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千年雪莲做为药引救了宁远候世子,宁远候夫妇才安心。大夫把了把脉,拂了拂胡须,笑道:“候爷,夫人,世子服了这药引,身体尚需几个月的时间来调养,要痊愈指ri可待,老夫这就先回去,明ri再来瞧世子。”“多谢大夫了。”宁远候夫人喜道。“来人,送大夫回府。”宁远候笑着恭送大夫离去。宁远候夫人给**的儿子掖了掖被子,探了探儿子的鼻息,气息悠长,比先前那会儿真是好太多了。转头对丈夫说:“候爷,贵人还在偏厅呢,我们真得要去好好感谢人家。”“夫人言之有礼。”宁远候一想起送来千年雪莲之人也是一脸的感激,吩咐下人好生侍候儿子,即与夫人前往偏厅。“公主倒是好心情在叹茶。”段玉祺打趣道,这偏厅只有他们两人,那宁远候夫妇得了千年雪莲到现在也没有露面。“那宁远候世子得救,我又添一助力,两全其美之事,怎么会没有好心情?”皇甫子衿茗了一口茶水,笑着道。每当她笑时,他都会有片刻的失神,这次也不例外,忙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眼角一瞥宁远候夫妇正急急忙忙的走来,小声道:“公主,他们来了。”她自然是瞧见了,嘴角微微一笑。宁远候夫妇进来后,朝两人跪下磕了一个头,她自是赶紧上前扶起两人,道:“宁远候与夫人无须行此大礼。”段玉祺自是笑着站在一旁,在这出戏里他只是一个大配角,主角是前面的小公主。宁远候夫人感激的道:“还望公主恕妾身怠慢之罪,只因小儿的病无法再拖。公主的大恩妾身会永远铭记于心。”当她一见到那送千年雪莲的两个少年时,即一眼认出了其中一人即是昭阳公主,虽只曾见过数次,但那酷似帝王的容颜又岂会认错?不过公主却让她不要声张,即笑着把雪莲递给他们夫妇,让他们赶紧去救世子的命要紧。宁远候从未接触过这公主,观这公主笑容和蔼,全无皇家傲慢之气,好感顿生,再说此大恩也值得他涌泉相报,双手抱拳道:“小儿得以续命全赖公主,公主乃我李家的大恩人,他ri公主有所差遣李某人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宁远候言重了,本宫只是举手之劳,恰能寻来一株千年雪莲,也恰能给世子续命而已。”皇甫子衿谦逊道。段玉祺听在耳里,心里却在叫屈,小公主拿他做人情,还说什么举手之劳?要真能举手之劳,这宁远候世子的病也不会一拖就十几年,还险些重病不治?也不想想这千年雪莲他是花了多少功夫才弄得到的。昭阳公主越说得谦逊,宁远候夫妇越是感恩,这千年雪莲有多难得,他们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能了解。宁远候在官场里一呆就大半辈子,深知这公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虽说带着目的而来,可救了自家九代单传的儿子确也是事实,不待对面的公主说明来意,即道:“公主是想让老夫推举成王为太子,老夫必会以公主马首是瞻。”皇甫子衿一听这老者把她的来意说了出来,心里不禁吃了一惊,本以为还要周旋几个回合的,谁知对方居然开门见山,遂笑了出来:“本宫确有此意,还望宁远候能相助本宫的兄长。”“相助不敢谈,老夫必会尽全力推举成王。”宁远候斩钉截铁的道。皇甫子衿一趟宁远候府之行,收获不少,与段玉祺坐在马上往皇宫的方向而去。段玉祺伏在她的耳朵旁道:“公主的计谋不错,三大候府都被你搞定,看来成王不ri就要回京了。”她有点错愕,这人真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不成?她的哥哥确实是该回京了。刚yu转头与他说话,嘴唇却不经意的碰上他的唇,两人的面容都是一怔,她赶紧掉转头,脸上一红。他却感到嘴唇上还留有她的余香,只是一瞬间,那就是女儿家的柔软双唇吗?伸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有点怀念刚才的一瞬间。随即动作一僵,他这是干什么?昔ri义父为了让他亲近女子,还特意让京城最红的名*来给他侍寝。他还记得那名*脱光了衣服在***着他的情景,那时那名*只是刚靠上他的身子,就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下,不知为何,他就是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义父后来还不甘心,弄来了一个*,他也不知为何,看着那处子扭捏的样子就更没有兴趣,把她赶出自己的房中。一看到女人他就会想起母亲狞狰的面孔,还记得她拿着竹鞭抽打自己时那发狠的样子,更何况当父亲纳入新宠时,母亲的面相扭曲,变本加厉的在他身上*她的怒气。人们不是常说虎毒不食子,可他的生母却比老虎还要狠毒。她调整了自己的心情,转过头来正yu与他说话,却见他一脸的严肃,“段公子,刚刚是我不小心。”他不会以为自己是在占他便宜吧?她的话惊回了他的神智,又令他想起了刚刚那不经意的一吻,在夜sè下脸有点红,“那只是意外,公主没有误会在下就行了。”一说开两人倒不大在意了,相视一笑,她先开口说:“说真的,段公子真的很能猜到我的心思,要不猜猜接下来我会想让段公子干什么?”他沉思了一会儿,看着她一脸的笑意,解决完三大候府,接下来自然是要回到太子与荣贵妃的身上,忽而脑中灵光一闪,遂笑道:“放流言。”用的是肯字句。她却一笑出声,这人真成神了,她的心思就连同胞兄妹也猜不到,他倒一猜即中,遂凑到他的耳边说了几句,果然诚如他所想。“如何?能办到吗?”她笑问。“小事一桩,比公主要寻千年雪莲与血玉容易得多,公主这样旁敲侧击却能让狐狸悄悄露一点尾巴,万一对方不受这流言所惑,那公主就要做白工了。”他好心的提醒她可能会出现最坏的结果。她真是越来越欣赏这男人,笑盈盈的道:“如果对方没有举动,那就只能说明我想错方向了,倒没有太大的损失,只是该从另一个方面去想而已。但是如果对方开始有举动,那我的收获就会大得多,段公子是商人,必知什么叫做一本万利。”“公主没有成为商人真是可惜,如果公主投入商家,我看我可以金盆洗手了,天下第一女富翁非公主莫属。”他打趣她道。“我又何尝不是在做生意,只是这生意关乎天下民生。”她想做的事很多,现在才开始迈出第一步。看着眼前熠熠生辉的眸子,盈盈的笑脸,他也被她那充满豪情的话所感染,她的心很大。搂紧她的腰,惹来她的侧目,“我怕公主还没有完成你的民生大业就摔下马去英年早逝,在下还是搂紧点好。”从密道内走出来,皇甫子衿却意外的见着月嬷嬷一脸惊讶的看着她,掩下心中的疑问,若无其事的关好密道的门,回头笑道:“月嬷嬷,你有问题?”其实心下也知道这事瞒不了多久的,身边贴身之人迟早会知道。“公主明为念经,其实是通过密道出宫去。”月嬷嬷肯定的道。“月嬷嬷心中已有答案,何须再征询本宫?只是,”她停下,收起笑脸,一脸严肃的道:“这事事关本宫的生死存亡,月嬷嬷你是真心要效忠本宫吗?”看来真要考虑是否留下这老宫女了。“没想到直到今天公主依然怀疑奴婢的忠诚问题,从当ri奴婢向公主宣誓效忠开始,就没想过要背叛公主,要不然公主也不会还完好的站在这里?”月嬷嬷心里有几分寒意,一片真心付诸东流。她倒是出乎月嬷嬷的意料之外,笑了出来,上前坐在椅子里,示意这老宫女给她倒茶,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本宫如果不信任月嬷嬷,又怎么还会让月嬷嬷留在本宫的身边,只是这事不宜太多人知道,本宫没有声张而已,往后要依赖月嬷嬷的地方还很多。”听她这样说,这老宫女的心中才好过一点,在这宫里一辈子了,无儿无女的,他们几乎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公主想要什么,她都会尽心尽力去帮她,遂也笑着行了一礼:“公主有何差遣,奴婢都会尽力去做。”宣章宫。窗外的一口chun风吹进来,带来了chun天的气息,不过也带着几分的寒意,荣贵妃示意chun晓关上窗子,对上赵尚书道:“要皇上撤三大候府的兵权之事进行的如何?”“回娘娘,皇上并未就此事做出表态,不过依臣之见,此事还是可成的,毕竟皇上对那三家已经是极度不满了,要收他们的兵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赵凛冽近来极度的chun风得意,那潜在的威胁要去除也是时间问题而已。荣贵妃只是嘴角抽了一下而已,如果能顺利收回兵权自然就好,现在大局已定,看来另一项计划也该提前了。与赵尚书再聊了几句即打发他出去,刚yu让chun晓找小牙子来,小牙子自己倒是一头大汗的悄然而至。“你这是怎么了?”荣贵妃很少见他有失稳重的时候。“娘娘,大事不好了。”小牙子顾不得擦汗,一见到荣贵妃就道。“你先把汗擦拭一下,chun晓,给小牙子一杯茶水润润喉,能有什么大事让你急成这样?”荣贵妃倒不着急,一脸的笑意。小牙子无视chun晓递上的茶水,急道:“娘娘,京里现在流言四起,说太子乃断袖。”“这有什么?前段时间不是就流行了一阵,子皎又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何惧什么流言?”荣贵妃不以为意的道。“娘娘,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大问题,迟早会像先前那会儿消散。可坏就坏在流言里还涉及到已逝的端王妃与皇长孙,说端王妃并没有怀孕,而是假装怀孕掩饰太子乃断袖的传言,皇长孙也是假的,并非太子的亲生子。”小牙子一口气的道。荣贵妃越听脸sè越凝重,现在涉及到皇长孙的问题,就不得不防,毕竟那孩子确实不是皇家血脉。“昔ri被我们收买为端王妃诊脉的御医都处理妥当了没有?”这就是一个破绽,她早就想除去那些人,只是如果太急会引人注目才会拖到现在也没有处理干净。“娘娘放心,还剩下一个,不过他近ri告老还乡,我们正好可以在半路把他杀了,那么关于端王妃假怀孕的事就没有人会知道了。”“那就好,此事处理得越快越好,不要让人抓着把柄,还有流言的事也要赶紧去查,看看是谁那么大胆放出这些话?”荣贵妃冷着声音道,看来背后也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cāo纵一切,“昭阳近来有没有出宫?或是有谁与她来往密切?”小牙子不明白娘娘对准那个不起眼的公主是何意?但仍是答道:“回娘娘,没有她出宫的记录,她一直都在明宸宫里,偶尔会在御花园里散散步,要不然就在抄经念佛。”荣贵妃的眉头皱得很紧,那小公主看似没有问题,不过她总是觉得心里难安,遂道:“一切都要看紧点,不要大意了。小牙子,你也不要太慌张,皇长孙的问题不大,皇上就算听过流言也不会滴血验亲的,毕竟那样有损皇家威严。只要把手尾处理干净即可。”“是,娘娘。”等小牙子走了之后,她总感觉眼皮在跳,难道还会有什么不如意的事?看来得尽快让太子登基称帝为妥。御书房。皇帝端坐在龙椅里,书案的两旁站了两派人马。一派以赵尚书为首,另一派自是以靖远候为首。“现在虽说天下不太平,但三大候府拥兵自重,臣以为不妥,自当交出兵权以令陈国更加安稳。”韩慕儒道。“昔ri太祖初定天下,亲封三大候,留其兵权以示嘉奖,自此至今已百多年历史了,哪次三大候没有尽全力匡扶我皇。”靖远候冷笑一声,又接着说:“现今天下不平,战事一触即发,三大候也自当尽心尽力护卫我陈国大好河山。”“启禀圣上,臣以为三大候府现在已成为陈国之瘤,不除不行。”赵凛冽朝对面三大候望了一眼。皇帝依然没有表态,就是这种莫名的态度才令下方两派人马担忧。太子眉头一皱,正yu作声。靖远候再次冷笑,“现在还不知谁才是陈国之瘤?皇上,臣有本要弹劾工部尚书赵凛冽。”看来与昭阳公主结盟好处还是不少的,如非她提供给他这么好的反击机会,真不知还得装多久的孙子?赵尚书一听要弹劾他?心里突的一跳,难道是?“靖远候要弹劾赵爱卿何事?”皇帝开口问道。“从隆德八年至今,工部花费了巨资打造凤江工程,赵尚书称要十年时间,今十年之期将至,试问赵尚书工程完工没有?”靖远候上前逼问赵凛冽。赵尚书心里虽在打鼓,脸上却波纹不惊,“还有一年才到期,到时自当向圣上禀报,不劳靖远候担心。”一年时间,娘娘必定会搞定这陈国,到时定拿你这老匹夫开刀。“荒谬,启禀圣上,凤江工程永没有完工的时刻,臣手上现有凤江工程的资料,圣上一览即可明辨。”皇帝示意高其义拿靖远候呈上的资料,展开一看,越看脸上的表情越僵,脸sè越糟。赵凛冽额上开始冒汗,没有想到现在还有人提起此工程。皇帝愤怒的将一叠资料扔给赵凛冽,怒道:“你有何解释?”赵凛冽跪下道:“皇上此乃诬蔑何患无词?”“臣以为此事尚需调查再处理为妥。”一直没有发言的司徒宰相此刻道,虽然他不是太子派的人马,可是很多人都把他归为太子派一听此话,皇帝平抚了一下怒气,刚才确是表现得有些过了,确实此事宜派人调查为妥。心下想了一会儿,即道:“此事朕会派人查清楚,到时再予以处理。”“皇上英明。”众人都跪下道。沈思敬站起后朝太子望了两眼,道:“臣听闻一些有关于太子殿下的流言。”“太子有何流言啊?”皇帝带着余威道。站在一旁的太子却不自禁的暗中握紧双拳。“流言指太子殿下乃断袖,更说皇长孙乃太子找人来冒充的。”沈思敬恭敬的道。“荒唐。天家之事岂容天下人议论的。”皇帝又再度大发脾气,看了看太子,“要阻止此事广为流传,太子与皇长孙的血统不容诬蔑。”“臣也是这意思。”沈思敬见好就收。小公主只说要让皇帝有这个印象即可。“圣上英明,太子的名誉又岂能受损。”韩尚书皱眉道,今天很多事都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没想到三大候府居然连成一气,攻得太子派的人哑口无言。昭元公主府。嬷嬷领着一个九岁模样的孩子走进来,那个孩子一脸的瘦削,两眼却炯炯有神,正到处张望。当嬷嬷与他站在正厅时,他的眼睛正对着前方女人天蓝sè裙子上的雀尾花,那花儿仿佛活的一样。“这就是那孩子?”昭元公主温和的道。罗天也看向那个孩子,长得有点像他,可是一身的气息看来有点野,带点威严的道:“抬起头来。”那个孩子听话抬起头,一眼看上父亲,另一眼却对上微笑着的昭元公主,从没有见过有人笑得如此温柔。“我是你爹,她是*。”罗天看了看儿子,心里的愧疚更甚,看来他在乡下也过得不太好。谁知那孩子只盯着昭元公主看了几眼,即不屑的道:“她不是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