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雨雪越发的大了,瑞雪兆丰年啊。一身大红氅衣的皇甫子衿与淡紫sè裘衣的皇甫子佩在雪中漫步,看着那些挂满了白霜的枝丫在雪中颤动的样子,真是越看越可爱。应如梅绿sè氅衣的坐在亭子里煮茶,皇甫姐妹俩踏入时,皇甫子佩忙把手从裘衣中伸出,把应如梅递上的茶,握在手中,看到那些烟雾缭缭的样子,笑得越发可爱:“冬天里,喝上这一口热茶水,真是太好了。”“你呀,怎么不谢谢应姐姐为你煮的茶水。”皇甫子衿朝亭子里坐下。应如梅笑着递给皇甫子衿茶道:“公主过谦了,臣女煮这茶水一点也不费劲。”“就是,应姐姐最好人了,佩儿喜欢应姐姐。”皇甫子佩赶紧说。“那公主喜欢不喜欢臣女啊?”一声娇笑声从不远处传来。所有人都张望着前方同样红sè的影子,皇甫子衿嘴角带了一丝薄笑,她来得可真勤。不过仍是有礼的道:“谢小姐,风雪有点大,本以为谢小姐不会来了,路途上没有什么阻碍吧?”谢婉琪在侍女的带领下前来了,一进到亭子里,即拍了拍身上的雪,道:“臣女参见两位公主,今儿个风雪有点大。臣女反正在家中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只好前来打挠两位公主了,公主不会不欢迎臣女吧?”皇甫子佩已是急道:“怎么会?谢小姐能来是件好事,本宫就极为高兴。”“是啊,反正人多热闹一点嘛。”皇甫子衿也随口应道。“那臣女真是要谢过两位公主了,不然臣女都要为自己的厚脸皮害羞了。”谢婉琪接过应如梅递上的茶:“应小姐,好像在成王府住了好些时ri了?”她的语气有些羡慕,真是没想到这应如梅居然如此对昭阳公主的胃口。“公主有所吩咐,臣女不敢不遵。”应如梅端起茶杯来茗了一口。“也是多得了应姐姐,不然在府里也是挺无聊的。”皇甫子佩嘴里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对于不用去浣花阁而开心不已,那里比在这里更无趣。“不知成王爷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谢婉琪对于这个问题最为好奇。“据传回来的信说,应该就会在这一两ri之内。”皇甫子衿望着谢婉琪答道。这谢婉琪来得那么勤,定是为了查探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正说着,远处一身蓝sè袍服的人踏雪而来,那身影离亭子里越来越近,皇甫子衿是第一个发现的,本来脸上无甚表情的她看清了来人的身影,瞬间狂喜的站了起来。皇甫子佩看到姐姐异样的情绪,也随着视线看去,天哪,她的眼睛没有花吧?那是,那是……应如梅早已是热泪盈眶了,他终于回来了,在她等了又等,心早已随他而去,每当看到信中关于她的话,她就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每次都是在相思泪中睡去,梦里都是他的身影。谢婉琪嘴角盛开了一朵花,本来有点失望的,想着又是白跑一趟,好在今天没有听外婆劝留在靖远候府里,所以她才会第一时间看到他回来。皇甫子皓早已是远远的看到了亭中的人,这一次分别虽然不长,可是在外他没有一刻不挂念京中的妹妹与爱人。踏着雪一步步的接近了,早已是看到了衿儿的笑容,佩儿的狂喜,以及她的热泪。“这几ri都在算着时间,哥就刚好回来了。”皇甫子衿上前拍了拍兄长身上的雪花。皇甫子皓朝自己的大妹妹笑了笑。皇甫子佩更是上前挽着哥哥的手,“太好了,佩儿这次求太后娘娘让我出宫,还是求对了,不然都要迟好多才能见到哥哥了。”皇甫子皓笑着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将近半年未见,佩儿越发娇俏了。”可是双眼却瞄上了对面的应如梅,应如梅自是笑着,无奈两人的关系现在还不能公之于众,要不然也许她也会无视礼教,上前拥住他吧?谢婉琪感到自己有点被人忽视了,于是刻意的上前行礼道:“臣女见过成王爷。”果然,她的话一出,所有目光都看向她,皇甫子皓眉头有点皱,他没留意还有一个女人在这里,可是良好的修养让他开口道:“谢小姐也在府上啊?恕本王刚刚失礼了。”应如梅也不得不屈膝行礼。“是臣女家中无聊,才会来打挠两位公主,蒙公主不弃,已是臣女的福气。”谢婉琪站起望着他展示自己最美的一面。每次来成王府,她都会刻意的修饰自己,只为了能将最好的一面在他回来时展示出来。皇甫子衿朝应如梅道:“应姐姐的泡茶功夫不错,我们正在喝她泡的茶呢。”谢婉琪心里不禁恼恨这位公主,她好不容易终于搏得了成王的注意,她来插什么嘴?不过仍不放弃表现的道:“是啊,应小姐的茶在冬天这个季节里喝是再适合也不过的了。”应如梅适时的端上一杯热茶递给皇甫子皓,皇甫子皓自是笑着接过她递上的茶,他的手不经意的拂过了她的手,应如梅有些娇羞的收回自己的手。“谢过应小姐了。”皇甫子皓盯着她那娇羞的面容,心里就是一颤,好想与她独处一会儿,可是看这样子现在是不行了。谢婉琪放在袖子里的手紧握了起来,这女人原来也和她一样喜欢成王,原来如此,她总算看出来了。“听闻应小姐要遴选今年的御女?”谢婉琪笑着道。“谢小姐不知道吗?因为今年有战事,而且国内干旱也滋生了不少问题,所以今年的御女已经暂停了,所以各家来京的御女人选都可回原籍,自行婚嫁。”皇甫子衿朝她笑着道。谢婉琪有点吃惊,因为这事与她无关,所以她并不大留意,原来不选了啊,那她岂不是有个很大的竞争对手?假意喝着杯中的茶水,双眼却紧盯着对面的应如梅。端王府。端王回京已有好几天了,可是一直都没有回王妃的卧室里休息,端王妃有点恼恨自己的肚子,那次是千载难逢的好ri子,她却怀不上,还说什么那天是适合怀孕的ri子,都是一群庸医,庸医。既然王爷不来,那她就去寻他,一路往王爷的书房而去,隔窗就看到了王爷正与那俊美的齐轩在书房里,当她正想往书房而去时,却被府里的侍卫拦住了:“王妃,王爷有令,今儿个谁也不准靠近书房。”“我是王妃,你们只是一群奴才,凭什么拦本王妃的路。”端王妃气怒的道。“请王妃恕罪,只是王爷有所吩咐,所以属下也是遵命行事。”那些侍卫敢怒不敢言,惟有语气僵硬的道。外面的吵闹声,端王已是听闻了,推开窗子看到王妃正在与一群侍卫争论着,于是他开口道:“王妃,本王还有事,你先回吧。”端王妃听到端王那冷淡的声音,咬了咬下唇,福了一下,即转身离去。他该不会记恨上次她下药的事吧?再回头又看到端王与齐轩在一起的画面,心底浮上了一个怪异的想法,难道?这不可能,虽然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可是端王妃此时却是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她走了?”齐轩道。“是啊。轩,那人你安排好了吗?”皇甫子皎有点疲惫的道。“子皎,难不成一个疯妇的话,你也信?”齐轩有点担忧的看着他的面容,上前轻轻的揽住他的脖子,“子皎,带这疯妇回京,不大稳妥。”皇甫子皎也轻轻的回拥着身前的人,从他第一眼见到齐轩开始,他就知道他不同于常人,曾压抑过自己,可是身体却骗不了人。对于端王妃,他有着深深的歉疚,那次与她圆房已是很勉强了,他真的不喜欢端王妃。“轩,对不起。”对于出京前他与端王妃那*,他一直心底感到愧疚,无论是对于自己的爱人还是下药的端王妃。齐轩放开皇甫子皎的身体,笑着安慰道:“那事不怪你,其实真正不好的人是我吧,如果不是我,你与王妃会是适合的一对,她对你不错。”语气有着失落,说不介意是骗人的,谁愿意让爱人与别的人睡在一起?“子皎,把那疯妇赶走吧,留着她,终究是个麻烦,况且你是荣贵妃的孩子,这点应该勿庸置疑,你又何必去相信一个脸都被烧了一半的疯妇的话呢?”齐轩仍是苦苦劝道。皇甫子皎没有回话,他心底有太多的疑问了,可是却没有人可以解答得了。记忆回到了半个月前,那时巡视即将结束,他与齐轩也踏上了回京的路程,可是就在一个小县城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朝他喊道:“儿子,我的儿子。”他当时有点怔愣在那里,那个疯女人上前用那脏脏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儿子,我的儿子。”不停的叫着,他看着眼前这张可怖的脸,一半的脸孔被烧了,可另一半的脸却掩在头发之下,瞧不清。齐轩已是命侍卫把那个女人拉走,那女人一边被拉一边喊道:“儿子,我的儿子。”当晚他一直思绪不宁,总觉得那女人的脸在自己的脑中显现,于是他秘密吩咐齐轩把那女人弄回来,齐轩当时极为不同意,一个疯女人的话岂可当真?可是皇甫子皎的态度坚决。当那个疯女人又再度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上前拨开她的发,那半边未烧的脸竟与他有几分相似,当时他的心就一惊,而那疯妇看到他,上前抱住他:“儿子,我的儿子。”自幼他就长得不像母妃,也不像父皇,而且母妃待他极为冷淡,他就开始怀疑他究竟是不是母妃的孩子?可是常常转头一想,这又怎么可能,皇家血脉岂可冒充?他望着疯妇道:“你怎么就认定了我是你儿子?”问完后,自己也觉得可笑,与一个疯妇说什么话,她都理解不了吧?就在他推开这疯妇,准备出去时,那疯妇开始发疯:“啊,火,别抢我的孩子,别抢我的孩子,火。”不停的重复这几句话,当时齐轩上前道:“子皎,这人明显发疯了,还是把她放回原处吧。”不知道为什么?这疯女人的一言一行都牵动他的心,当时他就做了决定,把她带了回京,也许她可以解开他不少的迷团。仿佛做了什么决定般,他朝齐轩道:“轩,去查查这个女人的来历。”齐轩看着他那坚定的表情,心里一叹,他又何须去对一个疯妇的话上心呢?不过既然是他的决定,他也会无条件的支持他。成王府。皇甫子皓正yu换下一身湿的衣服,却见一个秀丽的女子端了一盆水走了进来,他眯着眼睛道:“你是谁?”何采莲放下手中的热水,有点不安的道:“昭阳公主让奴婢以后在王爷的院落里服侍,奴婢叫何采莲。”“那你把水放下即可,本王要换一下衣物。”皇甫子皓温和的道。“是,奴婢知道了。”何采莲赶紧出去,眼角连偷瞄一下王爷也不敢,不过王爷与公主长得真是很像。当皇甫子皓再度出来的时候,已是晚膳之时,谢婉琪一直不走,厚着脸皮待了下来。吃过晚膳后,谢婉琪实在没有借口再待了,于是道:“臣女要先回府里去了,对了,成王爷回来了,应小姐也该回府里去为好。”她不能留下,那个女人更不能留下。应如梅其实不想走,不过别人都说话了,她再留,岂不是不守礼教?可是她不想走,双眼偷瞄了下皇甫子皓,继续坐着。皇甫子皓听到这谢婉琪的话,心里就有一股怒气,你要走没人拦着,何须你来多管闲事?皇甫子衿握着应如梅的手,应如梅带点期待的看着公主。“本宫还有点事要请教应姐姐,就多留应姐姐一晚,况且府里也不是没有女眷,还是谢小姐觉得不妥吗?”笑着朝谢婉琪道。谢婉琪终于发现自己与这个公主不对盘,于是强笑道:“臣女怎敢指责公主?刚才都是臣女多嘴了,臣女这就先行回去了,他ri再来打挠公主。”“月嬷嬷,代本宫送送谢小姐。”皇甫子衿朝月嬷嬷道。月嬷嬷点头称是,送着这带点怒气的谢小姐出去。皇甫子皓站在窗前,心底有着期待,相思之情又难耐。皇甫子衿笑着拉着应如梅走了进来,朝皇甫子皓道:“哥,我可是把人交给你了,你们俩好好聊聊相思之情,我呀,还是去与佩儿做做伴为好。”说完,可不待皇甫子皓回话,即旋身而出。应如梅被公主的话羞得抬不起头,这次皇甫子皓可没有那么容易就被妹妹调侃到,他上前一把把应如梅揽到怀里,在外多久,他的思念就有多久,每次当他想她时,就会拿出她曾送给他的红梅绣帕轻吻。应如梅也伸出手揽住他的颈,把头埋进他的脖子里,轻道:“子皓,我好想你。”“如梅,如梅,我的如梅。”皇甫子皓不停的轻唤道。把她的头抬起,凝视着这张端庄美丽的脸,感谢上天让她与他在冲州相遇,要不然,也许会错过彼此。皇甫子皓伸手轻抚她的脸,这是她的眉,这是她的鼻子,这是她的*。应如梅此刻觉得自己有点醉了,他的抚摸让她有如被chun风吹过一般,不禁轻启红唇道:“子皓。”皇甫子皓此时也颇为激动,在冲动之下,他亲向了他响往已久的*。应如梅原先有点吃惊,可是很快她就在这种气氛的带动下,与他唇舌*,烛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月儿也羞得躲到了云层里。她的甜美与柔软此刻都蛊惑着皇甫子皓,在没有丧失理智之前,皇甫子皓终于离开了她的红唇,低头看着她那红晕的脸sè,在烛光下更为美丽。在窗前轻拥着她的腰,与她细细的说着体已话,说着说着,他又再度亲吻她的唇。躲在暗处的皇甫子衿捂住妹妹的眼,皇甫子佩很想喊出来,为什么不给她看?皇甫子衿怕让哥哥发现她们俩在偷窥,于是趁着没被发现之时,笑着拉着妹妹离开,皇甫子佩还想再偷看的,只好噘着嘴被姐姐拉走。一路上皇甫子佩道:“姐姐,你说他们是不是在相爱啊?”皇甫子衿停下来看着小妹妹道:“小孩子,可别到处乱说什么爱不爱的?不然别人会说公主不知羞。”皇甫子佩拥着姐姐的手,笑着道:“我才不会,我喜欢应姐姐,她当我嫂子也不错。”她没有那么多的心机。皇甫子衿但笑不语。第二ri夜,应如梅就要告别回去应太师府了,皇甫子皓纵使舍不得,也阻止不了爱人的离去,怅然的看着她的轿子远去。坐在轿内的应如梅也一直张望着皇甫子皓,人生最难耐的就是相思之情。直到看不到了,才怅然的放下轿内的窗帘。皇甫子衿上前笑道:“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哥又何必舍不得呢?”回头看着妹妹的笑脸如花,皇甫子皓低落的心情有所回升,“衿儿的心情很好,有什么好事吗?”“当然有,今晚哥与我一块去见识一下,如何?”皇甫子衿邀请道。深夜。皇甫兄妹俩都没有睡,一起走在王府偏僻之处,皇甫子皓自是听妹妹提过,说是招了一批难民前来王府当侍卫,可是他才回来两天,自是还没有来得及见。两兄妹都面sè有点凝重,当他们俩走到目的地时,张光远领着一群人已是等候多时了。皇甫子皓看着眼前这个壮硕的大汉,张光远也是初次见到成王爷,看着那张如昭阳公主般的面容,上前道:“属下张光远参见王爷与公主。”皇甫子皓道:“请起来吧。”皇甫子衿上前道:“张光远,还记得本宫给你的任务吗?如今你就要展示出来你们训练的成果。”张光远看了一下公主的面sè,应了声:“是。”随即几群人即展示了出来,看着那些借助工具攀爬树木的人,还有的是善于伪装的人,还有展示功夫的人,各种各样的都有。皇甫子皓随妹妹一个又一个看过去,心里是越看越吃惊,不禁朝那带头的张光远看去,道:“这些人都是你训练的吗?”张光远上前抱拳道:“属下不才,都是公主给的训练方法。”“那也要你有本事才训练得出来。”皇甫子皓笑着肯定道。“是啊,张光远,你就不要推辞了。”皇甫子衿的眼中也是笑意,再假以时ri要扩充人数才好。回程里,皇甫子衿道:“哥,这些人虽然不多,可是该用时还是能用的,在这府里的下人,有没有人安插的眼线谁也不知道。”“衿儿想得十分周全,本来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今年事多,才会一推再推。”皇甫子皓有点叹气道。“我们需要有自己的力量,才能站得住。”皇甫子衿想到前路漫漫,心里也在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