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逸满是失落的走到凤莲宫的时候,冯生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臣逸连忙走上前来,紧张的说:“淳王爷不舍得丢了那块骨头。”臣逸的脸上浮起淡淡的不可置信的神色,轻声的问道:“你没告诉他朕明日要与锦官成亲?”“说了,可是淳王爷根本就不信,现在淳王府正在举行隆重的祭奠,许多朝廷重臣都去了,说是祭奠枉死的王妃,可是您知道的,淳王爷根本就没有王妃,连侧妃都没有,我旁敲侧击的问了几个府里的人,他们说棺椁中放的就是那根皇后娘娘的尸骨。臣逸刚才站在桌旁手中把玩的杯子,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留下一地碎瓷和潮湿的水渍,黄公公赶忙收拾臣逸脚下的一滩,神色惶恐迷乱。“他也认为锦官是死了么?他怎么会知道?”臣逸的心被一柄锋利的刀在无情的切割者,身体和灵魂,他原先还抱有希望,希望锦官还活着,现在,当他得知淳益也对锦官的生不抱希望的时候,他长久压抑在心头的哀伤再次铺天盖地的袭来,他的锦官,也许真的离自己而去了。冯生不敢说当日皇后留下的那张龙飞凤舞的红色图画,只是看向臣逸,看向他被哀伤击垮的神色。“锦官怎么会成了他的王妃?皇室的宗碟上没有锦官的名字,那只能是他的一厢情愿,锦官还是属于自己的,最起码,他还能用皇帝的权威,让锦官的名字永远的出现在自己的名字旁边,而不是出现在淳益等人的身后。“黄公公,马上下旨,全国张贴,就说朕要迎娶锦官。”臣逸简单的想将锦官据为己有的想法因为他的特殊的身份,成了一场国家行动,所有的官员在不长的时间里都开始为这个喜讯忙碌,不长的时间,举国上下就会知道,那个叫慕容锦官的女子就是他们的皇后娘娘。第二日成亲的大殿,虽然仓促,但是极为隆重,只是这次大殿上,没有太后娘娘,按照惯例,太后娘娘要对新媳进行的教诲也没有了,群臣也都不敢说什么,臣逸自昨日登基以来,就没提过太后娘娘,谁都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用这种无视来渐渐的消弭太后对于朝堂的作用。拜堂时候的新娘虽然蒙着红色的头纱,但是谁都看的出她的不情愿,甚至在她的手上,有斑斑的淤青,让人生出无限的想像,那个坚持要大婚的臣逸,即使是在大婚的时候,脸上都没有露出丁点的笑意,在送皇后娘娘回凤莲宫的时候,臣逸却高声的对黄公公言道:“带她去宸妃宫就行了。 ”话语简单,但是却让那个蒙着头纱的人儿身体不住的抖动起来。“臣逸,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宸妃虽然知道自己今日只是个替身,但是当臣逸高声的告诉群臣自己连进凤莲宫的资格都没有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委屈的发出声来。“你比我清楚我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你还想活着,就老老实实的去做,不然我实在不能保证你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臣逸清冷的声音穿过大殿,仿若这个秋季早晨特有的寒凉。“黄公公,找人带她下去。“臣逸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厌恶,群臣都纳罕不已,这个能让臣逸忍不住在登位当天就宣布要娶的女子,臣逸心底却并不怜惜。“都散了吧。”皇后娘娘被人带回寝宫之后,臣逸轻声的言道,让群臣更加不解,按照常规,皇上应该大宴群臣,不过不长时间他们就恢复了平静,面对这样一个莫测的帝王,他们能做的也就是乖乖的听话。可是他们乖乖听话各自回家不久,就有卫士快马加鞭的送信来,说皇后娘娘薨了,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心头的不解更重,可是不解归不解,他们还是赶忙的换上举哀的服色,急匆匆的赶往宫中,虽然锦官早上才成为他们的皇后,但是那已经是自己的主子,他们必须按照国家礼制,对锦官尽哀。当他们再次赶到皇宫的时候,臣逸已经不再穿龙袍,只是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那白色白的如满树的梨花,可是在转身的时候,神色哀婉若漫天的飞雪,今天早上还满是君王之气的帝王,现在成了一个委屈的孩子,让人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痛意。“皇上节哀。”陆续有群臣跪在地上,因为臣逸的脸色过于悲戚,见到臣逸这个模样的群臣,甚至都开始怀疑早晨大婚时皇上对皇后的冷淡。“朕怎能节哀,皇后的尸骨被人送到淳王爷的府上了。”臣逸轻声的言语,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惊讶万分,这几日淳王爷的王妃薨逝,他一直在府中闭门不出,却在皇后死后窃取了皇后的尸骨?“朕与皇后伉俪情深,却不想天不假年,让朕的爱后过早了离朕而去,可是淳王爷却让张大人窃取了皇后的尸骨,让朕想在百年之后和锦官共寝的理想都实现不了,这样的帝王,朕不做也罢。”臣逸凄婉的神色依旧有让人动容的力量,群臣中,尤其是力保臣逸的臣子早就开始不满的言语,全是对着淳益,那个太后娘娘嫡亲的儿子,那个差点夺走臣逸皇位的权势滔天的淳王爷。“咱们都是皇上的臣子,皇后尸骨被人弄走,对我们来说都是很大的耻辱,皇上,请您下令,我马上带骁骑营的人出马,把皇后娘娘的尸骨给您要回来。”楚莫言不待群臣细语完,就高声的嚷嚷起来,楚莫言话语刚罢,群臣就纷纷跟着附和,整个朝堂,因为有几个忠心之人的煽风点火,不长的时间抢回皇后尸骨的声浪就盖过了原先那窃窃的私语。“朕本不想劳各位大驾,只是你们也知道,淳益称病不朝已经五十多天,朕请你们出面,到淳王府门口,请求淳王爷送回锦官的尸骨,让皇后娘娘能够完尸安葬。”臣逸轻声的言语完,就躬身对着群臣行了个礼。群臣纷纷的跪在地上,不住的说着惶恐,当然,惶恐之后,他们义无反顾的走出朝堂,向着淳益的王府进发。君对臣施礼,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和信任,这光环,让他们走的时候器宇轩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