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官自进宫以来,很少有人拿她当个皇后娘娘,太后的无视,皇上的无视,皇上的挑逗,她享有了皇后娘娘的名字,却没有一点皇后娘娘的福分。冯生分开围着自己的两个太监,却不想被一个小太监踩了一下脚,冯生本能的抬脚,然后像自己的脚望去,自己脚下踩的是一张纸,纸上有只飞翔的凤凰,红色的,美的炫目,但是又好像是别的图文,却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就在冯生将那张纸收起来,准备揣到自己袖中的时候,一个更为魁梧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伸手就将那张纸抢到了手中,只是用他那深邃的凤眸一瞥,就果断的将那张纸塞入袖中,冯生慌忙抬头,看到淳王爷一脸怒色的看向自己,鼻子里还呼出不匀的气息。“淳王爷。“冯生慌忙的跪在地上,而他身后的宫女太监也都在瞬间跪了一地,话语中还不住的请求,请淳王爷救命。“怎么回事?皇后呢?“淳益并不知道锦官已经没了人影,他一进栖凤宫就发现一群人围着冯生,却不见锦官的身影,今日,他是特意来这里告诉锦官,绿泥已经好了很多。“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丢了。”冯生低声的言道,他这段日子在栖凤宫中,对淳王爷对锦官的感情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他言语之中还做了思量,只是知道这个事实是瞒不过去的,所以,就讲事实说出。“你们是怎么伺候娘娘的?”淳益在听说锦官丢了以后,心底莫名的开始慌张,但是他还是按捺住心底连绵不断的担忧,低声的问道。“王爷救命啊,王爷救命。”刚被臣逸手下的兵士寻找来的宫女太监刚刚进屋,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在见到淳王爷的时候,他们心底还是有了阵阵的喜意,谁都知道,淳王爷在整个宫中最看不惯的就是臣逸公子,所以在宫中大小的宴会上,基本上是有淳王爷没有公子臣逸,有公子臣逸就没有淳王爷的,而且,因为这个,太后也很是不喜欢公子臣逸。“为什么把他们带来?”淳益看着身后的卫士,满脸的问询,他虽然很是担忧锦官,但是也不得不摆出一副先办公事的样子来。“他们照顾皇后娘娘不利,在皇后娘娘最需要的时候选择明哲保身。”回答淳益话的卫士,还有点咬文嚼字,但是淳益明白过要杀他们的意思之后,却并没多言语,只是喊着冯生,走出了栖凤宫的大门。{ }“告诉本王,出了什么事?皇后为什么会丢了?”淳益脸上的担忧丝毫不亚于刚才臣逸的急切,只是淳益的担忧是完全的探路在了一个外人的面前,只因为他是真正的担心锦官。“昨天夜里皇上来过,然后皇后娘娘的宫里就有了打斗,还有人听到皇后娘娘哭,可是那听到这些的宫女不敢去劝阻皇上和皇后,所以只能回去,早上我们去伺候娘娘起床的时候,就不见了娘娘。”冯生老实的说完之后,就抬头看向淳益,淳益脸上依然严肃,但是手却紧紧地攥住,好像他的手心里有他深恨的东西。“你下去吧。”淳益低声的言道,然后就离开了栖凤宫,丝毫没有在意从栖凤宫传来的啼哭涟涟,而冯生看着淳益离去的背影,手心的不断涌出的冷汗终于不再流淌,他急步走回栖凤宫,安排烧宫事宜,这些有些宫女太监哭泣着像淳王爷求情,淳王爷没有言语,就等于默许了臣逸的决定,这是他们两人有史以来第一次的默契,却要以这么多人年轻的生命来做结。冯生无奈的摇摇头,安排臣逸留下的卫士与自己一起行动起来,几个时辰之后,整个栖凤宫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那火,有冲天的气势,有赤红的火焰,与天边的晚霞连在一起,红通通的,映红了宫内每个人的脸,只有臣逸的脸,没有被漫天的红沾染,他背对着栖凤宫的方向,正面对着的还是那一池莲花,莲花中晚开的,正在池中盛情绽放,荷叶田田,映出对面漫天的火光,臣逸却恍若未闻,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手中仍然紧紧地攥着从栖凤宫中拿来的那个染着片片血红的粉色床单,臣逸把床单放到心口的位置,仿佛就是为了能让这床单上的血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锦官啊,锦官,你可知道,此刻,今天,臣逸的心只为你一个人而跳,这一天的辰光,他抛却了不断涌进来的奏折,抛却了自己的筹谋,只是呆呆的坐在窗旁,看着这满池荷花,他才恍然发觉,原来自己以为的和锦官在一起的一切,都只能是记忆里的点点滴滴,锦官留给他的唯一可以凭吊的东西,就是这带血的床单,但是这床单,每当他想起,他的心都会疼得没了知觉。“皇上,栖凤宫那边着火了。”黄公公站在臣逸的身后,那旺盛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他的脸上有写不尽的担忧,这次火烧栖凤宫,会让臣逸背上滥杀无辜的罪名,可是他理解臣逸心中的苦,他没有劝说一句,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心底,也同样认为栖凤宫那群尸位素裹的宫女太监罪有应得。臣逸没有言语,恍若未闻一般依旧直视着满池的荷花,好像那些荷花才是自己的生命,才是自己的精神。“皇上,沧州那边的急奏来了。”黄公公手中拿着的奏折已经变得没有了原先的齐整,好像翻看了无数遍一样。沧州洪涝,连续十多天了,朝廷的救济始终没能到位,沧州的府尹再次上奏,请求皇上将沧州府南的临沧州的国库打开,救济灾民,可是他们的皇上,此时却为了一个女人,丧失了神魂。臣逸依旧站在窗旁,田田荷叶下的湖水能映得出栖凤宫斑驳的红影,刚才还不时传来的尖利的哭泣之声此时已经没了声响,本来以为一切归于平静之后,自己的心会平静下来,可是当一切真的都归于平静之后,自己却空虚的要命,自己的心,仿若没有了一般,没有疼没有欢愉,更没有任何一丝属于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