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公主冷哼一声,道:“她如果不是那样*男人,你以为她嫁得出去?没有母亲的公主连宫女都不如。”“还是皇姐真知灼见,皇妹受教了。”昭歆公主忙附和道。不过她仍细心的观察了一下昭平公主那含怒的俏脸,猜测道:“依皇妹看,皇姐倒是与司徒宰相的儿子极为般配,只可惜他的出身有点低。”昭平公主回头冷冷的盯着昭歆公主看,道:“出身的问题有那么重要吗?那他ri皇妹要许什么样的人家为妥?”昭歆公主一听这皇姐语带嘲讽,即知自己刚刚的猜测踩了她的尾巴,忙道:“都是皇妹糊涂了,不过司徒承旨如果娶了昭阳也未见得能改了自己的出身,除非娶了皇姐这样身份的人,才能从庶出变为嫡出。”昭平公主想着她那句除非娶了皇姐这样身份的人,才能从庶出变为嫡出,如果她可以改变司徒风扬的出身问题,这司徒风扬会喜欢她吗?现在她越来越肯定自己喜欢他,喜欢到不顾一切想要嫁给他,就因他出身不高,至今她都还未敢向母妃提及,就怕母妃斥责她。“我们也过去。”昭平公主边说边往皇甫子衿与司徒风扬的方位走去,昭歆公主紧跟以她身后,这昭平皇姐真是傲慢得可以,她以心里腹诽着前方走着的身影。“你们真是好兴致啊。”昭平公主傲慢道。司徒风扬赶紧起身行礼道:“见过两位公主。”“昭平皇妹与昭歆皇妹的兴致也不错嘛,都一块儿游园,要不坐下聊一会儿?司徒承旨刚刚还在讲着笑话呢。”皇甫子衿笑着邀请道。昭平公主看了看司徒风扬那面对她如平ri般的表情,心里就一恼,怎么对那下等人就一副笑脸,对上她就是一副温和的表情,恼归恼,但仍是坐了下来道:“司徒承旨说了什么笑话?本宫也想听听。”昭歆公主也赶紧坐下。司徒风扬也坐下道:“臣其实不大会说笑话,都是昭阳公主给面子,不让臣太过难堪。”“这么说本宫听不得了?”昭平公主不大友善的道。他越是差别待遇,她就越气愤,凭她的出身难道还差过那下等人,笑话!“昭平皇妹快歇歇气,喝碗酸梅汤,司徒承旨也是谦逊而已。”皇甫子衿亲递上一碗酸梅汤给昭平公主。“你不知道昭平皇姐不爱喝酸梅汤吗?”昭歆公主挑衅的看了一眼皇甫子衿,这人也想学她那样讨好昭平公主,但也不去打听清楚了再来?“这样啊,看来是皇姐失误了,不知昭平皇妹的喜爱。”皇甫子衿意yu放下碗。司徒风扬却说道:“夏ri里喝一碗酸梅汤确能消暑,公主可以尝试一下?”昭平公主望了司徒风扬一眼,伸手抢过皇甫子衿手中的汤:“既然司徒承旨说不错,本宫姑且一试。”喝了一口,眉头有点皱。只有昭歆公主脸sè有点红,但看到众人没有看向她,她也就逐渐放松了。树荫下的四人远看画面很美好,可是内里去暗藏火药味。司徒风扬前脚刚离开,昭平公主也站起借口有事也跟着走了,惟有昭歆公主本yu跟上,却见昭平公主冷冷的一瞥向她,她惟有在原地不得动弹。反倒是皇甫子衿上前道:“我那儿近ri得了一些不错的绣样,不知昭歆皇妹愿不愿意去看看?”昭歆公主原本正尴尬着,一听这话忙道:“那皇妹就打挠了。”她又不是蠢人,自是赶紧按别人给她的台阶下,虽说不大喜欢眼前人,可是今ri却比平ri里看得顺眼些。皇甫子衿挽着昭歆公主往明宸宫去,不过却不经意的回头看着昭平公主追在司徒风扬身后,嘴角带了抹笑意,看来司徒风扬要钓的鱼就快上钩了。“司徒风扬,你站住。”昭平公主喊着前面的人。司徒风扬一听到身后的声音,即回头,却见昭平公主一张神似荣贵妃的妩媚的脸孔正嫣红着,看来追着他已走了很长一段路,“公主唤住臣有何事?”昭平公主把身边的侍女早赶光了,看了看周围没有旁人,忙道:“我问你,你真的喜欢昭阳吗?”司徒风扬皱了皱眉:“臣不能坏了昭阳公主的闺誉,”随后看了看她又冷然的道:“再说这又不关公主的事,公主管得似乎过宽了。”“你!”昭平公主气结,生平还没有人这样与她说过话,“司徒风扬,你就这样不把本宫看在眼里。”“臣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公主勿恼,再说臣又怎么会不把公主看在眼里。”司徒风扬说完恭敬的一揖。不过眼角余光却瞄在昭平公主一张俏脸上。昭平公主看了看眼前恭敬的男人,她要的不是这样,她要这个人喜欢她,于是放宽自己的声音,大胆道:“司徒风扬,本宫喜欢你。”“臣谢过公主抬爱,只因臣心有所属了,公主的错爱恕臣不能接受。”司徒风扬抬头婉拒道。“你就那么不屑本宫的爱吗?那昭阳好在哪里?”昭平公主上前大胆的拉着他的袖子问,她都这样不要脸的告白了,他为什么还要拒绝?司徒风扬扯回自己的袖子,道:“公主,爱情是不能勉强的。臣还有事,先行一步了。”说完,即不顾昭平公主往前走去。昭平公主生平第一次泪流满面的大声吼道:“司徒风扬,本宫不会放弃的。”风吹起她那雪罗纱制的衣服,衣服上的彩蝶仿佛也要翩翩起舞,凝成一颗颗露珠般的泪水太过沉重,风儿只能轻轻抚过,却抚不平容颜上的痕迹。前方的司徒风扬自是听到她的大吼声,嘴角勾了起来,他努力了那么久,终于听到了那个任xing公主的心声,抬头好心情的看了看蓝天白云。可是当司徒风扬踏进自家娘亲所在的房间时,他的好心情瞬间就消失怠净了,只看到母亲一人正在用热水浇着花朵,一看到他,即放下热水壶,道:“风扬回来了,你看这些花儿多娇艳啊。”司徒风扬目光转向那些被热水烫焉了的花儿上,母亲的jing神真的出问题了,下一秒如自己所预料般母亲狠狠的把花朵摘了下来,*道:“我看你还**,没了鲜艳的颜sè,还能sāo到哪里去。”他惟有走上前拉住母亲坐到椅子上,安慰道:“娘,歇歇气。”“风扬,都一年了,你爹还没有让我成为正室,现在我就是这府里的笑柄,人人都在笑我。而且你爹还收了几个十来岁的浪蹄子,天天在那寻欢作乐,已经大半年没来过了,风扬,娘心里难受啊。”母亲又一次的倒在他的怀里痛哭。司徒风扬不记得看到母亲痛哭的次数有多少次了,小的时候她为夫人而哭,现在老了又为爹的新宠而哭,不过就算母亲再不好,也还是他在世上最亲的人:“娘,你再忍忍,儿子会让你坐上夫人的位置,穿上大红的衣裳威风一次的。”“真的吗,风扬?”能当众穿一回大红衣裳就是她毕生的心愿。“真的,娘,很快,爹就会让娘成为正室。”司徒风扬许着承诺。为了这个目的,他不惜利用了另一个纯洁的姑娘,一想到皇甫子衿,就连他都会心生愧意,可是如果不是那么做,他又怎么能让那高傲的昭平公主愿意下嫁给他。宣章宫。荣贵妃听闻昭平公主身边的保姆嬷嬷说公主今晚没有用膳,一回来就窝在寝室里,也不让人去伺候。她一听心里就紧,忙往女儿的屋里走去,果然就见两个宫女站在门外,脚步加快的进了屋,见女儿一人无jing打采的躺在**,急道:“宜儿,保姆嬷嬷说你没有用晚膳,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昭平公主一见到母亲即起身扑到母亲的怀里,道:“母妃。”声音充满着委屈。荣贵妃抱着女儿软软的身子道:“有人欺负你?快和母妃说说,这宫里的事没有什么是你母妃不能解决的。”她的脸sè紧绷。昭平公主静了一会儿才,才怯怯的道:“母妃,女儿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原来是这原因,荣贵妃温和的道,原本还想等几年的,可是现在看来女儿芳心已动,原来时间过得很快,女儿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昭平公主见母亲的脸sè温和,又道:“是司徒宰相的儿子,嗯,司徒风扬。”荣贵妃一听是司徒风扬,眉头皱了皱,“他不是正在和昭阳好吗?”“就是这样,女儿才生气,我哪样不如那下等人,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昭平公主气得把**的东西都扔到了地上。荣贵妃想到赵凛冽那天的建议,司徒风扬长得一表人才,更重要的是司徒清朗的儿子,虽说是庶出,可这算什么?再看了看女儿一副无jing打采的样子,看来女儿爱惨了那司徒风扬,于是又把女儿抱在怀里道:“其实这事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宜儿,母妃能让你得到那个男人,可是得不得到他的心就要看你自己了。”“母妃,你有办法?我怕父皇也听过宫中的流言,如果他不愿为宜儿赐婚怎么办?”昭平公主一脸希冀的看向母亲。荣贵妃自是想过这个问题,皇帝虽然现在不大满意昭阳那丫头,可是也毕竟是他自己的血脉,必不会轻易让另一个女儿受到伤害。再说自已的女儿是半路插了一脚,于理站不住。于是凑到女儿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昭平公主越听笑容越盛,忙朝母亲点了点头。几天之后,皇帝没有通传就踏进宣章宫,可在正殿没见着荣贵妃,也不在意的往偏殿而去,却听见昭平公主的声音:“母妃,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吃东西。”荣贵妃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宜儿,如果你再耍脾气,就别怪母妃心狠,这事儿你就别想了。”声音很严厉。皇帝皱了皱浓眉,有什么事让这对母女争吵。果不其然传来了那任xing的女儿砸碗的声音,荣贵妃的声音又响起:“你好好反省一下,你们看好公主,如果她不吃那就让她饿肚子。”皇帝正yu进去女儿的寝室,却见荣贵妃拐了出来,两人倒碰到了一块,荣贵妃一见是皇帝,忙跪下道:“臣妾不知皇上来了,有失远迎,请皇上见谅。”皇帝一把拉起她,见荣贵妃不若平ri般的笑容满面,而是愁眉苦脸的样子,搂住她的腰道:“静芝,做什么要和昭平置气?”他温和的道。荣贵妃一听到女儿的名字,即搂住皇帝气愤道:“宜儿那孩子真让臣妾生气,真是我命里的克星。”“昭平怎么了?”皇帝一听到是女儿的事,忙问道。荣贵妃正想回答,就见侍候昭平公主的保姆嬷嬷慌慌张张的闯了出来,道:“娘娘,公主还是不肯用膳,娘娘还是快想个法子吧?公主已两ri未进食了,再这样下去公主会撑不住的。”然后一见皇帝也在,急忙跪下。荣贵妃一脸无奈的挥挥手让那保姆嬷嬷退下。“昭平为什么不肯用膳?”皇帝担忧的道。“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荣贵妃叹气的道,拖着皇帝往正殿而去。“静芝,女儿连饭都不吃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难不成让她送命?皇室公主有什么不能解决的?”皇帝边走边大喝道。“皇上请息怒。”荣贵妃跪下道。皇帝伸手扶了她起来,荣贵妃才再次道:“皇上,其实都是女儿家的心事,这孩子见过司徒宰相的儿子数次,竟喜欢上了人家,现在闹着非他不嫁。”“这有什么?朕下一道赐婚的旨意,谅司徒爱卿也不敢拒绝。昭平看上了司徒宰相的哪个儿子?”皇帝一听是这事,忙放松心情道。司徒清朗有儿子数人,都不错,当然他最中意的是司徒风扬,不过听闻他正在与昭阳那丫头来往密切,所以准备过些ri子就下赐婚的诏书。荣贵妃看了看帝王的神sè,有点迟疑的开口道:“是司徒承旨。”皇帝一听是司徒风扬,站在了当地,放松的心情顿时没有了,两个女儿喜欢同一个男人,如果是平凡人家,也没什么,就姐妹共侍一夫,可是皇族公主绝不能如此做。荣贵妃一看帝王的神sè已变,又道:“臣妾也知这样不妥,对于昭阳与司徒承旨的事臣妾也听闻过,劝过宜儿数次了,可谁知这丫头铁了心,说是‘除了司徒承旨之外,她谁也不嫁,如果硬逼她嫁不喜欢的人,她宁愿做尼姑去’听听这是公主应该说的话吗?臣妾没有教好女儿,让她说出这样不识大体的话,一时生气就把她关了起来,这妮子硬是跟臣妾耗上了,已经数ri滴水未尽了,臣妾好说歹说她就是不听。”荣贵妃说着说着都落下泪来,直把皇帝看得心疼不已。皇帝安慰着怀里的女人,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让他牺牲一个女儿的幸福来成全另一个,两难的取舍。荣贵妃偷瞄着皇帝犹豫的脸sè,又趁机道:“皇上,臣妾不能为了自己的女儿牺牲了昭阳的幸福,宜儿就算去做尼姑,臣妾也不管她,皇上就勿要烦恼了。”“静芝。”皇帝轻喊着,“你先想办法稳住昭平,朕找昭阳问问话,毕竟这事也关系到她,惟有劝她放弃与司徒风扬的婚事了。”皇帝其实很无奈,现在只有寄希望另一个能退让了,总不能让昭平绝食而死吧。“都是臣妾不好,让皇上为难。”荣贵妃哭泣道。“好了,别难过了,快去和昭平说吧,让她赶紧用膳才是要紧。”皇帝安慰道。龙吟宫。皇甫子衿不记得正大光明踏进这座宫殿是在何时了?现在父皇却宣她晋见,看来是要谈关于司徒风扬的事了。跟在高其义的身后进去,抬头即见父皇正在批阅着奏章,高其义道:“皇上,昭阳公主到。”皇帝“嗯”了一声,可是头没有抬起来。“参见父皇。”皇甫子衿跪下道。这次皇帝才抬起头来,看到跪在下面的女儿,她的头垂着,看不清神sè,轻道:“起来吧。”皇甫子衿才轻轻的站起,皇帝命高其义搬来椅子赐坐,她不敢有违父命,斜斜的坐了下来,不过仍没有抬头直视父亲。“给公主端碗酸梅汤消消暑。”皇帝吩咐道。“谢父皇赏赐。”皇甫子衿接过高其义手中的汤,轻茗了一口。皇帝看着那酷似他的长相,“昭阳十六了吧?”放下手中的奏折,他和蔼的问道。“是。”皇甫子衿简短的回答。“十六了啊。”皇帝喃喃道,还记得十六年前那个chunri,他在栖梧宫第一次抱起她时的情景,那小小的,皱皱的,身上还泛着紫sè的孩子,一转眼,就过了十六年了,田芳,那个刻在他骨血中的女人,心中还是感到疼痛。父皇的表情令皇甫子衿心里一酸,父皇还记得母妃,记得那个美好的女子,悄悄的握紧拳头,她会找出那个害死母亲的凶手。皇帝回过神来,温和的目光扫过女儿那恭敬的坐姿,另一个女儿的身影也浮现了出来,“昭阳,你喜欢司徒风扬吗?”皇甫子衿有点错愕的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随即娇羞的低下头,没有回答。皇帝轻叹一声,她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有点无奈的道:“昭阳,父皇希望你这次可以退让,他ri父皇给你选一个更好的夫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