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不舒服么?”穆珊珊听出法心说话的声音有点古怪,便问了一句。“没,没有,”法心赶紧回答:“我没有不舒服。”“哦,那你是因为什么睡不着呢,也是不习惯么?”法心听见隔壁悉悉索索响起了穿衣的声音,顿时头冒冷汗心惊胆颤:“不,不是不习惯,是,恩——有点心事。”慌『乱』下完法心就后悔了。果然,穆珊珊一听原来是有心事才睡不着觉时顿时兴趣更大了,只听她麻利地穿好衣服下了床,然后便两步走了过来。法心朦胧中看见穆珊珊的身影坐在了自己床边,接着一阵忽闪亮起了蜡烛。穆珊珊将蜡台放在桌上,然后笑着坐到法心床边说:“原来是有心事啊,能说给我听一下么?”法心手心冒汗简直恨透了自己的嘴巴,可穆珊珊瞪着水灵灵地大眼看着他,很明显是一幅听不到他心事决不罢休的模样。“我在想,穆大叔怎么一到晚上就出去了呢,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听你们说这片山林里除了那三头赤眼妖熊外还有两头大的灰眼妖熊,这么晚了出去不是有危险么?”法心硬生生从脑中扒出一个话题,模样显得颇为难受和滑稽。趁着亮光穆珊珊也是觉得法心有些不对劲,可究竟哪里不对劲她一时也看不出来,而听到法心的疑『惑』后她禁不住笑了一声:“我爹啊,他一定又是进城去了!刚才我见你没有睡觉还以为你跟他一样不习惯呢,呵呵,你别替他担心了,不到鸡叫时分他是不会回来的。”“进城去了啊……。”法心将头微微下颔,想要以此避开穆珊珊纯洁透亮的目光,顺便赶紧的结束体内那番暴动。“恩,是啊,他是进城了啊,”穆珊珊见法心一直点着头,还以为是他不好意思了:“你……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一直低着头呢?不会是……。”“没,没什么,”法心精神很难集中,几乎是要被体内捣『乱』的元气流和穆珊珊的声音给撕开了:“就是这夜深人静的,你一个女孩子家跟我……有点说不过去呢……。”穆珊珊听罢顿时笑开了颜:“还真是,你一个大男人家的怎么比我还害羞呢,我都不在乎你还在乎跟什么似的。”法心说出这句话原本是想提醒穆珊珊在这种环境下独处一室不好,可万没想到穆珊珊根本就不在乎,这也就更别提明白意思离开了。这下法心顿时陷入尴尬两难的境地,体内那条元气流仍是一步步在经脉中前进,也就在这段时间已经是从刚开始的那条微小经脉中突破而出,进入了下一条相接在一起的经脉,而就在它猛烈朝下一条经脉行进的时候法心猛然发现元气流似乎细小了很多,也温顺了许多,而那条刚刚被它占据过的经脉此时也完全换了面貌,由原本的微小狭窄变成了宽阔顺畅,细细感受下还能体验到那从破裂到蜕变过程后的灵动与欣荣。难道它是在自行运转改善体质?法心来不及多想便再次被一阵剧痛袭击脑膜,可这次他却有了充足的准备,只是狠狠咬了下牙齿便抵消了痛呼的**。穆珊珊见法心一副难过的模样而且还不搭理她,便对法心害羞的『性』格信以为真了,这样一来她顿时略感扫兴,摆摆手干笑一声道:“既然你不喜欢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可她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屋外一声惊雷巨响,仿佛近在咫尺般震动耳膜。“轰隆隆!……。”雷声滚滚袭来,由高天落向大地,并在山林中不断回响。打雷了,要下雨了。法心和穆珊珊脑中同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要下雨了呢,”穆珊珊仰头朝天窗看了一眼:“乌云那么厚,雷声也那么响,这一定是场大雨呢。”法心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很喜欢雨呢,”这惊雷一响似乎让穆珊珊忘记了她离开的想法:“因为听娘说我是在大雨磅礴的一天出生的,她还说那天乌云压面白天变成了黑夜,一声惊雷由天而降直接劈在了大地之上,这瞬间让她吓呆在了原地,而等她恢复过来时我已经出现在她怀中了……呵呵,也因此街坊邻里都称我叫——雨夜小精灵……。”“轰隆隆!……。”又是一个响雷。“是不是很滑稽呢,”穆珊珊带着苦涩的笑容看向法心:“雨夜小精灵,一个出生在磅礴大雨中的女孩……。”这时,外边突然起风了,“呼啦呼啦”地声音只能用狂风暴风来形容,几乎再没有别的词能够解释这阵风的威力了。瞬间,屋外呼呼作响树枝摇摆,透过窗户上的烛光照『射』进来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怪兽的四肢”。可还算幸运的是这个经历了简易装修的茅屋身在密集丛林间,并不是另外开出的一块荒地,所以勉强还能抵挡下残余的狂风,这让法心纠结的精神猛然升华出了一阵欣慰。“还好,残余的风并没有那么厉害。”法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穆珊珊见他笑了,顿时更加开心了:“你终于不害羞啦!我就说嘛,雨是一种让人心神舒爽的好东西。”法心尴尬地回个僵硬的笑容,心中大声埋怨该死的雨什么时候不能下偏偏这个时候下!“你怎么了?怎么笑得这么难看?”穆珊珊眼睛尖尖地发现法心笑容中的古怪,兴奋的她当然不会错过:“简直是比哭还难看了,哈哈。”法心:“……下了这么大的雨,你爹在外面不碍事么?”“不碍事,当然不碍事!”穆珊珊笑道:“他口口声声说厌倦了凡世厌倦了险恶的人心,可刚离开山林深处到这儿他就忍不住了,百般找理由要进城去……”她定定地看着法心:“你知道为什么么?”法心摇摇头:“不知道。”“你猜嘛,好没意思哦,你应该动起脑筋猜一猜。”法心脑门忍不住冒出两道黑线,脱口便说:“找解除寂寞的办法。”“恩……你这样说也对,可并没有说清楚什么办法啊,再猜再猜!”听着穆珊珊越来越激动的声音,法心几乎是要崩溃了,而脑中竟然在此刻穆珊珊的追问下止不住冒出两个大字——『妓』院。这两个意味深长的字一出,法心脑袋瞬间便短路了。靠、靠、靠……什么时候我变成这个样子了,思想如此龌龊?穆珊珊见他长时间不回答也不吭声,顿时有点不高兴了:“你这人好奇怪哦,这么好的雨夜里还这么扫兴。”法心听后登时不乐意了,看着穆珊珊两道黛眉狡诈地扭在一起,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被她一步步紧『逼』着说话,这总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而这时体内『乱』窜的元气流也逐渐孱弱了起来,刺痛的感觉也随之缓慢消退,于是他直接将这件事放在一边,集中思绪思考穆珊珊“刁钻的问题”。想了一晌,法心终于是从『妓』院身上撇开思绪,转而换到了酒上面。“穆大叔是去找酒喝了吧?”他试问道。穆珊珊听后一愣,接着装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说:“哎呀!竟然被你猜中了!真是稀奇呢。”法心干笑两声:“我就说嘛,男人除了酒还能有什么嗜好呢。”“轰隆隆……。”又是一阵雷响,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终于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树枝上和草地上,发出一阵阵恍如交响乐中小鼓急躁的声音。听着这阵阵雨点落地的声音穆珊珊却似着了魔一般竖起耳朵,然后两步迈到窗边将耳朵贴了在窗户上,她说:“这是我最喜欢听的声音了,雨点拍打着世界中所有的事物,好的不好的都要接受它的洗礼,然后焕然一新好像经历了一次轮回一样。”可法心看着她的动作脑中却只冒出两个字——下作。“你不来听一听么?真的很美妙呢。”穆珊珊从一开始就见法心呆坐在**一动不动,到现在还是一动不动,这下就觉得很奇怪了。美妙么?我真是没有感觉。无奈的撇撇嘴,法心干笑着说:“我在这里也能听见,确实很美妙很欢快,我的心儿都随着跳起舞来了呢!”穆珊珊并未注意法心说话的语气,还以为他是真挚的,于是便更加高兴了:“我就说嘛,雨是一种让人心情舒爽的好东西。”你刚才已经说过一遍了……两道刚刚滑下法心额头的黑线再次攀上他的眉头。这时他体内的痛楚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了,或者说因为刚开始的疼痛太过剧烈,导致现在的痛楚已经到了可以忽略的地步,可他还是趁着这短暂的清净内视探查了一下——元气流行进路程已经达到了三条半的经脉,此时正在第四条经脉怀中苟延残喘着,为什么说苟延残喘呢,因为之前的三条半经脉没有一个不是被撑到了危险的程度,而现在到达第四条经脉中央的元气流却再也没有力量去撑开前面依旧细小的经脉了,所以它便只能在这里溜达转圈直到最后一丝元气消耗殆尽……终于要结束了,这个不知好坏诡异多变的元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