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可能,那具平躺着的尸骨——就是他自己。当然,这也是刘平瞎想的。显然不合逻辑,不合常理,不客观。他现在出现了梦游症,而且还出现了幻觉,在梦游的时候他看见了自己假想的一个女儿妞妞。这一切都不是好的征兆。有一天——自己会不会疯掉?很难说,他没有家族精神病使,他本身就是医生,他会给自己调节精神压力,但是——他在昨天早上的时候,还是对自己的经历怀疑过。刘平想要关上摄像机的一瞬间,摄像机呼啦的灭了。电池没电了,就好象它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一样。刚好刘平看完所有的视频它就没电了。分秒不差,这也是一个概率。刘平想着刚才的一个推测,白天尸骨消失,然后晚上的时候出现。出现后又让一个或者几个看不见脸的人收到那个洞里。他忽然有种冲动,现在就去看看,如果尸骨出现——那就证明他的推测是对的。刘平拿起水果刀和手电筒从帐篷里出来。外面很黑,这是他在伙伴消失后独自在盐壳谷的第三个晚上。其实几个晚上都不重要,现在他死不了,他找到了水源。水源不但能补充水,还能补充体力,就跟吃饱了饭一样。只不过胃里感觉空荡荡的有些不舒服。刘平现在小心谨慎的往西走,一边走一边还回头看看。那个摄像机让他相信——一直有一个神秘人在盯着他。他藏的很深很深,深不见底。刘平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方生,但他没有证据。渐渐的接近了拐角,很远刘平就看见——尸骨出现了。他没有往前在走,而是静静的看着。刘平把手电关掉了,他——现在置身于黑暗当中。视频里有一个或者两个看不见的人去收尸骨,虽然刘平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但那是在晚上。在昨晚自己梦游回去后出现的,今晚他会不会出现?一直被人窥视,现在刘平想看看他到底是谁。虽然这有些危险。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答案,从那些诡异数字出现的时候他就需要。直到现在,妻子失踪了,伙伴失踪了,自己精神又出现了问题,可他仍没有找到。他很害怕,他害怕有一天自己真的疯了,可仍然没有一个答案。盐壳谷还是一如既往的静。静的让人心惊胆战。他离尸骨大约有十五米远,这个距离不远不近。尸骨是白色的,白的森然,偶尔——会冒出星星点点的绿光。那是骨头上的磷火,老人们叫鬼火。现在虽然漆黑一片,他还是能隐隐的看见那些尸骨。如果有人在黑暗中过去动它们,刘平也能看见。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那些尸骨就跟它们本身一样,死悄悄的,自己没动,也没人动。难道今晚那个人不会来了?刘平猫着腰觉得很累,他干脆坐在地上等。同时,他侧耳倾听,他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在窥视,又怎么知道没人窥视他。盐壳谷异常的静,但静有静的好处,你可以很轻松的听见脚步声。两个小时左右,还是没什么异样。那个收拾尸骨的人没有出现。刘平忽然有个感觉——现在,自己是不是梦游、是不是在做梦?——不是。刘平摇了摇头,这是很可怕的信号。他一定要分清那些是梦、那些是现实。他不准备在等了,他打开了手电筒,慢慢的朝尸骨走了过去。尸骨——还是跟他们第一次见过的一样。什么都一样,姿势一样,位置一样,甚至——手表也一样。现在平躺着的尸骨上,还是带着一块儿手表。刘平又把它拿下来看了看,跟自己戴的一样。他下意识的把手表揣在兜里。兜里,还有一块儿,是他第一次拿下来的。现在有三块一摸一样的手表。他没在去研究这些死人骨头,而是回头朝着摄像机里出现洞口的位置瞧去。那个位置,也正是女尸指着的位置。或许——女尸临死前就知道那里有问题,她是在告诉某个人,某几个人?他和贾丙、曲波他们曾经到那里看过,当时没发现问题。如果不是摄像机的画面,刘平不可能想到那里隐藏着一个尸骨洞。很大的一个洞。洞是谁挖的?刘平怔怔的站在那儿,现在洞还没有出现。他走到那面墙的跟前,仔细的看了看,不是没出现——而是洞口儿让人盖住了。掩饰的非常好,几乎没有什么痕迹。刘平对着洞口儿就是一脚,果然——随着一阵尘土飞扬,洞口儿出现了。镜头里,画面是侧着的,感觉不出洞到底有多大。现在,洞明显比刘平预料的大多了。刘平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洞口有一米多高,里面竟然有三米高,而且——洞很深,刘平用手电没有照到尽头。洞口的位置,堆满了横七竖八的森森白骨,很多很多。但是都碎了,没有一具完整的,分不出谁是谁。刘平试探着往里面看看,盐壳谷——很诡异邪恶。这个洞里会有什么东西没人知道。他慢慢的往里走,大约在十几米的地方,刘平看见了一个帆布旅行袋,跟他们来时候带的一样,只是比较破旧。里面似乎装着东西,满满的。刘平眯着眼睛前后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确定没有危险他才慢慢的弯下腰把它拎起来。里面哗啦呼啦的,好象是装满了酒瓶盖。刘平用胳膊夹着手电把旅行袋打开,下一刻他愣住了,里面——竟然都是手表,跟他自己戴的一模一样的手表。满满的装在旅行袋里。这些手表是哪来的?谁放在这儿的?是方生?刘平伸手把兜里的两块儿也扔了进去,然后把拉索拉好又放回地上。前面有什么?这个洞有多深?通向哪里?这些都是未知,刘平犹豫了一下,他还要不要继续?现在是晚上,刘平觉得——应该是后半夜两点钟左右。人都有个习惯,就是认为白天一定比晚上安全。刘平现在也是这样的感觉。其实就算是在白天,洞里还是没有光源,还是漆黑一片,还是要用手电照明。可潜意识告诉刘平——等到白天在过来。刘平转身又出去了。出去的时候刘平又看见不远处堆着的三具白骨,他忽然有些悲凉。不管他们是谁,他们都死在这儿。可能永远也不会被亲人发现,他们暴尸野外,永远也得不到安息。刘平把手电筒放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捡起尸骨往洞里搬。十几分钟就搬完了。然后他又用土把洞口盖住。现在——洞口又不见了,刘平虽然掩饰的不如原先,但不仔细看还是很难发现。做完这一切,他开始往营地走。他决定明天白天在进去探个究竟。躺在帐篷里,他有些失眠。忽然刘平有个诡异的想法,这个想法就象是一个种子,春暖花开,它从土里拼命的往外拱,但是土很坚硬,它出不来。他隐隐的觉得——自己刚才做的一切,似乎和视频里的相似。这个想法跟奇怪。刘平又伸出手看了看,这双手他非常熟悉,那是他自己的手,但这是他第一次怀着忐忑的心情去看它。镜头里的手是什么样子?他有些模糊了,他没有刻意去记住一只手。跟自己的手象吗?刘平不敢确定。他想在看看那个视频,可现在不可能了,因为它没电了。一切——都要等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