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众朝臣都跪在地上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端坐在龙椅上:“众爱卿平身。”高其义喝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老威远候今儿个也上早朝了,只见他朝皇帝弯腰道:“臣有本要奏,皇上虽正值壮年,可是也应尽早立下太子,以安民心,臣请皇上早ri册立太子。”老威远候的话一石击起千层浪,立太子?他们当中有人已上书给皇帝好多次了,可是都被皇帝压下,至今未批复,这老靖远候爷今儿个上朝就是为了立太子这个**的话题?礼部尚书韩慕儒也出列道:“臣以为老靖远候爷言之有礼,皇上虽是正值壮年,可按礼也应早ri立下太子安朝野之心。端王行止端庄,礼贤下士,待人温和,堪为太子,臣请立端王为太子。”老靖远候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请立端王为太子的会是礼部尚书,眼睛朝自己的心腹使去,其中另一个大臣也站出道:“臣也认同老靖远候爷的主张,皇上确应立下太子安民心,臣认为成王文武双全实应立为太子。”没有一会儿整个金銮殿都被端王、成王等字眼占据了,皇帝高坐在龙椅之上,一双剑眉已是深皱,现在正值国家多难之时,这些人却在此时来争立太子为自己的荣华富贵寻保障。虽没有发话,可是心里却厌恶之极,朝一旁的司徒宰相瞧去,司徒清朗不愧是当今天子扶立起来的,只见他也jing明的上前道:“臣有本要奏,自开chun以来我陈国多处地方一滴雨也没有下,臣以为皇上应早ri定下对策,以解我陈国百年大旱。”一提到旱灾,那群争立太子之声都稍微停歇了,众人都退回到自己所站的列从中闭口不语了。皇甫子皓有点鄙夷的看着那群人的嘴脸,当官的都只想着升官发财,有哪个会真正在意百姓的死活?沈思敬也不以为然,没想到老靖远候在这个时刻提起太子之争,私毫没有顾及国家之危,他虽没有什么忧国忧民的情怀,不过尚能知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群人真是有点过了,瞄了瞄帝王的神sè,果然不在意料之外,正如自家夫人所说,皇帝并不想在这个时候立太子,自家夫人的观察还真细。韩慕儒再次出列道:“皇上,臣以为应令各州刺史开仓赈灾,以缓解灾情。”其实他不是不忧今年的大旱,只是端王确实有那个本事堪立为太子,他很欣赏端王的为人,他的推举并不是为了保住荣华富贵,百姓需要一位仁慈的君主。而靖远候府势力已够大了,无需再来锦上添花,迟早这三大候府都会成为陈国的毒瘤,不除不行。“臣附奏。”“臣也附奏。”一时间众多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此时端王却站了出来道:“韩尚书所言甚是,儿臣也认同。儿臣还有一事要向父皇启奏,儿臣曾听闻皇家庵堂净水庵后有一道天然瀑布,经年流水不断,而净水庵地处京郊,儿臣以为从那儿修几道水利工程,或可解泛京周围的旱情。”端王的话一出,语声哗然。工部尚书赵凛冽出列道:“皇上,臣以为不妥,净水庵是皇家佛堂,如若引那里的水浇灌农田,有损皇家威仪。”端王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外公,本以为他的这条计策外公定是会赞同的,可没想到外公却是头一个反对的人。于是他又道:“净水庵虽是皇家庵堂,可是儿臣以为救民如救火,理应为那些灾民寻一条出路,以稳住泛京的形势。”司徒宰相沉思了一会儿,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遂朝端王瞧去,他不是端王派,可是这个王爷真是有君子般的儒雅风度,于是也再次说道:“臣以为端王的计策可行,引水浇灌千里良田,花朝节刚过,此刻动工,尚能在暮chun时节让百姓耕种。”皇帝朝自己的长子瞧去,不错,这个儿子此时尚能想到百姓之苦,并不在立太子之事上纠缠。于是欣然道:“端王言之有礼,净水庵虽是皇家佛堂,可是此时能用那里之水救我泛京民众,朕以为此计可行,端王忧心灾民,朕心甚慰。”最后已是赞许端王的话。赵凛冽动了动唇正yu再说些什么,可是听闻皇帝对外孙的称赞,终是闭了口回了列队里,朝外孙瞧去,这小子怎么想到用那处的水呢?他身为他的外公如若大力的反对,必会引人注目,反正他是工部尚书,就算皇帝允诺了,他还可以一拖再拖,必不会让这水利工程在chun耕前完工。谁知端王却说道:“儿臣不敢居功,这计策都是儿臣在听三弟说起时才想到的,三弟应该居首功,没有他,儿臣也不会想到这计策。”皇甫子皓没有想到他的皇兄并不贪功,此时还不忘他的功劳,其实他也没有对他多说什么,只是听从衿儿说的。在花朝节那晚的宴席上他只是听到皇兄对干旱的感慨,遂趁机说是回京时,路过净水庵,看到了那后山的瀑布,如果能引那里的水浇灌附近的良田,可能会暂缓泛京的灾情。端王一听甚是大喜,所有就有了今天的上奏。可是现在提到他,他不说些什么也不妥:“儿臣只是有感而发,都是皇兄想得周道,儿臣不敢居功。”庞将军在列队里,心里有点奇怪,回程时确是经过庵堂,是不是净水庵就不可知了?可是却没有听这皇子提起过?怎么这一会儿就想到引水浇灌,实有点怪,而且还不居功,成王到底是要争皇位还是避开?皇帝龙心大悦,别人家里有点恒产,兄弟为了那一点家产尚要争个你死我活,可没想到他的儿子个个深明大义,都不是那种争权夺势之人。于是开怀道:“两位皇子能忧朕之忧,急朕之急,朕心宽慰啊。此工程就由端王与成王为监工,务必在chun耕之前修好。”皇甫子皓没有想到父皇会让他与皇兄一道修这条水利工程,惟有与端王一道叩谢帝恩。皇帝又再说道:“众爱卿提议让各州刺史开仓赈灾之事准奏。”此事不宜再拖了,齐漠可能已经开战了,要稳住国内的形势,况且离国的进贡直到现在仍没有到,看来这离国已是蠢蠢yu动,可是他也不会怕,两国开战,他也不会让离国讨得好去。立太子之事又无疾而终,老靖远候的狐狸眼眨了眨,端王的根基还是很深,支持他的人多数是不满他靖远候府独大的人。威远候府。沈思敬踏进来时,二姨娘正在与韩雪泠禀报着府里的琐事,夫人刚从宫里回来,她自是不敢怠慢。看到沈思敬进来,于是上前行礼道:“妾身参见候爷。”韩雪泠也不含糊,上前道:“候爷怎么这个时辰来了?早朝应该才刚散了吧。”沈思敬没有回答她的话,对二姨娘道:“你先下去吧,本候有事要与夫人商量。”二姨娘留恋的看着候爷,唉,自从候爷不再找她侍寝之后,她连见他一面也难,平ri里在府里时,多是在九姨娘处,那个九姨娘也是有点本事的人,硬是让候爷宠了她一段时间,可能过些ri子就要传出喜讯了吧。恭敬的再行了一礼后就退下了,她已是过眼黄花了。韩雪泠感觉到他有点凝重,于是笑道:“候爷有什么烦心事?”“夫人,今儿个朝堂之上,老靖远候提议皇上立太子。”他在陈述以告之,一双眼睛盯着这个女子的反应。韩雪泠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接过青鸾递上的茶,往沈思敬面前一放道:“候爷认为靖远候府真正支持的人是谁吗?”遂命那些下人都退出去。沈思敬没有想到她会提这个问题,而不是关心朝堂之上帝王立了谁为太子,茗了一口茶道:“夫人近ri在宫里,有什么所得吗?”他的夫人也是今天才回府的,所以他一下朝听下人向他禀报说是夫人回府了,所以他也不迟疑立刻来找她。“梁王。虽然到处传言太后厌恶梁王,可是依妾身看,梁王才是他们背后要立之人。”梁王?沈思敬没有与这人接触过,他是先皇嫡子,其实论出身,荣贵妃所出的端王血统也不及他,没想到老狐狸兜来转去还是找回自家人,看来这个家族还想再创辉煌。“候爷,你怎么看?”韩雪泠见他低头沉思,遂出声道。“本候只是有点感慨而已,人人为了权势都可以抛弃一切。对了,你知道今天是谁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端王的吗?”“是我爹。”沈思敬这样问,她已猜出了是谁,她爹是端王派,这早已是众人皆知的事。沈思敬不禁笑了出来,本想给她卖一个关子的,可这女人太jing明了,世事仿佛都了然于胸,如果她与他生一个孩子,也必然会遗传到她的xing情吧。于是,趁她一不注意,一把把她抱到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韩雪泠不知他想干什么?想要女人外面多的是,又想调戏她吗?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他吓到的,也不过多的挣扎,坐在他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候爷,你这是在干什么,妾身虽不重,可也不轻,没准还把候爷压垮了,那岂不是妾身的罪过?”“压垮?夫人确信自己有这本事吗?”沈思敬邪笑睇着她道,“或者说本候想让夫人压垮呢?”“候爷还是快放下妾身吧,让人看到会误会的,妾身可不想候爷的美人伤心难过。”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你我是夫妻,我要抱你是天经地义之事,谁敢多嘴。”沈思敬有点霸气的道。“难不成候爷想出尔反尔吗?”韩雪泠并没有沉下脸sè,笑容依旧,可是话里却冷淡得多。沈思敬不想与她在这个话题里转来转去,他的唇就抵在她的唇旁道:“夫人,不如你为我生个孩子吧,夫人的才情真是不应该埋没掉了,我想要夫人一个孩子。”这次他不再饱含那种互相试探的语气,直言以告之。韩雪泠感到背脊有点凉气,这人什么时候用这种认真的语气与她说话,其实她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只是她不想去沾染太多的人间情爱,曾经她也爱过,也相信过人间爱情的美好,可是这一切都不敌一句诬蔑的话,爱情原来薄如纸。再之后随着她娘在冬夜里被烧死,她也就不再相信爱情这种东西。嫁进这里将近十年了,她冷眼看着他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的纳入府中,虽然多数是出自她的主意,可是牛不喝水又怎么能按得下牛头呢?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脸,道:“候爷在说什么傻话,候爷已是数个孩子的爹,只要好好的栽培,哪个不能担大任。雪泠年纪大了,已不再想要一个子嗣,候爷又何苦为难妾身呢?就照你我之前的约定,就这样不好吗?候爷依然是那个情场浪子,妾身依然做好一府夫人的角sè,说实话,真没有哪家夫妻能如候爷与妾身般合作无间了。”又是这样,沈思敬人虽风流但不下流,他从没有强迫过女人,以他的样子与家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会得不到,所以他不屑强之。首次他低声下气的乞求一个女人为他生孩子,没想到她却拒绝了。一股不甘心油然而生,他就不信以他纵横花丛多年的本事,会*不了一个女人。于是他不再回答她的话,朝她的红唇吻去,韩雪泠没有想到她的好言相劝他仍要侵犯于她,不过与这个男人相处了那么久,她也知道如果她强自推开他,那她想不**也难。无视于他的唇舌在自己的嘴里缠绕,任他的双手抚摸自己的身躯,她依然不动声sè的睁眼看着他,告诉他她并不动情。沈思敬平生最大的失败可能就是面对这个女人吧,他都快把她的衣裳褪尽了,虽然她没有喝止他的动作,可是那双清澈的眼睛却告诉他,无论他做得再多她也不会动情的。他终于承认自己没有让这个女人动情,有些措败的从她的胸前抬起来,看着面前的如雪般的*,自己倒被她吸引了,可她却还是那样云淡风清的笑着。韩雪泠知道危机已过去了,笑着道:“候爷,妾身说过妾身比不得候爷身边的美人,候爷还是去找九姨娘下下火较好。”说完,感觉到他松了手劲,遂也不再看他,从他的腿上下了来,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沈思敬有点冷然的看着她,他就不信他制服不了她,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求他上她的床的。这样一想他也不再沉浸在刚才的挫败中,嘴角似笑非笑:“夫人,本候总有一天会扳回一城的。”韩雪泠也不惧他,同样是那样的笑容:“妾身拭目以待。”看谁能强得过谁,他以为她是纸糊的吗?随便他吓几吓就破掉了。翌ri,韩雪泠起来梳好头,刚戴好珠钗,青鸾就进来道:“小姐,门外来报,说是冯夫人带了两位表小姐来了。”韩雪泠赶紧站起来道:“去把府门打开,命小厮赶紧把冯姨妈的东西抬进府里。”“是。”青鸾答道,也赶紧去吩咐丫头去传话。韩雪泠已是带头朝大厅而去,早就听说这冯姨妈要来,可也没想到直到现在才到。青鸾也不敢怠慢,自是紧跟着小姐往厅中走。刚踏进大厅,就看到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两个美貌的小姐坐着,于是笑着道:“侄媳来迟了,劳姨妈久等了。”冯姨妈也站起笑道:“侄儿媳妇,老身也是刚到而已。”“一路上路途遥远,姨妈定是累了,侄媳早已命人把院落整理好了,姨妈怎生来得这样迟?”“这一路上看到多处受灾,自是小心谨慎所以才来迟了。”冯姨妈笑道,随后,又拉着两个十六的女孩道:“这是表嫂,还不快向表嫂行礼。”那两个女孩两双美目早已是盯着韩雪泠瞧了,只见这表嫂温和,一副贤妻良母像,于是都有点俏生生的行礼道:“表妹见过表嫂。”“这两个是表小姐吧,快快起来,都是大姑娘了。”韩雪泠赶紧上前扶起那两个女孩:“看我都糊涂了,只顾着说话,都还让姨妈站着,来,来,快坐下。”冯姨妈含笑的坐下,在来时有点担心,就怕这候府夫人不好相处,可是来了却对待她极为尊敬,她也就放下心来了。自己没有姐姐好命能嫁给有权有势的人,年少时听了别人几句花言巧语,就跟那人走了,谁知却不是她的良人,那人得了她后意yu把她卖到花楼去,好在她会逃,逃回后却成为家族之耻,爹在那年年底就将她嫁到了姓冯的商人家做续弦。“这两位如花似玉的表小姐叫什么名字?”韩雪泠笑道。冯姨妈指着其中一个穿蓝衣服的道:“这是老身大哥的女儿,叫周玉璇,这穿红衣裳的是老身的女儿,叫冯若兰。”“玉璇,若兰,好名字,真是名如其人啊。”韩雪泠叹道。周玉璇含羞的低下了头,反观冯若兰却娇笑道:“多谢表嫂的称赞。”沈思敬下朝回来时,正看到他的妻子招待着一老两少三个人,于是笑着道:“定是冯姨妈来了,小侄这厢有礼了。”冯姨妈赶紧站起道:“候爷多礼了,老身受不起。”沈思敬含笑的步到韩雪泠的身旁道:“这两位必定是表妹吧?”那两个女孩见过的男人有限,初见这表哥风度翩翩,而且偷瞄一眼,英俊的长相神情慵懒,于是都有点女儿娇态道:“见过表哥。”韩雪泠有点了然的笑道:“都说是自家人,又何须那么多礼数。”沈思敬魅力不浅啊,两个涉世不深的女孩都被他俘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