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汶川地震前一个月,丁灵修家中。刚推门进来的丁琴玉来到了床边,戳了戳躺在**的丁灵修鼻尖。“喂?大笨蛋,牙疼好些没有?”“托你洪福,疼得厉害。”丁灵修捂着腮帮,无奈地回答。“真无语了,我发现小笨蛋你的脑袋长脖子上就是为了增高吧,牙疼你倒是去看医生啊,真是……”“想去来着,饿的走不动。”“那你就去先吃饭啊!”“困得起不来。”“那你怎么不睡觉?”“牙疼睡不着。”“……”丁琴玉瞪了一眼丁灵修,拧了拧丁灵修的耳朵。“跟我俩玩回文呢啊,果然什么事情都没有,赶紧起来,陪我去捉妖!”“捉妖?我的小姑奶奶啊,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我这瘦胳膊瘦腿的捉个蚂蚱都费劲,你还让我陪你捉妖,别开玩笑了行不行,你知道我爹地的,要是让他知道我跟你去捉妖,非得给我活活卸了不可,上次不就是……”丁灵修惊恐地望着丁琴玉,连忙摆手。“哼,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丁琴玉说罢,耍起了蛮横的公主脾气,叉腰瞪着丁灵修。“可是……”丁灵修刚要说下句,突然发现头顶乌云密布,丁琴玉的脸上氤氲的怒火仿佛马上就要降临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详的预感已经根本无法遏制。“我去……”“你感叹什么!”“不是,是我跟你去……”丁灵修苦着脸,麻利穿上了衣服。丁灵修真是无奈到了极限,本来一个挺好的周末,刚写完作业就这样被丁琴玉这个小魔女给无情的摧残了,其实倒也并不是丁灵修不想去,而因为一直以来,丁琴玉的所谓陪她猎妖,没有一次不是险象环生,而丁灵修的父亲丁麟更是不下一次地警告丁灵修,不要在上学期间接触任何妖魔!本来丁灵修就是个比较听话的孩子,但没有办法,在丁琴玉铁齿铜牙的唆使下,变得更加听话了,不过听得全都是丁琴玉的歪理邪说。“咱们要去哪啊?”丁灵修斜觑着丁琴玉,不知道这个号称丁家嫡系传人中实力最强的小魔女又准备去欺负哪里的小妖怪。“当然是去龙潭山喽!”丁琴玉翘着嘴说,信心满满。“龙潭山?”丁灵修瞪大了眼睛,差点从**摔倒,好半天才缓过来,“我说姑奶奶你不是也没睡醒吧,你去龙潭山猎妖?你可别告诉我你要去把水牢里的孽龙捞出来?”丁琴玉白了丁灵修一眼,冷声道:“看把你吓那样,人都说虎父无犬子,这你爹地怎么生你这么一个窝囊废?”“生的过程很复杂,我给你重现一下?”丁灵修坏笑着说。“滚蛋。”丁琴玉狠狠掐了丁灵修一把。“让你跟我去就跟我去好了,我还能真去捉那只孽龙么?我只不过听说最近龙潭山的水牢里总是有人意外失足落水,我感觉有点好奇,就想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抓到一两个小妖精。”“你快拉倒吧,上次咱们去雾凇岛差点被冰凌鬼冻死,上次去马溶洞差点被洞灵给吃了,上次去枫叶谷差点被九尾狐给扒了皮……我说玉儿,你每次都信誓旦旦地保证肯定不会发生意外,哪次咱俩都九死一生,我是真有点……”“有点迫不及待了吧,那还等什么,走啊!”“哎,哎,哎……”没等丁灵修诉苦完,丁琴玉一把扯住了丁灵修,活生生拖出了家门。“你能不能别扯我衣服啊!”丁灵修叫苦不迭。“你别用这赖赖的声音说话,以后跟我说话就不能加个宝贝儿之类的?”“好好……别扯我宝贝儿衣服。”“丁灵修,你大爷!”“啊!!!”就这样,试图反抗的丁灵修还是被丁琴玉拉上了贼船,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机会。而重要的事,这时候的丁灵修除了学过一些搏击之外,对降妖除魔一窍不通。唯一懂点风水秘术也还是从父亲丁麟的藏书中窥得的一些皮毛,根本没有任何实际应用的价值。每次被丁琴玉偷偷带出来猎妖,丁琴玉都为了保护他而身负重伤,基本都是只能起到将伤痕累累的丁琴玉平安送回家并撒谎陪她着练功的作用。那时候的丁灵修还并不理解,为什么身为猎妖师的父亲并不允许自己像丁琴玉一样学习丁家猎妖术,成为一个“葫芦。”直至今日,却为时已晚。两人出门简单吃了口早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龙潭山。因为出来的时间有点晚,从永吉出发,到吉林市区的时候肯定是傍晚,再到龙潭山时已经接近黑天,两人只好招呼也没打,就背着父母逃了出来,不然知道他俩这么晚去龙潭山非得把她俩关禁闭不可。坐到车上,司机一听二人要直接从永吉去龙潭山,不由有点兴奋,也立刻打开了话匣子:“你们要去龙潭山啊?听说龙潭山昨天好像又有一个学生在水牢淹死了你俩知道不?”“是啊,我也听说了,不过这是怎么回事啊?”丁琴玉一听这司机有情报透露,登时来了兴致。“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是听人叨咕的,不过听说好像是一个湘西的大学生,在咱吉林这边念书,那天正好放假没什么事,他跟朋友们就来龙潭山玩,不都听说水牢好玩,他们就过去看看。但你说现在的小孩也真有意思,玩着闹着就起了哄,他们几个来玩的走到水牢边上,一个他东北的室友给这个湘西的大学生介绍龙潭水牢,说这个水牢里深不见底,以前用来囚禁古代的罪犯,进去就出不来,还告诉他里面的水还是死水没有浮力,进去之后肯定得被淹死。但没这个湘西的大学生对这事压根就不信,根本不相信东北室友说的,他觉得自己水性老好了,跟他们吹能在里面游,你们说这扯不扯?”司机一边说,一边啧啧。“后来呢?”丁灵修问。“后来还能咋的?这小子非要进水牢里游一圈,还非跟人说要把龙潭里的大铁链给捞出来,这下好了,别说捞铁链子了,这人跳进去就跟石头掉进去了似得,直接沉了进去,后来消防队和打捞队都来了也没好使,也真奇了怪了,这个大学生的尸体说没就没,大白天的突然间就没了影。你说怪不怪?这事在外面啊,都不让说……”出租车司机啧啧称奇,神色却一本正经。“那倒也不奇怪,以前去玩的时候就听说过挺多关于龙潭山水牢的传说,而且那个地方年年都会出点怪事,明明已经挂着禁止野钓,禁止野浴的牌子,还是总有人莫名其妙地中了邪似得下去游泳。”丁琴玉感叹道。“可不咋的,这个水牢邪得很,水牢上的那个铁链子你们知道吧?”司机越说越来劲,兴致勃勃。丁灵修和丁琴玉点了点头。“那个水牢的铁链子啊,据说就是用来栓龙的铁链子,那块儿老鼻子人都搁那拽过铁链子了,就他么的拽不动,那会儿有一帮小破孩无聊好几个人拔河似得往外拽了能有半个多点,好不容易拽了挺大一截,那潭水里头突然有什么玩意叫了一声,一下子把铁链往潭里面扯,吓的这几个小崽子全松手了,估摸着啊,要是再晚一点恐怕就得全被扯到水里头。”司机点燃了一根烟,继续说:“上次,我一个朋友武术五段,一个朋友退伍的消防兵,再加上我,我们三个有一回喝多了也一起拽过那铁链子,刚开始的时候还能拽动,等到后来越来越费劲,到最后也是跟他们遇到的情况差不多,哗啦一下子,铁链子一下子像蛇一样缩了回去,给我们几个吓的,酒劲全消了。”司机说到这里眼睛瞪得浑圆,似乎至今想到这件事还是有点惊魂未定。丁灵修笑了笑说:“老哥那是肯定的啊,我听我爸爸他们喝酒时说,他朋友的祖父,伪满时在吉林市做过宪兵。他祖父曾讲过,当年日本人占领东北的时候,就有人好奇,曾动用卷扬机想要把龙潭山的这铁链从水中绞出,看看它到底有多长。结果绞了很久仍不见尽头,后来再绞时,池水突然就变得特别浑浊,水底开始有呜呜呜呜像恶龙巨吼的叫声,给当时的日本人吓坏了,就再没敢继续绞。”“恩恩,对,这事我也听过,反正啊……龙潭山的水牢,邪得很!”司机一脸严肃,似乎抖搂一些当地奇闻异事也算是司机的本职工作之一一样。三人越说越来劲,侃了一下午,聊着聊着,车也不知不觉开到了龙潭山下。两人还没等捉妖,耳朵都有些疲惫,好在龙潭山的环境不错,来到山下都能感到一阵自然的惬意。龙潭山坐落在吉林市这片小小疆土的左侧,山势平缓,既没悬崖,也没奇峰,有宽敞的板油路铺到山的腹地,连接的石阶路伸延到山顶。在风水先生眼里,它是典型地“左青龙”吉祥的风水标志,是吉林市这块风水宝地的地标。因为人流量很大,龙潭山上被游人借助各种样式的鞋,使出自己的力气,用沉重的肉体,踩出了许多光滑的小路,似蜘蛛网遍布龙潭山。虽然此时天已经擦黑,但山上还是有一些锻炼身体和饭后散步的游人,丁灵修和丁琴玉两人也登上了山,按丁琴玉的意思,她们准备直接去水牢看看。其实即使不是丁琴玉的意思,这个游人甚多的山区,除了“旱牢”和“水牢”,别的地方真的也再没什么神秘可言,更没有什么好的玩乐地方。两人沿着小路走了没多远,突然间,山林间火光骤起。丁琴玉吓了一跳,直接掏出了灵符和红色葫芦,但等她看清楚才发现是自己虚惊一场。原来这阵火焰是一圈心形蜡烛产生的,这些蜡烛突然间被点亮,一个男孩正站在烛光之中手捧鲜花,等待对面的女孩接受自己的爱意。“呼……原来是摆的蜡烛求婚啊,吓我一跳,不过一下子突然点燃也真够用心的,这男的怎么做到的啊。”丁琴玉抚了抚胸,脸上却充满了羡慕之情。“还说我笨呢?你是不也傻,只要事先在每个蜡烛上都洒好酒精,连在一起,一下子不就全点燃了?”丁灵修解释道。“切,一点浪漫没有,你以后要求婚肯定土爆了。”“至少我不会拿蜡烛这点小火苗来求婚,一点体现不出诚意和热情,比方我要向你求婚的话,我肯定要弄得比这个大,只是比方哦!”“咦?真的吗?灵修哥哥,你准备用什么方式呀?”丁琴玉无比期待地望向丁灵修。“那个……真的要我说?”丁灵修故意吊着丁琴玉胃口。“你快说嘛,别卖关子了。”丁琴玉已经迫不及待。“好吧,我要求婚啊……我要求婚我就一把火把你家烧个精光,你什么都没有了,不嫁也得嫁了,哈哈哈哈哈……”“丁灵修,你个混蛋!”丁琴玉面带粉煞,一葫芦拍向丁灵修。“啊……”撕心裂肺的嚎叫响彻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