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逸转头看向一脸悔意的黄公公,语气突然变得轻松了许多,但是还是有着不可违拗的坚决,“以后要叫皇后娘娘”。黄公公点头,随即直直的看向面前这个很难琢磨的君王,脸上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就连他经过的那些惊心动魄的关乎国家和自己命运的事情都没在他的脸上留下记忆,还是白嫩如初生的婴儿,而他嘴角不时泛出的笑意都让人琢磨不透,自从去年,皇上的生母茹皇后死去之后,再也没有人能真正的明白这个君王的喜怒,更没有人能明白,他为何会乐此不疲的让一个替身去替自己上朝,甚至临幸自己的宫妃。“皇上,景明刚才来问,他是不是该去皇后那里一趟?”黄公公的话语中还是战战兢兢,心底的慌乱早就无法用言语表达,他像在等着临终判决的囚徒一样,等着皇上最终的决定,他不是不明白自己问这句话很不是时候,可是他永远都是皇上和景明之间的传话者,从来都不能左右任何一方的行为。“他想去了?”黄公公看着臣逸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但是只是极短的时间,臣逸的脸上就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好像景明去栖凤宫不管自己的事情一般。“景明刚才派人来问……”黄公公只能将事实说出,尽管,臣逸的脸上已经有了连绵的冷意。“让他去吧。”臣逸的脸上没有半点的神情,只是话语的声音淡淡的,好像不是臣逸的嘴里说出的,又好像,臣逸是个已入膏肓的病人,说出的话语有气无力。但是这清淡的话语,还是惊住了黄公公,臣逸,他的皇上,真的准备让景明去皇后的栖凤宫。黄公公手中的拂尘咚的一下落在地上,惊起的回音再次回响在龙寝宫的空气里。臣逸转头,看向黄公公,继而,嘴角溢出一抹恍若不见的苦涩。“皇上,老奴该死。”黄公公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等他终于敢胆怯的抬起头来看向臣逸,臣逸饿得脸上依旧平静无波,好像刚才他的失态他并没有放在眼里。“皇上,皇后娘娘可是慕容丞相唯一的女儿。”黄公公见皇上并没有恼怒,就壮着胆子言道,慕容秋歌是他的恩人,他能做的也就是尽力的为锦官争取,虽然在开口的时候,他还抹不清臣逸心底的想法,但是只能拼死一搏,景明去了凤栖宫,锦官就永远都不会成为凤栖宫真正的主人。“让景明去吧。”长久的等待之后,臣逸还是说出了让黄公公心寒的话语。让景明去,以皇帝的身份替自己履行丈夫的职责。臣逸突然有想笑的冲动,可是嘴角的笑还没有溢开,便成了连绵的苦涩,直抵心头那最柔软的角落。“皇上,您三思。”黄公公再次在地上磕头,再次向臣逸请求,可是只换来臣逸一句:“虽然景明不是真正的皇上,可是他也是朕最好的朋友。”臣逸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感觉到了话语中的言不由衷,如果景明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那么他就不会想着与自己的妃嫔们欢好,甚至,还打上了皇后的主意,皇后,那可是他的妻,可是,臣逸在思绪翻飞的时候忍不住摸了一把自己的腹部,蛊毒每隔十日便会在他的体内发作一次,他给不了任何人幸福,所以,他只能用同性恋来伪装自己,让自己远离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怀着各种目的接近自己的女子们。“让景明去吧。”臣逸言罢,痛苦的闭上了眼,眼前,全是那个一脸笑意的女子,那个眉目如画的女子,那个不知不觉间让自己不忍心放手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