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使人如坠油锅,分分秒秒都在煎熬,孟平的呻『吟』和那一声声沉闷的踢打就像沸腾的油浇在身上,火辣辣的一直疼入心里。殴打一直持续了近半个时辰,法心从头到尾一直就站在门口,不吭一声也不动一下,自责无能的泪水却一次又一次地湿润了他的眼眶。终于,宋钟四人打得累了,一个个喜形于『色』像是发泄出了憋屈已久的愤恨,然后大摇大摆走了出去,法心赶忙揭了一把泪涕跑到孟平身边,并一把将其抱起跑回房间。之间,最后一个出去的顾磊很遗憾很搞笑地对法心说:“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以前做的已经是很照顾你们了。”……孟平已经是疼昏过去,洁白的僧衣被灰尘和斑驳的鲜血染成花『色』,而他的双手一直还都抱着脑袋……法心小心地将其放到**,然后抹掉眼角的泪渍,接着捧了点儿水帮孟平清洗干净,最后将被褥轻轻盖了上去。一切收拾好后,法心走出房间看了眼天『色』,天阳当头阳光明亮,他不觉眯了下眼,然后喊了一声:“小幸!你在哪?”“叽叽,叽叽!”小幸这才从厨房中跑了出来,一晃一晃的,灰黄『色』的『毛』还沾着几点血渍,一副落寞无力的模样。但法心却没有发现这些,他有点愤怒的对着小幸喝道:“是不是你不听指挥干的?”小幸跑到他身边,小脸上写满了自责和疲惫,它叽叽叫了两声,却也是有气无力。法心还以为它在认错,看它可怜的模样便也没再训话,然后又看了眼天『色』,喃喃道:“已经晚了,我现在得立马到『药』殿去,孟平就交给你了,如果宋钟他们再来找事,就马上去『药』殿报告我!”小幸疲惫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是晃晃悠悠地走进屋内,法心看在眼里这才微微舒出一口气,接着大步朝『药』殿跑去。……果然是迟到了。惠德满脸怒气的看着法心,银白『色』的胡须一吹一吹的。“我,我睡的有点死了,没有听见……。”法心小声道。惠德哼了一声打断法心的歪解,但意外的没有数落他,只不过说话的语气却是冰冷了几分:“我现在没时间教训你,这枚丹『药』十分重要,要是被你小子耽搁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快来!还愣在干吗?”法心赶忙跑进『药』殿,却再次惊呆在了原地,此时『药』殿的摆设已经完全和从前不一样了,这是法心两个月来第一次看到这番『摸』样的『药』殿——原本杂『乱』杂『乱』的『药』鼎全都被放到了边上,和桌子椅子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正好围成一团将一尊青铜『色』丹炉围在了中间,这丹炉法心从没见过,高有四尺宽约三尺,三个大腿粗细的足支撑着庞大的身躯,躯体两边分别挂着一个巨齿外漏的凶恶兽头,圆圆的肚皮之上更是镶刻着数条奇形巨兽,张牙舞爪的好不吓人。这时惠德不耐的喊声再次传来过来:“小子看傻了?赶紧过来帮忙!”法心听罢赶紧跑了过去,中途更是差点将惠德扔过来的黑羽扇子掉在地上。惠德又说:“你就站那,对对,就站那扇,使劲给我扇,把持着火焰千万别让它弱下来。”法心还是有点回不过神,不过惠德安排的任务还算简单,法心缓缓蹲下身,脸面正好对着一个拳头大小冒火口,看着丹炉里熊熊燃烧的烈火,法心伸手抹了抹脑门上瞬间流出的汗水,然后抬起手一扇,又一扇……火势在法心卖力的行动下越发猛烈起来,将法心的脸映地红彤彤的。惠德此时则是离地半尺凌空站在一旁,双手负于背后,面『色』肃然胡须飘扬……法心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这老和尚怪潇洒的。突然,惠德伸出右手挥了一下,法心顿时觉得平地起了一阵旋风,瞬间又消失不见,紧接着他看见丹炉内的火焰旋转起来,像龙卷风一般急速旋转并逐渐变了颜『色』——火红、暗红、蓝紫『色』、青紫『色』、紫『色』……火焰的颜『色』缓慢改变着,四周的温度也随之改变着,而当火焰完全变成紫『色』的时候,被烈火熏烤了一个时辰的法心顿时感到一股『逼』人的寒气从丹炉中喷发出来,原本汗流浃背的身体不经意便打了个冷战。这时惠德落了下来,他的额头上也是有着些许汗珠,他拍了拍手走到法心身边,笑呵呵道:“小子体力不错,可以休息了。”法心听罢登时泄了一口气,然后直接坐到地上喘息起来。“我看你那么严肃,都不敢和你说话了,还以为要这样一直扇到天黑呢。”惠德大笑一声:“是不是没见过老衲这么威风的模样?一时看呆了?”法心撇撇嘴道:“是威风,威风极了!”“唉,”惠德竟是完全听不出法心的语气,还满以为法心在夸:“还是老了,完全是没了半点当年丹界夺冠的风采了。”法心在大口喘息一阵后终于是平静下来,但他对惠德说的这些完全是听不懂,更不知道丹界夺冠代表着什么意义,而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丹炉里面的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什么火焰啊?忽冷忽热的。”惠德得意一笑:“这是丹火,是炼丹师专用的,你当然不知道拉。”“那什么是丹火呢?”法心看惠德表情得意,知道此时他正是高兴的时候,可是不能错过了这个了解炼丹师的好时机。果然,兴头上的惠德说话毫不顾忌:“这丹火啊,是埋藏在天地极热极寒交融之地的灵火,是炼制高级丹『药』必备的东西,并且在如今丹界之内,拥有丹火的……。”法心很胆大地打断了惠德的自吹,他小声问了一句:“怎么才能弄到丹火呢?没有丹火难道就不能炼丹了么?”“这当然不是,”惠德了一句便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小子在套我的话啊,恩?”法心一惊,低声道:“弟子不敢,弟子怎么敢……。”“算了!”惠德一摆手打断了法心的话:“今天你小子虽然是迟到了,但表现的还算不错,而且我看小幸也挺待见你的,如果你真得是感兴趣的话,我还是可以和你说一点的。”法心脸上顿时涌现出向往的表情,但心里却很是不屑的样子——原来自己还是沾了小幸那惹祸的小东西的光了!惠德却很满意法心的表情,他是一个爱面子的人,只要是谁一朝让他高兴了,那他今后虽然不敢说奖赏不断,但可以保证的是他不会动不动就惩罚你了,这,很理所当然的便成了『药』殿弟子共同的心声。接着惠德便开始了他的涛涛大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