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越回来后把刚才的电话内容告诉了沈泽之,沈泽之倒是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纪子越问道:“他们之前的争吵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件事。”沈泽之道:“很有可能,他们五个人可能都知道邵齐的有这么一块玉,出事之后邵齐把玉交给了钱向前,可能是邵齐委托他把玉交给家人,但是钱向前没有按照他承诺的做。而且他私自处理了这块玉,所以另外四个人知道了这件事才和他发生了争吵。”纪子越道:“你说梁远知道这件事吗?”沈泽之道:“应该知道,钱向前肯定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但是梁远是梁学兵的亲戚,梁学兵没有从钱向前这里得到好处,所以他很可能和梁远说了这件事。”纪子越道:“那么,他们的行为无疑是谋财害命了。梁远是因为这件事远走他乡的,从他的笔记看他很愧疚。但是他为什么没有在笔记里面说这件事。”沈泽之想了想说:“会不会他说了,但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件事。”纪子越道:“所以那天梁远家被盗,其实小偷拿走了一些东西。”沈泽之犹豫道:“目前我们还只是推测。”纪子越道:“能做这件事的只有钱向前了。他是最害怕当年的事情被翻出来的人。”沈泽之道:“没错,钱向前家可以布控了,另外四个人要随时问询,他们说不定会出来作证。”纪子越担心道:“会吗?他们做伪证。”沈泽之道:“他们和钱向前不一样,尤其是林笑的父母,他们对这个女儿十分看重,知道女儿的真实死因,就算是为了女儿他们也会出来作证的。”纪子越道:“我们现在去问林笑的父母?”沈泽之考虑了一下道:“我们直接传讯他们,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们得强势一点,不能给他们错觉让他们以为这件事还有余地。”纪子越道:“好的,我立刻去安排。”两个小时候,林笑的父亲做到了公安局的审讯室。“姓名?”“林军。”“性别?”“男”“年龄?”“50岁。”纪子越道:“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林军看着对面的两个人道:“是不是我女儿的案子有眉目了?”纪子越道:“如果是为了林笑的案子,我们会请你来审讯室吗?”林军不解道:“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纪子越看着他说道:“是吗?这几天我们分别见了梁远、梁学兵、李小军、张晨还有钱向前。你现在明白了吗?”林军脸色一白,他下意识躲开纪子越的目光:“我,我不知道。”纪子越声音变得犀利:“林军,知道林笑是怎么死的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林笑的死就是因为二十年前郭嘉怡被杀案。你们五个人合谋让邵齐做了替罪羊,现在邵齐的家人来报仇了。”林军嘴唇微微颤抖:“你、你说的都是真的?”纪子越道:“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林军低下头把脸埋在双手中,半晌,他道:“我也不想的,我没有想害邵齐,我们是朋友。可是……可是我要是不去做那个证,我的工作,我家人的安全就会受到威胁。我没有办法。”纪子越道:“邵齐被冤死了二十年,你现在还不想说出当年的真相吗?”林军低声道:“说,我说。”“二十年前我、梁学兵、张晨、李小军、钱向前还有邵齐,我们六个人是好朋友。那个时候邵齐和郭嘉怡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结果出事的那天晚上,邵齐和我们喝酒,喝醉酒之后他说郭嘉怡退婚了,她不想嫁给他了。我们问他原因他也不说。只是一直重复这句话。后来邵齐醉的太厉害了,我们就一起把他送到钱向前家里让他休息一晚上。结果第二天有人报警说郭嘉怡死了。我们镇子很小,有个风吹草动大家都知道。我们都很吃惊,尤其是邵齐,他特别自责。因为以往郭嘉怡上夜班他都会接她下班,结果那天他们分手,邵齐没有去,谁知道就出事了呢?”纪子越问道:“之后呢?”林军接着道:“之后?郭嘉怡出事的第五天,邵齐被抓进去了,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梁学兵的亲戚在公安局里,就是梁远,他放出话来,好像邵齐是凶手。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那天晚上我们喝酒喝到很晚,邵齐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后来,有一个人来找我们,反正就是威逼利诱,要我们五个人作证郭嘉怡出事那天晚上我们和邵齐喝酒就喝到十点半。之后我们谁也没有见过邵齐。”纪子越问:“你们喝酒喝到几点?”林军道:“在外面的确是十点半,但是我们去梁学兵家的时候又喝了两个小时,最后我回家的时候应该是凌晨一点左右。”纪子越道:“也就是说邵齐根本没有作案时间?”林军道:“是。”纪子越接着问:“这件事结束后你们得到了什么好处?”林军道:“钱,那个人给了我们一大笔钱。”纪子越问道:“这件事过去不久,你们五个人大吵了一架势为什么?”林军沉默片刻道:“是因为钱向前,他是说服我们做这件事的人,最后他得到的好处也最多。我们做这种遭报应的事自然知道以后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最后得到多少好处我们也不想知道。但是他拿走了邵齐的一块玉,这件事让我们无法容忍。”一直沉默的沈泽之突然开口问道:“什么玉?”林军说:“那东西我也不懂,就是见邵齐带过一次,是一块不怎么大的青绿色的玉石,背面刻着一个‘邵’字。”纪子越转头看沈泽之,沈泽之冲他微微一点头。纪子越问道:“那块玉后来去了哪里?”林军道:“我不知道,玉是钱向前拿的,不过按照他的性格,不是卖了,就是送领导了呗。其实我当时找过邵齐的家人,想把玉的事说一说,但是邵齐的母亲自杀了,他的外公外婆和舅舅都搬走了,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沈泽之和纪子越走出审讯室,纪子越道:“看来没有错了,向要找到那块玉还是要从钱向前身上入手。可是钱向前会怎么处理那块玉呢?”沈泽之道:“林军说的没错,钱向前是个官迷,他最大的可能就是把玉卖了或者送了人情。希望玉还在他身上。”纪子越道:“这种可能性很小吧。不过二十年前古玉的市场还没有打开,古董也没有炒起来,就算卖钱也卖不了几个钱吧。”沈泽之道:“那就剩下最后一种肯能性了。”纪子越看着他。沈泽之道:“钱向前是替姬瑜要的。”纪子越道:“你的意思是,姬瑜已经拿到了这块玉?”沈泽之道:“立刻逮捕钱向前。”从早晨开始,钱向前的眼皮就使劲儿的跳,他的心也一直悬着。从五个女孩被人杀死之后,钱向前就开始坐卧难安了,他总是觉得是钱想想替他挡了一灾。就因为这个,他本来要和妻子离婚的事情也放了下来。钱向前外面有人,这件事钱向前的妻子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钱向前喜欢儿子,而钱想想是个女儿,外人可能不知道钱向前这个人对儿子有多执着,她可是清楚的很。所以从钱想想出生之后她就预感到钱向前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钱向前这个人运气不错,后来进了机关,这么一来就算为了他的前途他也不会轻易和她离婚。但是没过多久她就发现钱向前外面有人了。自此开始的许多年,一个为了女儿,一个为了前途,夫妻同床异梦。钱向前的小老婆给他生了个儿子,眼看着儿子也十岁了,他还不能把孩子领回来,所以这一次他是打定主意要把这个婚离了。但是离婚之前钱想想出事了。他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要被人发现了。眼看这件事就要变成永远的秘密了,偏偏这个时候被翻了出来。钱向前中午回家后立刻收拾了钱拿起护照买了机票,他一边开车上高速去机场一边给小老婆打电话,让他带着儿子躲躲。可是他的电话还没有讲完,车已经被拦下来了。在看到前面的警车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沈泽之和纪子越从后面的车下来,他们走到钱向前的车前拉开他的车门道:“钱书记,请吧。”钱向前浑浑噩噩的下车,这个时候正是夕阳西下,而今天的夕阳格外绚烂。钱向前其实一直都挺相信报应这一说的,所以他这么多年虽然官运亨通却一直提心吊胆。他如今一切的地位都是用朋友一家的命换来的,他永远都记得在监狱的时候,邵齐把那块玉交给他时的样子。他永远都记得,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忘记。钱向前伸出双手带上手·铐被警察压着坐到警车里。目前的一切对于钱向前而言也许是结束,但对于沈泽之他们还远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