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为止,方逸尘已经见过不少的杀戮。算得上是披着血雨腥风走过来的。可是,今天在按照安娜的指示,帮她处理那两具尸体的时候,仍旧不免在心中会有些作呕。以往他杀就杀了,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可是现在将尸体按照安娜所指示的分割开来,一个个肢体部件,一坨坨的内脏,血淋淋,黏糊糊,还有着些让人胃内不断翻滚的腥臭味……这种把内脏小心的攥在手里和猛然用力轰碎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方逸尘已然心中生出厌恶,迫切想要尽早弄完。可是抬眼看去安娜,却发现在白大褂外面加了件黄色雨衣,手上戴着橡胶手套的安娜,却一如往昔,保持着以往试验之时的那种认真、仔细和平淡。不知道,是安娜的职业精神,还是她已然对于这样的情景太过熟悉,熟悉到了麻木没有了任何感觉。简单帮安娜处理完了尸体,到进行下一步还要一段时间。中间的这些时间,刚好用于“拷问”了那名仍旧被冰封着的俘虏纳兰露露。三个人中,拷问这种事情苏月是做过不少次的。这个不用说,方逸尘和安娜也都猜得到。以前苏月多数用的是药剂将人加以催眠,效果比严刑拷打更加真实可靠。现在虽然没有为了拷问而特制的药剂,可是有安娜的帮助,让纳兰露露处在神智模糊的状态一段时间还是能够做得到的。……两个小时以后,浑身湿漉漉,手脚依旧被冰封着的纳兰露露正昏睡在一张躺椅上面。刚刚从她的口中还是得知了不少的信息。包括大蛇会最后一人——琉璃大姐的现在哪里,也包括大蛇会的基地所在何处。当然,还有一条意外的消息就是,方逸尘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当时佣兵大T的尸体不见了。原来自己“击杀”的黄峙岳并没死,而且还“借尸还魂”的逃回了基地。听到了这些情报,方逸尘再想想之前战斗之中胸膛里面突然多出了一只手时候的感受。却只能够感慨,这些自然觉醒的异能的能力当真是千变万化,让人难以揣测。且不说远的,就是方逸尘的能力,至今为止只怕是他自己也没有完全摸透。不过说起来,异能者的能力虽然奇异古怪,可是却也因为没有统一的方向,难以将其进行军事化管理。一群能力乱七八糟,花样百出的能力者,面对上同样人数完全是由强化系的黑化者做组成的军队的话,那战斗的结果将是显而易见的。就好像那被龙依妍仅用一枪便击杀了的玄级高手韩凌峰,堂堂的玄级高手,又是极为稀少的空间系异能者,却如此简单的就被爆头了。这也恰恰证明了,异能者若非是强化系,那么在没有其他人人保护之下,其生存能力何其之弱。眼下,方逸尘他们又面临了一个选择,那就是纳兰露露这个俘虏该怎么处理。“苏月,以前你们抓到俘虏会怎么处理?”“以她这样的资质和容貌,多半会被某个领导看重,最后用药剂加以控制,把她培养为性*奴吧。异能者的性奴,可是不容易找呢。”“听到‘性*奴’俩字儿就动心了是吧?”安娜依旧习惯性的揶揄着方逸尘。方逸尘懒得和安娜争,只当没听见,又问苏月道:“还有其它的办法么?”强*奸、迷*奸这种事情方逸尘还做不出来,也不屑去做。人可以下流,却不能够下流到了没有底线。培养性奴这种事情,只有灵魂极度扭曲的人才做得出来。“不用问了,”安娜接口道:“自由联盟如果抓到异能者,除非小部分留为己用,其它全部用于做各种实验,直至再没有一点的利用价值。”安娜没有说直到“死”,而是“没有一点的利用价值”,恰是因为异能者就算是死了,他们也逃离不了继续被用于各种实验的命运!方逸尘想了想,如今自己跟大蛇会的这个仇也算结下了,狠一狠心,说道:“放肯定不行,眼下看来,如果没有更好的处置办法,那就只有杀掉了!”的确,这样子如果放出去,无疑是留下一个祸患。方逸尘还不会妇人之仁到给自己留下麻烦的程度。“或许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苏月脸色冷了冷,也说道。她是个理性的人,知道这样做或许真的是最妥善的处理方法。倒是安娜,在想了想后说道:“等一下吧。方逸尘,你右手的黑焰作用不是还没有完全探明?眼下有她在,却恰好是个很好的实验对象。”“用她做实验吗?”方逸尘看了眼昏睡着的纳兰露露,在心中自问道。这种活体的试验,其实对于一个人来说,其摧残比之杀死对方更为严重。可是,安娜所说的却是比杀死她更有效的办法。“而且,”安娜顿了一顿,显然以她的心思,如果可以不这样做的话,她是不会说出刚刚那个建议的:“我已经想好了试验的方法和步骤。如果与预料的结果相同,最后或许还可以留下她一条命。那时候,或许就可以考虑放走她了。”没有拖拉或者是婆婆妈妈之类,方逸尘便已经按照这安娜所指示的,以仅是陷入在了昏睡当中的纳兰露露做起了研究黑焰的试验!看着纳兰露露也算娇好的面容,却终究是让人有些下不去手。一个人,如果坏透了,或者是善到了极点,那么做事的时候便都会一往无前,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是疑虑。可是,方逸尘却是个俗人。他的本性当中,本性的善之中却掺杂着恶,而恶之中却也融合着些许的善。正是这样的俗人,在面对各种抉择的时候,才会心存疑虑。不过,正是这样的俗人才真实。大道无情,太上忘情。若人心当真修炼到了处事觉悟丝毫疑虑之时,便也是到了那无情之时。虽然心中不免有所疑虑,方逸尘最终还是做出了决断。大丈夫在世,不为圣贤,则为禽兽。情势所迫,有些事情也就顾不得太多了。做不了圣贤,也不想做什么圣贤,便只能选择做那禽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