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 床和名字

“牙刷？”李十珍从来没用过那玩意，听到这话，很自然地摇了摇头。萧慧很想说一句，那就帮我去买一把吧。可是她终究没有说出口来，因为她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人家的一个丫环而已，按常理说，这些事情都应该是自己来做，怎么能反过来让主人去做吧？可是她现在还真不敢走出这里的门口，生怕一出门就被警察抓起来。那自己只怕就没命了。萧慧只好笑了笑，接了点水把口漱了漱，然后走到桌子边上，搬了把椅子坐下，打开李十珍给她带回来的食物，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李十珍和傻瓜则继续翻看着一个一个的电视台，找着他自己感兴趣的节目。萧慧吃完了，又喝了点水，感觉身上已经没有多大不适的感觉了。心里暗暗佩服李十珍的医术确实了得，只这么随便地给自己按了两下，就好了。如果在平时，最少也得要吃好几药，弄不好还得打针，甚至输液挂吊瓶。既然感觉身上好了，就应该尽自己一个丫环的义务了。萧慧吃完了，收拾完桌子上的东西，就打算把屋子里好好收拾一下。“你的病刚刚好，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那些活等以后再干吧。”李十珍好心地说了一句。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李十珍这么一句很普通的话，听到萧慧的耳朵里，就感觉温暖异常了。她应了一声，停住了手脚。“坐下来一块看会儿电视吧。”李十珍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一把椅子。“谢谢！”萧慧又朝李十珍展颜笑了笑才坐了下去。李十珍总是把电视台翻来翻去，萧慧想看个完整的节目都不可能。她不知道李十珍想看些什么，只能是陪着他这个台看一眼，那个台看一会儿。有时候她刚刚看出的眉目来，李十珍就又把台换了，让她大为上火，但又不好发作。“你这个家伙到底想看什么？总翻过来调过去的找。”萧慧在心里发着疑问，但嘴上根本不敢问出来。李十珍原来都是和傻瓜一起看电视，根本用不着顾及她的想法，总是自己想看点什么就看点什么，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现在虽然多了萧慧这么个丫环，这个习惯哪能一下子就改过来呢？被李十珍闹得，萧慧也没心思去看电视节目了。虽然两只眼睛还盯在电视上，但心早就飞了。她一会儿想起了远在他乡的父母亲人，一会儿又想起了自己原来那位男朋友。不知道他被警察局抓进去现在怎么样了？想起他，这心里不免又是一阵阵酸楚，就想再往下想了。最后把思想又收回到现实中来，“不知道这个家伙以后会怎么对待自己？难道他真只是想把自己当个丫环吗？可是，看他今天早晨和刚刚的情景，分明又不象。难道他还在生自己的气？这都怪自己，如果那天自己不偷跑的话，就不会吃以后那些苦。他大概也不会象现在这样对待自己。凭自己的美貌，还不能打动他吗？”萧慧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情不自禁地偷眼看了看旁边的李十珍。见到还在折磨着那台电视机，“我何不想个主意试探他一下，看看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萧慧这样想，就开始盘算找个什么合适的方法试探李十珍一下。李十珍虽然真是神仙附体，但他又确实不会那种占卜的仙术，当然就不知道萧慧在旁边打什么鬼主意了。“先……先生，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萧慧终于想出了一个自认为高明的主意来便开口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李十珍说着把头扭了过来，睁着清澈目光注视着她，手中的电视摇控器也停了下来。“是这样的。我和你那女儿睡一张床，感觉太小了，你能不能再弄张床回来？”萧慧字斟句酌地说。“我女儿？”李十珍听到这个词马上发出了疑问。“难道她不是你的女儿吗？”萧慧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傻瓜。“哈哈哈”李十珍象听到了世上最好听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这一笑把萧慧笑得有点犯傻。她神情有些尴尬地瞪着一双剪水瞳眸注视着笑得前仰后合的李十珍。傻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李十珍在那里大笑不止，也扭过头来，嘻嘻傻笑了起来。李十珍笑得眼泪都出来，总算是笑够了。傻瓜见他不笑了，自己也不笑了，扭头继续看电视节目了。“怎么了？我的话这么好笑吗？难道她真不是你的女儿？”萧慧又追问了一句。李十珍还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轻声咳了两下，才说：“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儿，她只是我收留的一个孤儿。如果一定要算的话，就算是我的一个病人吧。不过，她一直都叫我叔叔的。至于以后你们怎么论？叫你姐姐也好，还是叫你阿姨也罢，我就不管了，你自己选就行了。”为了傻瓜和别人怎么称呼，李十珍已经和别人闹过好几次，现在他可不想为这种事再分心了，索性来个大撒把，让你们自己选，免得到时候又争论半天。初长成人的人，不论男女，总想占个大辈，好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似乎是一种通病。他们或她们见了小孩子总喜欢当叔叔或阿姨，见比自己大十几、二十来岁的又总喜欢攀平辈，称对方大哥或大姐之类。萧慧也不例外，更何况她本就对李十珍已经有想法了呢？“我当然要当她阿姨了，总不能让这么个小孩子管我叫姐姐吧？那样一来，岂不是我还要叫你叔叔？那，岂不是让你占了我的便宜？”萧慧笑着调皮地对李十珍说：“她叫什么名字？”“她叫傻瓜。”李十珍简捷地回答。“叫傻瓜？”听到这个名字，这次可是轮到萧慧笑出声来了。不过，她可没有李十珍笑得那样夸张，毕竟是个美女吗？不论做什么，都还是要顾及到自身形象的。这次傻瓜到是没为她的笑容所动，只是在她叫傻瓜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就又扭头继续看电视节目了。“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取这么个名字？这也太难听了。”萧慧收住了笑容说。“这，我哪里知道？我收留她的时候，她自己就这样告诉我的。你要是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听，你就给她改一个，只要她同意就行。”李十珍笑了笑说。“好啊！”萧慧听到这话，立即来了兴趣，兴奋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走到傻瓜旁边，露出笑容说：“小妹妹……”此话刚一出口，马上感觉不对，立即改口，“嗯……嗯，小姑娘，阿姨给你改个名字好不好？傻瓜这名字太难听。”傻瓜扭头看了看萧慧，又看了看旁边的李十珍，然后摇了摇头吐出了两字，“不好。”这个结果让萧慧大跌眼镜，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同时也激起了她的好胜之心。她忙蹲下身子，又对傻瓜进行了一番游说。尽管她的笑容比那狼外婆要好看上一千倍，真实上一万倍，和蔼上一百倍，可惜最后换来的结果，还是那两个字“不好！”到了最后，傻瓜干脆就看她了，而是双眼紧盯电视了。这让一片好心的萧慧生出了巨大的失败感，“唉……”她轻轻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说：“没想到，这个家伙如此冥顽不灵。算了，你自己愿意叫什么叫什么吧。阿姨我还不管了呢。”说完，撅着小嘴回到了自己原先坐的椅子上。这次李十珍却没嘲笑她，而是好言想劝道：“等我过些日子，治好了她的病，到那个时候，你再帮她改名字就行了。现在她根本不会听进去这些话的，不要说你，就算是我也不行。”听到这话，萧慧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心里一好受，这好奇心就又起了，便问：“你真能治好她的病啊？那你怎么不快点帮她治呢？”“你以为我不想早点帮她治好啊，还不是种种原因给耽误下来了。”李十珍在心里这样回答着。但他并想对萧慧解释这件事，便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问：“你刚刚说，再需要一张床对吧？”听到这话，萧慧心里有点紧张，他既希望李十珍大方地说，你还另外要什么床啊？就同我睡一张就行了，又怕他会这样说。如果他真这样说了，自己该怎么回答呢？是立马同意，还是假装不同意，还要装出一付圣女的样子来，亦或是大声训斥他几句？这些想法几乎同时涌进了她的脑海中，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选择。“是的。傻瓜那张床太小点，睡我们两个人，确实有点挤。将就着凑合一天两天还行，要是长时间的话，怕是不行。”萧慧尽管没有想好下一步，但这些话，可是她早就想好了的，所以很自然地就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