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死了呗,反正我就不会吃你的尸体。”小女孩说道,“不过被我师父师姐她们看到的话,说不定会吃了你也说不定呢,你身体里面的能量点还是蛮多的呢,说实话,我都想吃了。”“……!”萧尧听了又是害怕又是无语又是气愤,想不到他堂堂大男人没有死在坠崖事故中,却是折损在了一个十五六岁乳臭未干的小女孩手上,他这要是能活着回去的话,被人听到这件事,非得被人家笑死不可。“倩儿,师父到处在找你,你怎么又偷偷溜到这里来了?”突然远处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萧尧转眼看过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面的山体中竟然走出来了一个女孩子,十六七岁的模样,萧尧看了不由一怔,心里苦笑,她们到底是人还是鬼啊?竟然会穿墙术?那女孩子显然也看到了萧尧,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萧尧,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生物一样,“你是谁?”被呼作倩儿的女孩子从巨兽的身上跳下走到来人身边,指着萧尧笑嘻嘻地说道:“麟儿师姐,别紧张啦,他是从山谷上面掉下来的,正好碰上了本小姐。”“所以你顺手吞噬了人家的主神,对吧?”麟儿无语地说道,又看了一眼那横尸在水面上的袋鼠兽,“这袋鼠兽的主神也被你一并吞噬了?”“这个自然,谁让他们倒霉,碰上本小姐,我若不吞噬他们的主神,岂不浪费?”倩儿翘着嘴角说道。“哎。”麟儿摇摇头,苦笑道,“你这小丫头,若是被师父知道你这般胡乱吞噬主神,定然又要遭殃,这主神且是说吞噬就能吞噬的?”“我知道我知道啦,主神分五,金木水火土嘛,要是误吞了不同属性的主神,说不定会走火入魔,谁不知道啊。”倩儿一脸不耐烦地说道。麟儿气笑不得,“既然知道,你还胡乱吞人主神?”“我是弄清楚了这家伙的主神属于哪个属性之后才吞噬的啊。”倩儿说道。麟儿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练成了冥神手?”“没有没有,我是从他身上看出来的。”倩儿吐吐小舌头,什么冥神手太阳神手,她才无需去学,有了主神就吞,管他三七二十一,反正她到现在都没有碰到一个让自己走火入魔的主神。麟儿听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你这小妮子,可真是顽皮的紧,这要是被师父知道你偷食主神,非得被她狠狠教训一顿不可,你且将主神还予人家,这事一笔勾销。”她哪能不知道自己这位师妹的脾气,十七八岁的人,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顽皮,顽固的很。“吞进去的主神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哪能说还就还呢,再说了,我还没有练成传神掌呢,你叫我还给他,除非让他练成吞噬大/法才行。”倩儿眨巴着眼睛说道。“传神掌是咱们门派的基本功夫,怎么你到现在还没有练成啊?”麟儿没好气地道,“小丫头,你在骗我对不对?”“麟儿师姐,我哪敢骗您呀?我是真没有练成,谁让我入门晚呢,你们从小就跟师父一起,我十来岁才被师父收养了来,武修底子自然比你们差了许多,这是正常的嘛。”倩儿小嘴嘀嘀咕咕地说道,“麟儿师姐,你不是说师父来找我了么?那么咱们就回去吧?免得被她老人家发现了我,狠狠折磨我一顿,那我可受不了呢。”“咱们离开了,他怎么办?“麟儿指着萧尧说道。“那能怎么办啊?总不能要咱们带着他一起回去吧?”倩儿斜着眼睛盯着麟儿,“麟儿师姐,师父从小就告诫我们千万不能破戒,咱们门派有五戒,戒贪戒痴戒色戒偷戒盗,你不会想破了色戒吧?”麟儿小脸一热,啐了一口她,道:“小妮子,休得胡说,说破了戒的那个人应该是你才对,你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吞噬了别人的元神,岂非偷盗?”“我那是抢啦,可不算在五戒之内。”倩儿据理狡辩道。“狡辩。”麟儿扑哧一笑,她转而又在萧尧的脸上看了一眼,忽然听的到对面的石壁内传来了师父的叫喊声,忙一把拉住倩儿钻入到石壁中,两人匆匆跑了走,这男子既然是外面世界的人,得不到师父的允许自然不能进入她们的世界,而他是从上面摔下来的,丢入到这里来,只怕早晚会饿死,倩儿师妹碰巧到这里玩耍,看到他和那袋鼠兽,自然顽劣心起,就吞噬了他们的主神。“倩儿,下次再出这事,我可决计不会再管你了,任由你被师父打死算了。”总算逃到了安全的地方,麟儿一把松开了小师妹,不悦地说道。倩儿嘻嘻一笑,道:“麟儿师姐,不会再有下次了啦,我会记住教训的。”-见那两个女人说走就走,萧尧欲哭无泪,他忙不迭就纵身追上去,见她们两个就是面前这个石壁进去的,不敢马虎大意,用手去推了推,面前的石壁竟然纹丝不动,难道说需要自然而然地那样走才能进去?于是他用站正身姿,然后像平常走路那样朝那石壁走去,没想到碰了几次鼻子就是钻不进去!就在这时候,山谷另外一边的石壁中竟然传来了呼唤声,据那个麟儿所说的,这喊人的人应该是她们两个小姑娘的师父才对。脑海里面联想到刚刚那个倩儿所说的,我不吃你的肉,指不定我师父师姐会吃你的肉呢,他不禁的头皮一炸,忙不迭冲到水滩里面,将身子贴伏在水面上,不敢将自己暴露的太过明显,他将身子的一大半都藏在了水中,仅仅只留了一个脑袋半浮在水面上,像浮在水面上捕猎的鳄鱼一般。月光下,对面山谷的石壁内果然走出了一个女人,她身穿着一袭白衫,长发飘飘,看不清容貌,在萧尧脑海里却是将她当成了老巫婆,养了这么一帮极品的徒弟,不是老巫婆还能是谁?有那么一瞬间,萧尧的脑海里面到底都是灭绝师太的影子,这女人身穿着一袭白色长衫虽是好看极了,天知道她长着什么凶神恶煞的模样呢。自己今天真是触了大霉头,没摔死,却要死在几个妖女手上。白衫女人走出石壁,轻轻踩踏在水面上,足下竟然只是点着水,并没有踩入水面下,从萧尧这个方向可以看的清清楚楚,想不到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种足下点水的功夫!相比而言,那个倩儿和麟儿的轻功显然就逊色了许多。萧尧藏的还算迅速,正巧又被袋鼠兽尸体上面的火光吸引了过去,因此白衫女人并未看到他,她走到袋鼠兽的尸体身上,喃喃笑道:“这小妮子逃的还真快,又偷偷吞噬了这袋鼠兽的主神。”说话的时候,她仰起脑袋来朝上看了过去,喃喃说道:“这袋鼠兽是从上面摔下来的?袋鼠兽只有下面世界才存在,上面的世界又怎么可能会有呢?难道说……有人拿它们练功?”萧尧在一边听了直奇怪,原来这怪模怪样的怪兽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生物啊,只是不知道另外一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听她自言自语的内容,他们似乎应该生活在地底下才对。难道说,在这海面下面还存在着一个地底世界?有科学家曾说过,世界上其实存在过好几次的人类文明,其中就有一些文明沉入了海底,他们并未灭亡,而是在海底之中过着另外一种生活,也就是所说的地底世界。萧尧正好奇不已,又听到那白衫女人自言自语道:“管他那么多作什么,外面世界变成什么样子自然有四大门派去管,我管他作甚。”白衫女人喃喃自语间,突然从巨兽的尸体身上跳了下来,萧尧随即追随着她的身影,想要看看她到底是怎么进入那石壁之中的。却不料,白衫女人并未立即钻进石壁之中,反而在空中褪掉全身的衣服,随即一头钻入了水中,而她的衣服竟然四平八稳地落在了萧尧身边不远处的地方,那里长着一排的水生植物,衣服落在上面很是轻盈。萧尧想也未想,瞧准了那衣服,忽然从水中跃起,一把抢过衣服,刚刚入水的白衫女人听到那边的动静,吓的一跳,转眼看过去,竟然看到发出声音的是一个男人,而他的手中不是自己的衣服还能是什么?她连忙把身子往水中一钻,朝着萧尧怒道:“大胆狂徒,你是哪方小子!胆敢私闯我这里!”萧尧一跃跳到袋鼠兽的身上,直视着白衫女人冷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徒弟吞噬了我的主神,这笔账咱们非得算一算不可。”白衫女人微微一怔,“你是谁我徒儿吞噬了你的主神?”“不错,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叫做倩儿,就是她吞噬了我的主神。”萧尧说道。白衫女人冷笑,“是又如何?你可知这里是哪里?私闯我教圣地,唯有一死!”萧尧哈哈大笑,他一屁股坐在火苗旁边,直视着水中的女人说道:“我的主神都没了,还害怕死不成?有种你就跳上来杀了我得了,别偷偷背着对着我连看我一眼都不敢,你个老妖婆,不管束好自己的徒弟,让她们随意出来害人,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白衫女人怒不可遏,“大胆小儿,你可知得罪了我有甚好处!还不快快就我衣服放好,休要怪我手下不留情,将你拍成肉酱!”“有种就上来,不怕被我看到你的白白嫩嫩的大屁股,那就上来吧,我把衣服还给你,你顺便一掌拍死我算了。”萧尧故意挑衅道。“无耻小儿!你找死!”白衫女人气得面目狰狞,偏偏不敢转过身去,只能将身子隐藏在水中,生怕被萧尧看到什么。萧尧却是腹诽地在心里笑着,要不是那叫做麟儿的小姑娘说她们门派有五戒的说法,萧尧可不敢轻易冒这个险,既然有着五戒的门派教戒,便说明她们轻易不会与男人交往,被男人看光身子更是不可能允许发生,而白衫女人作为这个五戒的制定者或者说实施者,当然要起到示范带头的作用。“让我把衣服还给你倒也简单,只要你用什么传神掌把我的主神还给我,再派人把我送到山谷上面去,我就把你的衣服还给你,怎么样?”萧尧随即趁热打铁道,现在他可没有心思和时间来沾这女人的便宜,虽然对她们的世界特别好奇,但好奇归好奇,这帮人一看就不是什么一般的正常人,自己别把小命给好奇地丢在这。白衫女人虽未转身,却不难看出萧尧的急躁,这人倒也不是来贪沾她便宜的,他从上面的世界摔下来,一心想要回去,可惜了他碰上的是自己,她可从不愿意无偿帮助别人,若是他的主神未被倩儿吞噬了,她或许还会看在他可怜的份子上吞了他的主神之后再送他上去,而现在,他却无疑是痴人说梦,偷拿自己衣服还想让自己送他上去?有那般便宜的事么?不扒了他的皮,难消自己心头之恨!转念又一想,自己何不给他来个将计就计?只要他将衣服还给了我,我从水里上来,便上前去一掌击死他,也算解了自己的恨意,天底下可还没有一个狗男人敢这般威胁自己。她正要假意答应,心里转念又是一想,自己这样答应他势必会引得他怀疑,倒不如先试探试探道,于是咬牙切齿道:“无耻小儿,你可想的美,我再数到三,你再不将我衣服归还,休得怪我心狠手辣将你撕成碎片!”萧尧浑身一颤,心里苦叫,这老巫婆不会宁愿被自己看光了也不愿意送自己离开这里吧?说起来她也属无辜,错的人是那个叫做倩儿的小姑娘,自己摔下来半死不活,她不出手相救也就罢了,反而落井下石,竟然把自己的主神给吞噬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心肠这么恶毒的女孩子呢?萧尧脑子里面乱成一片,忽然听到白衫女人喊到了二字,猛地回神,慌张道:“你若不怕被我看光了,那就上来拍死我吧。”白衫女人二字出口,三字却是没喊出来,祖师有训,若是被男子看光了身子,要么自裁谢罪,要么逐出门派嫁于那男子,她年近四十,一生从未动过情,岂能让自己这一生的清誉都断送在这个无耻小儿的手中?见他丝毫不退却,当下计上心头,“好好,算你厉害,我都答应你,你还我衣服,我就送你上去,另外将你的主神还予你。”“你不会骗我吧?”萧尧不放心地道。“我骗你作甚?我教奉行五戒之教戒,清心寡欲,断与男子交往,你若看光我的身子,我须得自裁或是嫁于你才行,你若不娶我,我便先杀了你再自尽,你若不想死在我掌下,须得信我,将衣服还于我,一切好说。”白衫女人说道,她这一番话倒没有欺骗萧尧的意思,纵使恼火无比,此时此刻她还是不愿从水中上来,被萧尧看光了身子。“我把衣服还给你,你若是反悔怎么说?”萧尧可不是什么傻子,这女人既然都这么说了,自然对自己恨之入骨,自己要是把衣服还给她,那还能有命么?白衫女人心里哼哼有语,这小畜生倒也聪明,当下道:“我怎会反悔,我方才所言都是实话,你若不相信,那我只好让你看光身子,然后亲手杀了你再自尽。”“要我相信你也可以,你对天发誓,你如果骗我,那就……被一千个一万个男人非礼,一世不得安生。”萧尧说道,他这也是迫于无奈,他当然可以选择不相信她,但这样僵持下去只怕对自己没什么好处,惹得这老妖婆发火,恼羞成怒,非得出手杀了自己不可。自己现在无路可走,只能选择相信她一次了。白衫女人这一听当下乐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对天发誓,“这下你满意了吧?”心下却说:“你这小子,竟会相信对天发誓这一说,当真傻愣的很,我若不亲手杀了你,枉费老天爷生下你这没大脑的小子。”“行,我把衣服放在这里,你要是反悔,那就会遭天遣,其他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萧尧无话多说,只能暂时赌一赌了。“你转过身去。”白衫女人说道,转过脸来朝着萧尧的方向看去一眼,见他已经转了身,当下一跃从水中而出,飞身迎上,不过却未停在放衣服的地方,而是直追到萧尧的身后,手呈爪势,打算掐住他的脑袋拧断他的脖子以解心头之恨。这一招叫做“鹰追狡兔”,是清风教入门武修秘籍《清风十三势》当中的第五势,力道极狠,讲究巧劲,专击人的弱点,寻常弟子施展这一招只能捉些蝴蝶和小虫,只有武修力达到一定的高度,又打通了主神,这才能施展出惊人的效果,若不然这一招也只能挠挠人而已。白衫女人用这招,却是抱了实打实的信心,杀这狂徒岂须其他功夫?用这一招足以将之击杀!白衫女人自信这一招足以将之击杀,却不料正是因为她这一招太过于迅猛,鹰爪未至,已带来了阵阵风声,这山谷中本无风,脑后忽地传来风声,代表了什么?萧尧头皮一炸,心里大骂,这老妖婆果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奶奶的出尔反尔,遇到这茬,傻子才呆在原地坐以待毙,萧尧连忙一转身,伸出双手抵挡在前面!白衫女人哪料到面前的男人竟然会忽然转身,见他转身后就伸出双手,自己的身子岂不被他给触碰到了?心下大骇,当下收住脚步,可这时她已裸呈他人面前,再无遮掩,而面前的男人竟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清晰可见他不住地吞咽着涎水。白衫女人勃然大怒,足尖点地,向着萧尧冲扑而去,萧尧见了头皮一炸,转身就跑,白衫女人哪肯放他走,心中已乱如麻,她守贞三十余载,却未料竟会失在一个小子手上,白衫女人又恨又毁,她刚刚本该先穿好衣服再去追击他,却不料心太急反而坏了事。她这下贞操失守,已无活下去的必要,自然追着萧尧不放。萧尧一边跑一边大叫,“是你先不守诺言,现在被我看光了主要也是你的错,你追我干吗?”“无耻小儿,我今日须得杀了你才行!”白衫女人又羞又怒,追着萧尧不放,萧尧的脚力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对手,几圈后就被她给逮住了。白衫女人个子不高,手上的力气却大的惊人,当然这也是武修力达到了一定境界的关系,萧尧被她一推一压,整个人仰面摔在了水中。白衫女人随即跟上用脚踩在萧尧的肚皮上,凶悍道:“无耻小子,我非踩死你不可!”萧尧被她踩的五脏六腑差点从上下两个嘴里冒出来,这女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肤色白皙嫩滑,水灵灵的动人,只是表情太冷了一点,虽不算美若天仙,但绝对美的出尘,即便仙子又如何?恐怕也差不多是这模样了吧?见她起了杀心,萧尧心中苦笑不已,当下喊道:“小妹子,你露点了。”白衫女人一怔,脚下一松,忽然听得到石壁那边传来了呼喊声,“徐梦儿师姐,你在谷外么?”她大吃一惊,一手提着萧尧,一手操起自己的衣服朝着相反石壁的方向钻了进去。进了石壁当中后,她连忙飞身到一处高长无比茂密繁盛的草丛中,将萧尧往地上一摔,萧尧连忙爬起来,却被她一脚踢在脸上,顿时就昏死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萧尧浑身打了个冷颤,醒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告诉他自己还没死,他睁开眼睛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发现他现在竟然身处在一处乱葬岗中,遍地都是孤坟寒鸦!茂密的钉子树和各种野花野草遍布整个乱葬岗,随处都可看到一些没有坟茔安葬的尸骨。萧尧心中震惊无比,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里竟然还会有另外一个世界!在一座坟头上,那个白衫女人正呆呆地坐在那里,望着面前的一座小坟发呆。萧尧揉了揉脸,疼的他龇牙咧嘴,这女人刚刚那一脚可真是不含糊啊。萧尧捂着脸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想起这女人口中所说的什么五戒,哪里还敢留下来,这个时候不逃更待何时?“你往哪去?”白衫女人虽然没有转身,但却清楚地察觉到了萧尧的举动,当即一枚石头从她的手中弹射过来打在萧尧的腿上!萧尧腿脚一软,差一点摔在地上。“那个……刚刚真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要看你,这样吧,我给你赔个不是,你大人大量,把我送到山谷上去吧?怎么样?”“已经晚了。”白衫女人微微叹了叹,她一跃从坟茔上下来,走到萧尧跟前,手中竟然多了一把长剑,她一指萧尧,道,“我先杀了你再自尽,你不必再做反抗,乖乖地受死吧!”长剑指出,却未立即要了萧尧的性命。萧尧苦笑不迭,他也真是倒霉,遇到这桩让人无语的事。从黑衣人出现,再到这座神秘的小岛,袋鼠兽的出现,又在这山谷中遇到她们这些只有古时候才该存在的人,这一路上当真是惊奇连连却也风险不断,好像置身进了一次时空旅行,让人宛若置身于梦境之中,真假难辨。萧尧脑袋里面飞速地转行着,心说这女人要是真想杀了我,刚刚为什么不立即杀了我,而是把我带到了这里非得等我醒了以后再杀我?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她应该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才对,要不然直接一剑杀了我,那不什么事都没有了?“小妹子,你现在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呢?我死则死了,反正我从那山谷上面摔下来就当自己死了,我现在是无牵无挂,死了也好。而你呢,真的可以无牵无挂吗?”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萧尧也只能碰碰运气再说了。“谁是你小妹子,你休得胡说!”白衫女人满脸青紫,听的萧尧竟呼自己是小妹子,心下却是一颤,难道说自己容颜未老?在外人看来竟还似年轻女子?瞧他的模样也就方刚二十出头,他称呼自己为妹妹,岂不代表自己年入二十都不到?她转念又一想,自己已年近四十,容颜再不显老,那也不可能被人当成是二十都不到的姑娘,这臭小子竟然在变着相的羞辱自己年华老去,当下怒气更旺,长剑挥起,朝着萧尧的脖子斩去。萧尧忙不迭一矮身,白衫女人的长剑几乎贴着他的头皮而过,一下斩在旁边的石碑上,半米多厚的石碑愣是被她这一剑给斩了个稀巴烂!这下死定了,萧尧心中苦叫一声,转身要逃,腿脚却已经发软无力,这时候是再也没力气跑了。萧尧紧闭双眼,心里微叹,死就死吧,本来摔下这山谷就没想着再活着出去。不过等了良久,都未等到对方斩来的长剑,他奇怪地睁开眼睛,却看到白衫女人提着长剑兀自站在那儿,脸上竟然出奇地挂着眼泪!“你怎么了?”刚刚还凶狠的跟一只母老虎似地,现在却又哭成这副模样,萧尧心里忍不住好奇,这女人的性子还真不是自己就能猜透的啊。白衫女人悄然抹掉泪水,怒目瞪眼道:“不要你管,你这害人精,我非得将你碎尸万断不可!”长剑一挥,再次指着萧尧,却迟迟没有动手。见她已生杀心却迟迟不动手,萧尧也怒由心生,仰起脸来怒不可遏道:“你要杀就杀,拿我寻开心呢?”“你算什么东西,配的上我寻开心!”白衫女人啐道,她厌恶地瞪过去一眼,长剑直指着萧尧的眉心,“我先杀了你,再自尽。”“要杀现在就杀,别再在这磨磨叽叽,你说的不嫌烦,我听了都烦。”萧尧不耐烦地道,知道这女人不会听自己的劝说,多说无益,倒不如死了算了,免得自己男人的颜面尽失,传出去后贻笑大方。白衫女人怒气难当,当下一剑劈出,却是斜着砍在了一旁的坟头上,当下坟被击砍的四分五裂,尘土飞扬,里面埋藏着的棺材也被砍劈的支离破碎,一股恶臭的味道传来,萧尧心下丝丝发冷,但还是盯着白衫女人骂道:“你他妈的吓唬谁,有种现在杀了我就是,你看我动不动半步!你教管弟子不严,夺了我主神,现在由你这个师父杀我性命,倒也真是一对极品师徒,杀吧杀吧,你砍坟墓干什么?不会被我看光了身体连眼睛都花了吧?”“无耻!”白衫女人收回长剑,擦干眼角还未完全干涸的泪水,道,咬牙切齿道,“你岂等我将你剁成肉酱!”“剁吧!”萧尧伸手扣住那长剑往自己脖子上一架,“杀了我你就可以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自然也不需要自尽,更无需再担心未完成的心愿无法完成,动手吧。”白衫女人一呆,怔怔地注视着萧尧,迟迟没有下手。“动手啊!”萧尧吼道。怔怔之间,白衫女人忽然将那长剑一扔,弯腰捂住萧尧的嘴,叹道:“你可害惨我了!”“你自己不会怕死吧?”萧尧讥诮道。白衫女人摇摇头,言辞竟稍稍放缓下来,“我怕甚么死,只是我若是死了,我父母的仇再也无人去报,我现在为了你而死,不值得。”萧尧面上一喜,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杀我了?”“我不杀你,但你需娶我为妻。”白衫女人默然说道,“我现在就回教中,将武修和主神毁去,再回来找你。”萧尧听了直冒寒意,“你其实不必为了我自己毁了自己,这件事咱们不说,谁会知道?”“天知地知,这万千的亡灵们都知道。”白衫女人冷冷说道,“我现在不杀你,等我卸了掌门一位,你若不娶我,我便斩断你的脑袋,犹如此树,说到做到!”话间,长剑挥出,砍向一旁的树,这一剑砍上去势头很猛,出奇的是树却丝毫未受损伤,似乎长剑砍劈在了坚硬无比的玄铁上面。可她砍出去的力气和速度却又能看的清清楚楚,即便砍上去不将之砍烂,怎么着也得砍陷进树干里面吧?白衫女人将剑一撤,冷冷地盯着萧尧。萧尧愣愣地也看着她,突然,那被剑劈过的树干一阵儿颤动,跟发了疯似地剧烈摇晃着,萧尧诧异无比,突见那树干晃动之中树皮开始驳落,萧尧此时又是好笑又是有些无可奈何,这女人似乎特别重视什么教派的教规,固执到底,就因为自己看了她身体,竟然好端端地要卸掉教主的位置还要自毁武修,这女人的脑袋可真是顽固到了那种让人琢磨不透的地步。“我现在便回教中,你在这里等我罢。”徐梦儿又道。徐梦儿是清风教教主,自当是奉行五戒的先锋,现这当头破了戒律,自然为法不容。徐梦儿既已下定决心,打算卸除掌门一职,自废武修,当下不再犹豫,也不管萧尧是否同意,当下一拳将之打昏。她将萧尧捆缚于墓碑之后,提着长剑飘行回教内,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几个师妹正站在门口四下张望着,徐梦儿微微一怔,几个师妹已走了过来,脸色均不太好看,穿着粉色装束的二师妹秋水月走到前面来,说道:“掌门师姐,林……玄铁又来了。”徐梦儿微微一愣,这林玄铁不愧是正一天师道的嫡传弟子,自己改变了出入谷底的阵法,却依然被这臭道士给轻易识破,怎么防他都防不住,五年内竟然闯了进来三次,“那个臭道士又来这做什么?”“我也……”秋水月面色僵硬说道,神色似是犹豫无比,好像有一些话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徐梦儿见秋水月犹犹豫豫,瞬而面色大变,“是不是花凤儿跟他一起过了来?”见大师姐已经猜测到了,秋水月点点头,“是的师姐,花师妹是和他在一起。”“闭嘴!”徐梦儿大怒,“清风教无甚花凤儿,她早就不再是我清风教的门徒,快赶她走!”对林玄铁她还能以礼相待,毕竟他是正一天师道的道士,而花凤儿却是她清风教的门徒,破了戒律跟林玄铁成了亲,却未自废武修,这件事就发生在她登临教主的第二年,是为她这一生之憾事。此时她只是赶走花凤儿,已经算是客气的了,若是师父还在世的话,势必会亲手杀了她不可!“大师姐。”正在这时,院门中传来一记轻唤声,声若蚊蝇,惹人怜爱,徐梦儿听了全身一僵,背过身去,不去看那人。“大师姐,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难道你还在记我的愁么?”那人微微叹了一声,尔后便是一通剧烈的咳嗽声,徐梦儿听了心里一怔,心说花凤儿到底怎么了?却并未转过身去看对方。“凤儿,既然她不欢迎咱们,那咱们便走吧。”林玄铁冷冷说道。“臭道士,想走便走,你当我们清风教是你们天师道的道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么?摆阵!”当下将长剑一提,转过身去,却在看到花凤儿的时候再次怔住了,“你……你有身孕了?”花凤儿抿嘴一笑,面带着柔色,她微微一躬身,说道:“大师姐,凤儿给您问好。”道完后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徐梦儿定睛看去,果然见她面色发白,嘴唇发紫,似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林玄铁身着着一身休闲服饰,搀扶着花凤儿,见她咳嗽不断,表情越发疼痛怜惜,恨不得现在有病的人是他才好。正一天师道与清风教的弟子幽居太平洋深谷不一样,他们的弟子大部分都生活在现实世界之中,一些弟子学成之后,便可出山行侠仗义,过着和普通人一样却又不平凡的生活。“你怎么了?”徐梦儿注视着花凤儿,并不上前,心中虽一直颇有芥蒂,但见她这般竟忍不住心生怜意,“生病了么?”“噗通!”林玄铁忽然双腿着地,跪伏在徐梦儿跟前,趴在地上就连磕了三个响头,“徐教主,当年之事你若是要责怪,那全都怪罪于我,请徐教主出手救救我妻儿,今日我便死在徐教主手下都行!”花凤儿用手掩唇,怎么也未料到一向自负目空一切的丈夫竟然会为了自己跪在别人面前,“玄铁,你……”话未说完,已流泪满面。“呵呵呵!”徐梦儿连笑几声,“师妹,你真有福气。”话刚道完,长剑挥出,直指着林玄铁穿刺过去,花凤儿大吃一惊,见师姐竟是生了杀心,当下起身挡在丈夫的跟前,哭道:“大师姐,你若要杀便杀我好了,当初是我背叛清风教,跟玄铁无关。”“好一对狗男女!”徐梦儿咬牙切齿,提剑照着花凤儿就刺了过去,剑声犀利,直指花凤儿的眉心,其他师妹们直放声尖叫,不忍直视。花凤儿紧闭上双眼,久久却未等到徐梦儿刺过来的长剑,那剑尖竟在她眉心之处停了下来。“师姐……”“闭嘴!我没有你这师妹!”徐梦儿呵斥道,稍罢转过身去,“说吧,你生了什么病。”花凤儿心里暗自庆幸,大师姐虽然憎恨自己当初背叛教规,但终究不忘当初师姐妹之情,故而先前才会放了自己和玄铁,这一次再次剑下留情,不取自己性命。“徐姐姐,当初你在我背上连击三掌清风掌,这伤一直未好,所以我想问师姐求清风掌解药。”花凤儿微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