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杂事有点多,更新慢了,抱歉.】渊定文此人看上去约莫四十上下,作为权倾高丽的大对卢来说还是比较年轻的。从相貌和气质上来说,此人并不怎么像萧逸风想象中权相模样,反而更像一个气质不凡的中年书生。虽然他身上的高丽官服在萧逸风眼中颇为可笑,但就是这件衣服穿在渊定文身上却仍然让萧逸风感到有些儒生气息。渊定文微笑着,不轻不重,不快不慢地道:“圣使客气了……圣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渊某在营中略备了些薄酒,虽然比不得中原佳酿,却也还勉强能算得上是好酒,圣使若不嫌弃,不妨同渊某饮上几樽,也试试高句丽风味。”他说话间,不知不觉地略一伸手,已经将萧逸风引向了他们要去的方向,待萧逸风发现的时候才忽然警觉,自己怎么就跟着他走了?萧逸风心中暗生警觉,表面上却是丝毫都看不出来,依然笑意盎然的跟着渊定文去了。渊定文走在前面引路,边走边道:“听说圣使在贵国燕京城居然遭到闲散修士袭击?是真的么?”萧逸风心中冷哼一声,好一个闲散修士,他厉鬼门被中土正道之士从中原赶到高丽,居然能在高丽扎住根,说他们只是闲散修士而没有官方背景,谁信?不过这话暂时还不好挑明了说,毕竟此刻局势还不明朗,这个权倾高丽的大对卢亲自接见自己究竟所为何事也还不知道,还是不要把话说的那么僵才是。既然打着这样的算盘,于是萧逸风便道:“确有此事,那批人中,有一部分显然是当初我大隋并灭南陈之后,南陈供奉堂的那些余孽,另外一部分嘛……”他把话音拖了一拖:“暂时还不清楚,不过,他们犯事之后,却似乎往贵国来了。”渊定文一脸惊讶的回头:“到高丽来了?”看他的样子,仿佛真的不知道一般。当然萧逸风对这个表象是完全嗤之以鼻的。“是啊,朝高丽来了。”萧逸风点了点头,认真地道:“我怀疑,这批人在贵国国内多半还有同伙,而且这些同伙甚至可能已经打入道贵国内部……渊大人,您知道这样的人打入道贵国内部之后会有多么糟糕的影响和威胁……为了贵国和大隋共同的安全、稳定,我希望大人您重视此事,给予足够的关切……”渊定文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圣使说得极是。”他似乎非常赞同萧逸风的观点:“对于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只要有所怀疑,就一定要彻查到底,一旦发现属实,就要坚决打击,绝不手软……”他激昂了一下,忽然又来了个转折:“不过,渊某倒是不明白,他们来高丽做什么?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高丽一向重视与大隋的关系,一定会全力打击他们这些大隋的叛逆吗?”萧逸风面带微笑,听完渊定文的话,居然还没吐出来。他暗自佩服自己果然了得,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一本正经地道:“是呀,这也正是萧某所不明白之处。要知道,高丽乃商裔萁子之封地,原本便是由中原所出。大隋与高丽,正如同父与子,这父子之间的关系,岂是区区外人所能动摇的呢……渊大人,您意下以为如何?”“这……”渊定文眼皮微微跳了一跳,他倒是一时没料到萧逸风会顺着自己的话锋倒给自己一个难堪。若回答说是吧,那等于就是承认高丽是大隋之“子”,这父亲打骂儿子天经地义,而儿子忤逆父亲那就是遭天谴的了。要是自己承认了高丽对大隋乃是子对父的关系,则日后不论两国出了什么纠纷,都只能是大隋有道理,那怎么能行?可若是回答不是吧,也不好。因为即便是自己也知道高丽的发源就是商末的萁子来到此处,教化万民之后,才有了高丽人,如此天下人人皆知的事情,便是想否认也不能。“怎么,渊大人有疑义?”萧逸风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哦,不是,不是。”渊定文呵呵一笑:“圣使果然是上邦才俊,所言句句玑珠。”萧逸风自然知道他这话纯属放屁,完全是说了等于没说。不过现在也不是句句紧逼的时候,所以也就笑了一笑了事。渊定文道:“圣使此来,可是因为去年吾王进逼辽水之事?”萧逸风眉毛轻轻一挑:“大对卢大人对此,莫非有什么特别的说辞?”“非是说辞,乃是确有原因耳。”渊定文呵呵一笑道。“萧某洗耳恭听。”渊定文皱了皱眉,左右看了一眼,沉吟道:“此事关联重大,此处行营乃是随营而扎,怕是不甚稳妥,不如圣使大人即刻与渊某回平壤,然后渊某再向圣使大人细细道来,大人以为如何?”“客随主便,一切便由渊大人安排好了。”萧逸风微微一笑,并不介意这么一点小事。渊定文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渊某就立即吩咐拔营回城。萧大人请稍后,待渊某吩咐兵士为大人准备车马。”萧逸风微微一笑,安坐不动。渊定文拍了拍手,外面进来一名亲兵到帐前听令。渊定文道:“你去吩咐下去,大隋圣使驾临,行营非是安顿待客之所,着各部立即拔营,即日起返回平壤。同时通知平壤,并随时告知行程,让他们准备为圣使接风。”那亲兵领命去了。萧逸风心中暗想:“这渊定文对自己表现的重视已经超过了预计,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就算高丽确实不想跟大隋开战,却也不必如此对一个‘送信的’这么礼遇有加才对呀?难道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有料到的吗?”萧逸风一时竟然想得有些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