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回 盖不住的盖子

平羽芝挂了春哥的电话，就开始等待各方面的消息。先是刑侦处长来报，高速公路方面根本没有发现囚车的记录。然后就是交警处来报，没有发现任何关于囚车回城的监控画面。听到这些消息，平羽芝心里还存在着一点点侥幸，但很快这点侥幸也被毁灭了。“平局，丘虞那边来了消息。”沙莉迈着轻盈的步伐推门走了进来。“那边怎么说？”平羽芝失去了往日的镇定，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神色还算正常。“丘虞那边说，在距离高速公路入口大约四公里处，发现了那辆囚车的残骸。”沙莉没有半点迟疑地回答。“什么残骸？”平羽芝生怕自己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你把话说清楚一点。车上的人呢？”“我们那辆囚车已经被烧毁，只剩下了残骸，车上的人都死了。丘虞方面让我们最好现在就派人过去……”沙莉还要继续说下去。“够了！”平羽芝彻底失去了冷静，大吼了一声，吓得沙莉忙闭了嘴。她从来没见过平羽芝如此的发火，突然感觉有点委屈，眼泪差点就落了下来。“你去，你快去，命令司机把车开出来，我们立刻去丘虞，要快！”平羽芝大声地吩咐道。“是！”沙莉连忙应了一声，一溜小跑着回到了外间打电话去了。平羽芝也抓起了电话按下了刑侦处的号码，电话一听，都没等那边的人说话，就大声命令道：“立即命令全体得命人员马上出动，目标，丘虞。速度要快。”“是！”电话中应声的时候，平羽芝已经挂断了电话。从衣服架子上，拿下自己的外套披上，拎起随身的小包就出了里间屋。“车来了没有？我们立即出发。”平羽芝问。“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沙莉一边说，一边连忙收拾自己的东西，跟着平羽芝出了办公室的门。“呜哇……呜哇……呜哇”随着一串警笛声响起，八辆警车一字排开出了湖蓝市警察局的大门，上了虾肥路，直奔通往丘虞的高速公路而去。平羽芝坐在后排的座位上，轻轻闭上了两目。虽然她的眼睛闭上了，可是大脑却在飞快地运转着。她要思考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这次无论如何，再也不能让那些象苍蝇一样的媒体记者知道这件事了。如果这次再弄得满国风雨，自己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辞职。“对，一定要封锁消息。只有先盖住盖子，才能争取主动。”平羽芝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便睁开了眼。“你那里有没有丘虞现场的电话？”平羽芝问。沙莉一听她问话，忙把头转了过来回答：“没有。刚刚是丘虞县警察局办公室给我回的电话。”“你是怎么办事的？这种关键时候，竟然没有现场指挥人员的电话。”平羽芝低声呵斥了一句。“我……我这都是按照正常程序走的呀。”沙莉轻声回了一句。“正常程序……正常程序，那是平常用的，现在是非常时期，就得要采取非常措施才对。丘虞那个冯真红的号码有吧？”平羽芝又把沙莉教训了一下才问。“有……有。”沙莉这次不敢再说没有了，连忙应着，找了出冯真红手机号码。“你给冯真红挂个电话，告诉她，让她封锁现场。等我们去了再处理。”平羽芝果断地了下了命令。沙莉应了一声，连忙把电话挂了过去。“是冯局吗？我是湖蓝市局的沙莉。”沙莉听那边一有人接电话忙自报家门。“是沙秘书啊。我是冯真红。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啊？”冯真红问。“是这样子的，”沙莉接着把事情的经过大概地说了一遍，又把平羽芝的意思对她说了。冯真红一听这话略微沉吟了一下才说：“这……这恐怕不方便吧。那里毕竟不是我们县的辖区了。这跨县封锁可是不符合规定的。”沙莉还想和冯真红再说几句帮忙的话，见平羽芝向自己伸过手来，忙把手机递了过去。“冯局长吗？我是平羽芝。”平羽芝一上来就先自报了家门。“是平局呀。请问你有什么指示？”冯真红说话客气了许多。“谈不是什么指示。只是想请你冯局帮个忙，请你让你手下的弟兄们把出事的现场封锁一下，千万不要让那帮媒体记者们靠近。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平羽芝又把刚刚沙莉的话重复了一遍。“可是，平局你也知道的……”冯真红还是有些为难。“这让吧，如果你怕出什么娄子，那么就请你手下的兄弟们，以湖蓝市警察局的名义来办这件事。出了什么差错，自然由我来承担，不会找到你冯局长的头上的。”平羽芝说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话说到这种份上了，冯真红当然也就不好死命拒绝了，只得顺口应了，“那好吧，一切就依平局的方案吧。只是希望你快点来，我们的人可是顶不了多一会儿。”这种有黑锅的事，谁愿意往前凑？冯真红当然就更加不愿意了。今天她还烦心的事呢，就是昨天晚上平空，在警察局里竟然让人偷走了一辆警车，这话要是传出去，只怕会成了笑话。今天她的警力还要全力去查找这辆警车的下落呢，当然不可能长时间在那里控制现场了。“我们很快就很赶到的，你最多坚持一、两个小时就够了。先谢谢了！”平羽芝说。二人又寒暄了一句，就双双挂断了电话。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等平羽芝他们赶到的时候，虽然这里已经被冯真红的手下控制了，但还是走露了消息。已经有一家报社的记者把此事捅了出去。网络的力量是强大的，很快这件事就已经被炒得热热闹闹、沸沸扬扬了。大排的媒体记者涌向这里，连通往出事地点的高速公路都有点堵塞了。到了出事地点，平羽芝马上亲自布控，以保护现场为名，根本不让那些闻风而来的记者靠近。至于那些记者想采访自己，那就更是不可能了。当平羽芝在沙莉和刑侦处长陪同下，看到那辆被烧得不成样子的囚车时，那颗心就开始凉了。她亲自认真仔细地清查了死亡的人员尸骸。“你派几个人来的？”平羽芝问。“连司机一共是六个人。”刑侦处长轩辕柔琬忙回答。“六个人？”平羽芝沉吟了一下，象是自言自语地说：“那就是说，这里根本没有那个贱人的尸骸了？”轩辕柔琬也忙仔细看了一下地上那烧得不成样子的几具尸骸，说：“大概是吧？”回答完这句话，忙扭头高声喊，“法医……法医。”随行的法医听到喊自己连忙跑了过来。“赶快查查，这里几具尸体的身份。”轩辕柔琬下了命令。“是！”法医应了一声，更是不敢怠慢。平羽芝在二人陪同下，又围着囚车转了两圈，这才听到法医来报告，证实了她们的猜想。死的这六个人果然都是自己的弟兄，根本没有那个杀害非少爷的嫌犯。听完法医的汇报，平羽芝命令轩辕柔琬在这里负责指挥勘查现场，自己则在沙莉的陪同下，到处转转。“又是一场大火？当初水天一色庄园就是一场大火，现在又一来场，而且都跟那个女人有关？难道这是天意，还是这个女人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呢？”平羽芝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沙莉看到自己的老大，在那老专心致志地思考问题，自己虽然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但大概还是能知道方向的，反正都和这个案子有关。她也知道自己的老大，这关可是很难过了。湖蓝市，这些日子总是被舆论当成焦点，而且是负面的焦点，这终究不是件好事，只怕这次真的，要出个替罪羊了。那么这个替罪羊，自己的老大，不大不小正好合适。不但官位合适，而且职位更合适。她本身就是负责这种事的人。现场其实没什么好勘查的，几名专业刑警该拍了拍了，该照的也照了，该录的也录了。整个过程根本用不着什么指挥，大家都是轻车熟路，进行得很快。轩辕柔琬当然知道这个案件的严重性，再听到汇报后，又让大家把所有的程序多走了一遍，务求仔细，不放过任何一点点线索。“平局，现场已经勘查完了，基本上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轩辕柔琬紧跑了几步，到了平羽芝的面前，向她做着简短的汇报。“嗯……”平羽芝应了一声。这个结果早就在她在预料之中了，因此她并没有多说什么。“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请你指示！”轩辕柔琬小心翼翼地请示道。“先把现场处理一下，想办法把那车弄回去。弟兄们的尸骸也收敛起来，然后运回去。回去后通知家属来认领。抚恤金的发放全按最高标准就是了。其他的事，等回去后再说吧。”平羽芝语气平和地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