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老友的家,每天有很多村民来看他,石教授从他们的步伐中感觉到恐慌与匆忙,那些脚步声零零落落来来去去。老人闻不到一丝气味,本来在老意家中定然会满鼻的药香,他努力想睁开眼来,但两片眼皮好像粘住了一般,怎么也无法分开。有一段时间老人浑身发烧,好似被放进了蒸笼,全身被裹得严严实实,血液在五脏六腑间流动,所过之处都是辣的。整个骨架松软,提不起一点力气,一直是在晕眩,整个人像是一直在打转不休,脑袋中的似乎只是一滩鸡蛋浆糊。后来,隐约感到是有人帮自己在脱衣服,兴许是在脱衣服吧,脱得很慢很慢,略恫略酸,略痛略麻,那种感觉说不清楚。约莫是脱了一天才脱出去,而且好像连帽子也脱去了,老人迷糊着不甚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感觉上是“脱”了一天,这大约错觉吧!老人没戴帽子,但总觉得被人在慢慢地将帽子从头皮上扯了开去。“衣服”脱了以后,整个人才凉爽起来,经脉也不再发痛,血的流动也没了知觉,一切都似乎在正常起来,慢慢康复着。此时,石教授已经恢复知觉,他觉得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但究竟在哪里,他并不清楚。石教授睁开眼来,第一个看到的是老朋友石长中,心下欢喜,老朋友留着一把雪白的长须,当年是一把虬髯,他从小就紧闭的嘴如今抿得有些内凹,不过脸上皱纹还不见得很深,尚未到老态龙钟的模样。一眼看去,这七十岁的老人鹤发童颜长袖挽风,倒是一派仙风道骨,老友精通歧黄之术,自然知道养生之道。但这时候,老人却觉得眼珠上好似贴着一层薄膜,看起来眼前的人物都笼在淡淡的迷雾里,近在咫尺,也看不太清楚,难道这一病,竟是忽然老去了很多?石教授忧叹着思量。老友的眼神很复杂,好像关切,又好像惧怕,好像迷惑,又好像忧愁,他眼中似乎砸破了五味瓶,石教授张开口,却发现自己满嘴粘乎乎的东西,说不出话,舌头麻着,不知什么味道,鼻子也闻不出什么气息。侧过身,用肘撑在床沿,床下正放着一个木桶,他就对着木桶尽力吐出口中的**,石长中石老头似乎动了一下,想来扶一把,但手微颤,又止住了身子。吐完以后,鼻子似乎也能闻到点味了,那味道酸酸的,带着腥臭,换作以前,石教授肯定觉得反胃,但此刻却没有任何觉得不舒服,好似这种味道司空见惯,很是适应。石长中皱皱鼻子,伸手抚着一撮白胡子,颤动着唇说:“长青,你是不是被蛇咬了?”石教授原名石长青,但随着老友们一一先辞,已经很少听人这么叫了,石教授欲答不能,喉咙处卡了几响,说不出话,只好点点头表示确定。“是一条普通的水蛇还是毒蛇?”石长中问了,但石教授回答不出话来,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石教授不知道,在他混沌的这十天里,浦家村破天荒去外头找来了大夫,而且是找了一个又一个,为的就是他石长青的病情。但所有请来的的大夫对这例怪病都是束手无策,简直连病因病症都无法定断。石长中看着怪模怪样的老伙伴,一时喉头梗塞,说不出话来。除了头两天脉象紊乱外,石教授后八天脉象一直非常的稳定,而且十日来他不吃不喝,犹如传说的龟息功般脉搏迟缓,一般人跳二十下,他才跳一下。更奇怪和可怕的是,三天前,他居然开始蜕皮,像蛇一般,竟自将整个身子的皮都蜕了出去,还好是在晚上,没有人看到,不然肯定被吓个半死。当日清晨,石教授便光头光脑地光溜溜地躺在地上,光着的身体半青半红,整整一张人皮带着毛发脱落在旁边。最先看到这惊人一幕的是石左壶,左壶自幼大胆,但乍见之下,也是当场大骇,撕心裂肺地狂呼起来。不久,全村的人都赶来,看到这副毛骨悚然的惊人场景,唏嘘半响,那时候左壶已经为石教授穿好衣服,但很多妇人看了那张带着毛发的完整人皮,仍旧当场惨呼呕吐。石长中仔细观察了石教授,望、切、闻做足功夫,在石教授的身上呈现出许多蛇的斑纹,皮肤光亮发青,翻开他的眼皮,可以看到眼睛上分泌出透明的泡沫,不久结成了薄薄的膜。最为奇特的变化是,他居然变年轻了,不光是脸和皮肤,就连体内一些器官,也在回复青春,此时看来,近七十岁的石教授居然变得只有十五的模样,所有变化都无法捉摸,非常诡异。石长中翻遍医术,也没找到任何有关与此的病例,他通过孙女小云的描叙中,在他的鼻子上找到被蛇咬伤的齿迹,凭多年经验他判断出这只是被一条普通的水蛇噬后所致。然而所有征兆都显出这绝非普通水蛇之噬那么简单,可除此以外,他实在找不到任何伤口和病头,有人开始揣测老人在林中晕倒前定有奇遇,然而石教授诚然只是被一条普通的水蛇咬了一口而已,毫无稀奇之处。石长青和老友说了会话后,疲倦感再次传来,最后再次睡了过去,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石长青的意识逐渐开始恢复,矇眬中似乎有一个窈窕的身影俯站在自己的身前,隐约可见那若隐若现的,“她是谁?!”石长青心中问道,只觉脸上传来一股湿感,对方似乎是在帮自己擦脸。石长青享受了会,石长青只觉对方擦拭的地方不断下移,不知不觉,已然擦拭到了肚脐眼一带了,再往下,就是自己的那个地方,石长青心里面莫名的涌起了一种异样感,更感到一丝紧张,甚至内心还有一丝期待。会擦吗?还是不擦?石长青心中不停的念叨道,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这种事情。忽然,石长青只觉一凉,对方已然一手托着自己的那里,一手开始擦拭了起来。在对方的擦拭下,一种酸麻的快感慢慢地聚集,石长青只觉完全不再听从自己大脑的指挥,不出片刻,已雄纠纠气昂昂地挺了起。“啊!”一声高分贝的尖叫传了出来,吓了石长青一跳,不过这一吓,石长青的眼睛终于睁开,在顺着声音传出的方向望去时,看到了一个疯狂朝外跑出去的朦胧的少女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