祸,他也从没骂过她,无论妞妞有多么不听话。但是有一个噩梦曾经困扰他很久。自从小雪走后,曲波在也没有见过她,他试图跟她联系几次都没有成功,小雪的手机号码,已经停机了。晚上,曲波又开始做梦。梦还是很诡异。内容——变了,跟以前的不一样。现在的梦是——每晚,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小男孩儿,睁着一只独眼,是左右,右眼不见了,是一个黑洞洞的血窟窿。他长着又黑又长的锋利指甲和满嘴七扭八歪的畸形牙齿,他在地上一步一步朝着曲波爬,嘴里一直喊着“爸爸”,曲波只能看着他渐渐接近,但却一动也不能动,等到这个丑陋畸形的怪婴爬到他身前的时候,他忽然窜起来一口咬断他的脖子。接下来——他醒了。梦很频繁,曲波一度失眠。直到有一天,这个怪梦又变了。那一天,妞妞第一次含含糊糊的叫曲波爸爸。曲波高兴坏了,他带着花蕊和妞妞在游乐场玩儿了一整天。晚上,曲波又开始做梦。梦里,那个丑陋扭曲的*再次出现,他还是瞪着邪恶的左眼看着曲波,然后一步一步的朝他爬去。就在他要接近曲波的时候,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孩儿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瞪着可爱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丑婴。她是妞妞,是曲波的漂亮女儿,是他的贴心小棉袄。她一步一步迎着丑婴走了过去,一把卡住他的脖子,然后一步一步往出走。在走出房门的一刹那,妞妞回头看了曲波一眼说:“爸爸,妞妞保护你,你好好的睡觉吧,没人在敢欺负你。”说完妞妞走了。那一晚曲波谁的很香,他没有在惊醒。自从那次以后,曲波在也没有做怪梦,甚至没有在做梦。好梦没有,噩梦也没有,他恢复正常了,他更爱妞妞了。妞妞的来历——如果说世上有人知道,那只有曲波和小雪,但是小雪消失了。现在——知道的又多了一个人——就是我。——————————————————————————曲波跟我讲了妞妞的来历,我听完后也是吃惊不已。一个神奇的小女孩,按照血缘上来讲,她既没有母亲又没有父亲,这不符合常理。话又说回来,我们最近接触的——有多少是符合常理的。曲波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我有个感觉……”我问:“什么感觉?”曲波紧锁眉头:“我们八个人能回去的——只有妞妞。”我一怔:“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曲波:“我也不知道。”我:“花蕊一直相信妞妞是她的亲生女儿?”曲波:“她没怀疑过,不过花蕊不怎么喜欢女孩儿,妞妞跟她不如跟我亲。”我:“都这样。儿子跟妈亲,女儿跟爸亲。”曲波:“你怎么知道的?”我:“听说的。我没有儿子也没有女儿,但是我小的时候就跟我母亲近,跟我父亲几乎不怎么说话。”曲波:“为什么?”我:“因为父亲对我管的非常严,有时候还把他的观点强加给我,即使我不满意,也不敢反抗,我母亲就在一边说孩子还小,你说的那些他根本听不懂。不过我父亲说——有一天他听懂的时候——一切都晚了。”曲波:“没想到你父亲对你要求的还挺严,其实他这么做出发点是好的,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我:“是啊!儿女和父母还有一种说法……”曲波:“什么说法?”我:“就是儿子和母亲上辈子是情人,儿子和父亲上辈子是仇人,女儿和母亲上辈子是仇人,女儿和父亲上辈子是情人。在那一世情缘未尽,佛祖就安排他们在这一世再续前缘,在那一世恩怨未了,佛祖就安排他们在今世化解。父子也好、母女也罢,有天大的仇恨,也足以消弭在亲情之中。”曲波:“你说的我也听过。这么说——妞妞能成为我的女儿,是因为前世姻缘未尽?”我:“可能吧,所以上天才会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送给你。”我和曲波又闲聊了一会儿,忽然我想到一件事儿。我:“你刚才说跟花蕊在飞机上认识,起因是把咖啡泼到了她身上?”曲波:“没错!是那个老头儿撞了我一下咖啡才洒出去的。”我:“又是老头儿?”曲波:“是个老头儿,穿着一件对襟的长褂,上面都是方块儿,所有我印象特别深。”我:“不知道你八年前遇到的这个老人和贾丙、刘平遇见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曲波:“他们也遇见过?”我:“遇见过。如果是的话——那这件事的起因就不是现在,而是从八年前就开始了。”夜很深了,不知道什么原因,盐壳谷开始刮风。风刮的很大,雾霾被吹走了。这是一个好兆头,我和曲波都兴奋的站了起来。如果没有灰暗的雾霾,要想找的盐壳谷的出口就容易得多。曲波:“这么大的风,咱们也回去吧。你该睡觉就睡,我听着。”我点了点头说:“也行!到时候我在换你。”我和曲波一起往帐篷方向走,忽然我又想起一件事:“曲波——还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曲波:“什么事儿?”我:“其实我这次之所以能回来——是因为一个声音提醒我……”曲波:“一个声音?”我:“是一个女孩儿的清脆声音,她告诉我‘往左走’,我就按着她说的往左走,这才回到营地。”曲波:“你没看见有人?”我:“没有!这个声音不但救过我的命,还救过刘平和花蕊的命。”曲波想了想说:“那可真奇怪。有一种可能……”我:“什么可能?”曲波:“磁场的原因。你听见说话的声音却看不见人,说话的声音不一定就是你听见的时候说的。”我:“那怎么可能?”曲波:“怎么不可能,还记得我的经历吗。如果说话的人是在几个小时前、几天前、几个月前说的,然后让谷里的磁场记录下来,到了特定的时候在释放,我觉得有可能。”我看得出,曲波是典型的唯物主义者,发生的一切,他都尽量用一个科学的答案去解释。我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如果对——会那么巧?偏偏在我迷路的时候它就响起来?还有刘平听见的又如何解释?我没在和他争辩,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帐篷。睡到半夜,我忽然听到一声尖叫,叫声中充满了惊骇。是花蕊和张怡帐篷中传来的。我和贾丙、刘平慌慌张张的起来,各自拿着匕首跟锤子往她们的帐篷跑去。来到张怡和花蕾帐篷前,帐篷已经打开了,花蕾和张怡正往出跑。刘平一把拉住张怡问:“怎么了?”张怡:“我——我不知道,我是听见花姐喊才跟着往出跑的。”我看着花蕾问:“怎么了花总?”花蕾现在是满脸惊慌失措,眼神有些涣散。这是吓坏的症状。而且是受到极大的惊吓。我问了好几遍花蕾都直勾勾的往四处看,但就是不说话。花蕊走过去扶着花蕾不住的劝慰,我知道,她一定是看见或者经历了不寻常的事。到底是什么?如果弄不清楚,我们都不会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