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素整洁的僧袍,碧绿深邃的佛珠,老和尚虽然一路风尘,但那旅途的疲惫却未在他庄严慈悲的脸上留下半点痕迹。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寺院,院门朝西而开,午后的阳光懒散散的透过门前高耸树阴洒进寺内院落,而寺门上那块也不知何年何月修成的匾额上正是写着“广慈寺”三个大字。老和尚整理下衣襟,点点头。这寺院虽然略显破败,围墙斑痕累累,显然是年久失修,却也幽静了然,不失为佛家清修之所。刚迈进寺门,就从院内正堂走出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沙尼,许是这寺院许久未曾来过挂单的和尚,那小沙尼看见这陌生僧人先是一愣,之后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却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上下打量这个老和尚。微微一笑,微风拂来,那老和尚苍白垂耳的长眉徐徐飘起,单手立在胸前,说道:“阿弥陀佛,老衲路过此地,想借贵寺挂单一晚,不知小师傅可行个方便?”小沙尼“啊”的一声,这才觉得失了礼数,赶忙伸手虚引,请这老和尚近了正堂佛殿。“老衲法号文丑,敢问贵寺住有几位同门啊?”请了文丑坐下后,小沙尼先是倒了碗清水,这才说道:“就我和师傅师兄三人,平时都很少有人来。”顿了顿,歪着脖子,小沙尼好奇问道:“大师傅你是从哪来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入口清爽甘甜,必是古井深水,文丑看着站在身边的小沙尼,问道:“你看我从哪来啊…老衲都自报了法号,你这小子怎地这般没礼貌,也不报上你的法号让老和尚知道知道?”说完,还很似有趣的打量这看似未满十五的孩子,心中却是想着,这小小年纪就渡入空门,想来也是生来苦命,又见这小子佛光盖顶,印堂以隐有祥和金光,心中不免起了怜爱之意,想要略加点化。那小沙尼听了这话,俊俏的脸上顿时红了又红,他自儿时就被遗弃在大街上,是师傅给捡了回来,在寺庙长大,涉世未深,虽然聪秀,可也还是个孩子心性,挠了挠脑袋,嘻嘻一笑说道:“我叫良书,我师兄叫良武,我师傅叫……”“你这小子真是憨厚,我只问你法号叫啥,你说你师兄师傅做什么?”文丑放下茶碗,专注的看着良书,似笑非笑,更让良书窘态毕露。总算是自幼修习佛法禅经,心下默念了段华严经,稳了稳心神,白了一眼文丑,想了想,说道:“这青冈县附近的临县寺院虽多,可平时都很少走动,师傅说我们这广慈寺僧少香火少,那些和尚是不屑来我寺挂单云游的,我猜嘛,你是外省来的吧。”良书好似自言自语,摇头晃脑,说到外省两字时,眼中突然一亮,自幼在这寺内长大,平时出门都是到县内百姓家化缘,连县城都没出去过,小孩心性一起,对外面世界很是神往。文丑微笑着点点头,涉世未深,灵智随开,可心性单纯,好加**,来日佛法上造诣必定不凡。伸出手,佛指一点良书眉心,问道:“你再猜猜看,我是从哪里来?”那良书只看见老和尚抬手,接着有一股暖流从眉心摄入,全身顿时觉得暖洋洋的无比舒畅,脑中突的灵光一显,说道:“佛自空门来,又自空门去,无法无缘,无法无天。”文丑很是满意的放下手,说道:“嗯,看来你大有佛缘,老衲这佛指只点有缘人,嗯,不错,不错。”良书腿后一步,摸了摸眉心,又看了看文丑,脸上却没有迷茫神色,只是恍然一笑,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多谢大师点化。”“师弟,有同门来挂单,你怎么不请进内堂,也让师傅见见,在这唠叨什么?”这时从正堂佛像后传来一稚嫩同音,接着一个貌似刚满十岁白白胖胖的小沙尼从后堂走出来,老气横秋的向文丑施了一礼,瞪了良书一言,对着文丑说道:“我叫良武,是他师兄。我师傅请高僧如内堂说话。”良武胖嘟嘟的脸上笑起来褶成一团,还特意在师兄上加重了音量,那神情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年纪小的是师兄一般。良书撇撇嘴,心想这良武还不是看自己和大和尚多聊了几句,就赶紧出来捣乱,不就是比我早被捡回来几天么,我年纪可是比你大五岁多呢。文丑轻轻一笑,站起身来,说道:“到是老衲失礼啦,我这就拜见贵寺主持。”说着也不用良武引路,直奔后堂而去。看老和尚进了内堂,良武扬了扬脑袋,神气的说道:“师傅叫我领着你去淘米做饭…嗯,一切要听我指挥。”“一边去,还不是师傅怕你把饭做的夹生了,才要我跟你一起的,还听你指挥?”良书说完,也不看良武生气的瞪着大眼睛,自顾自的去外面拿了家伙,一拐弯就进了后边厨房。如果从外面看,广慈寺除了院子大一些,到是和这县城内普通人家没什么两样,连那刚才的正堂佛殿也不过是在正中供了一尊如来佛像,简单的香炉一个,到是再没有别的东西了。内堂到是精致了许多,文丑步入内堂就闻到一股梵香,正东供桌上除了大日如来法相,另有观音,普贤,文殊,地藏四位大菩萨。而供桌前,正有一个身着青袍青帽的瘦小僧人坐在地上蒲团,见文丑来了,只是抬首微笑,文丑见这老僧虽然年老瘦弱,却唯独脸暇旁的双耳耳垂长至肩膀,更让文丑另眼相看的却是那苍老的面容上,眉心正中,金光闪耀,显然体内舍利成形,这老僧早已修成虹化(比之圆寂更为高深的境界)之境。文丑与那老僧眼睛对上,顿时觉得这室内一亮,耳边竟然响起了阵阵梵唱之声,心下喜不自胜,想不到在这小小县城,居然遇到一位有望成佛成圣的大僧人。“凭僧文丑,见过前辈,不知前辈法号几何?”文丑怎能不知,这自古相传,得道高僧坐化后,如有舍利留存,比是死后修成金身,去往西方极乐,真正是得了大道。所以见了这僧人,饶是文丑慧根再稳,也显得激动非常。等了片刻,却不见那僧人搭话,文丑抬头一看,那老僧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手中念珠缓慢的捻动,神态悠闲。文丑微一皱眉,这才一拍脑袋,哈哈大笑,而那老僧见文丑笑,也跟着笑。“哈哈,凭僧方才见那良书小子慧根清澈,便擅自点化了他,却让前辈见怪了,早知有前辈在此,我这点能耐也不敢在前辈面前造次啦。”文丑本是生性豁达之人,不拘泥于常理俗世,一念至此,便爽朗一笑,承认自己的不是。谁知那老僧只是轻轻摇头,依然微笑着看着文丑,这下文丑到是乐不出来了,一皱眉,文丑不自觉的用手梳理了一下雪白长眉,抬眼看了看老僧,眉头舒展,又是大笑,说道:“到是我着相啦。”那老僧这才点点头,身后示意文丑坐下,然后拿出纸笔,写了几个字递给文丑。文丑看了一眼,上书:无法无缘,无法无天,来得空门,却去不得空门。老衲法号不言。文丑惭愧一笑,说道:“想不到我才点化了良书,这就让不言大师给点化了,想我入世五十年,云游四海八方,本以为参透了这空门二字,却只是到了空门的门槛而已,惭愧惭愧啊。”原来文丑佛法有成以来,游遍大江南北,普度行善,高僧见过不少,但也只在五台山和西藏密宗见到两位眉有金芒,修成舍利的得道高僧,这次来到青冈县却想又遇见一位,心情激动之下,出口喊出前辈二字,却不知这佛门讲究众生平等,有法无法皆是一样,文丑见了得道高僧就这副模样,可不就是着了相么。而这不言大师虽然佛法精深,却生来就是个哑巴,只能用纸笔带口,但这样也不妨碍两人说法讲经,这一说一写,眼看就到了日落西山,虽然文丑与不言二人都是修为在身的人,没有阳光一样眼能视物,但那良书良武却是不能,开了灯,良书将做好的斋菜端上来,四个人一起吃了饭,文丑和不言就又谈论起佛法来。书,武二人看师傅和文丑谈的兴起,也不做晚课,偷偷的溜出寺院,到对面食杂店看露天电视去啦。不言大师年逾古稀,虽然到得晚年修成了金身舍利,却总归没脱去俗世的皮囊,与文丑聊到入夜时分,就写着写着睡过去了。文丑却是依然是精神饱满,虽然只差一步就修得金身,但文丑毕竟是武僧出身,练就的又是四大皆空法相,就算相续十天十夜不睡也无大碍。轻轻的为不言大师披上僧袍,文丑来到庭院,看了看天色,想起方才和不言大师的谈话,心中依然兴奋不已,这不言大师不但佛法精深,更是对道家,儒家教典研究的通透,结合了儒,道,释三家所长,总结出了一套自己的理论,让文丑受益匪浅。文丑徒步走遍全国各地,主要的修行就是寻找那些身世凄苦的弃婴,然后托给附近寺庙或者孤儿院抚养,有些时候文丑要是捡到患有残疾的弃婴,那些寺庙和孤儿院不但不收,更是冷嘲热讽,文丑也不多说,挥拳打掉那人的门牙几颗,然后转身抱着婴孩就坐在那慈善机构的门口,直接寻找好心的路人收养,实在不行,就直接将孩子送回长白山法华寺。五十年如一日,文丑遭尽了别人白眼,也看透了这世间冷暖,本以为就要修成正果,塑造金身,可今天与不言大师一见,文丑似有顿悟,却总是寻不着那灵感所在。“你赖皮,说好了不回来的!”“谁叫你笨来着!”说话的正是良书良武,小城居民平时都睡的很早,二人早就看完了电视,也不知去哪玩到现在才回来。说着话,突然凭空一声闷响,那响声似远似近,好似一个闷雷,文丑心生警兆,出了寺门向四周观望。“哦,你放屁啦,叫你不要多吃老刘头家的西瓜,现在好啦,你放的屁是又响又臭,熏死人了。”良武一边捏着鼻子,一边调笑良书。良书不服辩解道:“谁放屁来着,分明是你,师傅就说过,放屁瞅别人,其实就是你放地。”两人嘻哈哈的打闹,文丑却是发现了城内西北方黑气冲天,虽是夜晚,但夜朗星悉,那黑气却是黑的纯粹,在夜里也看的十分清楚。黑气直冲天际,无边无际,只一眨眼就遮蔽了大半夜空,文丑神情凝重,也不知是妖是魔,居然有这样*力,仅凭煞气就能遮天蔽月。文丑回头喊道:“良书良武,快快照顾好不言大师,紧闭寺门,不论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切记!”文丑说完,拿下径上佛珠,身形一展,向着城内西北方去了。青冈县在这个年月里,还处在刚刚发展的阶段,也只有正街上才有路灯照明,但好歹没有行人,文丑这才把大金刚法相发挥到极致,周身金光灿灿,不过两分钟就来到县城西郊,黑气边缘。此时黑气更浓,在边缘处浓雾弥漫,看样子这范围不下百米,更是不断的向外扩散,西郊人家较少,可也有些晚上聚在一起打牌唠嗑的闲汉在院子里乘凉,此时被黑雾笼罩,全都沉沉欲睡,两眼呆泄,口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而屋内刚才还有小孩哭声,现在也静的出奇。抬头看了看天,这一大片黑雾正中,煞气冲天,早已看不到月亮,文丑心下凌然,这天兆异相,正是罗汉垂目,菩萨闭眼,乃大凶之兆。必是有千年道行的魔物出世。单手连挥,十八道蕴含祥和之气的手印如有灵性,闪耀着点点金光寻找那些被黑雾迷惑的人,融进他们的眉心,让这些人就此昏睡过去。看此声势,文丑也不敢大意,双手合十,碧玉佛珠缠绕在手,一步步向黑雾中心走去。越往里,煞气越盛,无数飞虫鸟禽奄奄一息的趴在干枯的草地上,显然是不活了。“阿弥陀佛!”念了句佛号,想那雾气之中必定还有人家,看这架势,也全都遇难了。双眼爆射出凌厉金光,怒从心气,文丑没了来时的小心,就要迈开步子,寻找那造孽的魔物。突然一阵耀眼强光闪过,掺杂着闷响和野兽般的哀嚎,地面微微颤抖,从那雾气上方一道道青色雷电劈下,把雾气劈散了不少。文丑眼睛一亮,身躯拔地而起,奔着那雷电劈下的地方飞去。“定是附近还有哪家道友感觉魔物出世前来镇压,看这声势,像是道家的五雷正法。”文丑心里想着,却已经到了雾气的中心,只见一人身穿流云道袍,双手举起,三道雷电纠缠而下,劈在这道士对面的地上,而那里,此时正有一具模糊不清的身躯受着雷电的煎熬,浑身金星四射,散发出浓烈煞气,每挨一下雷击,就哀嚎一声,那声音冰冷刺骨,有如九幽地狱的呐喊,叫人好不心寒。文丑也来不及看那人相貌,大喊一声:“贫僧助你一把!”双脚站稳一沉,双手震散佛珠,在胸前画了个大圆,散开的佛珠虚浮空中,正好形成一个碧绿“佛”字。那道士正在静心凝气,操控五雷正法,听到文丑这一喊,双手一抖,这法诀就断了。“秃驴,谁叫你来坏道爷的好事!?”右手掐了个剑诀,背后“呛啷”一声,一道剑光直接向文丑刺来!而左手虚空画符,再举起,一道道雷电重新劈下,让那魔物不得起身。文丑诧异的看着那剑光袭来,脑子里还没转过弯,本能之下,双手向前一推,那剑光刺在碧绿“佛”字中心,被佛珠紧紧裹住,嗡嗡直响。“这位道友,我是来助你伏魔,你怎地向我出手?”文丑也不是傻瓜,没有报上长白山法华寺的名号,虽然不知这道士为何袭击自己,但事出蹊跷,不免留了个心眼。那道士背对着文丑,右手剑诀飞舞,想要飞剑摆脱那“佛”字的控制,而左手依然连连画符,导引雷电。只听他说:“道爷在此办事,你修得多管,若要活命,速速离去。”声音沙哑难听,显然是做了假的。文丑怒从心起,大喝一声,白眉飞舞,又如金刚怒目,三十八颗碧绿佛珠发出璀璨豪光,紧紧收缩,只一瞬,就将那飞剑碾断,在碧光之中叙叙化作飞灰。道士也不曾想来的和尚有如此修为,大意之下飞剑被断,而那碧绿色的佛光更是寻着剑诀诡计打进右手,只觉得四肢百骸一麻,吐了口心血,半跪在地上。骂道:“好秃驴!”文丑向前奔出数步,想看清道士模样,却一眼看见远处那魔物挣扎着站了起来,这一看之下叫文丑心中一突。足有两米高的魁梧身躯上,一副金黄色锈迹斑斑的铠甲覆盖全身,仅有头部露出,苍白干枯的几缕头发在黑雾之中格外刺眼,缩水的皮肤上一道道血红色的脉络清晰可见,狰狞的深凹眼眶里,一双惨绿的眼睛闪耀着凶残的目光。这魔物原来是具古尸,看这股煞气,怕不是在地下积怨了千年之久。也不知遭受了几波雷电劈打了古尸虽然全身完好无损,但看它站起身后只是愤怒的盯着那道士,不见有什么动作,显然也是元气大伤。文丑刚要趁此良机收了古尸,但他眼角余光却看见了一面旗,三角小旗,黑底红面,上有阴阳八卦图。文丑游遍南北,见识也算不少,一眼就认出这三角小旗名为摄魂破丹旗,乃是湘西赶尸翻窑子的用来震摄失控的行尸,是传古秘法。这摄魂破丹旗能震摄行尸走肉,干尸古尸的尸丹虐气,而流传至今,更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修道之人用来捕获尸丹,提高修为的邪法。文丑结合刚才那道士的言语反应,就知这道士定是不知用什么方法找到这具古尸,想用邪法摄取古尸尸丹,提高自身道术。“畜生!”大袖一挥,佛珠重新归手,无形佛力轰然向那道士撞去,文丑动了真怒,用了全力,无形的威压在地上划出丈许深的大坑,还没到面前,那道士就感到背上一沉,浩瀚压力扑面而来,心知重伤之下难以匹敌,也是大袖一挥,无数张黄色符咒从袖中飞出,那符咒竟不受压力限制,漫天飞舞,平地升起一层黄烟,从里面传出那沙哑的声音,恨恨的说道:“秃驴坏我大事,你给道爷等着。”无形威压冲散了黄烟,却不见了道士人影,竟是用土遁逃了。文丑手下不停,道士逃了,那古尸还在,一转身,口念佛号,声如狮吼,全身金芒闪过,文丑如罗汉金刚,飞身而起,眨眼到了古尸身前,不等那古尸狂性大发,手上金光大盛,抓住古尸肩胛骨向身侧一摔,魁梧的身躯加上铠甲重重的砸在地上,方圆十米的地面下陷了一米多深。从干瘪的喉咙中发出一声怒吼,古尸身体陷进地里,狂吼着要挣扎起来,但已经于事无补,文丑双手结印,拔地而起一道手腕粗的金光,通彻天地,一柄月牙禅杖自金光中凝形,狠狠的插进了它的胸腔。五雷正法接连击打下,连这古尸的铠甲都穿不透,文丑哪敢轻敌,调动全身佛力,不惜以自己身精血化形,凝成伏魔禅杖,再一手紧握禅杖,单手合十,诵念经文,以佛家无上*,超度着孽障。“我若向刀山,刀山自摧折。我若向火汤,火汤自枯竭。我若向地狱,地狱自消灭。我若向饿鬼,饿鬼自饱满。我若向修罗,恶心自调伏。我若向畜生.自得大智慧…”阵阵梵音中,伏魔禅杖金光缭绕,映着文丑白眉飘飞的脸庞,自文丑空中念出的经文化作无数“卐”字徐徐飞出,笼罩住古尸全身上下。文丑不惜折寿,以精血伏魔,佛力何等浩大,古尸脸上五官中冒出青白色的烟雾,一股烧焦的尸臭味道也被无形中从文丑身上散发出的梵香冲淡。眼看如此,文丑经文不停的念诵,一伸手,佛指就要虚空点上古尸的眉心,好将它彻底镇压,谁知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一股大力毫不留情的将文丑打飞,趴在了地上。“秃驴,敢坏道爷的好事,哼哼,正好你也帮我省下些力气,不然要降服这北宋千年金甲尸还真不容易。”说话的正是道士,文丑只觉得体内又如波涛汹涌,胸部发闷,眼,鼻,口,耳都流出鎏金血液,四肢不停的抽搐,一张嘴,鎏金的血汹涌喷出,哪还能说出话来。一身青色流云道袍,头戴三清法冠,只是那脸上漂浮着一层半黑半白的雾气,看不清面貌,道士从天而降,站在古尸跟前,看了看古尸,又看了看文丑,哈哈大笑说道:“呦,鎏金佛血,看你只差一步就修成金身,还是个高僧呢?怎样,我这摄魂破丹旗的滋味不比五雷正法差多少吧?哈哈哈!”原来道士刚才遁走,却留下了那丹旗,然后在不远处隐藏,待到文丑全力镇压古尸之时,再伺机偷袭,可见心思慎密,阴狠狡诈。也不管文丑,从怀中拿出一面铜镜,直接印在古尸的面门。可怜这北宋的千年金甲尸,听名号就知非同凡响,可惜刚刚被道士挖出,就连遭佛道两大高手连番打击,饶是它煞气再盛,凶性再狂,现在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这道士宰割。印好铜镜,道士又将五颗五彩颜色的长钉分别钉在古尸的四肢和下阴,又用符咒将古尸四肢绑上。拍了拍手,道士脸上的黑白雾气稍微稀薄了一些,隐约的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脸部轮廓,文丑还是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古尸被镇,四周的黑气浓雾慢慢的消散,露出满是苍凉毫无生机的大地,道士显然心情不错,讥讽的看着文丑说道:“这古尸乃是北宋大将,身上铠甲更是真武皇帝御赐,要不是道爷的五雷正法在先,就算你金血流干,怕也是降伏不了它的。哼哼,千年啊,也不知它有何怨气,不过这尸丹待道爷回去好好提炼,到时……”狠狠的瞪了文丑一眼,道士转口说道:“可惜你舍利未成,不然到是可以给道爷炼丹化气用用。”道士身形一模糊,已经来到文丑跟前,蹲下身,被雾气笼罩的脸靠近文丑扭曲的五官,在月色的映照下,更显诡异。“舍利千载难逢,鎏金佛血也是少有,跟道爷说说,你是哪个寺庙的和尚?”文丑此时强忍剧痛,佛血流失太多,神智渐渐模糊,道士在他面前说话,听在耳里就好像是一声声轰响,难受无比。道士阴森一笑,伸手抓住文丑手腕,一道道青气避过文丑体内大脉,输入灵台,单单止住流血如注的五官,让文丑灵台一丝清明,却四肢无力。“说,你是哪家寺庙的和尚?可是你一个人来的?”道术高超,又能驱使五雷正法,却用摄魂破丹旗采纳尸丹,修炼邪法,无论哪个修道的人,都不敢明目张胆的这么做,今天被文丑遇上,要万分小心,一定要问出口实,不然走漏了消息,以后天下之大,恐怕再无他藏身之地。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文丑虚弱的一笑,早以看出道士心中所想,说道:“你又是哪座道观的道士呢?”“哼哼,你可是在南郊的广慈寺挂单?你不说可以,道爷现在就领着你去广慈寺,先杀了那里的秃驴,看你说是不说?”不等文丑回答,道士脸上的黑白雾气忽然消散,一双血色狰狞的眼睛出现在文丑面前,那道士脸上的皮肉都是腐烂变质,雾气一散,发出阵阵恶臭,嘴唇早已烂没了,**的牙床阴森可怖,血红色的眼睛里一片混沌。也不知这道士炼了什么邪术,弄成这副模样。邪灵凶鬼文丑见过不少,突然看见这样一张脸,也只是微微一愣,哪知道士也和文丑一样神情,显然没想到脸上的雾气突然就散了。本能的,道士站起身,看向四周,月朗星稀,刚才雾气所到之处,草树干枯,蚊虫不剩,此时却一派生机,那枯萎弯折的青草渐渐直起腰身,恢复生机,地上的虫鸟尸体也一一蠕动,开始苏醒,那小鸟啪嗒啪嗒翅膀,转眼就飞了起来,随着一声脆鸣,飞向夜空。在道士眼中,这一片生机盎然里,还隐隐有佛光流转,梵唱寥寥,一滴滴晶莹剔透的露水从明亮的夜空洒下,还回大地本来面目。文丑艰难的笑出声来,道士哼了一声,向前走了两步,挥手打出灵符,遮蔽了自身周围,让那露水不能滴到身上,脸上又重新凝结一层雾气。“陇上孙郎与友三五人游南岳。友入庄尽香求签。唯孙郎静立于旁。只观庙宇。一僧见,怪之,进而问曰:施主何不问卜?曰:能卜何?对曰:凡因缘命运,皆可问诸佛。孙郎笑曰:命运之与人生,犹作物之于饭食,虽酸,甜,苦,涩尽在其中,然主料在手已。且预知其滋味,则尝之无趣矣!僧惊曰:施主慧根颇深,若于鄙处修行,必得大智慧。”稚嫩的童言,伴随着一阵木鱼敲打之声,木槌撞击金钵之声,说着佛法佛偈,让道士心情烦躁,莫名的心乱。“哪家的小和尚,不要躲躲藏藏,给道爷滚出来!”道士阴狠沙哑的声音传遍百里,凝神戒备。而文丑在露水洗涤中,一股股浩瀚纯净的佛力由外到内,走遍全身,滋养鎏金佛血,只三个呼吸,文丑四肢舒展,白眉生风,脸色好转不少,体内伤患消失无踪。“孙郎笑作曰:身非菩提树,心非明镜台。来去无一物,何用躲尘埃?僧闻,拜而进曰:贫僧已悟,承蒙点化,愿为徒从。孙郎长笑:僧师从于俗,为之圆矣!僧再拜而言:“师傅已得大逍遥与大自在!愿为徒。孙郎曰:“僧,俗,师,徒,只在表象,若有因缘,后必再见,此非问卜可知也,乃人行,临了,再送一淄与你:问天天不知,问地地不晓。逍遥不逍遥,只有心知道。”这次听着却是换了一个憨厚老实的童音,更是悦耳,道士凝神静观,只见远处走来一高两矮三个身影,那相对其他两人高出少许的正是满面慈祥宁静的不言大师,而良书在左,手托金钵,缓缓敲打,那金钵中盛满清水,木槌每敲打一下,那钵中清水就荡起阵阵涟漪,无数水滴飞起,转眼化作漫天露水,晶莹透亮。良武在右,急速而轻轻的敲打手中木鱼,一缕缕琉璃佛光飘扬而出,经久不散。道士见到不言大师后,眼中一亮,心里激动不已,那千年尸丹就算再珍贵无比,怎么能和这金身舍利相媲美?而且看这瘦小僧人弱不禁风,显然金身初成,又修习的是禅精佛法,不似那白眉秃驴般武僧出身。嘿嘿一笑,道士说道:“看你打扮,定是那南郊广慈寺的和尚,想不到我一时大意,没去贵寺拜会,漏了你这得道高僧,早知有你,我还挖这古尸做啥!”说着,一手画符,一手举起,显然是要动用五雷正法,但道士马上停了下来,冷笑一声,双手改掐法诀,却是要祭出丹旗。开玩笑,那瘦小老僧如风中残烛,但全身是宝,可不能劈碎了。可道士激动之下,得意忘形,忘了身后的文丑。只听一声佛吼,文丑暴起,金光流转,双手环抱,从后面紧紧勒住道士,这一抱之下,那道士全身飘浮的灵符不堪一击,碎成纸片。文丑此时内伤初愈,但不言毕竟不是武僧出身,哪能让他犯险,调集周身薄弱佛力也要将这道士拿下。那道士法诀被打断,这才想起文丑还在身后,但他遇变不惊,无论如何也要杀了那老僧,取得舍利。可他马上诧异的看着从背后困住的那双手,只见那两手合起,正是结了佛印,顿时眼前一阵片金芒暴闪,火辣辣的炙热感直冲脑门,烧的他口冒白眼,脸上的雾气再次消散,血红双眼睁的溜园,开始化脓,好似浓稠的血泪一般。此时不言三人以走到二人五米处,不言大师平静怜悯的看着痛苦不堪的道士,而良书良武手上嘴上不停,空中的露水佛光纠集在一起,将文丑二人包围,配合文丑的梵天罗火,使得道士挣扎不止,却毫无还手之力。金黄色的火焰中,文丑闭目念经,而道士恐怖狰狞的腐烂脸上一丝丝黑气从五官中流出,周围的祥和露水和琉璃佛光就又透过黑气,渗进道士的五官,如此反复多时,文丑一段经文念完,道士体内的道术邪法被梵天罗火烧的干干净净,而那变形的脸部,在良书良武共同念诵的佛偈催动下的万华琉璃光和普霜甘露的滋润修复下,恢复了本来面目。那道士面目方正,一字长眉下一双沧桑灵动的眼睛惊恐的看着微笑不语的不言大师,小巧的八字胡须微微打颤,汗如雨下。良书二人也已停了下来,好奇的打量这个道士,还别说,恢复了本来面部的道士看上去是沧桑了些,但看那年岁也不过正当中年,却有如此修为,实在难得,可惜的是误入魔道,现在废去他一身修为,就看他今后能否弃恶从善了。这一把罗火不但烧了道士的修为,更是让文丑佛力耗尽,双手无力的松开,道士没了支撑,颓废的座在地上,失落,恐慌,迷茫的双眼中,也不知他在看向哪里。“不言大师,你怎地来了?不过,幸好有你,不然老衲今晚可就要去见佛祖了。”文丑擦了擦额头汗水,有气无力的说道。不言大师看了看良书,良书会意,拉着良武,走到那古尸跟前,很是废力的一人拽头,一人拽脚,相当缓慢的拖着古尸向不远处一个盗洞走去。良书还好些,年纪稍大,可良武却是呲牙咧嘴,肉乎乎的脸上皱正一团,小胖脸通红通红的。文丑微笑的看着俩个小子蜗牛一样拽着那古尸,心想也苦了他俩啦,刚才与那古尸交手,单看那铠甲也不下千斤,怕是不言大师自幼就让二人修习佛法,练体强身,不然十几岁的小孩那能有这等力气。看良书二人干的卖力,不言大师满意的点点头,好整以暇的拿出纸笔,写道:“魔物出世,我梦中得我佛示警,这才领着徒弟过来。”顿了顿,不言又写道:“你再看看这位道友是否还有伤患,就让他走了吧。”文丑看了看坐在地上失神的道士,对不言说道:“我佛慈悲,留他一命也不难,但事有蹊跷,我还得问些事。”蹲下神来,看着道士,文丑问道:“五雷正法是正宗道家绝学,屈指御剑更是玄妙,可你又学了那苗疆的丹旗邪术,和尚我还真看不出你出身何处,想我修道之人应该上应天道,下救黎民,可你不走正道,就算吃了千颗尸丹,万颗舍利,也别想白日飞升。”道士听了文丑的话,这才转过头,看了看不言,又盯着文丑,满脸不屑,冷然不语。文丑也不生气,叹息说道:“我也不为难与你,你修为被废,如果肯走正道,来日不难飞升大道。我只问你,可还有谁以邪法修道,盗取尸丹?”道士冷笑骂道:“我明清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废什么话,要么让我现在就走,要么就杀了道爷!”文丑哈哈一笑,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说道:“你走吧。”起身让开路。明清道士一愣,但随即喝道:“好你个秃驴,竟然套道爷的话!”刚才过程凶险,但时间不长,文丑也不敢断定他还有同党,谁知这明清一句“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漏了口风,不用多问,文丑有把握从明清身上露出的蛛丝马迹找出幕后党羽。盗尸也就罢了,可就怕那些被盗的尸体陵墓附近有人家居住,到时魔物出土,不知要牵连多少无辜,文丑以做好打算,无论如何都要查下去。明清眼珠一转,尸丹没了可以再盗,邪法没了可以再练。可是要让文丑追查下去的话......下意识的摸了摸恢复如初的脸,明清眼角抽搐,冷汗又流了下来。“吗的,这么回去也不会有好结果。”明清眼中凶光一闪,看了一眼离自己不远的摄魂破丹旗,猛的向前一窜,朝那丹旗抓去,文丑来不及阻止,明清以将丹旗牢牢握在手中,转身一抛,却是对着不言大师去的。文丑吼了一声,急忙转身,却发现中计,明清只是虚手一恍,鼓起力气,向良书二人跑去,道术尽失,但外家功夫还在,良书二人拖拽着古尸本来就没走多远,一眨眼明清就来到二人身前,喝道:“滚开!”良武躲闪不及,被丹旗挥中,“啊呀”一声圆胖的身体被小小丹旗打的飞起,仰头摔到地上。文丑爆喝:“尔敢!”双手结印,可佛力耗尽,哪还来得及援手。明清另一只手抓起良书一扔,文丑恨了一声,连忙跑过去,堪堪借助惊慌失措的良书。不言大师却是急忙跑到良武身边,一看之下,两眼一黑,喷出一口佛血,口中发出呀呀之声,悲切无比。“师兄!”良书一听师傅声音不对,急的哭了出来,挣开文丑,跑了过去,只看到良武仰面倒在地上,却是摔下时后脑磕在一块尖石上,那尖石插进后脑一半。流出大片大片鲜红的血,再一模鼻息,已经断气。文丑嘴唇哆嗦,双目怒睁,咬着牙指着明清说道:“畜生!畜生!”“嘿嘿,你坏了道爷的好事,废了我一身修为。”明清恨恨的看向不言,说道:“我杀他一个徒弟算是轻的。事情败露,道爷我回去也活不长啦,但我要你们都给我陪葬!”说罢,弯腰,一脚踢开古尸面上的铜镜,拔出五棵铜钉。咬破手指,大滴大滴的鲜血流进古尸嘴里。“人死神识灭,你这孽障空有不灭尸身,却无灵识,道爷我就成全了你,以我精血魂魄,助你重塑识海,修成尸魔!”说完,明清眼中寒光闪过,毅然将丹旗倒拿,插进自己的胸膛,丹旗闪烁着红光,磅礴的凶煞魔气从丹旗中涌出,化作一具恶魔虚影,汇入明清体内。罡风四起,夜空中从四面八方飘来浓厚的黑云将月光星辰掩盖,天地一片漆黑,只有明清周围十米方圆发出血红的暗光。此时的明清双眼无神,却嘴角上扬,之前流出的血液由红转黑,发出诡异的青色。这丹旗曾经也不知摄了多少尸鬼魔气,现在被明清全部吸进体内,在加上自身精血引导,无穷煞气加上明清的神识,一股脑的喂了古尸。“魔气化形?”文丑无助的看着明清实为,却无能为力,片刻间,方圆百米又死气沉沉,无数凶魂妖灵从万张深渊探出头来,哀嚎哭诉,真真的是人间魔域。魔气汇聚,,明清失去灵魂的躯壳软塌塌的倒下,身边的古尸脸上却青筋蠕动,“咳咳”的发出声响,睁开参绿色的双眼,双拳握紧,胸腔起伏中,大嘴张开,一个呼吸,空中飞舞的无数凶魂都被吸了进来。枯黑的尸身激烈的上下抖动,浑身早就干瘪的血管开始变的饱满。古尸的凶气,恶鬼的煞气,加上明清死前的怨念,造就了这魔物,文丑也不知道该叫它什么了,也没心思去管,文丑左手手掌在右手动脉上一划,鎏金佛血涌出,右手一抖,佛血挥洒,却也驱除不了这浓厚的黑雾,文丑正急,却见不言大师从漆黑中抱着良武,身后跟着哭泣的良书走了过来。“大师你带良书快走,去长白山法华寺找人下山来,我在这阻它一阻。”文丑紧忙将佛血在周身画了个圈,将不言和良书拉了进来,然后劝说道。不言微微摇头,哀伤的看着怀里的良武,一时间,老泪纵横。把良武的尸身交给文丑,又把良书也推给了过去。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两个徒弟,不舍的转过头去,向那古尸走去。“大师你…”不言大师身负金身舍利,万一让那古尸得了,还有谁能制的了它,可良书却紧紧拽住文丑的一角,大声哭泣,看着师傅瘦小但伟岸的身影远去,手上纸张递到文丑面前。上面写道:“舍身成仁。”文丑怔了怔,说不出话来,转身之际,突然平地响起一声佛号,那佛号悠远流长,似是响在天地,又似响在耳边,远处豪光冲起,一股庄严肃穆高达百米的如来法相从天而降,有如千万罗汉诵念经文,梵音缭绕法相四周。金身如来佛像直接降在古尸身上,而朦胧中,佛像胸前,不言大师双手合十,满面祥和,坐下一朵金莲缓缓流转,洒出万点佛光。“嗷~~~!”伴随着古尸不屈的嚎叫,金光越来越盛,照的文丑二人睁不开眼睛,只有耳边如雷的梵音缠绕着,颂唱着。驱散了煞气,驱散了黑云,更是要驱散了这世间的苦难。也不知过了多久,梵音渐渐弱了下来,良书睁开哭肿的眼睛,皓月隐际,东方初显鱼肚白,朦胧的点点晨曦斜斜的透了下来,大地一片宁静,又恢复了正常,只有远处一点亮光,让良书才觉得不这一夜不是梦幻。文丑抱着良武跑了过去,一颗白澈亮丽拇指大小的珠子离地一米,缓缓转动,文丑伸手一引,那珠子如有灵性,飞到文丑的手掌上。文丑也不多看,将珠子交给良书,哀叹了一声,沉默不语。这颗自然就是不言大师虹化后的舍利,摸在手里温润如玉,仔细看去,一团银河繁星就在其中,那银河正中,一缕黑气左冲又窜,更能隐约听见声声哀嚎。文丑说道:“不言大师虹化竟能引来天降佛像,实在难得,这舍利又是清明如水,温润似玉,良书,你可看见那里的银河么?”良书点点头,把舍利握的更紧。“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过是芥子须弥罢了,你能看上一眼这银河形象,对你以后佛法大有禅意。”晨风吹过,一阵清爽,看了看这方圆百米,在这一夜之间,绿树青草枯了又长,长了又枯,如来法相展现之时,带着天地万物复苏的灵气,彻底让这里恢复了生气。文丑又道:“舍利内的黑气么…”那黑气自然就是明清与那古尸合体后留下的一丝神识,可不言大师因一时心慈,却让明清趁机与古尸合体,又痛失爱徒,为何不赶尽杀绝,彻底毁了它呢?又看了一眼舍利中银河,文丑似有所悟,自语道:“我佛慈悲?我佛慈悲?”摇摇头,不言大师的大慈悲委实难得,文丑就算懂了,但世俗情感却是难以舍去,换了是他,难保不会悲痛之下,彻底消灭了这魔物。“看来我就算去得空门,也还是超脱不出三界五行,罢了罢了。”文丑爱怜的摸了摸良武那冰冷的脸庞,头也不回,带着良书走了。晨曦初升,预示着一切的开始,此后一月中,文丑将良武火化,又得知青冈县城要规划市区,在极力促进经济发展的同时,要在西郊建造人民公园,供人民娱乐之用。文丑又去西郊,彻底勘察一遍古尸出土的地方,那盗洞下面寒气逼人,五行属水,又有陵墓在底,是大凶之地。在与良书商量之后,文丑走遍县内万户人家,征集善款,在公园建立之初,以十万百姓祥瑞之气联名刻碑题字,在园林正门门口,立了一块功德碑,而不言大师的虹化舍利就在石碑之下。所谓一字压一鬼,那功德碑上密密麻麻,字迹苍劲的碑文,是文丑亲自将十万人归类划分,找出命格旺盛,生辰祥和的一千八百个姓氏亲手刻上去的。如此阵式,文丑也不放心,就此在广慈寺住下,每日教导良书佛法禅经,到了晚上子时,就去实为镇尸碑的功德碑前,诵念经文。五年后,文丑悟得大道,在广慈寺圆寂,留下翠玉舍利一颗,也叫良书安放在镇尸碑内。更接替了文丑,每晚去诵经说法。又一个五年过去,良书双十年华,文丑传授的四大皆空法相小有所成,便收养了几个孤儿,一边传授佛偈大道,一边守护着那镇尸碑下的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