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过得格外的快,第二日臣逸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有夺目的晨光自窗外射进来,让眼前变得恍惚一片,让臣逸忍不住遮挡自己的眼睛。昨夜的一切,在他意识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铺天盖地的重现到他的脑海,昨夜,自己被景明下了软筋散,自己浑身燥热,然后,有景明满脸得逞的笑,其他的,他全记不住了,只记得在他燥热的时候,有人给他喝温凉的水,只记得在他燥热的时候,有片片的冰凉落到自己的脸上……臣逸睁眼看自己的周围,依旧是白色围绕的世界,**白色的被子凌乱的包裹着自己的身体,床的另一侧,洁白的褥上在蜷曲的褶皱间有着斑驳的淡黄色印痕,臣逸的脑海中浮出片片不堪的画面,他不敢想,在自己昏睡的时候,景明是怎样卑鄙龌龊的占有了自己的身子,是如何的在这张**上演着肮脏的戏码。臣逸愤怒的起身,却震惊的发现自己并没有穿衣服,慌忙的用被子掩盖住自己的身体,再环顾四周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偌大的宫殿里,竟没有人。臣逸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昨晚,自己昏睡之后的事情,在自己的脑海中一遍遍的上演,击溃了他仅存的理智。“呀……”包裹着臣逸身体的被子随着臣逸痛苦的声音一起,成了片片斑驳,而早就守在宫门外战战兢兢的黄公公,在听到臣逸的声音之后,慌忙的领了伺候臣逸洗涮的宫女,进了凤莲宫。凤莲宫宽大的风**,臣逸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坐在那里,眼角有泪水溢出,只是在黄公公走入宫内的时候,他小心地将那泪水掩在了抬起的袖子之中。“公子。”黄公公低声的呼唤着臣逸,在外人面前,黄公公总是称呼臣逸为公子。“该洗刷了。”黄公公轻声的言语,打乱了臣逸的失神。“黄公公,先让他们下去。”臣逸低声的言道,话语里满是失落和哀伤,在看清了臣逸的神色之后,黄公公赶忙的让伺候臣逸洗涮的宫女退去,才开始走近臣逸,满脸担心的问讯臣逸的情况。“还用问么?”臣逸低声的言语一声,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景明,那个他一直当哥哥的男子,一直不舍得下手的男子,却觊觎了他的身体,摧毁了他心底坚守的圣洁。黄公公看着臣逸痛苦的闭上眼睛,看着他的眼角溢出连绵的泪水,却不知道怎么哄劝,也不知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皇上,昨晚上……”黄公公看着宫内的情景和臣逸的面色,心底终于生出了连绵的担忧,他不知道昨夜楚莫言告诉他的平和的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昨晚上你为什么没有跟上来?”臣逸终于低声的言语起来,在黄公公说完话之后。“皇上,昨晚上您刚刚走近凤莲宫,楚莫言就挡住了老奴的路,说景明有话和您谈,老奴知道可能是昨天的事走了风声,但是楚莫言扯着老奴的衣服不让老奴进屋,并软磨硬泡的把老奴拉去喝酒,把先帝和您的不易说了好几遍,最后还拍着胸脯说不会对您不利,昨晚会是个平和的夜晚。”黄公公一气之下说了好多,他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无奈和惶恐,心底的内疚更是连绵不断的浮起,昨夜,他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在今天一大早,他酒醒之后,第一反应是来凤莲宫看看臣逸是否真的没有任何事情,当时他看到的臣逸,睡得安详的像个孩子,只是被子莫名的蜷在一起,仿佛被人**过一般。“楚莫言?”臣逸不敢相信的看向黄公公,心底早已是荒凉一片。楚莫言,是德贵妃的亲弟弟,也是自己的舅舅,难道……,臣逸不敢想这一切,他实在是不敢揣测,自己身边这些所谓的股肱之臣此时心底是否还记得先帝临终时谆谆的嘱托,这几年,选择背叛自己的臣子越来越多,当然,也包括景明。“是他叫老奴我去的,您是知道他的脾气的,我怕不跟着他去,他真敢在凤莲宫的门口闹起来,所以,老奴也是没办法。”黄公公虽然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心底还是因为臣逸的眼泪变得无措起来。“我没怪你。”臣逸声音轻的仿若这空气中微凉的风,但是就那么简单的一句,我没怪你,让黄公公心底的感激如同洪水般泛滥开来。黄公公满脸感激的看向臣逸,臣逸正一脸冷色的站在那里,身后有太阳的光,将他整个人变得模糊,黄公公刻意的要避开臣逸的哀伤,他慢慢地走向臣逸的床榻,却发现在臣逸刚才睡过的地方,想为臣逸叠起那白色的锦被,却在抓住锦被的时候,看到了床榻上那不堪的斑痕。真丝的锦被,就在心底不设防的时候滑落到地上,所有的一切,在那一刻,变得澄明,又污浊不堪。黄公公麻木的转头,看向臣逸,臣逸正好看着他,神色中有着万千的内容,只是言语无法表达出其中之一。“把他们都烧了吧。”臣逸在看到地上的锦被之后,轻声的言语,言语的时候,脸转向了窗外的万里荷花,荷花依旧开的繁盛,而天气,已经将要到初秋了。黄公公抱着臣逸的被褥走出去,不久之后,又走进来,看到臣逸依旧呆呆的站在床畔,还是刚才起床时候穿的那身白色的袍子,没有系上腰带,就那样松松垮垮的套在臣逸的身上,衣袂随着窗外不时吹来的风飘起,飘落。臣逸呆呆的看着满池的荷花,整个人都被这荷花的胜景淹没,整张脸上,没有丁点的血色,没有一丝神情,就那样愣怔的看着远方,好像这样的凝视能让他摆脱心底关于昨夜的印痕。心,就在没有任何想法的时候弥漫开来,关于以前,关于以后,瞬间席卷了臣逸的心,黄公公看着臣逸,看着他风云未动的脸,心底生出莫名的恐慌,臣逸这个样子,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不知道这个素来爱极了清洁的帝王,会如何面对别人强加给他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