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上天的安排

月夜清凉，带着寒冬的肃杀，带着凄『迷』的氛围。南府，后花园。南离和穆珊珊相视而坐，南离抬头望月，轻声道：“你真的不愿答应我么？”穆珊珊低头捧着茶杯，只是一味地看着月『色』下微微发亮的青石桌，一言不发。南离见她这样，顿时苦涩地笑了一声：“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但是……我却是真的喜欢你呢……，”说着，他停了一下，一双温柔如水的目光缓慢地转到穆珊珊的身上，波光流动间，洒下一抹凄凉：“呵，呵呵，还是不说了，你能陪我出来一同欣赏明月，我已经很满足了。”穆珊珊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同一时间，也抬起了头……下一刻，刹那间，四目相对，情波涌动。那一天，穆珊珊装模作样，一心博得南离的厌恶，可是，南离扭曲的心灵，却正因为她的无礼表现而得以开放；于是，相处仅仅半个时辰，南离便在心中质问自己：我是真得爱上她了么？心告诉他：是的……穆珊珊猛然开口问了一句：“是真心的么？”南离浑身一震，眼中流动的波光瞬间充满了兴奋：“我南离向天发誓，如果我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穆珊珊惊讶于南离的改变，完完全全相异于第一次相见；想一想那时候，南离看自己的目光，根本没有一丝真诚的感情；而现在呢？是什么让他转变了呢？难道，是上天的旨意么？穆珊珊跟着自己的感觉，在南离发誓之后，轻轻地对着自己的心问了一句：“穆珊珊，你爱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心说：我很难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在此刻，你对身前的男人心动了，可是一个多月前呢，你心中却是惦记着另一个男人。穆珊珊自己也是叹了口气，自问自答般在心中说了一句：那个叫法心的男人，不，应该叫他秦枫了，他……他是一个可怜人，同时也是一个坚强的人，如果相对说来，我还是更愿意回到那个和他一起面临死亡的日子……可是，只可是，他还有自己的路要走，他的路，并不是我能跟随的……心说：这不就对了，并不是很难决定抉择嘛…………一切，进展的真得很快，快的离谱，快的让人难以接受，快的，一夜间白了头发……霸天城，城郊。秦枫双手负在背后，仰头，望月；孤单的身影仿佛鞘出一半的宝剑，一半荣光，一半秀逗；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恍惚间，听到他的心在呐喊——上天有好玩之心，为什么选中的偏偏是我？他愤懑的声音未从口出，却久久回『荡』在天地之间，终终不能飘散；突然，他回身弯下了腰，轻轻地，小心地，捧起一名少女的腰肢；“小雨？”他喊了一声，似在呼唤；可是，并没有回答；“小雨？”他又喊了一声，仍旧是在呼唤；可是，依旧没有回答；“小雨……”他声音终于颤抖起来，心中无限的酸痛喷薄而出，瞬间淹没了他的身心；“小雨……”他哭了，紧紧搂着少女的身体，任由眼泪款款流出，无穷无尽般洒在少女精致而秀美的脸庞上；时间，仿佛在此刻倒退，倒退到那个天崩地裂末日袭来的日子；而在那个日子，秦枫还是那个黑发唤作法心的青年；他按时参加了青年一代会武，因为他遇到了惠德，那个说不上说话算话的怪老头；怪老头在比武开始前的一个晚上神秘兮兮地带着他去了一个同样神秘兮兮的地方；他神秘兮兮地对法心说：其实我对你撒了谎，我给你的功法其实并不是残诀，也不是我创建的……它是，它的名字是——魔典……并不是我有意要骗你，而是你，你刚刚去『药』殿的时候，我就已经看穿了你的特殊……还记得那一掌么？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那一掌我是存心试探你的，我用了一个普通弟子根本难以承受的力量挥出了那一掌，而结果呢，和我想的一样，你确实修炼了魔典的上半卷，如果能将这本惊世骇俗的功法修炼完整，那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天下无敌，与天同寿也说不定呢……呵呵，说来那时候我也有些心动呢，毕竟修炼了五百年，却没有一丝触『摸』到长生的希望，而现在希望就在面前，任谁不会心动呢？可你知道么，就在我难以抉择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你，你这个倔强的臭小子，让我想起了我那个早逝的孩子了……当年，他是为了帮我拿到丹火才死掉的，他和你一个年龄，一样的绝强喜欢和我顶嘴，不过最后他还是因为我死掉了……唉，死掉了呢……法心只能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可究竟是怎样修炼到了魔典的上半卷，他却真的一点都不清楚；惠德笑了笑，说这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现在你已经身负完整的魔典，而且已经有人盯上了你；那我还要参加这场比武么？参加啊；那不是暴『露』了么？暴『露』又如何，既然我选择了你，那你还害怕什么？于是，法心相信了惠德狂妄的想法，也就是在这个晚上，在惠德的指引下法心修为突飞猛进，只是一夜的时间便由人阶中期跃到了王阶中期；这同时也让他对绝世功法魔典产生了狂热的信任；他想，有如此神速的功法在身，我还有什么做不成的事情呢？可是，现实依旧是残酷的，功法虽好，功法虽然能让他的修为以一个非人的速度暴增，却终究还是有限度的，会武开始时，他的修为只是王阶中期；于是，在经历菜鸟淘汰赛后，半决赛中他遇到了第一个劲敌；出乎意料，这个人便是南离；法心认不出他，可南离却认出了他；南离也是个聪明人，他看出法心失忆了，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或许是和穆珊珊近一个月的相处吧，他突然觉得以前活得真是太累了，为什么要背负许多记恨许多呢？为什么不能尝试放下轻松一些呢？因此，他第一次在看台下的穆家父女面前，在于自己有仇的法心面前放下了；他和法心展开了一场公平的较量；结果，法心略胜一筹，南离败；虽败，犹荣；南离是笑着走下擂台的，因为他真正感受到了放下的轻松；他不知道的是，也就是在他放下的那一刻，穆珊珊对他的感觉产生了直转的改变；法心在欢呼声中进入了决赛；他很享受这种感觉，饱受追捧，饱受赞叹；可是在他一眼看向自己的对手时，他却呆住了；那个面容，是如此的熟悉；绝世无双，也不能形容她的美貌；出尘，又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霜；似乎，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那女子也有微微的动容；是认识么？应该吧……而两人的比武，在短暂的四目相对中开始了；一瞬间，狂风怒吼电闪雷鸣，女子手持飞剑犹如天神附体一般，惊天威势滚滚而来，带着无边的力量击向法心；恍惚中，听到她说：上天有缘，让我们在这儿相见，可是，一切后话，还是等比武分出胜负后再说吧……法心不明白，可他却知道女子对他真正提起了战意；于是，他争锋相对，使出浑身解数与之相搏，从远攻到近战，从天上打到地下，又从术法对抗到贴身肉搏……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搏斗看花了台下观众的眼，甚至让得他们忘了尖叫忘了呐喊；战斗一直持续了整个白天，直到夜晚降临时才濒临结尾；女子确实很强悍，虽然此时雪白的衣衫也已布满灰尘，甚至『露』出了丝丝白皙的肉肉，可在面对更加不齿的法心的时候，依旧是雄风不减微气凌人；最后，她说：“看来不动用那一招，还是打不到你这个肉盾啊。”法心回了她一个明媚的笑容，表示有什么招数尽管放马过来；声音落下；风，突然停了，仿佛凝固在半空之中。天地，突然静了，一如时光静止，岁月不流。不知何时，女子已将宝剑握在手中，剑指苍穹，面如寒霜，气势如虹，随之轰然响起一道清脆婉转的剑鸣声，化无形，变有形，只见那挺立的长剑之上，突兀显出一道淡白『色』虚影，随着女子一声低呵，虚影瞬间实化，脱离长剑，朝着那隔于天地之间的浓厚云层袭去。下一刻，台下一阵哄闹：竟然是神剑御风真诀！素雪师妹果然天资过人无法比拟啊！是啊是啊！这下那小子要似无葬身之地了！不过说来能将雪儿师妹『逼』到这个份上，就算身陨于此那小子也能含笑九泉了！而台下的南离心中却是翻腾着惊涛骇浪：这才不到半年时间，他竟然有了如此货真价实的实力，真是不可思议啊！风，突然就又凌空冒了出来；月『色』愈加明亮，在一片寂静之中，女子松开了手，任由长剑悬浮空中，接着，她手捻剑诀，口中低喃，直直凌空浮起，却分明踩着什么，一步步踏出六芒星位，届时，长剑霍然刺天，玉颜在刹那间涌上一抹红艳，口中诵咒，声音朗朗：“诸天星辰，化为御风。天威煌煌，以剑引之！”片刻之间，天地变『色』，方圆半里之内，原本清朗的月夜完全黑了下来，一轮明月接带着满天星辰都消失不见，漆黑如墨的天空中乌云汹涌翻滚，狂风大作，看在众人眼中，竟是要溃压下来。忽然，风止了，犹如受到了什么吸引，竟卷带着那消失的满天光辉，于那遥遥天际席卷而下，在半空中形成一道璀璨万丈的漩涡，停留片刻，呼的一声朝神剑灌去。只见女子凌空飘浮，面『色』越发红润；恍惚再次听到她那清朗的声音：“时隔半年，我已经将这个法诀修习成熟，希望你还能如上一次那样接的下来，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狂风，在怒吼，她娇瘦的身躯毫无颤意，手中一把长剑也在此时蓝光大盛，清凉刺眼，犹如长鲸吸水般，将那压倒头上的漫天星辰之力吸入剑中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美丽的女子吸引，强烈的湛蓝『色』光芒中，她亭亭玉立，衣衫飘飘，乌发悠扬，犹如仙女下凡，将人世间的一切都鄙作尘埃，化为尘土……也便在此时，法心眼中除了那『逼』人的蓝光外，突然闪过一丝晶亮；原来，一切不过是上天的玩弄罢了……