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枉死城中,段锦无奈的看着楚易,心中的无力感让她一时间有些失神。突然这暗暗的铁狱中一道光华闪过,段锦回头一看,却是良武。“你…你打赢良书了?”段锦的惊讶的问道。良武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我打赢他,那这里就不复存在了。”然后低头看了看楚易,眉头皱了一下,心道:“楚易昏迷不醒,灵芝不清,这良书才把他放到这铁狱之中,不然还真不好找。”段锦此时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怎么到这来的,你既然能找到这,干嘛还让我来啊,你不知道这里多恶心。”段锦言下之意不免对良武有了些看法,没办法,女人都是有点小肚鸡肠地。“呵呵,我是跟着你来的。”良武指了指段锦身上的大红衣裳。“什么?衣服?”段锦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红衣,心中恍然,这红衣是良武给她的,原来良武早就在这红衣上做了手脚,能让他寻找到段锦。良武双手结印,手印上一朵莲花缓缓绽放,段锦一看此景,心中轻松了不少。就在这时,整个枉死城都震了一下,然后一声怒吼从外面传了进来。“良武!在本座眼下你也敢用罗汉分身!”原来,那天空中的佛像的巨手所困住的良武是假的,在这个假身发出一阵阵梵唱的同时,真的良武已经不知用什么方法逃过了良书的法眼,来到了枉死城中。而良书不多时就发现了手上的是假身,本来这良武顽固不化,几招下来更是好无损伤,这下又从眼皮子底下跑了出去,如何叫良书不怒!这一下,震的枉死城周围是地动山摇,城内是哗啦啦的落下许多碎石,段锦本能去拉着楚易的衣角,虽然楚易昏迷不醒,但依然让她有安全感。良武听了良书这一声怒吼,摇头说道:“这里一切皆是虚幻,我哪懂罗汉分身。”然后转头对段锦说道:“时间不多,我不能在这里救治楚易,现在就要送你俩走。”伸出佛指点在自己的眉心,良武闭目念了一段梵文,之间他眉心上一点金光越来越盛,如初升的晨曦一般,照耀的整个枉死城内都亮堂堂的。古墓墓室中,高杰和钱博正抓着躺着两人的手,紧张的等待着,此时就见那地上的木鱼突然颤抖了一下,然后一缕缕琉璃的佛光从中飘离出来,在墓室中来回盘旋。二人一看,紧忙按照良武的吩咐,大声念了起来。“陇上孙郎与友三五人游南岳。友入庄尽香求签。唯孙郎静立于旁。只观庙宇。一僧见,怪之,进而问曰:施主何不问卜?曰:能卜何?对曰:凡因缘命运,皆可问诸佛。孙郎笑曰:命运之与人生,犹作物之于饭食,虽酸,甜,苦,涩尽在其中,然主料在手已。且预知其滋味,则尝之无趣矣!僧惊曰:施主慧根颇深,若于鄙处修行,必得大智慧。”按照纸上的吩咐,先是钱博念着,然后是高杰。“孙郎笑作曰:身非菩提树,心非明镜台。来去无一物,何用躲尘埃?僧闻,拜而进曰:贫僧已悟,承蒙点化,愿为徒从。孙郎长笑:僧师从于俗,为之圆矣!僧再拜而言:“师傅已得大逍遥与大自在!愿为徒。孙郎曰:“僧,俗,师,徒,只在表象,若有因缘,后必再见,此非问卜可知也,乃人行,临了,再送一淄与你:问天天不知,问地地不晓。逍遥不逍遥,只有心知道。”这一段佛偈正是十年前,良武和良书随不言大师震摄明清道士的佛偈故事。楚易生死不明,钱博二人此时念来,却是专心致志,生怕一个字念错了,楚易回不来啦。墓室中的琉璃佛光收到这佛偈的响应,流转的速度快了起来,每一缕佛光上都洒下点点星光,划着璀璨的诡计在虚空中围城了一个圆形。鬼门关中,段锦一见良武的意思是要让二人马上出去,知道良书马上就要找到这里来,紧忙的低下身,将楚易扶起来,让楚易靠在自己怀中。这时,枉死城内有狠狠的震荡了一下,却是良书幻化的佛像在城外用巨手拍打着城墙,只不过从良武眉心散发出来的金光将整个枉死城内罩住,让良书一时间冲破不得。良武睁开双眼,手落了下来,而这满城的金光都收缩到他的眉心上,顿时让那眉心上的一点金芒更是耀眼。段锦就感觉身子越来越轻,那精芒照在她俩的身上,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扯动着她俩一般。眼前的景象开始越来越模糊,这枉死城内的诡异气氛正一点点变的不真实,而段锦却是想到什么,大声问道:“回去之后,怎么救楚易啊?还有,你怎么不走?”良武微微一笑,看着身体渐渐的虚浮的段锦,说道:“回去之后,将我留下的木鱼放到楚易的手上自然就能救醒他。至于我嘛…你记住,告诉楚易,要想破这幻化鬼门关,必须要舍利子!”段锦刚听良武说完,眼前的景象完全消失了,再一看,自己却是躺在了地上,正事古墓内,而高杰正抓着她的手,很卖力的在那大声念着什么。一起身,甩手,把高杰甩了个趔趄,段锦也不管钱博在那惊喜的说着:“回来啦,总算没事了。”而是赶紧伸手去摸楚易的鼻息,还好,段锦松了口气,手指放在楚易的脸上,传来一真温暖的感觉,而且楚易的呼吸开始恢复起来。钱博这才发现,楚易还没醒,问道:“楚易他没事吧,怎么还不醒?难道…”段锦也不说话,回身一看,那木鱼正在地上,还闪耀着琉璃的佛光。一把抓住那木鱼,段锦将它放在楚易身上。就看这木鱼一道楚易身上,那琉璃佛光仿佛发现了什么,一缕缕的都往楚易身体里钻,渐渐的楚易整个身体都笼罩在琉璃佛光中,他的脸色在佛光的映照下变得红润起来,胸口起伏的也越来越快。就在段锦等人兴奋的看着楚易的变化时,楚易左手上发出一真青白色的雾气,仿佛在这琉璃佛光下,鬼颂刺青很不舒服似的,那刺青的花纹如活了一般似要冲破这佛光。段锦一看,心中一紧,当初楚易那次昏迷就是因为这鬼颂刺青,这次却是良武不在身边,看这木鱼也是及厉害的,却让她手不自觉的紧紧握住,而钱博和高杰看到这副景象也是不敢上前,怕玩意一个不好就让楚易醒不过来。那青白色的雾气变作一个青衣女子,在金光中横冲直撞,哀鸣嘶叫,眼看这一层流落佛光就要被她冲破,突然从那木鱼中出现一半透明的身影,仔细一看却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和尚,这身影一出现,那青衣女子仿佛见到了克星一样,“嘭“的一声化作了青烟,回到了楚易的左手上。那胖和尚的金身如昙花一现,只这么一霎那,就分离成点点星光落在楚易的面门上。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楚易缓缓的睁开眼睛,稍微一抬头,就看见胸膛一个古朴的木鱼,然后身子一沉,就看段锦双手抓着她胳膊,一身大红衣裳,头上带着凤冠,好似要出嫁一般看着他,让楚易一时间茫然了。“你怎么样,能动么?”段锦激动的问着,而楚易却是感觉浑身酸痛,眼角余光中,看这周围的景色却是古墓之中,再想了一下,这才想起在鬼门关内,他被良书的巨大佛手差点拍成肉酱。“大姐,麻烦你轻点成不,疼啊。”楚易很虚弱的说了一句,而段锦一看,她现在整个人都差不多要伏在楚易身上,她的手和楚易的紧紧的抓在一起,再加上楚易这一说,再看钱博和高杰这俩贱人很猥琐的眼神,段锦小脸一红,紧忙起身,站了起来,腼腆的笑了笑,也没说话。楚易慢慢的直起身来,这一起身,却是忘了胸膛上的木鱼,那木鱼一下就滑了下来,楚易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木鱼,却惊讶的发现,这木鱼被他握在手中的时候,一下就化作了飞灰,碎了。楚易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段锦,这才问道:“良武呢?”段锦整理了一下心情,把这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当然,冥婚这事她没说,可被高杰这大嘴巴在旁边给补充上了。楚易听了,心想,这小小的木鱼却是含有佛大佛法,却是为了救他,被他体内的鬼力反噬,而化作飞灰,却是有些无奈。低头想了一会,楚易突然邪邪的一笑,对这段锦说道:“娘子,为夫身体酸痛,还不快归来扶我一把?”“你!”段锦一听,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穿着那大红的嫁衣,一时间脸上更是红的好似熟透的苹果。把凤冠一摘,红衣一脱,段锦却是微微一笑,迈着很轻盈的步子,嘴上说道:“好啊,我这就来扶你。”说着到是很温柔的拦着楚易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而楚易不过是要开个玩笑罢了,没成想段锦真的过来扶自己,一时间,楚易心中开始YY:莫非这段锦跟自己假配了一次冥婚,就爱上自己了?或者说,自己这已昏迷,身上突然多了王霸之气,让她不由自主的爱上了自己?而钱博和高杰却是很夸张的在旁边嗷嗷之叫,很猥琐的喊着:“好好浪漫哦,好好温馨哦,不如亲一个哈。”楚易正想的爽呢,就感觉身子一轻,段锦的手在扶起他刚要起身的时候突然抽离出去,楚易一下就重重的躺在了地上,这才发出一声:“啊呀!”“让你油嘴滑舌,摔死你算了,哼!”段锦对着躺在地上的楚易狠狠的挥舞了一下小拳头,然后头一甩,往古墓外走去。楚易干笑一声,勉强的爬了起来。幸好楚易虽然手上,但体内正气和鬼力到是没有什么影响,只不过这次是四个人,十二只纸鹤才从墓道中勉强飞了出来。公园的禁止依然在,楚易也不打算现在就破掉禁止,毕竟稍后他还要回来这里,而四人先是回到了钱博家,楚易胡乱的梳洗了一下,胡乱吃了一些剩饭,就让段锦三人留在家里,他自己往广慈寺去了。十年前这琉璃佛光就能滋养万物生机,而最后一刻绽放的金光楚易从古墓出来回到钱博家这短短的时间内就恢复如初,也幸好是这样,不然楚易这一去广慈寺恐怕还真就凶多吉少。良武最后告诉段锦说的是,要破那鬼门关就要用舍利子,而既然良武这么说,那潜台词就是说,良书进入鬼门关不层将那两颗舍利带在身上,所以楚易来到广慈寺是要拿到那两颗高僧舍利。经过鬼门关一役,待到楚易等人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广慈寺内,良书带着僧人倾巢而出,寺中却是只留下几名小和尚看管。楚易进到寺内,就有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和尚应了上来,许是良书下了很大的决心要在那鬼门关内大展宏愿,许是良书跟本就没想到有人敢来寺内捣乱,反正楚易随便编了个瞎话,说是良书多年的朋友,更是捐献了一些钱财,那小和尚就让楚易进到了佛殿内堂,给他上了清茶,让他在这里等待良书回来。楚易看那小和尚离去,便用圣贤之眼探查这佛殿四周,却是没有任何发现,楚易皱了皱眉头,然后走出屋外,看了看广慈寺的布局,西北角有一排厢房,楚易走了过去,圣贤之眼发现一间厢房中有一股很隐晦的波动,随即楚易想了想,又叫来那小和尚,问道:“这么晚了,我想在寺内住下等主持回来,哦,我看着间厢房就不错,不如我就主在这里如何?”那小和尚一听,到是没什么反对,只不过对楚易说道:“这间厢房是主持平时静修的地方,外人不能随便乱入,施主你随我来,我给您安排一处别的地方可好?”这下楚易更是断定那屋内就藏有舍利子,本来是要现在就强闯进去,可楚易一看这小和尚眉清目秀,印堂发亮,既无佛法修为,也不像他先前遇见的那些酒色和尚,楚易想了想,问道:“这样吧,小师父你住在哪间,我就跟你住一晚好了,我平时就爱和人谈论佛法,这回正好与你住上一晚,不会打扰你吧。”那小和尚到是没有为难的神情,说道:“嗯,这样也好,但我是和三个师兄住在一起的,施主要是不嫌弃,就过来和我一床睡上一晚好了。”说着便领着楚易往靠边的厢房走去,进了屋内,小和尚打开灯,楚易见屋内一铺土炕,三个年纪稍微大点的小和尚睡在上面,却是睡的死死的。二人来到炕上,小和尚年纪小,却是困了,也忘了楚易说的要谈论佛法,脱了衣服就要睡下,楚易轻轻的问道:“寺中僧人就剩下你们四个了?”小和尚含糊的应了一声说道:“嗯,主持只说要我们好好看守寺院等他回来,我们有些害怕就都挤在这一个屋里睡了。”楚易点点头,左手轻轻一翻,四只纸鹤飞了出来,随着楚易念力一动,纸鹤轻灵的绕道了小和尚的脑后,那纸鹤尖尖的小嘴轻轻的在小和尚的后脑勺上啄了一下,他便哈切连天,本来就困的不行,让纸鹤在他脑后的昏睡穴上点了一下,更是支撑不住,直接倒在炕上,呼呼的大睡起来。而另外三个和尚却是仰面躺下,三只纸鹤却是无法啄到他们的后脑勺,楚易吧嗒吧嗒嘴,又亲自过去将那三个和尚的昏睡穴点了,这才起身出门,往那间良书静修的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