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回 拍马屁是一门学问

虎堂的堂口被人挑了的消息，几乎同时传到了三才帮的老大——罗宾三彪耳朵里。得到这个消息的，是被罗宾三彪派出去打探李十珍下落的得力手下瓜田利夏。“什么？你再说一遍。”罗宾三彪听了这个消息，先是愣了一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虎堂在江伯村附近的一个堂口，被人全灭了。里面的十几个人全死光了。从种种迹象上看，很象那个什么李十珍干的。”瓜田利夏说。“嗯……我看也很象。真是天助我也。”罗宾三彪高兴得鼓掌大笑起来。这么多日子以来，瓜田利夏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老大如此高兴。他也跟着笑了起来。瓜田利夏见罗宾三彪止住了笑声，这才又开了口，“老大，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是不是还要继续查找那个李十珍的下落？”“要查，一定要查。”罗宾三彪毫不犹豫地说。“那……”瓜田利夏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他娘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吞吞吐吐的，象个娘们似的。”罗宾三彪笑骂了一声。“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瓜田利夏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你的意思是……我们把李十珍挑了虎堂堂口这个消息散布出去？”罗宾三彪说。“这样的话，虎堂的人必定会全力追杀李十珍。如果虎堂的人把李十珍杀了，我们也算报了仇；就算杀不了，如果他们两下，能两个两败俱伤，对我们来说也是件好事。”瓜田利夏说。罗宾三彪听了瓜田利夏的话，犹豫了一下，把手背在后面暗暗盘算了起来。脚下迈着四方步，来回踱着。瓜田利夏知道，这是老大在思考问题，不敢打扰，只得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两只眼睛随着罗宾三彪的步伐来回动着。“如果把李十珍的消息透露给虎堂耶律二虎。耶律二虎必然是不会放过他的。可万一这个李十珍要是知道了，是自己把消息有意放出去的，一但杀不死他，那样的话……我们三才帮可就要真的走到末日了。自己的全盛的时候，尚且不能把他怎样，就更不用说现在，已经是朝不保昔了。稳妥……稳妥……一定要稳妥行事。现在可是三才帮关键的时候，一步走错可就真得万劫不复了。”俗话说，未料胜，先料败。经过接二连三重大打击的罗宾三彪，行事再也不象以前那样，只管成功不管失败了。眼下的他，可是再也输不起了。再输的话，连翻本在本钱都没有了。所以，他才在心里反复权衡着利弊。瓜田利夏两眼一直跟着罗宾三彪的身形来回转，转得都有些发酸了，还没见他做出最后决定，情不自禁地闭了闭眼睛。就在这个时候，罗宾三彪突然停住了脚步开口了。“你们瞪了这么久，就没有发现他的一点线索吗？”“没有。这家伙就好象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估计是躲到哪里养伤去了。大概是伤才好，就回来了。”瓜田利夏说。“那他为什么要突然挑了虎堂的堂口呢？”罗宾三彪又问。“这个……我也想过了。说不定，他以为那是咱们的堂口呢。”瓜田利夏说。“如果要是那样的话，他的目标，应该还是咱们三才帮。可是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呢？”罗宾三彪不禁又问了一句。这句话，倒把个瓜田利夏问住了。他想问题没有那么深，只要知道，大致这件事是什么干的就行了。根本不会想，李十珍消息来源的事。“这个吗……我倒还真没想过。那……老大，你以为呢？”瓜田利夏说。“我也不知道，告诉他消息的人是谁。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罗宾三彪说。“什么？”瓜田利夏急不可待地问。“那就是他肯定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罗宾三彪说完这话，瓜田利夏心里不觉有点泄气。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吗？谁还不知道他有消息来源？如果没有消息来源的话，他怎么知道那是个黑道堂口呢？可是这些话，瓜田利夏无论如何都是不敢说出来的。要是说出来，那不等于说自己的老大是笨蛋吗？“高……实在是高。”瓜田利夏故意露出满面惊喜之色，还竖起一根大指，连连夸赞道：“老大，就是老大。我怎么从来就没想到过这一层呢？”“他娘的，你少来拍老子的马屁。这他娘的有什么高的？只要是个脑袋就能想得到。”罗宾三彪总算还有点自知子明，对瓜田利夏笑骂了一句。“老大，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怎么我这个脑袋就从来没想到过呢？”瓜田利夏说着，还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娘的，你就跟老子装吧。”罗宾三彪又笑骂了一声。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没有几个人从内心里不希望被人夸奖的，就算是那些古今圣贤也不能免俗，就更不要说罗宾三彪一介粗人了。尽管他嘴上一再骂，可是心里还是高兴非常的。拍马屁，这件事发展到现在，不但是一门高深的艺术。而且是一种富有人生境界的学问。世态炎凉，奈它如何？是你适应社会，还是让社会适应你？一个显而易见的选择摆在我们面前。“无拍寸步难行”。大拍马，大成功；小拍马，小成功；不拍马，难成功。你想获得成功吗？那就请你大拍、特拍别人在马屁吧。当然，马屁要拍得巧妙恰到好处，不能拍到马蹄子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有好事者，还专门编纂了一本《马屁大观》。作者从“二十四史”、《资治通鉴》、《续资治通鉴》、诸子、笔记小说等近百部古籍中选取关于“拍马屁”的材料数百则，真可谓集“拍马屁”之大成。那么这里“拍马屁”拍到什么地步呢？它已经到了，让人读来恶心的程度。我们在这里仅举一个小例子。北齐时，成武帝的宠臣和士开得了伤寒，医生告诉他应服“黄龙汤”。此汤何物？大粪是也。和大人面露难色，当时正巧有一文人在场，便自告奋勇地说：“大人，此物甚易服，让在下先为您尝尝。”说完，一饮而尽。不要说凡人喜欢被人拍马屁，就算是那些神仙也未尝不是如此。这里有一则妇孺皆知的笑话。说的是，从前，人间有一马屁精，善于拍上司马屁，搬弄是非，说假话害人。阎王得知差小鬼将其拿来审问：“你惯于溜须拍马，骗取上司信任，陷害异己，罪不容赦，左右将其叉下油锅。”马屁精连忙说道：“且慢，我有话回。”“说。”“人间有些上司贤愚不分，良莠不辨，喜欢拍马谄媚的人，如果都像阎王爷你公正廉明，执法如山，世上就没有拍马屁的人了。”阎王听了心里乐滋滋的。马屁精乘机又说：“我在阳间早就听说阎王爷你胜过包龙图，海青天，是万中无一的青天大老爷。纵然将我碎尸万段，也心服口服。”说罢磕头如捣蒜。阎王爷听了马屁精一番吹捧，哈哈大笑，手拈胡须说道：“看你也不像个坏人，放你回去再活二十年。”说罢命小鬼将马屁精送出酆都城。待小鬼远去，马屁精仰天大笑：“阎王的马屁也被我拍上了！”瞧，从有罪到无罪，不但逃掉“下油锅”之刑，反而还受到奖赏，多活上二十年，靠什么？当然是，拍马屁！“拍马屁”又叫“媚人”，它能使被拍者如饮醇酒、四体通泰，在不知不觉中进入施拍者的圈套，可见拍马屁之功效。“拍马屁”、“媚人”这名称，听起来多少有点不雅，所以文雅之士将它换了一个名号，称为“戴高帽”。这还只是一个粗人拍的马屁，如果换成那些自以为文人雅士的，就更是不一般了。相传，有一秀才阳寿已尽，去见阎王。阎王大概是吃多了黄豆，感觉有一股气流，从自己的上腹，直往下窜，穿过小腹，最后从后门中，响亮地释放了出来。那秀才闻听，眼珠一转，立刻计上心来，跪在那里，大声赋诗一篇曰：“高竦金臂，弘宣宝气，依稀乎丝竹之音，仿佛乎麝兰之味，臣立下风，不胜馨香之至”。阎王听后大喜，立即给他增寿十年，即时放回阳间。十年限满，再见阎王，这秀才志气舒展，望森罗殿摇摆而上。阎王问：“是何人？”小鬼说道：“是那个做放屁文章的秀才。”由上面的几个例子，就可见拍马屁的重要性。希望有识之士，多多学习，勤加练习，必然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功效。好了，闲话不再提，继续说罗宾三彪和瓜田利夏他们在商议的事。“老大，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就不理会这件事了，只管继续查找那个李十珍就行了？”瓜田利夏问。“当然不是。这种难得的好机会，要是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是太可惜了？”罗宾三彪笑了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